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跟勝利者站在一起。”烏鴉翻身跳了起來,用翅膀摸著腦袋,得意洋洋地說。


    到還真是出人意料,誰都沒想到這隻烏鴉居然如此英勇無畏,連自殺式襲擊都幹得出來。


    “喂喂,誰是那隻烏鴉,我的名字是007,你也可以叫我邦德先生。”烏鴉抱怨,“別忘了是我救了你們的命。”


    “一個半死不活的精靈弓箭手而已。”我說,“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再加上一個小魔鬼呢?”


    差點忘了,這個成分複雜的隊伍裏還有一個小魔鬼。雖說在地獄的生物鏈中,這種迷你型的小東西地位僅高於沒有頭腦的劣魔,但小魔鬼能夠隱形與變形,尾巴尖刺帶毒,如果你忽視了它,那麽它肯定會給你一個驚喜。


    小魔鬼哪去了?


    烏鴉撇撇嘴,順便梳理了一下羽毛,地上不遠處,小惡魔臉朝下陷在沙土裏,紅色叉子不知道哪裏去了,身上盡是傷痕——以抓傷痕居多,啄痕也不少。


    “你幹的?”


    我有點難以相信,再怎麽迷你,這也是一個魔鬼,怎麽會連一隻烏鴉都打不過?想來它自己也是非常鬱悶,要知道小魔鬼天生膽小謹慎,如果不是有十足把握,早就開溜了——結果卻被痛毆了一頓。


    “不要小看了一位特工。”烏鴉洋洋自得地說,但下一刻,它的眼神就變了,死死盯著我們身後,雙腿微顫,如果它有牙齒的話此刻一定撞的喀喀做響,它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撲騰著翅膀想要飛走,卻一頭栽了下來。


    猶如實質的威壓從身後傳來,那個長著灰翅膀的鳥人沒有死,又從血泊中站了起來,他左胸缺了一塊,就象是被切了一刀的蛋糕,但傷到這種程度他居然也還沒死!背後又一對灰翼緩緩張開,媽的原來這是一個四翼天使!雖然我對鳥人這種職業的職稱不是很熟悉但用屁股想也知道必然比雙翼天使更為牛逼。


    “你們全都要死!”


    他麵容扭曲,眼睛裏跳動著欲毀滅一切的火焰,從羽翅的根部開始,仿佛墨水打翻在了紙上,沉重絕望的黑色漸漸擴張,他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手中握著的法杖變成了柄利劍,劍刃邊緣跳動著黑色的電弧。


    幹!莫非真要掛在這裏?


    狄芙妮已經精疲力盡,勉強用劍支撐著身體不倒,烏鴉翻著白眼倒在地上,靈魂衝擊短時間裏用不了,現在可倚仗的隻有狗仔之王的早(和諧)泄版神術。


    “哎呀呀,想不到居然還真有墮天使這種東西啊。”有人說。


    這句話按理說應該是傳達驚訝與好奇才對,但這個人的口氣卻是懶洋洋的,就象是慵懶的貴婦人午後小睡起床後發現魚缸裏多了一隻綠毛龜,於是她便睡眼惺忪地驚奇於烏龜原來還能長成這個顏色。


    在這個人眼裏,黑翼的天使就跟綠毛的烏龜一樣。


    一個渾身包裹在灰色長袍裏的女人出現了,雖然長袍又破又舊,而且大了不止一個碼,但穿在她身上卻仍然有緊身衣的效果。她站在鳥人身後,右手提著長刀,左手撥弄著天使墨染般的羽毛,眯著眼睛,既歡喜又好奇,神情類似於“哇這誰家的貓真是可愛死了好想抱一抱”。


    然後她便真的抱了上去。


    用刀。


    刀弧就似彎月,銀色的月光從鳥人腰間切入,它沒有抵抗,隻是怔怔的站著,眼裏流露出莫大的恐懼,黑如墨汁的鮮血噴泉般直射飛濺,灰袍女人就象切蘋果一樣將鳥人攔腰切成了兩半,美不勝收的身材與殘酷暴戾的刀法形成鮮明對比,讓整個過程洋溢著詭異的美感,甚至有幾分聖潔的感覺。


    “可惜殺起來和普通天使沒什麽區別,雖然墮落了骨子裏依舊還是隻知道服從啊。”


    她看上去有些遺憾,即便是天界生物,被切成兩半也必死無疑。她收起了刀,輕鬆愜意地找了塊石頭坐下,放下兜帽露出了那張不用來魅惑眾生簡直就是浪費的臉。其實不用露出臉我也已經從胸部尺寸、腰部大小,雙腿長度以及屁股的挺拔指數上認出了她——狄奧多拉,將我們送入地獄的始作俑者。


    “不用緊張。”狄奧多拉拍拍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如果我想殺你們,剛才就不會救你們。在我生活的地方有一句諺語,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想我們可以暫時成為朋友。”


    她道明了來意,“一起尋找離開這個地方的方法。”


    “我們不需要你的友誼。”狄芙妮說,“它太廉價,也太危險。”


    狄奧多拉聳聳肩,不置可否,“那麽你呢,你需要我嗎?”


    我當然很需要,超級需要,你看你看,我連青春痘都長出來了,可見有多麽需要一次高質量的性生活——不過麻煩你下次先看看周圍的環境,約炮這麽私人的事,怎麽可以拿到公開場合來講呢?這樣是有損我的形象的。雖然我很想要,但也隻能拒絕你了啊。


    “不好意思,她說的就等於是我說的。”


    “你們已經找到了返回費倫的辦法了,對吧?”


    “你猜。”


    “有意思,但你們不象是掌握了位麵傳送法術的樣子,這麽說來,你們在鋼鐵之城裏還有熟人咯。”


    “哈哈哈,其實我們是被地獄人民的熱情與好客打動,體會到了善良與愛的真諦,決定留下來為熱火朝天的建設事業添磚加瓦,待會就準備去申請永久居住權呢。”我信口胡扯。


    “既然是這樣,我也就不勉強兩位了,人各有誌,不可強求嘛。”狄奧多拉聳肩,“不過既然大家有緣,我可以免費贈送兩個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擦,我一個都不要聽。欺負我讀書少麽?每本騎士小說上都有這樣的情節,“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尼瑪無論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聽完了之後就會自動進入下一個情節麵對下一個boss,繼續無止境的打怪之旅。


    咦?boss又是什麽?不管它,總之你快閉嘴。


    “我哪個都……”


    “迪斯巴特已經在十八年前封閉了整個層麵。”


    “不要聽……什麽?”


    “迪斯巴特在十八年前完成了一個浩大無比的法術,準備地說應該是完成了一個浩大無比的魔法陣,封閉了整個層麵。封閉的意思是指斷絕了在在這個層麵與其他位麵之間進行位麵傳送的可能,想要進入迪斯地獄,在沒有得到迪斯巴特允許的情況下隻有三種途徑,第一,從第一層地獄阿弗納斯的頭骨之柱爬下來,第二,從連接著第三層地獄彌瑙洛斯的鐵塔爬上來,第三,坐船從冥河漂流而下或逆流而上。”


    “扯。我們明明就是通過位麵傳送來到這裏的。”我冷靜指出其中漏洞,“不要以為自己身材好就可以隨便撒謊啊美女。”


    “是我表達不夠準確。好吧,讓我再表述一遍:迪斯巴特建立了一個籠罩整個層麵的魔法陣,這個法陣可以幹擾位麵傳送定位,令傳送者無法準確連接目的地,換句話說,被傳送到迪斯巴特是可能的,但想要被傳送到迪斯巴特是不可能的,被傳送離開迪斯巴特是可能的,但想要被傳送到某個特定地點是不可能的,你能打開位麵傳送門,但你不知道門後麵是什麽,一切都是隨機的,除非你擁有壓倒迪斯巴特的力量——我想,你們的那個朋友,應該不具備這樣的力量吧。”


    我與狄芙妮麵麵相覷,果然是個壞消息,誰是烏鴉的朋友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會是迪斯巴特本人,至於擁有壓倒迪斯巴特的力量這種可能,說了跟沒說一樣,若真有這麽強,早就搶過領主的位置來自己坐了。


    幹!這家夥搞什麽鬼,閉關鎖國是要亡國的啊,虧他活了這麽久,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清楚。


    “也不能完全怪他,被打怕了嘛。”


    若評選“九層地獄最怕死的高級領導人”,那麽非迪斯巴特莫屬,領主閣下整天足不出戶,躲在位於層麵中心的鐵塔裏。


    說到這座鐵塔,那當真是赫赫有名,迪斯巴特從取得這個層麵統治權的那一天開始建設這座鐵塔,直到現在仍未完工,最開始時大公先生宣稱要建立一座“藝術之塔”,立誌讓它成為整個多元宇宙藝術品的共同歸屬,為此他還曾與某位地獄領主發生過衝突——他們都自詡為九獄最傑出的藝術家,並指責對方為不入流的暴發戶。


    結果迪斯巴特被痛打了一頓,輸掉了這場有關藝術的話語權之爭,於是洗心革麵,改而雄心勃勃地要建造一座“美麗之塔”,要將多元宇宙各個種族美女收集其中,但很不幸,在這個領域已經有了一位宗師級人物的存在,那就是深淵三大惡魔之一的格拉茲特,迪斯巴特雖然是大魔鬼,是地獄領主,但比起格拉茲特這種出生於黑(和諧)社會世家,有傳承自己又夠努力的梟雄人物來,那簡直就象張白紙一樣單純。


    於是迪斯巴特又被狠狠教訓了一頓,而且估計是格拉茲特下手太重,打壞了他的腦子,傷愈後他居然異想天開地想要建設一座“和諧之塔”,要用正義與善良的光輝照耀九獄,吸引整個多元宇宙的義士來投——不可思議的是,居然還真有不少腦子有病的家夥慕名而來,一時間迪斯巴特實力大漲,野心膨脹,試圖將阿斯摩蒂爾斯攆下九獄之王寶座,換自己坐坐。


    然後他便被阿斯摩蒂爾斯猛揍了一頓,非但沒坐上九獄之王寶座,差點連領主的位置都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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