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莫族的首席巫師安胡正坐在苔原猛獁寬闊後背上的小型帳篷裏麵。猛獁平緩的步伐帶著帳篷有節奏的擺動著,在五月溫暖的午後陽光照射下,愜意的讓人昏昏欲睡。


    自從安排好手下丟掉那個黑鐵箱,安胡就招呼著自己的隊伍往自己部落的聚居地返回。既然耍陰招都解決不了那兩個麻煩的戰士,那麽還是早早收手,回家與族長討論討論在黑岩堡探聽到的消息。如果可以攻下這個北方關卡,盧克比草原大片的肥美土地就可以納入冰原野人的囊中。


    突然間刺耳的呼哨聲響了起來,猛獁周圍的戰士們紛紛騷動了起來,一起抬頭望向西方的天空。安胡從帳篷中伸出頭,看了一眼,立馬就把頭縮回了帳篷。一頭金色的巨鷹正從西方的天空告訴往他們的方向飛來。


    (我看到了!那個奸詐的巫師就在第二頭猛獁的背上!)馱著肯達高速飛行中的馬丁在意識之海裏麵用思緒告訴肯達目標在哪裏。


    肯達點點頭,在巨鷹掠過塔莫族人的大型運輸隊上空時,抽出長槍,一槍就挑飛了安胡用來掩護自己的帳篷。慌慌張張的巫師,從帳篷裏麵完全暴露出來的時候,驚恐的打算直接跳下離地有十五尺左右的猛獁背。不過金鷹一個輕巧的回旋又飛到了他的上空,一隻鋒利的巨爪一點都不客氣地抓近了安胡的後背,把他拎了起來。


    四周的冰原野人戰士,紛紛投擲除武器,企圖把巨鷹打下來,可惜大部分都丟偏了。安胡四肢亂舞,大聲的命令:“都不要丟了,會傷到我!蠢貨!”


    這下子冰原野人們隻好呆呆的看著他們隊伍頭領被抓走,越飛越遠。剩下的野人們商量了一下,決定繼續按原路返回部落。反正安胡被抓走前最後一個遷徙命令就是這個,聽命令總是沒錯的。


    安胡看著自己的手下們又開始整隊按照原來的路線移動,頓時就淚流滿麵。哎……為什麽自己的族人們都這麽的蠢呢!!!


    “天空的翱翔者!撕裂大地的白牙!請問又找我幹嗎?”安胡決定先裝死,也許這兩人前來隻是巧合。


    沒有人理他,隻有激烈的氣流吹過他的身邊,撕扯他的頭發和外袍。在緊張的氣氛積累的一定程度後,金鷹突然鬆開了爪子,安胡尖叫著往廣闊的冰原墜落了下去。當他翻滾著看到蒼黑的大地高速迎麵而來的時候,以為自己的下場就是成為冰原上的一攤肉餅。一個巨大的力量突然把他重新拽了起來,又往高空爬升。


    等安胡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呼吸,正要開口解釋,巨鷹的爪子又放開了。又一次墜落,又一輪尖叫。這一次巨鷹抓住他的時候,離地麵的高度已經不到三十尺。


    眼看著地麵越來越遠,似乎鷹騎士打算再來個幾次高空拋接,安胡聲嘶力竭的吼了出來:“我招!我什麽都招!別玩我了!!!”


    “好!你可以開始說了。”肯達在鷹背上,探了個頭看了一眼冰原野人巫師。


    原來肯達和弗林擺脫了煩人的食肉蜉與自己的小隊回合後,不久就遇到了馱著摩挲族埃納提和靈石地圖的馬丁。兩人見麵之後一致決定要先解決掉那個躲在背後的使壞的塔莫族巫師。埃納提看到要對付對手自然是百分百讚成,唯一的問題是如何找到塔莫族的隊伍。結果凱瑟琳此行前來不但帶了偵測靈石的水晶球,也攜帶了能夠追蹤各族使者的羅盤。憑借著羅盤,馬丁不廢吹灰之力就追上了塔莫人的運輸隊。


    “我……我該招些什麽……讓我想想讓我想想……”馬丁一聽這是又要開始胡謅的節奏阿,立刻又放開了爪子。


    這一次在下降的過程中,肯達不急不忙的提問:“是不是你用魔法驅使食肉蜉襲擊我們?”


    “是!!!”


    “為什麽?”


    “為了報複之前傷我!”


    “你能立刻找到你的兩個勇士麽?”


    “……不能!”安胡猶豫了一下。


    “……”金鷹繼續與安胡的下墜保持同樣的俯衝速度,但是就是不出手。


    “能!我能!救我!!!”安胡眼看著地麵近在咫尺,終於求生的本能戰勝了一切,終於說出了實話。


    金鷹重新抓住了安胡,往上空一拋,然後自己一個漂亮的回旋,安然的著陸。當馬丁和肯達都站定後,安胡重重的落在了他們的麵前,在堅硬的黑土上砸出一個小型的坑。


    “怎麽找?現在立刻找!”肯達用腳尖把趴在地上不肯動彈巨人巫師挑翻了個頭,摔得滿臉是血的安胡,鼻子骨折了,牙齒也掉了兩個,正在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快!別裝死!”馬丁又上來補了一腳,終於讓還打算躺一會的安胡給弄了起來。


    巫師哭喪著臉,配合他滿臉淒慘狼狽的樣子實在是很滑稽,但是手上不敢怠慢。他在自己的腰帶上摸來摸去,還好巫師腰帶紮的很緊,沒有被甩掉。他掏出了一把紅色的晶沙,灑在地上,然後滴入自己的血。一團泥土從大地上隆了起來,紅色的晶沙在其中翻滾閃爍。


    “珈姆!藍布托!在不在?”安胡用漏風的嘴巴喃喃的念著咒語,然後發出了呼喚。


    (巫師大人?!)從紅沙泥團中現出一個模糊的人頭的樣子,一個急促的聲音傳來,伴隨著其他的隆隆的雜音。


    “你們怎麽了?”安胡納悶的問,他們行走的路線應該還比較安全,為什麽此刻聽上去仿佛都在狂奔?


    (巫師大人!不好了……我們丟了黑鐵箱……然後……峽穀就開始坍塌了。祭品已經……落在……深淵裏麵,就剩……下我和……藍布托在……逃命!)


    安胡臉色陰晴不定,不管那邊出了什麽事情,一定是與黑鐵箱有關。他掉頭看向冷冷的盯著自己看的馬丁和肯達,騰騰的殺氣就在他們的頭上具像的呈現出來。雖然他們聽不懂塔莫族人的語言,但是此刻絕對麽有什麽托詞能夠糊弄過他們。


    安胡揮了揮手,讓紅沙沉入地麵,隻留下一個小小的火元素使者。然後沉痛的說:“我們的勇者在半路似乎不小心把你們的黑鐵箱墜落了深淵,然後現在哪裏出現了奇特的地陷……”


    馬丁和肯達互相看了一眼,肯達幹脆地說了兩個字:“帶路!”


    安胡苦著臉又滴了好幾滴血在火元素使者身上,然後小小的人型沉入了地麵化作一道猩紅的細線,往北方躥了過去。


    馬丁重新變成巨鷹,馱上肯達,拎著安胡就追著細線飛了過去。細線在高空看靠人的眼力完全無法看清,好在金鷹的視力無與倫比,毫不吃力得就能跟上。


    而且紅色西線的速度非常快,似乎金鷹能飛多快,它就能跑多快。不到兩個小時的飛行後,一道巨大的仿佛劃在漆黑土地上的劍傷一樣的缺口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安胡早年曾經來過這裏幾次,但是眼前的場景讓他驚呼了出來。


    原本狹長的深淵裂口的中間部分,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圓形的坑洞,兩邊的岩石正不斷的往坑洞中坍塌陷落,仿佛下麵有個一無底的地獄一樣。隆隆的巨石滾落之聲響徹雲霄,震動大地,冰原上各種生物的生物正在狂奔逃離那個塌陷的方向。


    “莫納女神在上啊!這是怎麽了?”安胡不敢致信的低呼,他掙紮著扭頭看向上麵,大聲地問:“黑鐵箱裏麵到底是什麽?”


    “是人……一個與龍簽訂過契約的人。”肯達也被眼前可怕的場景所震驚,下意識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馬丁眼尖看到了坍塌邊緣有一個正在狂奔移動目標,雖然他努力的狂奔著,但是隨時有可能被後麵的塌陷所吞噬。


    (我去救人!你們在這裏等我!)金鷹飛近了地麵,放開了安胡,讓肯達跳了下去,然後又振翅拉高,衝向那個狂奔的冰原野人。


    藍布托一直在狂奔,即使他已經跑了兩個多小時,但是他還是隻有不停的狂奔,因為一旦停下,就會被背後的深淵所吞噬。剛才坍塌曾經停止了一段時間,他與珈姆累癱了,所以躺下來休息,可不到半個小時,坍塌以更快的速度發生了。珈姆不夠快,所以珈姆死了。


    眼下的藍布托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字:“跑跑跑跑跑!!!!!”


    身後的龜裂之聲轟鳴之聲,越來越近,突然間他腳下一空,藍布托已經被深淵追上。就在他無力的掙紮著墜入深淵之時,一聲嘹亮的鷹嘯從他上麵傳來,緊接著一雙有力的爪子,抓住了他正在下墜的身體。


    馬丁迅速的把救到的冰原野人拉回了肯達所在的較為安全的地方。一落地,安胡就急急忙忙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巫師大人!我們聽你的吩咐把黑鐵箱找個地方丟了,然後我們正好走在這道地裂之上,就順手給丟了下去。沒想到我們走過去沒有多久,大地就開始震動。”藍布托虛脫的癱坐在地上,渾身大汗淋漓,一邊喘息一邊急急忙忙的匯報。“珈姆非要回去查看,我們又返回了裂縫邊緣,就看到底下深處有一團金色的光芒閃阿山啊,然後周圍的石頭就開始斷裂。我們連忙逃跑,但是一路上丟了象馬,然後珈姆也死了……”說到最後藍布托居然傷心地哭了起來。


    安胡把他的話簡單的翻譯了一下,肯達和馬丁一聽都陷入了沉默。


    “我再去看看塌陷中心吧!”馬丁雖然已經非常的疲倦,但還是立刻跳了起來,眼下也隻有他能接近那裏。


    “一定要小心!”肯達點點頭,擔憂的目送自己的戰友變身飛走。


    一切的都變得詭異而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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