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裏取血十分難以發現,畢竟背後是很難注意的地方,而且是肩後,既容易紮針取血又不容易造成痛覺,不過就是走血慢了一點。


    正波魯娘娘手下這些人一定都是老手,對宮裏這些太監宮女的習慣十分了解,怎麽換班,哪個宮女會偷懶,哪個兢兢業業。選取最佳的時間來到妃嬪的住處,直搗核心,就算碰上個把人,毒氣一放,也就行了。


    卓自己中了這毒她知道,這種毒是迷香的一種,但是效果十分強勁,就是突然強烈的困頓感襲來,倒頭就睡下,但是不一會兒就醒來還根本不知發生什麽事,以為自己隻不過走了走神,摔了一跤。畢竟才幾分鍾的時間,這種程度的記憶缺失大多數人不會記得。所以可能這些聊得正歡的女人中過自己也不知道。


    當然兩種人會發現問題,要麽是觀察力敏銳到變態的人,要麽就是習武之人。卓的功力確實不夠,所以沒有發現。


    “那妹妹我今天回去之後用姐姐們的方法試一試。”


    五日後,清露康。


    關於旭朱芬的資料終於到手,翻看一二,果然和卓料想的無二般。


    特別是這一條:父親為莫梁將軍手下一名將領,自幼研習武術。


    林晗點著這句話,搖了搖頭,素指翻了幾頁,點出另外的內容,那是被卓忽視的東西。


    那是幾年來旭朱芬被皇上召見的日期和次數,還有稱病的記錄。


    “這是……”


    卓有些不得要領。


    林晗也不馬上說出來,“怎麽跟你講的分析事物的方法?從看似雜亂的數據中大點畫圓,小點描線,找重合點,連和此人特點,質疑推二,複而得三。”


    卓“哦”了一聲,簡單來講就是歸納推理的思路,幹脆找了張紙,開始整理思路。


    清冽的氣息浮在耳旁:“還有這裏,是旭朱芬位分升降。”


    “這隻有一次記載嘛。”


    “注意日期。”


    小圈圈細線開始在白紙上交叉,片刻後,卓擲下筆,呼道:“她是計劃好的。“


    林晗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每一次稱病,每一次大的舉措,有時光彩奪目,有時泯於眾人,好像都不是巧合,這個時間間隔好像也有規律。隻是……我覺得這不是她一個人可以安排的,應該還有跟皇上離得近的身邊人幫助一二。”


    “這是你的分析,你的推論呢?”


    “當然是在計劃什麽吧。”卓頓了頓,“難道莫梁將軍不滿現在地位,她是宮中的一名眼線?”


    林晗不置可否,“好,現在有了推論,就該是找證據證明了。另外提醒一點,你不該就隻有這一個想法,應該多想幾個角度,方便到時候排除。”“恩。”


    卓又想了想,輕拍桌子。“我下午去找她。”


    林晗歎口氣,“你還真是直接啊。”


    卓白他一眼,不管他,問他要了莫梁將軍的資料,開始對比看起來。


    坦布爾王想要審問身邊的人最是方便。


    想來現在刑部大牢一定哀嚎聲片片,他當然不會去那種汙穢的地方,聽著歌妓唱著甜甜軟軟的小曲,眯眼哼著,十分享受。


    都想殺進齊國,明麵上都說要振興夏國,其實齊國文化裏這些細雨般的享受,也讓這些高官們對齊國女子浮想聯翩。當初學習齊國文化當然也有他的一份不弱的支持。


    馬背上的遊牧民族,和老婆雲雨的時候都像是打仗,哪有聽聽歌、跳跳舞,香汗淋漓一番來得有趣。醒掌天下權,但是最美的可是醉臥美人膝。


    坦布爾王和赤方大將軍可不是一個層麵的人,就算現在兩人勢力相當,坦布爾王可是一直的富二代,不能繼承家業,好歹也是含著金鑰匙出來的,他的傻弟弟當然不會想著趕盡殺絕,身為真正的皇室成員,哪是**絲逆襲的赤方可比。


    隻是他不得不為下一代著想,夏國奇怪的換姓措施確實保障血統的一直純淨,但是也讓親王們為了後代不得不誓死拚一把。


    還需要赤方幫他打下齊國國土,為他帶來數不盡的美人、好曲,他認為赤方將軍現在的權利是自己讓給他的,不說應該對自己感恩戴德,但是起碼得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自己最小的那個更傻的弟弟,居然把手下的私兵放給一個女娃,訓了幾年才訓出來千幾人,想起來就可笑。但是赤方啊赤方,你以為我的手下也是吃素的嗎?


    有人上前,坦布爾讓歌妓先停下來,示意他快些稟報。


    “確實是赤方大將軍的人。”


    “唉,唉,我就知道,他就是沉不住氣,好端端的來查我幹什麽?”喝了一口香茗,問道:“所為何事?”


    “秋後他計劃進軍齊國,怕是此刻王爺力量太大,到時候不好分羹啊。“


    “哦?”有點意思,“這次給他點顏色瞧瞧。真的目中無人了?本王知道他覬覦我二弟的皇位,但是他要知道,就算要把他掀下台,也是我上那個位置!”


    “是,屬下這就領命安排。”


    丙級的調查令根本不會勞煩到他這裏,他的幕僚早跟他分析這是磨結城中不安分的勢力做的狗急跳牆的事情,用不著費心,他也根本懶得管自己弟弟的死活,他真的死了也是輪到他上位,赤方將軍靠後站,皇子、莫淑爾就是笑話。至於紫色箭羽是誰的……管他是誰的。


    刑部大牢內。


    那人稟報完,回了陰暗的牢獄,一卒子正在寫卷宗。


    “還問出什麽了?”


    “沒有啦。”


    這人經驗非常豐富,他說沒有那就沒有了吧。


    空氣中有奇怪的氣味,吸進鼻子裏很自覺地煩躁異常,早就習慣了這大牢的氣氛,但是今天隻想快點出去。


    “王爺要執行下一步計劃了,這個人沒什麽用了,不過先別打草驚蛇,喂些毒藥,放他回他本來的位置吧,”


    “好。”這個卒子把手中的秘密卷宗收起來,隻覺得看字不識字,拿筆不是筆,寥寥幾下就想停下。興許是涼風起了,每個月都有的那幾天不願工作的時候吧。


    這個人好像招得快了一些?不像是專業人士?


    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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