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景陽心中暗自思量道,“這大易龍衍雖然極為高深奧妙,甚至包含了從皮肉筋脈,一直到骨骼內髒的修煉方法,然而卻並沒有相應的武技!隻有簡簡單單的些許步法之類輔助功法!何況這第一重就這般艱難,三個月的時間我也不一定能夠完全掌握……”


    “那林天河宋明陽,無不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立時將我除掉,我須得有防備的方法!可是……”


    他眼中又浮現出那林長風狀若癲狂,淩厲霸道的招式,心中不由得一寒。


    “若讓自己當真對上那種招式,別說動手,單單那股氣勢恐怕就驚得呆了!不行,還是差得太遠了啊!”


    寧惜一臉盈盈笑意地走了出來,見景陽在院落之中停下了修煉,隻怔怔地呆立,不由得輕聲笑道:“景陽哥哥,你又有什麽不開心了?”


    景陽回過神來,心中一暖,每次自己心紛意亂之時,寧惜便會溫柔地對自己說這句話,而且總會提出自己的辦法,縱然無法解決,也會柔聲安慰自己,使得無論什麽艱難困苦都似乎不沉重了一般。


    “沒什麽,隻是武功卡在了當下的境界,恐怕要突破有些困難了。”


    寧惜秀眉微蹙,有些擔憂道:“景陽哥哥,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你很明白的,往常你雖然也很勤奮刻苦,卻並沒有這般貪功……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景陽微微一笑,將諸般雜念都拋開,淡然道:“沒事,即便有事也是我的事,你就安心休養吧!”


    他二人相依為命,感情之深難以言喻,景陽雖然並未有輕視寧惜的念頭,但已然有了男人的擔當。小小年紀雖然並不如何明白,卻也隱隱覺得,男人就是要保護女人的,更何況是寧惜這麽一個嬌柔弱質的小女孩。


    是以隨著他漸漸長大,卻越來越不願將自己的煩惱說給寧惜聽了。


    寧惜卻絲毫沒有生氣,反而心中甜蜜,溫柔地一笑不再說話了。


    忽的門前一個聲音嗬嗬笑道:“果然是兄妹情深,讓老夫一把年紀也看得感動啊!”


    二人一抬眼,見正是屈寒山老院士親自到來,不禁都嚇了一跳,忙迎了上去道:“老院士,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屈寒山微微一笑,淡然道:“我聽說那林長風找你的麻煩了?”


    景陽點頭道:“嗯,不過多虧楚院士出手相助,沒吃虧。”


    “哈哈,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好像是你出手教訓了那林天河一番,然後又救了被林長風逼迫的楚天遼吧?”屈寒山饒有興味地笑著問道。


    景陽一擺手,回憶起那林長風的手段,仍舊心有餘悸道:“我是拿了他的愛子做人質,若論真實修為,相差的遠得很呢!”


    屈寒山望了他一眼,忽的漫不經意地說道:“你的大易龍衍雖然沒有練成第一重,然而皮膜堅韌,筋肉結實,實質上卻已然達到了武士境界吧!不要否認,否則那被你一招擊敗的林天河會很不開心的……”


    景陽苦笑一聲,也隻得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作為連山書院的院士,我批準你進入天級院落修行,明日起即可前往秦澗泉院士處學習!”


    景陽吃了一驚,忙道:“這……”


    屈寒山一擺手,決然道:“這是我與楚天遼院士商議之後的決定,你不能拒絕,否則便是違抗書院的規矩!”


    景陽心中如何不明白,這是屈寒山與那楚天遼二人商議,一方麵在天級院落之中,能人輩出,高手環視,可以更加保得自己安全;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更好更快的提升修為,好為日後的爭鬥打下基礎。


    這番用心良苦,景陽豈能辜負,當即點頭道:“多謝兩位院士,景陽不敢抗命!”


    屈寒山見他應下,又回複了往常的恬淡平和,嗬嗬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說罷轉身便要離去,忽的又回頭加了句:“秦澗泉院士修為高深,不過脾氣古怪,你須得小心些……”


    “秦澗泉?難道就是天級院落之中‘自強不息’四大院士之中最強大最神秘的自在院掌院麽?此人據說修為僅次於屈寒山老院士,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景陽想到明日就可以接受這般高手教導,不禁心癢難搔。


    “恭喜哥哥,十四歲的年紀進入天級院落,絕對是幾百年來絕無僅有的天才了!”寧惜由衷地為景陽感到高興與驕傲。


    “嗯,希望那秦澗泉不要讓我失望……”


    第二日,景陽一大早便來到了自在院之中等候,卻見座下弟子稀稀疏疏,竟是橫七豎八,沒有半分規矩,與那楚天遼的地載院簡直天差地別。


    “這裏的學生……按照年紀來說竟然比地載院之中反而小了一些!不愧是四大天級院落之中的魁首!所有的學生都是天才的資質!”


    這些年少輕狂,卻又確然有真才實學地才俊們,忽的見到一個比自己更小了一些,臉上明顯帶了稚嫩的少年走了進來。更何況景陽衣衫雖然洗得整潔幹淨,畢竟是粗布縫製,一眼便可看出其身份低微,卻讓這些平素倨傲自大的少年們都看得呆了。


    “你這小子是哪裏的雜役?怕是走錯門了吧?!”一個橫眉冷目,頗有幾分威嚴的年輕人忽的冷聲喝問道。


    景陽心中苦笑,真是到哪裏都免不了這諸多的圍攻,臉上卻是神色不變,淡然道:“我叫景陽,是屈寒山老院士和楚天遼院士共同推舉,來這自在院讀書的。”


    “什麽?!”


    “你便是景陽?那個得罪了林家與宋家的景陽?”


    “莫非是那個三招奪了宋明陽的佩劍的景陽?我倒也聽說過你的名頭,不過……哼,就宋明陽那等資質,被人這般侮辱也是理所當然!”


    景陽尋思道,那宋明陽雖然並非絕世天才,但也算得上是資質超群,不過看這些人的狂妄程度,竟是猶有過之,俗話說物以類聚,果然誠不我欺。


    忽的角落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輕聲道:“別小看這個人,那林天河在他手底下連一招都走不了……”


    這聲音聽上去仿佛大夢方醒,自然而然地帶了幾分懶散氣息,然而話語之中卻更隱含了無與倫比的自信。


    但是此刻眾人聽罷,所震驚的卻顯然不是他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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