陳大柱攻破守備大隊部以後,利用另外的5輛卡車,把整個彈藥庫全部搬幹淨了。把所有能夠找到的油桶全部裝滿帶走,又裝了5輛卡車。另外3輛卡車,其中一輛安裝了九二式重機槍,另外兩輛上麵就是迫擊炮。


    為了便於行動,陳大柱利用小鬼子的發報機,和岫岩鎮的留守部隊指揮官吳相閣取得了聯係。安排機槍連一個班開車先走,沿著公路向東撤退,率先返回岫岩鎮。


    就留下了重機槍和迫擊炮這3輛卡車,然後揮師西進,接應大鬧營口的偵察排。


    沒想到在老邊城解救看守戰馬和襲擊“營口神社”的戰士,竟然和一個小隊的鬼子大戰一場,機槍連的捷格加廖夫輕機槍被擲彈筒炸壞一挺,三名戰士壯烈犧牲!


    如果不是車載重機槍和迫擊炮靈活機動,要想全殲這個小隊的鬼子,那也沒有這麽快。


    有戰鬥就有犧牲,戰士們知道更加險惡的戰鬥還在後麵,就地掩埋烈士遺體以後,根本來不及悲痛就繼續前進,終於在高坎鎮解救了偵察排。


    不過,陳大柱一看卡車在往前跑,很快就要到海城了,這可不得了!


    海城過去就是南台鎮,南台真過去就是甘泉鋪!張玉姝今天晚上就要在這一線迎接“朝鮮補給大隊”,絕對不能打敵人帶過去。


    把“被側翻”的卡車重新弄起來,簡單打掃了一番戰場,全部堆到車上。所以陳大柱趕緊過來讓卡車隊掉頭,從大石橋方向殺出一條血路,然後讓敵人向東追擊。


    向西是盤山縣,那不能過去,錦州的敵人暫時惹不起。向北不能去,那是故意製造的一個空隙方便張玉姝活動。


    所以,雖然明知道岩田文衛所部還有將近四百人在前麵等著,但是為了大局著想,現在就隻剩下這一條路可走。


    單言誌沒有問為什麽,因為軍令就代表著“為什麽”:“既然朝敵人密集的地方衝過去,那就說明還有比敵人攔路更重要的事情!”


    現在有了10輛卡車,那就是一個大車隊。事不宜遲,偵察排騎馬在前麵探路,炮兵排都到車上,機槍排在後麵準備阻擊追上來的小鬼子。就這樣一路向東疾馳而去暫且不提。


    話說大石橋守備大隊大隊長岩田文衛所部,在半路上被陳大柱教訓了一頓之後,並沒有惱羞成怒奮起直追。而是按照原定計劃繼續南下,趕到了張家堡子,自然也就看到了悲慘的一幕。


    南滿礦業株式會社的社長,原田元俊已經被打成了篩子。從大連一路護送過來的一個班的衛隊,有十具屍體和社長大人在一起。另外的人,全部被燒成了焦炭,麵目全非了。


    經過走訪,岩田文衛從“良民”那裏得到消息,說是聖水寺第二選礦廠、輕燒廠全部被毀,一個活人都沒有了。牛心山礦場、高莊屯礦場、金家堡礦場全被砸,苦力全部逃走了。


    塌天大禍!


    如果不能剿滅這一夥無法無天的、該死的“反滿抗ri分子”,自己恐怕連切腹的資格都沒有!岩田文衛隻覺得天昏地暗,ri月無光。


    痛定思痛,結果還是頭痛。


    關鍵是這一夥“反滿抗ri分子”太厲害了,三百多人圍攻對方七十來人,竟然還被同夥給救走了。恥辱啊,大ri本皇軍的恥辱!


    不是我無能,實在是現在的“反滿抗ri分子”太強大、太囂張了,一個大隊根本搞不定。


    岩田文衛果斷決策:給瓦房店、大連、營口jing備大隊,通通的發電報,一定要聯合“剿匪”,刻不容緩的幹活!


    沒曾想,岩田文衛的電報剛剛發出去,營口守備大隊大隊長中島定夫的電報就過來了:


    “歹徒襲擊營口,亞細亞火油公司、正金銀行營口支行、正隆銀行營口支行慘遭不幸,帝國臣民不分男女老幼,通通的無一生還!兩座金庫被盜,這還算小事。”


    “關鍵是‘明治天皇·昭憲皇太後奉祀·營口神社’,竟然遭到歹徒毀滅xing打擊,估計恢複的可能xing幾乎沒有。我部奮起反擊,結果一個中隊玉碎,歹徒奪路向東而逃,已進入貴部防區。”


    接到營口守備大隊的電報,岩田文衛略一震驚,隨即心情好了許多:看來應該切腹的人不止我一個,進入神社的道路上,我還有個伴。


    這人呐,心情很重要。就像岩田文衛中佐,心情一好,肚子裏的壞水就開始往外冒。


    “回電:中島君,這夥匪徒歹毒之至,不殺不足以告慰帝國勇士之靈,不足以報答天皇陛下厚恩。因此,你部立即向東追擊,我部立即迎頭攔截,務必一戰全殲。”


    電報發出以後,岩田文衛仔細考慮了一下,既然歹徒進入大石橋境內,應該會受到大隊部防守部隊的反擊。


    想到自己的大隊部,岩田文衛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當年安東縣城第四守備大隊大隊部悲慘的一幕,刹那間開始在他的眼前晃悠!一個班的皇軍,肯定不能阻止這夥歹徒行凶,後果嚴重大大的!


    “八嘎!全體開路,原路返回大石橋鎮的幹活!”


    此時已經淩晨五點多鍾,東方都已經開始發白。岩田文衛心裏就像老虎的爪子在刨,恨不得插翅飛回大石橋鎮。


    驚呆了!


    緊趕慢趕,終於上午七點半左右回到了大石橋鎮。看見自己的大隊部,如果還能夠叫做大隊部的話,岩田文衛頓時進入石化狀態,仿佛一刹那間變成了一尊雕塑。


    一聲報告終於驚醒了發呆的岩田文衛:“報告:南滿礦業株式會社分社,遭到歹徒襲擊,物資搶劫一空,沒有一個人存活。關馬山礦場徹底被毀,苦力不見蹤影,技術人員、礦jing、監工全部玉碎!另外,南樓鎮的,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嗓子開始發甜,岩田文衛開始眼冒金星。


    沒想到不到五分鍾,通信兵突然又跑過來:“報告:沙崗鎮jing署來電,兩個小時前,蓋平縣遭到不明武裝血洗,所有我國子民,幾乎寸草沒留!凡是和我帝國友善之人,全部被殺!”


    噗嗤——


    狂噴一口汙血,岩田文衛再次覺得天旋地轉,江河倒流:“有心剿匪,無力回天。岩田無能,辜負天皇厚恩,死有餘辜!”


    哐啷一聲,岩田文衛把自己的指揮刀給拔了出來,然後找了一處看起來比較順眼的地方,麵向東南方跪倒在地。


    “報告:營口守備大隊中島大隊長求見!”


    看來暫時還死不成,岩田文衛隻好有氣無力的揮揮手:“有請!”


    中島定夫衝過來翻身下馬,看見岩田文衛的模樣,頓時驚呼一聲:“岩田君,如今大敵當前,正是我輩奮發之時,你這是幹什麽?”


    岩田文衛搖搖頭:“中島君,我這邊的事情你知道沒有?”


    “剛剛得知,所以我才急著見你。”中島定夫在岩田文衛麵前席地而坐:“這夥歹徒來無影去無蹤,仿佛一道狂飆,所過之處一片血腥,實乃敵國之患。此前不久蓋平縣被襲,難道這夥歹徒想謀取瓦房店和大連不成麽?”


    “不好!”岩田文衛突然驚叫一聲:“莊河縣危險大大的,危險大大的!”


    中島定夫猛然醒悟:“經營口到大石橋,再南下襲擊蓋平縣,東麵的莊河縣果然危險之極!可惜距離實在是太遠了,我們已經來不及救援,如之奈何?”


    “不!不不!”岩田文衛一下子清醒過來:“這夥歹徒搶走了帝國的汽車,還搶走了許多財寶,他們應該是準備東竄。但是汽車要走公路,所以南下蓋平縣,然後這轉向東,目標應該是安東一線!我們還有機會!”


    中島定夫有些遲疑不定:“岩田君,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到歹徒的前麵去等著他嗎?”


    “不錯,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岩田文衛點點頭,隨即大喝一聲:“發報:安東守備隊,一夥歹徒正向你部所在地安東逃竄,請你們在龍王廟一線攔截。命令:第二小隊和第三小隊立即出發,經過岫岩縣直撲孤山鎮,攔住這夥歹徒!”


    按下岩田文衛和中島定夫如何追擊暫且不提。


    話說陳大柱率領一個10輛卡車組成的大車隊,從營口折轉向東急進。不過這一次並沒有進入大石橋,而是向西南進入青石嶺鎮,然後摟草打兔子,把蓋平縣洗劫一空。


    小鬼子的“微粉公司”、“信義公司”、“福元運輸公司”、“望海醫療所”、“礦業調查所”、“燃油貿易公司”全部被抹去。這樣一來,汽車隊增加到了17輛。


    岩田文衛推測的沒錯,陳大柱接下來的目標就是莊河縣!


    不過,陳大柱的這個決策,並不是岩田文衛所說的東竄,而是盡可能南下牽製敵人的兵力。因為按照原定計劃,“朝鮮補給大隊”今天白天應該在七洞砬子密營修整,晚上八點中才會離開岫岩縣境內。


    為了保證“朝鮮補給大隊”能夠順利越過安東北部,最好的結果就是把安東第四守備大隊給調出來。要做到這一點,最明確的目標就是莊河縣城。


    莊河縣城在蓋平縣東麵的黃海邊上,相距110公裏。陳大柱測算了一下,從蓋平縣用三個小時趕到莊河,也就是上午九點左右。預計在莊河縣城停留一個小時,十一點離開北上,然後尋找其它的機會。


    最關鍵的是,莊河縣城距離大石橋120公裏,距離安東縣城150公裏,距離北麵的岫岩縣城75公裏。


    隻要能夠把敵人調出來,無論是大石橋、安東的敵人趕過來,最快也需要四個小時,到時候布置一切都還來得及。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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