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是一個很會計劃的人,還沒結婚就算好了將來孩子叫什麽,年紀輕輕便打理好退休後的一切,日子會隨著預定的軌跡行進,幸福在固定的路邊出現,直到一個圓滿的終點。


    但更多時候,生活充滿了變數,你可能突然喜得雙胞胎,預備好的一個名字不夠用;也可能當時覺得超值的保險,不過是幾年過後便已經一文不值,想甩都甩不掉。


    生命還在繼續,每個人都在自己的舞台上搖曳,無論富貴與貧賤,也無論貧窮與疾病,沒人可以拋棄生活,除非被生活拋棄。


    張傑瑞一直都是在混日子,如果說轉折,那今年進入三A公司算得上一個,他從此成了一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有了不少的好朋友,還有與自己關係若即若離的美女。


    沒想到就在一年結尾的時候,張傑瑞的厄運還是來了。公司樓下的趙半仙看來是有幾把刷子的,幾個月前就摸著張傑瑞的手掌,苦口婆心的說道:“兄弟今年有難啊!破解的辦法不難,隻要交上二百五十元。”


    現在的張傑瑞很懊悔,隻是為了省那點錢,便身陷囹圇。趙半仙啊,你他媽也太準了,就不能提高點騙人的技巧嘛?算得再準也要想辦法讓人相信,要是當時能哄騙了自己,說不定就沒有今日的牢獄之災。


    可這會輪不到張傑瑞後悔,瘦長臉警察大手一指,張傑瑞老老實實坐在那椅子上,等待問詢。


    “姓名!”警察的語氣冷冰冰的,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特威嚴。


    “張傑瑞!……您不是知道了嗎?”張傑瑞邊說邊抬起頭,看到警察瞪他趕緊閉嘴。


    “性別!”


    “嗬嗬!”張傑瑞露出一抹笑意,腦袋左右轉轉,這不是沒事找事嘛,瞎子也能看出來自己是男的。


    “我問你性別,放老實點!”


    “我想是男的!”張傑瑞已經有點惱,這人死腦筋,還在這耍威風。


    “到底是不是?”


    張傑瑞就差跳起來揍他,可這是警局,由不得他放肆,憋著滿腔怒火說道:“是!”


    “年齡?”


    “過了年二十四!”


    “誰問你過年了,問你現在!”


    “你不會算呢?”張傑瑞反問一句,他實在受不了這樣的詢問,明顯是在糟蹋人的自尊,這一聲喊出去,引來周圍不少警察和嫌疑人側目,遠處一個大塊頭悄悄對他豎起大拇指。


    “知道我們為什麽抓你嗎?”警察終於問到正題,態度卻因為張傑瑞剛才的抵製更加惡劣。


    “你們說我涉嫌交通肇事逃逸。”


    “把這事情說說!”


    “那個老鄭不是我撞的,他自己喝多了酒倒在路溝裏,是我想把他送回家,最後實在沒辦法,給他開了間房先住下。”


    “這麽說你是在學雷鋒了?”


    “我想是這樣。”


    “不要狡辯,這年頭有這樣的傻帽嗎?……他的肋骨斷裂你又怎麽解釋?”


    “老鄭說他家住在富民小區,我送他到樓上,走錯了門被人打的。”


    “胡扯!你以為這是寫YY小說呢?老鄭家根本就不住在富民小區,你走錯了門頂多道個歉,怎麽又會挨打?”


    “你不相信可以去調查!”


    “放老實點,我們怎麽做用不著你管!”


    大半個鍾頭過去,張傑瑞怎麽說也不承認,瘦長臉警察急了,把他帶到一個小屋子。一張木桌後做著三名警察,其中兩個是一臉的從容和自信,估計是個問案高手,還有個清秀的小姑娘,在一邊負責記錄。


    問案的套路還是一樣的,張傑瑞這次是有問必答,不止是問性別,你就是問他是人不,他也會很認真的說是。警察很滿意他的態度,但不滿意這結果,這小子的嘴皮還真是硬。而這個案件上麵有交代,說是局長的旨意,一定要嚴懲不待。


    兩個老警察一交換眼色,其中一人出去睡覺休息,另一人繼續剛才相同的問題,左繞右繞的套張傑瑞的話。又是一個多小時,這位警察還是一無所獲,換他出去休息,另一名警察替換。


    張傑瑞算是明白了,這是給自己使用疲勞戰術呢!對付的辦法聽以前聽人說過,那就是努力把你的答案映入腦子,直到把借口想象成真實的東西。如果到了一定境界,那即便你進入了恍然的半昏迷狀態,也一樣不會說出真話。


    這名中年警察個不高,臉膛有些黑,一進來就給張傑瑞使上了測謊儀,然後把剛才的問題又問一遍。張傑瑞心裏偷著樂,他說謊時連眼皮都不用眨一下,基本上是麵不改色心不跳,何況他大多數問題還不需要說謊,開車的不是他,自然不可能交通肇事。


    一整套問題答完,張傑瑞伸伸懶腰,口幹舌燥有點乏。黑臉膛中年警察也是一無所獲,掏出一支中南海點上,羨慕的張傑瑞不得了,這會乏的厲害,有支煙抽就好了。


    “你想抽啊?”


    警察見張傑瑞一副饞貓見到鮮魚的猴急樣,故意把煙圈吐成各種形狀,有些炫耀的看著張傑瑞。


    “是啊!謝謝警官!”


    警察從煙盒抽出一支,舉手做出扔過去的樣子,動作到了一半又停下,隻聽他說道:“吸煙有害健康,年輕人還是忍忍吧!”


    張傑瑞心理上經曆了從希望到失望的過程,平時不怎麽有煙癮的,這會也感覺像個癮君子見了毒品,使勁咽下兩口吐沫,整個人萎靡了不少。


    警察見目的達到,樂嗬嗬出去了,叮囑記錄的女孩把嫌疑犯看好了,千萬不要讓他睡覺。


    不提“睡覺”這兩字還好,一提就有種難以抑製的困意,張傑瑞總算體會到疲勞戰術的厲害。精神已經越來越迷糊,很多事情像放電影一樣忽閃不停,隻要讓你倚著睡上一小會,別說是回答什麽,就是睡醒了砍頭都可能會答應。


    “唉!不準睡覺!”


    小姑娘用力一拍桌子,把剛剛有點感覺的張傑瑞驚醒過來,又要入睡時小姑娘走上前來用警棍敲打腦袋。


    “不用這麽狠吧?不是說現在不準用刑嗎?”


    張傑瑞強打著精神,這三個人中看起來也就小姑娘好對付,還是值得花上點功夫。


    “打你怎麽著?隻要出去後醫院驗不出來就行!”


    看到張傑瑞有些不解,小姑娘說道:“你要是還不老實,就讓你趴在放了水的房間裏,然後通上電對付你,你不但會感覺疼痛難耐,而且出去後根本查不出傷痕,想告都沒有門路。”


    張傑瑞有些不寒而栗,原來這疲勞戰術隻是他們第一個手段,老虎凳辣椒水是被取締了,但更狠更陰險的辦法還多的是。張傑瑞真想招了,可那事情不是他做的,他還要去保護毛可可的安危,即便招也要想個合理的借口,要不然那兩個警察不會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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