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以為他會認可自己的價值,然後帶回軍中,交給上級發問。這樣自己就可以努力找機會逃走。


    結果,那個人毫不留情地掏出小刀死死地貼住她的手腕,刀刃一點點切入皮肉的感覺,讓卓不由咬住下唇以免發出痛呼。


    “哦,那簡單,你是想受折磨之後再死,還是說出你的主子後死得痛快呢?先挑你的手筋怎麽樣?”


    卓可以忍住些許痛楚,但是卻被這人眼中無所謂的神色弄得怔神。挑斷手筋?是看自己拿著弓箭嗎?


    沒有什麽比剝奪一個人本有的更狠的了。


    在齊述眼裏,卓是個不會武功,徒有蠻力的人,這次實修齊述也不知是這個樣子。難道自己真要成為一個不會武的人嗎?


    她飛速地思考著。


    “我說!我說!我是雕雲郡主的人!”


    那個人瞳孔微縮。


    “郡主?”


    三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有這樣的一個下屬真是悲哀,但是說出郡主他就不敢隨意殺死他了。


    “帶回去吧。”


    卓微勾起唇角,任他們取下她的刀和弓箭。


    有時候,說真話,也是一種策略啊。


    “將軍。”


    那三個人稟報了發生什麽事。


    現在最重要的是知道這些明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軍隊,到底是和齊述不對付呢,還是盟友關係?


    跟了齊述這麽些時日,卓也知道郡主對皇上毫無敬意,羽翼未滿,跟其他勢力沒有什麽太大的過節,和螭龍坊還有赤方大將軍非敵對。這些人肯定不是皇上的人,裝配也不像莫梁將軍下的兵。但是城中這麽多勢力,就憑自己的三流眼力,不敢隨便賭。


    那個將領已經走進,“你是雕雲郡主的人?”


    “啊!”


    那個將領這兩天心中的弦一直繃得緊緊的,自己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勝利了自然是榮華富貴,敗了就隻能是萬劫不複。他是個打頭陣的低階將領,如果連清掃前方都沒有做到的話,那還想往上爬的自己就可以斷了這個念頭了。


    他本來想問:“你是不是郡主派來接應我們的人?”


    這樣卓馬上就可以知道他們腳下的土地是不是和郡主站的同一塊了。


    但是她卻采取了更直接,更暴力的方式。


    她大喊一聲,衝著這個將領猛撲過來,這個將領本來就弦上之箭。卓剛有動作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出拳擊向卓的頭。


    誰知卓缺像遊魚一般劃過去,眼見這拳頭就要落空,這人猛地下身下沉,這個拳頭拐了一個彎,擊重了卓的腹部!


    這人一看就是很懂打鬥的人,一般為了方便,軍中的鎧甲很少遮住小肚子,他的反應也是十分快速、準確。


    卓倒退了幾步,旁邊的人才醒悟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操著武器就要砍過來。


    卓卻已經看清了自己想要看的東西,而且一陣驚喜之情就要升起。


    但是此時卻沒有她開口辯解的機會!


    她隻好避著那些人,努力地打著——


    虎家拳。


    虎伺當然不是姓虎名伺,也沒有“虎家拳”這種東西,這是灰隊的戲稱。因為他們一致認為刁女(木有打錯字哦)的暗衛是打這拳法打得最好的人。


    而卓剛才便從這個將領那猛地一沉的動作看出他打得也是虎家拳!


    還是在賭,但是成功率已經提高了很多。


    “停!”


    那些士兵也覺得有些奇怪,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這將領終於問出了他本來想問的那句話:


    “你是不是郡主派來接應我們的人?”


    卓咽下翻滾上來的血沫,點了點頭。


    這個人手背上帶著鐵刺,這鐵刺並不太尖,也不長,但是還是刺進了卓的腹部。傷口不大,但是她為了表現自己會的虎家拳,又為了躲避刺刀,鮮血還是滲了出來。


    “那為何不早說?”


    卓:“你們也是這幾天才收到的命令吧?我是早你們幾天就在山中了。沒有辦法接到郡主新的通知。所以才有這種誤會。”


    將軍沒有馬上說什麽,而是問了問那三個人,查看了卓攜帶的東西,確實是在山中待了幾天的樣子。


    這才相信卓。


    “那你先在軍中待著吧,抱歉你的武器暫時不能還給你。你,帶他去塗點藥!”


    隻能先留在這裏了,看來這些兵真的是齊述的人?齊述到底在想什麽?


    怎樣在軍中渾水摸魚、不被發現女兒身她已經有了更豐富的經驗。


    過了今天,暮雪林會來接我的吧……


    這支隊伍隻有幾十人,不到一百的樣子,臨溪搭著軍帳。問題是,人數好像還在增加。


    月色朦朧,卓蜷在軍帳裏,坐等天明。


    軍帳裏,有人未眠。


    “郡主此次說有事不向她稟報,直接報於王爺。我收到王爺的回信,說此人並非郡主的人,讓我們‘解決’。”


    “可是他確實會二十四體。”


    那個通訊兵沉默了。他隻負責傳遞上麵的意思,不敢參與決策。


    “那就殺了吧。”


    他不能說自己了解郡主,但是郡主是完美主義的人,絕不會留下任何縫隙。某個人的性命當然沒有郡主想要的東西重要。


    卓被驚醒。


    沒有什麽聲音,但是她卻感受到了心中的警兆。


    慘白的月光下隱約是個人的影子。


    她才跟了郡主一個月,可能才剛過“考核期”,自然不能指望郡主的勢力當她是個人物。


    所以她一直很警惕,留下來也隻是因為,天快亮了。


    但是天快亮,卻還沒有。


    一根棍子朝著她的頭就敲下,沒有任何顧慮。


    “咄。”


    卓躲了過去。


    她不敢驚醒帳中的人,不然那隻是增加了敵人的人數。


    而對方不叫醒軍中其他人明顯是覺得沒有必要,隻是不屑於。


    如果卓再躲過去的話,那麽就將麵對一整支小軍隊!


    她無暇想為什麽這些人為什麽突然改變主意。也沒有做無謂的辯解。


    其實隻是一對父子對郡主其他手下根本沒有放在眼裏罷了,況且這次行動本來就瞞著郡主進行,封個口算什麽。


    卓隻想出帳篷,但是那個人的軍棍又落下。


    躲又不敢躲,不躲又不行。


    怎麽辦?


    當然,當然,奇跡總會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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