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疾雨冷笑一聲:“正有此意,你兩度死裏逃生,這一次可沒人顧得著救你!小子,受死吧!”


    他雙手齊出,各自成爪,猶如疾風驟雨一般迅捷無論地連環抓出,每一爪都攻向景陽咽喉要害之地,讓人防不勝防。


    景陽一時之間卻也失了先手,接連後退躲避,腳下換做小憑虛禦風步法,仿佛一片落葉般,被他爪風驚動,立時便飄蕩開來。


    “隻會一味躲閃麽?!”林疾雨怒不可遏,卻偏偏抓不到景陽一片衣角。


    景陽待他忽的開口,氣息略微一窒,猛然間腳下一頓,身子猶如忽的釘在了地麵之上,整個人斜斜向後躺去。


    忽的雙手卻一上一下,成合抱之勢,同時拍擊而出!


    正是他新近領悟的那一招,定鼎乾坤。


    林疾雨躲避不及,雙手成爪,被對方雙掌拍個正著,一股鑽心的劇痛從十指間傳遞過來,關節竟隱隱有斷裂之感!


    “好厲害!”林疾雨立時抽出手來飛遁而去,卻心中不由得驚駭,他自然看得出景陽不過是練膜境界的武士,但偏偏對方這一擊,竟然讓自己這個武師都防守不住!


    “果然有兩下子,難怪這麽狂妄!不過……”林疾雨身子忽的一頓,神色突地變化了,眼神之中泛出絲絲血色光芒,整個人忽然蛻變了一般。


    他忽的呲牙咧嘴,血紅色的雙目瞪得渾圓,鼻子中喘著粗氣,雙手指甲都仿佛長了幾分,猛然間如同一個野獸狂魔般,向著景陽撲擊而來。


    “這是?”景陽心中一動,忽的想起來當日林長風與楚天遼爭鬥之時,也是這般,忽而便如同發狂一般,喪失了理智,但攻勢卻淩厲了數倍不止。


    景陽知道這招厲害,不敢怠慢,急忙仗了青霜劍之利,猛然間揮舞而去將對方逼得退後一步,快速地退了開去。


    然而林疾雨卻緊追不舍,森森爪風猶如利刃一般,如芒在背,狠狠地向著景陽刺來。


    景陽躲避不及,隨手將一名死去軍士的屍體擲了過去,那林疾雨麵色蒼白,雙眼如火,兩手一撕,竟然將這具屍體撕為兩截。


    他是煉骨境界高手,本身就已經力道驚人,更何況此時恍若狂魔,更增威勢,這麽一番凶威直嚇得諸多軍士也遠遠逃離,不敢靠近。


    景陽眉頭緊皺,見逃脫不開,隻得回身長劍一挑再度與他戰在一起。


    以大衍四十九劍之精妙絕倫,以青霜劍之鋒銳無匹,景陽很快便覷得對方一個破綻,狠狠地在其肩膀之上斬了下去。


    但聞一聲銳嘯,青霜劍猶如黑色電光順勢而下,直接劈在了林疾雨左肩之上。


    然而隻見血跡湧出,卻並未造成很大傷害。那武師境界,皮膜已經完全練就,一旦遇到刺擊,立時皮肉筋骨同時動作緊縮,將傷害減弱到最低程度。


    是以景陽雖然刺中,卻隻令林疾雨疼痛不已,血流了出來,卻沒有造成重傷。


    不過林疾雨這麽一來,卻更似狂魔,雙目充血,張牙舞爪,簡直已經毫無章法,向著景陽疾撲而來。


    景陽猛然一個低頭,避了過去,卻立時後背一涼,被對方一爪抓去一層皮肉,頓時血跡斑斑,疼得他渾身一個激靈。


    雖然他已經練就大易龍衍第一重,皮膜筋肉渾然一體,但對方煉骨境界,加上癲狂狀態全力的一擊,仍舊讓他受了輕傷。


    疼痛之中景陽猛然青霜劍亂舞,將大衍四十九劍使得狂風也似,不多時便又再度刺中了那林疾雨,在他身上留下又一道血跡。


    二人你來我往,便如同兩個瘋子一般,渾然忘我,慢慢成了隻攻不守之勢,很快便都是遍體鱗傷,血如泉湧。


    景陽猛然間狂揮長劍,借勢倒退三步,大口喘息,長舒口氣,胸前肩膀,兩腿之上已經是傷痕累累。


    而林疾雨卻仿佛大夢初醒,忽的回過神來,見自己身上也是處處傷痕,血肉模糊,不由得愕然片刻,隨即更感惱怒。


    景陽卻立時發覺了對方的變化,冷笑道:“怎麽,那種癲狂的狀態隻能持續片刻麽?看來你的修為不及你兄弟多矣!”


    林疾雨狂怒,大吼道:“少廢話!納命來!”


    景陽冷笑一聲:“你此刻還敢口出狂言?!”


    說罷青霜劍一揮一抖,劃過一個飄逸而古怪的弧線,忽的當空一頓,停在了那裏,劍尖微微顫抖,似是一條毒蟒,擇人而噬。


    “玩什麽花樣……”林疾雨猛然衝上去,雙爪立時出擊。


    還未伸到一半,忽的景陽手中青霜劍仿佛活過來了一般,劍尖一抖一刺,猶如毒蛇吐信,迅捷無倫地掃了一下,林疾雨手腕一涼,立時縮了回來。


    卻見自己雙手手腕處浮現出一道血痕,立時加深,鮮血瘋狂地湧了出來,兩隻手再不聽使喚,已然失去了戰力。


    他渾身劇烈顫抖,一方麵是因為劇痛,另一方麵卻是心中驚怒已極,忍不住放聲怒吼。


    “閉嘴吧!”


    景陽上前一掠而過,青霜劍劃過一道寒芒,直直刺入了對方胸膛之中。


    林疾雨仿佛不敢置信的望了一眼胸前的長劍,汩汩的鮮血順著劍身淌了出來,是那麽鮮豔而濃烈,然而這一次,卻是他自己的鮮血。


    景陽將青霜猛然抽出,林疾雨發出一聲最後不甘的吼聲,撲通倒在了地麵之上。


    “我殺了一個武師級的高手……”景陽的心也在劇烈跳動,當日見楚天遼與林長風激戰之時,自己猶覺得對方高不可攀深不可測,然而此刻,自己已經能夠與之抗衡,甚至親手殺了一個武師級高手!


    世間際遇,是多麽無常,變幻莫測。


    “嗯,這是什麽?”景陽忽的看到從癱倒在地的林疾雨脖頸處,露出一張白色布帛,上麵似乎有用鮮血寫就的奇形怪狀的字體。


    他隨手撿了起來,見布帛最右端以一種扭曲的筆法寫了四個字,狂亂心經。


    “難道……這是他林家的武功心法?”景陽心中一動,剛要看一眼,卻立時驚覺身旁一道槍影刺來,來不及多想,青霜劍一翻將長槍斷為兩截,同時將那布帛藏在懷裏,繼續投入了戰鬥之中。


    雖然留下來的連山書院中人隻有二三十個,卻無一不是個中好手,麵對著數百訓練有素的軍士,卻也可以抵擋一番。


    然而,人力終究有時而竭……


    景陽與林疾雨一場激戰,已然是身疲力盡,更連續殺了幾個軍士之後,終於有些難以為繼,簡直要倒了下去。


    “去死吧!”


    一名軍士見景陽要倒下的身軀,大吼一聲,猛然間一劍刺出。


    景陽身子一動,想要掙紮,卻忽的渾身無力,手臂癱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我……已經盡力了……再見了,寧惜;再見了,明璫……再見了,老院士……”


    忽的,天際破空之聲大作,嗤嗤作響,一枚銅幣破開空氣,倏然而至,直接貫穿了那名軍士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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