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別人繪聲繪色講自己的故事,而且自己還不知道,那感覺是有些異樣的。


    張傑瑞扯的塗抹飛濺,滔滔不絕的把事情一說,當然可能撞到他那事沒提,隻說自己見義勇為來著。老鄭拳頭不停擊打鐵欄,太他媽傳奇了,自己還幹過這麽搞笑的事情。


    看守發現有什麽不對,提著警棍就奔過來,慌得張傑瑞和老鄭連連說沒事,哥們你忙去。


    “鄭兄,那鐵欄杆你敲不壞,還是趕緊想辦法讓我出去吧!”


    老鄭撇嘴一笑,說他已經跟老嶽父說過了,估摸著明天就能把你放出去。


    “老嶽父?你嶽父是誰?”


    “公安局長!”


    我暈,怪不得那麽多人幫忙,自己死活就是出不去。老鄭媳婦就是公安局長女兒,想整自己還不是易如反掌,縣官不如現管,你找省長來,人家未必就賣這個麵子。


    “兄弟,太對不起你了!多謝你那晚的好心,等出去後哥哥給你接風洗塵,缺錢給錢,缺工作就去我那上班,部門經理的位置隨便挑?”


    “老鄭,別來那些俗的……呃?你有公司?”


    張傑瑞回想老鄭蹬的那輛破自行車,也不比自己的黑龍馬強多少,能是個有錢人?


    老鄭有些神秘的笑笑,說道:“本市最大的房地產公司就是我的,其餘還涉及原材料、五金、煤礦……”


    “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是傳說中的鄭大財神!”


    這可是本市最大的個體老板,隨著房價的攀升,這幾年名氣大的不得了,身價隨著房價一起,隔段日子翻一番,據說在全國也可以殺入五十強,牛人啊!


    老鄭笑得很憨厚,樸素的裝扮也看不出財神爺的樣子,淡淡說道:“正是鄙人!”


    “那你怎麽一個人蹬自行車?”


    “開車目標太明顯,這還是臨時從街頭買別人的。”


    真有個性,張傑瑞腦袋一轉也就知道了原因,打趣道:“你是怕媳婦吧?”


    老鄭被他說中,嘿嘿傻笑:“別說那麽難聽,頂多算是懼內!”


    “一個意思!唉,老鄭,你不會找那個踢你的鄰居報仇吧?”


    “哪裏是什麽鄰居,富民小區年歲長了,正準備拆遷重建,我那晚就是找了各個部門的談這事,可能你問我的時候就脫口而出了。”


    “暈死!害我背著你爬了好幾趟樓,還險些被人揍了!”


    “好了,我這不正在給你賠不是,這是我名片,出去後記得找我,隨時恭候!”


    在張傑瑞眼裏,老鄭還真是個不錯的人,這麽大個財神一點架子都沒有,傷還沒痊愈就來道歉。


    “老鄭,等等!”


    剛剛轉身的老鄭轉過頭來,看得出行動還不是太利索,門口有兩個隨從等著攙扶他。


    “以後喝醉了,千萬別喊小蜜,看嫂子那樣子,知道了非打死你!”


    張傑瑞是說他那晚上的酒話,敲門時霸氣十足的喊:“小蜜,給我開門!”


    “我有說嗎?”


    老鄭聞聽後出了冷汗,自己還有這毛病,怪不得老婆整天查得這麽嚴,莫不是哪一次說漏了嘴。張傑瑞算是看明白了,老鄭跟公司的蔣文斌一個樣,十足一個妻管嚴,不同的是老鄭還敢出去沾花惹草,老蔣也就敢看看********,精神上偶爾遊離一下。


    張傑瑞使勁點點頭,老鄭說聲謝了,匆匆與兩位隨從一起出去,門口早有輛加長林肯等候在那裏,老鄭隔著窗子對張傑瑞揮揮手,然後便鑽了進去。


    明天就是除夕,今晚可能是張傑瑞呆在這裏的最後一晚,頗有深意的與各位獄友一一握手。


    “傑瑞,真的決定走了?”


    段剛在一邊刮著胡子,說是要換個形象迎新年,正對著鏡子臭美呢。


    “什麽決定?我巴不得早日離開這鬼地方,一分鍾都不想多呆!”


    段剛也被自己的愚蠢問題逗笑了,能主動呆這裏的也隻有他自己,別人誰有那閑工夫來受罪。


    “傑瑞,老哥哥麻煩你一件事!”


    寶叔從一側走過來,坐在張傑瑞身旁,顯得有一些遲疑,老臉微微發紅。


    “寶叔,別跟我客氣!有什麽事情你就說!”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這裏的人都很尊敬寶叔,他人話不多,卻是一個很熱心的大好人。


    “這事情我就那麽一說,傑瑞要是有時間就過去看看,沒有也不打緊,不影響咱爺們的感情。”


    “靠!寶叔你就說吧!憋死我了!”


    段剛最受不了拐彎抹角,一著急把下巴刮破一大塊,連血都出來了。寶叔把手中毛巾扔過去給他止血,張傑瑞示意寶叔繼續,隻要不讓他犯罪,別的都好商量。


    “我老家在山溝溝裏,家裏媳婦身體不太好,有個兒子大學沒考上,有個女兒死了丈夫……”


    寶叔說到這裏,本來還吵鬧的牢房頓時安靜下來,有人把電視也調成了靜音。張傑瑞扶住寶叔的肩膀,用力拍兩下,兩個男人的感情就是這麽傳遞,生活中有很多的不如意,每個人都要麵對。


    “本來這日子還能繼續,媳婦勉強也可以做做飯,兒子出去打工賺點錢,女兒留在家裏忙活地裏的事情。可是孩子的二嬸突然病了,農村人弄點錢不容易,那住院費一天就是好幾百,家裏前幾天傳信說孩他嬸已經回去了。”


    張傑瑞明白他的意思,這是窮人的無奈,明知道這病必須治,可也隻能回去等死,誰讓咱沒錢呢!家庭條件好點的,倒是能把病治了,可付出的是多年的辛苦所得,本來挺殷實的家底,瞬間就被掏空了,變得一貧如洗。


    “傑瑞,叔不求你別的,你去給我帶句話,就說我這邊很好,再有幾天就可以出去了。這是兩百塊錢,你幫叔買點肉,還有過年的東西,讓一家人好好過個年,有什麽事情明年再說。”


    寶叔邊說邊扒拉開他的錢袋,一大把零錢交到張傑瑞手裏,裏麵已經所剩無幾。張傑瑞這淚水就有點向外湧,他算不上好人,這不假,但同情心還是有的。


    “****!大過年的,寶叔你非讓我哭啊!”


    段剛的大胡子已經剃的差不多了,下巴卻傷了一大塊,毛巾一扔去洗把臉,他最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哭,一個男人應該堅強。


    “寶叔,錢你留著,家裏人過年這事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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