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著膽子拉住他的衣袖:“那,那個……你剛才說的,我,我沒聽清。”


    他悠然的說:“沒聽清就算了。”


    這個人!再說一次會要命嗎?


    不過時候的他臉上帶著笑意,在一點一點幽微的雪光裏,看起來卻一點也沒有從前那種清冷難以靠近的感覺。我輕輕惦起腳,閉上了眼睛。


    唇輕輕觸到了一起,溫潤,柔軟,細致,似乎帶著一點雪珠的清涼。


    很想,很想再多一會兒,再久一些,但是那觸感隻是一瞬間的事,然後他移開了。


    我睜開眼,黃GG的頭側到一邊,聲音好象還是原來那樣平平的沒有什麽起伏:“走吧。”


    咦?我,我這就算這個,成功了?可是好象我還沒有詳細計劃大膽出擊,剛才那一下,隻不過,隻不過是環境*靜,氣氛太融洽,他的笑容又太溫和誘人,我一時情不自禁衝動了一下……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做了什麽又是怎麽做的。


    可是,居然會成功?


    我腿腳都不知道怎麽正常運作了,他拉著我向前走,我就渾渾噩噩的向前走。感覺腳下踩的象是朵朵雲團,軟綿綿,輕飄飄。天下紛紛而落泄地無聲的不是雪粒,而是珍珠碎鑽,一點一點的閃爍著動人的光澤。


    啊,不,下雪是有聲音的。四周有細微的,粉簌簌的聲音……也許是我們踏雪的聲音,也許……是我的心花朵朵綻開的聲音。有人說過,花開是有聲音的,也許那聲音就象現在這落雪的細碎悄聲。


    “剛才,有人在街邊窺伺我們。”


    啊?我把鬥篷的風帽接下來:“我怎麽完全沒察覺?”


    按理說我的武功也不差啊。


    呃,不過,他一拉起我的手,我想我全身的感覺立刻都隻朝一個方向豎立,好象一架被敲定了頻率,隻能接收他的信號的雷達天線。


    “對方略有根底,我想,應該是認識你,你也認識的人。”


    我心裏一動:“你是說,是柳湘蓮?”


    黃GG微微一笑,他發上肩上的雪粒化做了細碎的水珠,在燭光下閃閃的發亮。


    “應該是。”


    我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一沉:“剛才那些話,你隻是說給他聽的嗎?”


    那,那我們那片刻間的親密,也是隻給人看的嗎?


    黃GG他是,他是為了在柳湘蓮麵前示威還是……


    “你又胡思亂想了不是?”黃GG伸手撥弄我耳邊細碎的頭發:“我問你話,是因為我也想知道答案。那樣做,是因為你我都想親近彼此。若要他好看,我有使不完的手段,遠不必如此。”


    “是嗎?”心裏的不安奇異的被他一句話就能抹平,鬆口氣的同時,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悲哀……天啦,為什麽他對我的影響力就這麽強這麽大?將來要是他在外麵偷腥,回來再隨便編個借口,我大概也會相信吧?


    呃,當然了,黃GG這個人會偷腥並編謊話的機率,應該是小於等於零。


    “我們說完話之後,他就知機的走了,所以後來的情景,隻有天地看到,並沒有落入他人眼中。”


    啊,我更踏實了。早知道黃GG也不是豪放派嘛,不會特地表演給人看的。


    不過……


    在燭光下,我偷偷看他的臉——主要是下半張臉。


    他的下巴線條美好,唇線如山川起伏,巒峰迭秀……


    我吞口口水。實在是不甘心啊,剛才隻是輕輕碰到一下子而已,不能算數。


    要是可以再來一下,嗯,如果可以再來一次,我一定把握機會給他親到底親個夠……


    “行了,你不必總是用貓兒饞魚的目光盯著我看,就算我定力超群,也難免不自在。”他俯下身去將燭芯撥亮:“有時候我也時常奇怪,你心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天地,總是自以為掩飾得體其實卻總是不知不覺的把一切都寫明白在臉上。你若想什麽,就直接告訴我,不必用到下迷香那樣的笨法子。”


    我睜大眼,然後迅速捂住嘴。


    啊啊啊啊啊——嘴裏沒有叫出聲,心裏可是喊翻了天!


    他都一清二楚啊!這人的眼睛真有X光透視功能吧!


    我想什麽可以說?可是當著這樣神仙似的俊臉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氣質,我說什麽呀?說到我喜歡你已經是頂天了,“我想親你”這種話,這種話,在這個人麵前怎麽說的出來啊!


    他用鼓勵的目光看著我。


    這算什麽啊!太荒唐了!好象小學時候第一次參加市裏舉辦的朗誦比賽,被班主任這麽看著,用目光做為鼓勵支持。


    是不是男女雙方年紀懸殊大,所以談起戀愛來才會讓我有這種好象師生的感覺?


    又或者是黃GG好為人師,教徒弟教慣了,所以鼓勵起女朋友來也是給徒弟打氣的態度?


    我想笑又想哭,真是,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那個,要不把燈吹了吧。”


    看著他秋水似的一雙眼,我實在說不出口“讓我親一個”這種話,感覺那種場麵一定象是惡霸調戲美女一樣荒唐。


    這次輪到黃GG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好吧,我想他也早就發現,女朋友把他當成神像一樣供著,討個吻都覺得好象在犯罪。


    這怪誰啊?


    難道應該怪我讀射雕時年紀太小,一直把黃藥師三個字當成心底神明一樣放在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位置上,然後見到他的時候又時候已經太晚,被紅塵俗世變成了一個滿肚花花腸子的*女?


    黃GG滅了燭火,我們倆坐在黑暗裏。


    這時候我突然不想色虎撲羊了。


    外麵的雪似乎越下越大,簌簌的聲音聽起來象是天簌。


    也象是真正的花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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