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場賭局,賭輸了的沒覺得自己輸了,賭贏了的也沒覺得自己贏了。隻有躲在一邊看笑話的局外人有些鬱悶。


    “沒想到真的是他,我早就該知道的。”


    姬博世低頭沉思,很多以前理不清的細節現在都串成一根線,眼前一片明朗。但是瞞著自己,甚至是所有的皇族成員,這又是為了什麽呢?


    姬無情的事情他聽師傅姬無心說起過,當時也是十分感慨,一代英傑說隕落便隕落了,甚至帶著皇室崛起的希望一同消失,而親手結束他這一切的竟然是最好的朋友。不管慕白怎麽想,姬博世確實將他看做了朋友。


    其實很多事情隻要靜下心來想想,一切就都不難想通。


    “原來是這樣!老祖宗已經是世外之人了,有哪裏有精力廢心宇內之事。原來如此啊?”


    “你竟然真的不知道傲天前輩的存在,這麽說皇族內部都……”


    “對,你說的沒錯,沒有人知道,或者說每個人都被錯誤的引導了。其實靜下心來想想這件事也不難想通,隻是如果從小到大每個人告訴你一個事實,當你說錯了會專門有人出來糾正你,等你長大了,你也很難會有其他的想法。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姬博世不無感慨的說著,倘若自己早早就知道這個事實,恐怕老祖宗最後的清修之地也很難保住。


    人類就是這種奇怪的生物,哪怕有一丁點的希望,也會死抓著不放。無情前輩是否也是這樣想的呢?想要爭奪這片天下,唯有自己的雙手才是最可靠的武器。


    “可是為什麽呢?為什麽要這樣做?是誰允許這樣做的?你們明明可以?”李林示瞳孔猛然放大,好像想到了極其恐怖的後果。


    姬博世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要瞎想,世外之人又怎會插手世間之事。你放心吧,要是真有這種後果,也不會讓你們安安穩穩到現在。老祖宗想的與我們不同,就像當年的慕白一樣,他們的目光一直都不在這裏。”


    “難道……”李林示抬頭望天,似乎透過那層房頂,看見了深邃的星空。


    姬博世搖手一指。指向掛在牆壁之上的龍神圖。李林示了然的點點頭,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他似乎能夠體會到慕白冒著生命危險去偷龍神圖的目的。


    “不過,那個時候他還這麽小。怎麽可能看的這麽遠?”


    “這就是別人神奇的地方,我們學不來的。你能想象一直都是吊車尾的家夥,眼光竟然比所有人都要高,他整天都看著天空發呆,名利全是在他的眼中永遠都是過眼雲煙。這種人感情極度豐富,卻又極度冷血,極端矛盾總是會導致極端變態的存在,我們都比不過他。”


    “是這樣嗎?那這兩個人豈不是太像了?”李林示的目光轉向了雲白。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認為呢?”


    姬博世與李林示雙雙將好奇的目光投向雲白。好像看著一隻用來實驗的小白鼠一樣,讓他感覺毛毛的。雲白氣呼呼的瞪了李林示一眼,暗道他不爭氣,竟然倒向敵營。


    李林示摸著鼻子,訕然一笑。再次與姬博世對峙起來。看見麵容滄桑的姬博世,李林示沒由來的生出一絲同情,他有些體會老一輩那種亦敵亦友的複雜情感。


    隻有和平才能將這種愛恨交織的情感維持下去,一旦和平被打破,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麵,無論是什麽結果,活著的人永遠是最痛的。


    “你竟然同情我,還是你已經了解到,日後會和你最好的朋友刀劍相向。”姬博世對著李大少微笑,手指卻指向動彈不得的雲白。


    “我們絕不走你們的老路,一定,絕對……”


    李林示的話是對姬博世說的,但是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承諾,對雲白的承諾。兩人牽扯的勢力太多了,雲白是紫荊花皇室的駙馬,甚至是雙駙馬,同時與很多其他勢力的女人糾纏不清,以後他會站在哪一邊誰也說不好。


    正如姬博世所言,這種人情感極其豐富,卻也極度冷血,以後會走向哪條路,隻有天知道。


    “李家賢侄,有這樣的覺悟就好,日後之事,誰又說得好,命運始終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錯了就改,這個世界沒有解不開的仇怨。我們把話題轉回來,剛才我說你們犯了幾大致命的錯誤,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沒有說給你聽。”


    “還有?”他想破頭都沒有線索的問題,姬博世一下就指出了兩個,雖然聽起來有些牽強,細細一想卻是很有道理的,在這件事情上姬博世不僅沒有錯,反而立了大功。現在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錯誤沒有指出,會是什麽呢?


    “不是說想讓我給你一點湯頭嗎?占了你家的寶貝這麽久不給你們點好處確實有點說不過去,看好了,我隻用一次,能領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什麽招數,我也可以領悟?難道……


    李林示的雙眼瞪得老大,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機會難道,有什麽問題待會再說,現在還是趕快消化這一點湯頭要緊。


    姬博世站在原地,樣子沒有改變,身上的氣勢卻發生了難以想象的變化,難怪李林示會感到驚訝,站在透明防護膜中的雲白也覺的非常詫異。因為姬博世的身體自動抬升,手中竟然變出一柄熊熊燃燒的光刀,整個人如同一顆冉冉上升的太陽一樣耀眼。


    最重要的是霸絕宇宙、上天下地唯我獨尊的刀氣,無人能奪其璀璨鋒芒,哪怕是神仙擋在前方,這柄燃燒著白色火焰的光刀也能將他一分為二,瞬間蒸發,渣滓都別想剩下。


    “天涯旭日刀!這才是真正的天涯旭日刀!”


    雲白見過李林示使出這門絕學,所以一眼就能認出來姬博世使用的武技。不過姬博世的氣勢遠非李林示能夠比擬,如果說一個是已經日落西山的殘陽。另一個就是普照萬物的烈日。毀滅萬物創造萬物的霸絕之氣,李林示才接觸到了門檻而已,而姬博世已經能夠熟練的運用。


    “看好了,什麽才是旭日刀?”


    姬博世輕輕一揮,全身上下的光與熱完全融入刀身之中,姬博世變回原樣,手中拿著一柄平凡無奇的長刀。看起來與普通的刀沒有任何不同。但是如果有人知道。這把刀完全是由真氣幻化出來的,那麽他就完全不會這麽想了。


    長刀周圍產生一圈圈的白色煙霧,這是巨大的熱力讓空氣蒸發的結果。輕輕一揮,長刀竟然劃破了空間。出現了一條混沌空間的線條,過了好一會才彌合消失。


    “這才是真正的旭日刀,無視防禦,無視空間的絕品神刀,其威力甚至超過了師者寶器,而且與血脈相連,用起來如臂使指。更重要的是那種藐視蒼生的霸絕之勢,一般武者在它的氣勢之下就會崩潰,更不要說被刀鋒斬斷。”


    “我隻揮一刀。你要看清楚旭日刀是怎麽用的?”


    姬博世將旭日刀橫立與胸前。輕輕一揮,刀鋒在空中畫了一個半圓,灼熱的刀罡卻好像波紋一樣散開,摧枯拉朽的破壞著前進路上的一切障礙。空間被切割成片片碎塊,殿內的其他事物卻能保持完整。完全不受刀氣的影響。


    圓弧形的刀罡擴展到房間邊緣,好像撞到了無形的牆壁一樣,出現一些閃著金色光芒的詭異符文,被原封不動的彈了回來。刀罡變成白色的線條,卷向雲白,身處透明氣罩之內,雲白沒辦法立即閃躲,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致命的恐怖玩意將他卷成木乃伊。


    透明氣罩瞬間汽化消失無蹤了,最後的保護層竟然片刻就瓦解了,雲白還在猶豫著是否拿出底牌保住小命,恐怖的刀氣卻突然湧入混沌空間之中,無影無形。


    神經緊繃的雲白忍不住鬆了口氣,看來這位好皇叔並沒有打算為難他,反而讓他脫困,是他自己多心了,幸好沒有暴露底牌。


    就在雲白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灼熱的刀罡從虛空之中躥出,被旭日刀重新收納會刀身之中。然後一截截融化在姬博世的手中,若不是空氣殘存著的炙烈的熱力,雲白會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原來這才是天涯旭日刀,我一直以為是一部刀訣,沒想到卻是一柄神刀,毀天滅地如臂使指的絕品寶器。”李林示眼中依然迷幻一片,很顯然還沉浸在一種奇妙的狀態,有點類似與定息的作用,用以領悟深刻難懂的武技。


    “你錯了!”姬博世的聲音再度響起,散發著一絲難以抗拒的威嚴,並沒將李林示從這種領悟狀態喚醒,而是一種特殊的方式將他的聲音傳達給李林示。“它始終是一部刀訣,從來就不是一柄刀,要真正接觸到本質才算領悟。”


    “刀訣!旭日刀訣!”李林示的眼中滿是迷茫,臉上顯露出掙紮的神色,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顯然已經有了一絲領悟。


    趁著李林示領悟的檔口,雲白默默的走到姬博世身邊,與他並排而立,開口道謝:“謝謝!”


    “又不是幫你,你謝個什麽勁?看了這麽久甚至還親身體驗了一回,難道你就沒有什麽感悟?”


    “我不善於使刀,而且是別人的家的東西,偷著學有個什麽勁?”


    姬博世眼前一陣恍惚,好像看見數十年前,一位男子站在龍神畫像之前,不屑的哼道:“別人的東西,學它做什麽?我從這幅畫中看到的是另一種東西,你不懂!”


    他神色怪異的指著牆上的圖畫,問雲白道:“你能從那上麵看見什麽?”


    雲白皺了皺眉頭,道:“好像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是有好像沒有,一時難以抓住,以後應該會懂。”


    “果然啊,你和那個變態真是一種人。”


    不僅說話的語氣像,就連恐怖的領悟力也如此相似,若不是姬博世深知慕白不可能有兒子,他定然會想到兩人絕對是地地道道的父子關係,實在是太像了。


    經過姬博世的提醒,雲白看向龍圖之時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感悟,瞬間進入了定息狀態。


    作為造丹境強者,姬博世當然雲白在做什麽,心中驚駭莫名,煉體境就能使出定息,他絕對是比慕白更加變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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