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中的警衛連長沒想到馬永福根本不買自己的帳,這真是大出意外。現在一聽要把自己移交給日本人,而且安的罪名是“搶劫皇軍軍火”。


    “老子今天走背字兒了,碰到這麽一個二愣子貨,竟然把司令都不放在眼裏。他媽的說來也是,現如今誰手裏有槍,誰就是大爺。今天這事兒要是讓日本人知道了,能放過我嗎?把王殿中供出去,他更不會放過自己,還是必死無疑!”


    想明白利害關係,警衛連長一疊聲的叫道:“別別別!馬連長是吧?兄弟也是沒辦法,這不都是司令的吩咐嗎?馬連長,你就高抬貴手放過兄弟這一馬,今後一定不會忘記大恩大德。”


    馬永福掃了一眼警衛連,竟然是一個240多人的加強騎兵連。再看人家的裝備,一個班就是三挺捷克式機槍,而且還是原裝貨,看起來成色大半新。


    所有的班長、副班長都是駁殼槍,每個人的武裝帶上麵都是十個彈夾。馬永福眉頭一皺,心裏已經有了算計。於是讓車隊先走,就留下兩個排在這裏陪自己扯皮。


    “小子,你住在安東這個金窟裏,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老子和兄弟們整天在山溝裏喝西北風。今天皇軍賞賜一些東西,你們他媽的就眼紅!當然,你也身不由己老子懶得過問。”


    “不過,你看看老子的這些兄弟,手裏都是些啥破玩意兒啊?要想讓老子今天放過你,那也行。捷克式機槍和駁殼槍都給老子留下,有了這些裝備,老子也能夠整出一個尖刀連,今後才能給太君立功。”


    “還有,這些戰馬正好老子們用來追殺匪徒,放在你們手裏都他娘的糟踐了!命令他們全部下馬,老子現在要征用戰馬去剿匪,有什麽意見就和田邊大隊長去說!”


    “不行不行!”警衛連長一聽,頓時大搖其頭:“我這個加強連,那都是司令的老底子,這些原裝貨都是司令多少年才積攢起來的。如果給你了,我沒法交代。馬連長,如果你要錢,我可以想辦法。”


    馬永福冷笑一聲:“你們趕緊把這個王八犢子送給太君去球,老子懶得費神了。這都大過年的,小翠兒還等著老子呢。”


    警衛連長心裏現在已經把馬永福的祖宗十八代都罵翻天了,但是這不能解決問題。不過他回頭一想,就算現在把東西給他了又能怎麽樣?到時候司令一個電報,他還不得乖乖給老子送回來麽?到那個時候,哼哼!


    想到這裏,警衛連長趕緊叫道:“行行行,兄弟們,就按照馬連長說的,他需要什麽都留下!”


    馬永福冷著臉說道:“槍膛裏麵的子彈都給老子退出來,武裝帶和彈夾、子彈帶全部留下。免得老子在前麵走,你們這幫王八犢子在後麵打黑槍!”


    就這麽一來二去,王殿中警衛連就剩下一百多支步槍。如果不是因為都是遼十三式步槍,估計馬永福全部都給繳械了。


    即便如此,這一次也是發財了。


    這可是一個四四編製的加強連,捷克式機槍一個排就是12挺機槍,一個連可就是48挺!


    每挺機槍是一個三人小組,都有兩個彈藥手,雖然沒有攜帶彈藥箱,但彈藥手的身上每個人都是8個彈夾,加上機槍手身上的4個彈夾,一共20個彈夾400發子彈。王殿中為了保護自己,的確是花了血本。


    反正戰馬現成的,戰士們就有武裝帶全部捆起來,然後綁在馬背上。地上零散的子彈也收起來帶走,一顆也ng費。


    看著馬永福等人飛馬離去,警衛連長在後麵跳腳大罵:“姓馬的,你這個王八犢子給老子等著,有你給老子磕頭求饒的時候!”


    馬永福這邊大功告成,同時暫時消除了東麵的威脅,但是西麵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原來,岩田文衛帶領自己的三百六十多人,向南極速前進,一路都是走山脊。因為大石橋發生事情太過嚴重,所以現如今的岩田文衛,似乎已經忘記了所有的軍事條例,竟然在晚上六點多鍾上山。


    六點半左右,岩田文衛所部已經抵達馬架嶺。七點鍾越過了老平台,八點鍾到了一個叫做穿心洞的所在。


    機槍連三排一直跟在側後麵400米左右,三排長潘柳銘通過望遠鏡,在昏暗的光線裏麵,勉強能夠發現敵人的蹤影。


    沒想到岩田文衛在這裏停留了二十多分鍾之後,隊伍竟然一分為二:


    一個中隊繼續按照原來的路線前進,翻過前麵的那道梁,然後越過大洋河支流,就是張家堡子東麵的龍泉背,也就是先前偵察連一排單言誌他們戰鬥的地方。很明顯,這支隊伍就是要直接支援中島定夫。


    岩田文衛帶領兩百餘人,卻是向西麵的盤道嶺方向插過去了。這是一個新的變化,所以潘柳銘不敢怠慢,給陳大柱發去一份簡要電文之後,就一路跟蹤上去,看看前麵的老鬼子究竟想幹什麽。


    如果不是山上都被大雪覆蓋,潘柳銘幾乎要跟丟了。晚上八點半左右,岩田文衛所部抵達老古嶺。


    潘柳銘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岩田文衛這個老混蛋並不是要直接增援,而是要包抄進攻張家堡子的部隊,然後一口全部吞下去。


    也就是接到這個新消息以後,陳大柱命令單言誌他們後撤三公裏隱蔽起來,然後等待下一步命令,因為他要確定岩田文衛究竟會不會在晚上發起進攻。


    按照小鬼子的一貫作戰方式,晚上都不會進行大的動作。岩田文衛現在把兩百多人,放在一個隨時可以機動的位置上,這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現在才是晚上九點鍾的樣子,北麵七洞砬子密營的張玉姝,剛剛帶領“朝鮮補給大隊”向東穿插沒多久。


    因為要保證不走漏消息,所以張玉姝這支大部隊保持無線電靜默狀態,誰也聯係不上,所以陳大柱也不知道補給大隊現在能否進入安全地區。


    9:30分,陳大柱再一次接到潘柳銘的電報,岩田文衛並沒有停下來,已經抵達張家堡子西南三公裏的丁家窩棚!


    “命令:單言誌所部立即隱蔽西進,搶占孤山子製高點,給敵人重大殺傷以後向南退卻。經過魏家嶺,抵達磨石溝以後,立即搶占兩側製高點堅決守住!”


    “命令:機槍排立即從天古山出發北上,趕到黃龍脖封住敵人的衝擊通道,和偵察排的單言誌形成掎角之勢。”


    “命令:石灰窯的炮兵連三排立即西進,限令兩個小時趕到啞巴嶺、和尚帽一線構築炮兵陣地。發現敵人上來就立即開炮,不要計較炮彈數量。”


    “命令:機槍連三排潘柳銘所部立即脫離和敵人的接觸,然後向西南方向急速前進,趕到磨石溝增援偵察連一排單言誌所部。”


    命令發出去以後,陳大柱帶領炮兵連一排(送汽車對回家之後返回),緊急出動趕往磨石溝一線。那個地方現在集中了小鬼子六百多人,現在正是自己利用夜晚趁火打劫的時候。


    陳大柱在白書傑身邊三年多,自然學會了好多下三濫的招數。同時也明白兩路小鬼子急怒攻心,一天多時間的動向表明,敵人已經亂了方寸。這樣的敵人,數量再多也沒啥作用了。


    無論是岩田文衛,還是中島定夫,都是頭腦發熱,不計後果,純粹是自己找死。現在不顧自己部隊一天兩夜不眠不休的現實,還在拚命追趕“反滿抗日分子”,已經犯了兵家大忌!


    兵法雲:必蹶上將軍!


    其實也不能怪人家岩田文衛和中島定夫,都是你陳大柱卑鄙無恥,拿自己的精銳部隊不和人家正麵作戰,專門找沒有正規軍人防守的地方下手。


    無論是在營口,還是在大石橋、蓋平縣、莊河縣,打、砸、搶、燒一樣沒拉下。所過之處都是下死手,最典型的寸草不留,屬於世界上最邪惡的“恐怖分子”。


    這一通野火燒幹淨之後,現在不要說“春風吹”了,就算是天照大嬸過來“仙氣吹”,估計都不可能“又生”!


    到頭來,陳大柱這個卑鄙無恥的貨,還諷刺人家岩田文衛和中島定夫頭腦發熱。其實人家已經很冷靜了,不然的話,老早就完成了切腹的動作,根本不可能跑過來找你報仇。


    陳大柱決定落井下石,各路人馬紛紛出發,距離敵人最近的單言誌他們,自然最先到位。


    他們在和尚帽這裏隱蔽了好幾個小時,對外麵的事情根本啥都不知道。沒想到命令一到,結果又是要自己當“放牛娃”。


    單言誌擰著自己的衝鋒槍,撅著屁股一邊跑,一邊罵罵咧咧:“老子咋就這麽命苦呢?小時候在家裏給地主老財放牛,沒想到了到了陳老大手下,又幹起了老本行。難道老子這一輩子,就注定要當放牛娃嗎?”


    孤山子,強調的自然就是這個“孤”字。


    群山萬壑之中,有孤山嗎?有的!當幾條山脈交匯的時候,就會形成一個高原平台。如果在這個平台中央突然出現一座山頭,不孤都孤了!


    單言誌帶領手下70人強行軍三公裏之後,就看見了這麽一座小山頭,淨高大概六十米,底座直徑三百米左右。


    “我的娘耶,這個鬼地方根本不是放牛的地方!”單言誌一看這裏的環境,頓時頭皮發麻:“這他娘的屬於四戰之地,一旦敵人把這個山頭包圍了,老子絕對變成煮熟的鴨子——插翅難飛!”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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