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是不是覺得這女人很漂亮?她的大名在江南可不小,幾乎達到了無人不知的地步。”一走出胡府的大門,李淩在楊詳耳邊嘿然一笑說。


    楊詳腦子裏還翻滾著胡湘的影子,回答道:“真是美豔無雙。”


    李淩很深沉的說:“僅僅是美豔無雙恐怕也不能名震江南。”


    “名震江南!難道她有什麽可說道的?”楊詳問。


    “這兩年胡先生老了,可偌大的胡家有多少事,現在胡府的外事基本上由胡湘打理,而且她幹的是有聲有色,否則胡府也撐不到現在。”


    聽到李淩的話,楊詳倒是深吸了一口涼氣。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內外都如此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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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進胡府後,楊詳等了兩日沒見胡雪岩來找,而伊人也不見在何方。楊詳等的很失落,要錢沒有,要人也沒有,在這胡府裏雖說吃用不愁,但現在的楊詳已經不初來寶地的楊詳,他已經有了更高的人生追求了。


    就在楊詳心中千呼萬喚,等待著胡雪岩父女的時候,第三日的晚飯後胡湘終於出現了。她繃著個臉走道楊詳麵前說:“楊先生,我爹請你去書屋說話。”


    雖然胡湘的話沒有半點客氣的味道,但楊詳還不由被胡湘氣場所掌控,聽著她的聲音,楊詳目光灼灼的注視著胡湘,心神不受自主的為之牽引。


    見楊詳癡癡的盯著自己,卻不答她的話,胡湘心中惱怒,喝道:“楊詳!”


    “啊???啊!什麽事胡小姐,請說!”楊詳很尷尬,心時怪不得都說紅顏是禍水,很迷人心誌了。


    胡湘再重複了一遍話,楊詳心中高興,真是好事成雙,一見就見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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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詳到書房時,胡雪岩已在恭侯。待楊詳一坐下,胡雪岩開門見山的直言道:“這兩日我請了幾個朋友談了籌款的事,不過這事現在真的不好辦,幾個朋友雖是家大業大,可現在反而最缺的就是銀子。”


    一旁的胡湘更是直接的說:“此時,我家也是沒有銀子,若是能以繭絲相抵,左帥要多少我們給多少。”


    這幾天楊詳也了解了胡雪岩和阜康錢莊的情況,堪憂的銀。胡雪岩依仗雄厚資本做後盾,主營繭絲,生絲是外國商人最中意的中國商品,但繭絲市場的價格一般都操縱在外商手裏。


    胡雪岩倒也有點民族自尊心,意欲與洋商在繭絲市場決一雌雄。他叫手下的各當鋪在江浙兩省放開收購繭絲,預付給蠶農定金,務必不要使貨源落入外商之手。然後,他便在倫敦組織銷售,要開拓自己的繭絲外銷渠道。


    哪曉得人家洋商也有地方保護主義,倫敦的工廠主聯合起來,故意壓低購買價,再加上中法開戰,洋人合成一團令上海的各洋行也同時停止收購繭絲。兩邊先後一動作,繭絲價格立刻大跌。一月之內,胡雪岩就虧損了白銀三百多萬兩!


    楊詳坐直了身子,他要在這美女麵前好好的露一手。“胡府乃至上海等地商民的難處,我也明了。值此中法大戰之季,洋商突然下手掀風作浪,包藏的禍心是顯而易見。他們一方麵想在戰場上打敗我們,使我們成為他們的奴仆,另一方麵他們在經濟上控製我大清的命脈,使我們成為他們的附庸。其等險惡之心凡我國人必於爭之,先生亦是有愛國之心的人,多年以來先生控購繭**於洋人一爭,但是現在的情況於先生很不利。說難聽一點,恐怕不用多久先生的雄心和財富將化為一片烏有,而且先生身家也難保。”


    胡雪岩心中震憾,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不過了,如果這番話傳出去自己馬上就將死無葬之地。胡湘卻不滿楊詳的大實話,她正色的說:“楊先生太危言聳聽了,此事也開不得玩笑。”


    楊詳對胡湘輕輕一笑,好似笑她還在當著把頭埋進土裏的駝鳥。胡湘很生氣,楊詳對她輕視,讓一直高高在上的她覺得很舒服。她一扭頭不去理這個比他小上三四歲的小弟弟。


    楊詳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接著說:“先生是我大清經濟的一麵旗幟,凡我國人都不想大人倒下而且這也事關保我大清的經濟命脈。此時,先生和商民們也無路可退,當奮起一搏,憑借著大人這能號集眾商民的要威望和財力,集我江南眾人之財力物力智力與洋人一爭雌雄。”


    對於楊詳的誇誇其談,胡湘很是不屑。她見多了說起來是個英雄漢,可幹起事是個王八蛋。


    胡湘厭惡的一瞪楊詳,不客氣冷冷的說:“你說的好聽,可是最重要的是銀子,但現在沒銀子,你要是有本事就不要找我爹要銀子。”


    對於胡湘的神態,楊詳感到的與胡湘要表達的意思是完全不一樣的。他覺得胡湘看他的眼神勾魂奪魄逼人不敢直視,覺得她的聲音柔媚異常。但對於她的話語,楊詳卻是明明白白的聽著,可他並不在意,因為不是向你借錢,而向你爹,所以你爹說了才算。


    楊詳看著胡雪岩,向他要表態。


    胡雪岩奇怪一直溫文爾雅的女兒今天怎麽像吃火藥似的,他對胡湘輕喝一句:“湘兒,不得無理。這是左大人的事,不是楊賢侄的事,而且楊賢侄說的也在理。”他又轉頭對楊詳說道:“賢侄莫怪小女,不過小女說最重要的是銀子,沒有銀子現在什麽也幹不。”


    楊詳搖搖頭說:“沒有銀子嗎?不是的,商民手中不是沒有銀子,而且不敢拿出來,因為他們對股市,對我大清的經濟沒有信心,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銀子,而且信心,信心比金貴。”


    胡雪岩胡湘一聽好像有點道理。鄉下的地主老財有了銀子不是用來買地就挖個坑埋到洞裏,而一些商民或許在股市商行裏折了本,但不至於傾家蕩產。地主老財有銀子沒地方花,而商民手中的銀子捂的緊緊的不敢再投到市行裏。


    可想了想兩人又搖搖頭,市行情況的惡化已是可見,如何能使商民重拾信心。


    胡雪岩看著楊詳發現能得左宗棠認可的楊詳真的不一般,而胡湘覺得楊詳言過其實,不相信他真的有辦法能讓人對市行重新有信心,但事關自己的身家,她還是有所期待。


    楊詳繃了臉,嚴肅的說:“如何重建信心,我有一個想法,就是官府幹預市行。”


    “官府幹預市行?”胡湘疑惑的念了一句。這怎麽可能呢,例來官府隻會對商民敲筋吸髓,他們會管商民的死活嗎?而且這個幹預,怎麽幹預?


    當胡雪岩父女等著聽楊詳說下去時,這時楊詳卻站起來說:“今日已說了許多話,二位可以想了想。胡先生身體也不適,如果兩位覺得我的話有些許益處,我們改日可以再談。”


    楊詳覺得說的夠多的了,他們對於這超前的思維需要消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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