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益斌擔心史老三財迷心竅,在現場盯著打手們和小姐上了卡車,這才趕回家中,此刻已是深夜十一點多,卻發現老母親在客房中焦急萬分,原來是小涵還沒回家,打電話詢問一圈,死丫頭還呆在招待所裏,據說是和朱保中在一起,頓時怒上心頭。


    顧益斌駕著摩托車風馳電掣趕到招待所,看到大院中的挎鬥更是火冒三丈,若不是顧忌大院中有省地領導和外賓,早已踹開房門,敲了近五分鍾的門方才有人反應,顧益斌怒氣衝衝地低聲罵道:“你個死丫頭,快給我出來!”


    開門的燕卿一愣,揉揉惺忪的眼睛哦了一聲,“大隊長啊,小涵和我在一起,忘了給家裏打電話了,發那麽大火幹什麽?”


    顧益斌見到燕卿亦是發怔,不解問道:“這不是――”卻又立刻結舌,總不能說自家妹子和人私-處一室吧。


    顧小涵和小芹說一聲,隨即走出門來,打著哈欠說:“大哥,你怎麽來了?”


    顧益斌沒好氣地說:“老娘在家都急壞了,你還有心思呆在這裏?快跟我回去!”


    “大哥,你跟我進來。”顧小涵將顧益斌拉近房間,顧益斌正待做惱,忽見到床上歪坐著的小芹似是有些麵熟,急忙退出房間,顧小涵詫異地問道,“大哥,你怎麽了?”


    顧益斌打個馬虎眼說:“沒什麽,小涵,你出來。”


    顧小涵看了一眼小芹,步出門外,顧益斌問道:“小朱的摩托車還在這裏,他人呢?”


    “他和孫有道、劉小興兩個出去了,沒跟我說。”


    顧益斌心底咯噔一下,“那裏麵的姑娘是做什麽的?不會是這裏的招待員吧?”


    顧小涵鄭重地道:“是個受害人。”當下將情況簡單說了一遍,忽然發覺顧益斌的臉色有些發白,忙問道,“大哥,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顧益斌忙打個馬虎眼說:“哦,我是被史老三氣的,我看這家夥平日裏怪老實的,怎麽犯下這樣的大錯!”


    顧小涵撇撇嘴說:“大哥,我在這兒看著小芹,你是刑警大隊長,趕快也動起來,這次可別又讓孫有道立了頭功。”


    “對對對!”顧益斌的脊背上已然冒出了冷汗,忙不迭地說,“小涵,那你留在這裏,我回去一趟。”


    顧小涵點點頭,目送顧益斌急速無比地跨上摩托飛馳而去,忽又喃喃自語:“大哥不去辦案,回家幹嗎?”搖搖頭回到房裏。


    夜風似刀割一般滑過麵龐,顧益斌從來沒有如此的狼狽過,頭盔落在招待所大院裏也忘了取,腦袋裏亂哄哄一片,咬牙切齒地咒罵起孫有道和史老三來。


    摩托停在院中,老母親推開房門張望,問道:“小涵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哦,小涵有特殊任務,媽,你先休息吧!”顧益斌隨口敷衍。


    老母親不解地追問:“小涵從沒執行過任務,今個這是咋回事?”


    “不是有洋人來咱這裏投資嘛,省地領導都在城裏,人手不夠用,小涵在辦公室值班,您別問了,小涵明早肯定回來,您先歇著唄!”


    老母親看著顧益斌不耐煩的模樣,還道是這些天的工作太累,暗歎一聲不再說話,顫巍巍地回了自己的臥室。


    顧益斌在客廳中來回踱步,點起香煙輕聲自言自語:“鎮定,一定要鎮定――”抬頭看看掛鍾,已是深夜近十二點,眉頭越皺越緊,思忖一陣走到電話旁撥通城南派出所值班電話。


    許久對方才接通電話,懶洋洋的聲音立刻被顧益斌破口大罵,暴跳如雷地喝一聲讓所長天亮到刑警大隊後猛地掛上電話。


    “這些個熊蛋!”


    顧益斌恨恨地罵一句,煩躁地將襯衫領口解開,猛吸一口香煙,孫有道這混蛋不會去了季莊吧?


    電話突然響起,顧益斌飛快抓過話柄:“哪裏?”


    “顧隊,我值班室小周,季莊派出所打來電話,小煤窯附近發生槍戰請求支援。”


    顧益斌噌的從沙發上彈起來,急聲問道:“確定是小煤窯附近?他們又沒有趣現場?”


    “所裏隻有一個人值班,沒敢去。”


    “好了,我知道了。”


    顧益斌快速盤算,思來慮去手頭上可調動的機動警力隻有運河水警,連忙撥打過去,誰知水警分隊已經被孫有道調去支援,“啪嗒”一聲,話柄掉到地上,“完了――”他頹廢地坐到沙發上,仿佛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怎麽辦?


    巨大的問號交叉在腦海中,以往一幕幕的權錢交易浮了出來,顧益斌猛地咬緊牙關,取出公文包中的手槍別在腰間,匆匆出門。


    八名水警乘快船抵達季莊小煤窯,頓時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跳,隻見孫副局長一人坐在一張桌子邊,前方三十餘名男男女女分成兩堆蹲在地上,絲毫不敢亂動,邊上停放著一具屍體,又是眉心中槍!孫副局長的槍法可謂眾口-交讚,愈發精湛。


    有了八名水警加入,人手頓時充實了許多,被劉小興擊斃的正是史老三頭號馬仔金老四,劉小興陪著朱保中在工棚裏包紮傷口,胳膊被霰彈槍擊中,加之玻璃碎片,血肉模糊。


    劉小興用清水和香皂清洗傷口,再用白布簡單包紮一下,待回城再做處理,疼得齜牙咧嘴的朱保中問道:“兄弟,你以前到底做過啥?老是槍中眉心,這也太神了吧!”


    劉小興咂嘴說:“或許是我生來對武器敏感些。”朱保中還待說話,劉小興輕拍他的胳膊說,“等下顧小涵見了肯定會心疼死。”朱保中傻咧咧的嗬嗬發笑。


    小煤窯中有三輛破拖拉機,剛好將所有人全部帶走,行至半路時顧益斌風風火火的帶著十名刑警趕到,熱情的麵孔讓孫有道有些吃不消,完全是變了一個人,且帶來了一個令他驚訝的消息。


    史老三持槍拒捕,被當場擊斃,玻璃廠單廠長被史老三挾為人質,不幸身受重傷,正在醫院進行搶救。


    個中情形盡管漏洞很多,孫有道沒問,顧益斌也沒說,皆是老貓打盹心有數,同事嘛,還是要好好相處的,不過孫有道手頭上暗藏了小煤窯的賬本,裏麵的金額往來錯綜複雜,人可以交,賬本卻被收了起來。


    這個賬本顧益斌是知道的,因為上麵有他的一張一千塊借條,側麵問了下孫有道,孫有道佯裝不知道。


    淩晨四點,東方泛起了麻花亮,爽了一夜的葛清輝和米秀秀惜惜作別,臨放門時米秀秀還在賴在縣長大人的懷中嚶嚶哭泣,葛縣長撫摸著秀發柔聲勸慰幾句,無非是我一定會負責的,你放心。


    米秀秀目送葛清輝離去,胸口前一大片白花花的嫩肉讓葛清輝不時回頭張望,直到消失在黑夜之中,米秀秀的嘴角弧起彎度,正待回房間,忽然被人猛地摟住,一雙雞爪似的手掌肆意在其胸前揉捏,米秀秀大驚失色,借著燈光方才看清楚是單廠長的小舅子、招待所所長管南,管南口水四溢中帶著一股令人惡心的氣味,便要貼上來。


    “啪――”


    米秀秀狠狠地甩出一巴掌抽開管南,雖說管南是個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長得卻十分矮小,屬於三等殘廢,加上身材瘦弱,一時間還無法扳倒米秀秀。


    管南捂著臉盯著米秀秀的胸口急吼吼地說:“秀秀,咱們親一回嘛!”


    米秀秀收緊鬆開的衣襟,鄙視地說:“你以為你是誰?也想跟老娘睡覺?”


    “你――草你娘的,憑什麽別人能睡老子就不能睡?”管南惡狠狠地罵道,“你個騷-娘們,看老子咱們收拾你!”說著便要再次撲上來。


    米秀秀身形躲開,拿過門邊的掃帚擋在麵前,色厲內荏地尖叫道:“你要是在敢過來,看我不告訴你姐夫!”


    正所謂色從膽邊生,管南哪裏還顧什麽姐夫不姐夫的,茫茫欲火的腦海中想著如何將美嬌娘狠狠蹂躪一番,忽然樓下傳來摩托聲,急忙探頭看去,米秀秀連忙躲到房內,砰地一聲,房門關閉的聲音在夜空中四處回蕩。


    摩托車停在大院中,駕駛員高聲喊道:“誰是招待所所長,我是刑警隊的,單廠長負傷住院,點名要見你,快!”


    管南心頭一震,急吼吼的叫道:“我姐夫怎麽受傷的?”


    那人不置可否地說:“快下來跟我走,再不走來不及的!”


    管南失魂落魄地上了摩托車,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姐夫單廠長躺在縣醫院的急救室裏,鼻子上掛著氧氣,身形不停抽搐,似是在做最後的掙紮。


    即便單廠長身負重傷,仍舊神智清晰,不幸中的萬幸是顧益斌發出的子彈沒有直接擊中他的心髒,而是偏了數公分,但子彈已經深入腹內,依靠縣醫院的醫療設備和技術根本無法救治,除非到省裏或許還有一絲希望,當胸腔出血不允許病人奔波,隻能在醫院裏吊著最後一口氣。


    看到往日叱吒風雲的姐夫如同死豬一般躺在床上,管南嚇得手足無措,醫護人員喝道:“閑話少說,病人要多多休息!”


    單廠長艱難地側過腦袋,見到小舅子心頭頓時大石頭落地,手指微微豎起,管南急忙湊上前去,豎起耳朵趴在單廠長的嘴邊,單廠長喘著粗氣一字一句地說:“大――花――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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