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伏在關氏懷裏,被說的淚水漣漣,她還來不及經曆這樣一場人生經曆就換了個輪回,關氏的話卻穿透著她兩世的記憶,寶兒哽咽著喃喃道,“姥姥,人家沒有這麽小孩子的。”


    “還說不是小孩子,都哭的小花貓似的。”關氏也被勾出了眼淚,抹著寶兒臉上掛著的眼淚,感慨道,“當初你娘帶著你們分家出來的時候,你才那麽點大,卻說要扶著你娘不讓你娘摔倒,這些年你照顧弟弟妹妹又要顧著兩個哥哥,姥姥知道你能幹,也知道你主意大,可去了徐家就不一樣了,不能像在自己家這麽沒顧忌的,知道麽?”


    寶兒點點頭,“恩,我知道。”


    “唉,這下連咱們的寶兒也嫁人了,我是真的老啦,前兩年早上起來的時候那腰喲,說不出的痛。”關氏含著淚笑著對英子說。


    “那可不,咱們若是不老,她們小家夥地怎麽長大呢。”姑姑笑著應她。


    屋子裏說了一會的話,姑姑和姥姥就先在寶兒家住下了,要準備的事情多,又是她自己成親,就隻能做個袖手旁觀的份,小栓和祿生也回來的早,寶兒出嫁了就是別人家的人了,自然是要回來多陪陪,寶兒幹脆得空和祿生商量開鋪子的計劃,恰好梨花也去過了一趟縣城。


    “寶兒姐,張大娘她說,施老夫人身子每況愈下,估摸這日子也不多了,施家三小姐也要出嫁了,所以她想忙完這一陣子,等老夫人走了再出來。”梨花去過一趟施府,整個府因為施老夫人身子不好,忙碌的很,在加上施三小姐婚事訂的急促,下半年就要成親,想要給施府衝衝喜,希望老夫人身子能夠好起來。


    “那沒事,我們可以先開起來,大不了再招廚子。”寶兒拍了拍她的肩膀,梨花也給施老夫人掌廚過好些日子,這點感情還是有的,“你也別太難過了。”


    梨花搖搖頭,看著寶兒圖紙上畫的東西,好奇的很,“這是你說的館子?”


    “恩。”寶兒指著分割開來的線條對他們說,“你們看,這算是進門的大廳,這邊是櫃台,那邊都是桌子,這邊裏頭就是廚房了,廚房和大堂這邊開兩個小窗子用來傳菜和傳遞菜單子,看,這是我列出來的菜色清單,都是些家常小菜,用的也是咱們村裏有的菜,這邊還有特色小菜,說的是我們自己種的一些,我這回又和大舅舅說了,讓他帶一些其他地方賣的好的,咱們這還沒有的種子過來。”


    “那這線是什麽?”祿生指著桌子和桌子之間的隔開,“這是隔開來的板子,這樣客人用飯的時候還能有些私人空間,咱們不走酒樓的高級化,咱們走的是平民化,所以不設包間了,但是這樣隔開來他們用飯也會舒心一些。”


    “哦,還有,二哥你看,從大家進門到付錢的櫃台,做這個高的長櫃台,裏麵鑿孔了這個高度這個長寬做一個一個凹陷,然後放上鐵架子,鐵架子上還能盛熱水,再放上陶盆子,盆子裏放的是已經炒好的家常菜,這樣他們直接進來就可以點菜,排隊到櫃台這邊付錢,然後自己找座位吃飯,也可以要求我們炒菜,價格上稍微貴一點。”


    寶兒越說越興奮,初始沒想到的一些想法此刻全蹦躂了出來,完全可以開一家古代版的快餐店,然後借鑒一下現代那麽多快餐店的名字,來必飽,華必和,百家興,她再抬頭的時候,祿生和梨花已經聽的十分咋舌了。


    “怎麽樣,你們覺得如何?”寶兒一臉興奮地看著他們,市集那裏本來人流量就十分的大,到了晚上的時候還是有人在的,“咱們就是要薄利多銷!”


    “薄利多銷是什麽東西?”梨花繞了一圈已經有些暈了,又聽到一個新詞匯,更加的糊塗,抬頭一臉迷茫地看著寶兒。


    “薄利多銷就是我們定的價不高,但是勝在那裏人多,吃的人多,每個人少賺一點,人多了加起來不是也很多嘛。”寶兒嗬嗬地笑著,“再說這菜,咱們自己也能種,用的可都是新鮮的,一早從這村裏運到縣城去,都是地裏剛拔的,比那些市集有些擺了兩天的可好多了。”


    祿生仔細看著寶兒畫的,半響點點頭,“倒是沒見過的法子,可以試一試,不行就按照老的開。”為了不打擊自己寶兒的積極性,祿生盡管也有些雲裏霧裏,多少還是聽懂了一些,就先這麽做,失敗了鋪子還在,可以按照陳規的法子來。


    “當然行啦,怎麽會不行。”寶兒嘟囔著,門外傳來小彌的聲音,“小姐,有稱是徐少爺地仆人來找您。”


    寶兒拉開簾子衝著小彌點了點頭,“你去忙吧,我自己過去就好。”


    阿達站在院子裏,手中拎著兩個食盒,被自己少爺指派來做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嫁娶之前不宜見麵,徐少爺就隻能想法子讓阿達帶東西過來。


    “別站那,進來坐會啊。”寶兒喊他進了屋子,阿達將食盒放在桌子上,又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這是少爺在如意齋讓我帶給小姐的,說是今年如意齋推的新吃食。”


    寶兒打開食盒,裏麵還冒著熱氣呢,一個個做的晶瑩剔透地水晶糕點擺在精致的盤子裏,寶兒讓小香送阿達出去,撿了一個看了一下這糕點,外麵是幾近透明的一層包裹,捏在手中軟軟糯糯的,裏麵則是各種顏色的糕點,寶兒咬開手中的這個,是紅豆味的,再咬開一個綠色的,則是綠豆味的。


    個頭都不到,倒是適合小姐夫人們聊天喝茶的時候吃,樣子也好看,價格肯定不便宜,寶兒腦海中又想起大掌櫃的表情,奸商就是奸商啊。


    大抵外麵的那層是用糯米做的,寶兒記得藕粉衝泡了開來之後就是透明的粘狀體,不知道能否和糯米粉混合在一起,做出這種半透明的外包裹出來,我們常吃的一種是用地瓜粉沉澱製作而成的粉條,也是透明的。


    寶兒心中有了些想法,將那些糕點都拿去讓小栓他們吃了,隻留了倆個給小慎嚐嚐,小家夥的嘴也叼的厲害,如今還學會和平兒爭寵了,一個已經會到處亂跑了,一個才剛剛會爬而已,還要人抱著,於是小慎最近也不愛走路了,見到平兒在寶兒或者喜兒懷裏的時候,幾乎都是攀著腿要抱抱。


    寶兒擔心自己嫁人喜兒照顧不過來兩個孩子,還被姥姥說是瞎操心,哪有做娘的自己養不過孩子的。


    到了晚上臨睡前,寶兒拆開了徐庚寅帶過來的信,開場果真是關於這如意齋新品的描述,說他是意外經過了那如意齋,意外的看到了那新品,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進去嚐嚐吧,看著味道還行,就順道帶了一些過來。


    每每是有意為之的總會讓他說的那麽不經意,寶兒嘴角噙著淡淡地笑意繼續看下去。


    徐庚寅說到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麽,總是睡不太好,夜裏多夢,可早上起來又記不得是什麽,做什麽事都集中不了精神,唯獨和她常常通信一下,怪異的很。


    寶兒終於樂出了聲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婚前焦躁了?


    終於看完了整封信,寶兒將其放好之後,心情尚好地吹熄了油燈,望著窗外那黑漆漆天色,心中說不出的平靜。


    五月很快到了,天氣才剛剛熱起來,沈大家的熱度卻是非凡的,原因無它,沈大家的大閨女,要出嫁了。


    天沒亮寶兒就起來了,沐浴更衣後穿著裏頭的紅色襯衣先請了村上的全福無忌的婦女來給寶兒絞麵,喜兒請來了寶兒的三嬸李氏做全福奶奶,上至父母公婆健在,下至兒女雙全。


    李氏拿過絲線讓寶兒眯上眼,輕輕地給她絞過了汗毛之後,用去了皮的熟雞蛋在她臉上滾了一番,穿上了嫁衣之後,李氏拿起梳子幫她梳頭發,邊梳邊說道:“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李氏的聲音柔柔地,屋子裏頭的人都低頭抹起了眼淚,寶兒輕咬著嘴唇眼眶也濕潤了起來,李氏很快梳好了頭發,帶上了金飾之後,喜兒端著一小碗的餃子走了進來,“來,吃上一些,可得餓一整天呢。”


    寶兒小口地咽下那些餃子,頭上那沉甸甸地墜飾已經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了,小香拿濕布給她擦過了最之後,李氏最後給她添上了新妝,寶兒隻在銅鏡中模模糊糊地看得清楚自己的樣子,膚白唇紅,那垂掛在一側的金飾還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了一下。


    此時天已經大亮了,外麵有大哥他們做祭拜等事,而她則穿著嫁衣頭帶紅蓋頭坐在炕床邊上,等著。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寶兒透過紅色的微光看得模糊,屋子裏偶爾有人進出,直到遠處傳來那一陣的鞭炮和鑼鼓聲,寶兒那鎮定許久的心再也不能平靜下來,隨著那由遠及近的鑼鼓聲,整個人也緊張了起來。


    院子外頭熱鬧地厲害,門口已經攔了長籬笆,堵著迎親的隊伍,徐庚寅身著大紅袍子,身上還帶著一喜球站在那,笑的尤為的開心。


    “喲,瞧這姑爺長的俊的喲。”院子裏的三姑六婆開始說起了話,徐庚寅悄悄塞了個紅包給門口的小栓,有些著急地說,“時辰快到了。”


    祿生拉開小栓站到他跟前笑著,“什麽時辰,這不是剛到麽,塞一個就夠啦,這未來姑爺可一點都不實誠。”徐庚寅可沒想到為難他的會是寶兒的二哥,又讓一旁的儐相拿了個大紅包出來塞在他手中,“大伯,你就通融通融。”


    “小慎啊,這哥哥要娶你的姑姑,你說同意不同意啊。”祿生反而問著懷裏的小慎,他還沒點金錢觀念,對紅包不感興趣,看到徐庚寅遞過來的大紅包,果斷地頭一扭轉過去了,“不要!”


    徐庚寅很想把小家夥揪過來啊,你洗三哥哥還送東西給你了,怎麽這麽不給麵子呢。


    徐庚寅靈機一動問阿達要了一些糖果,“小慎乖,讓我們進去接你姑姑出來好不好?”


    五顏六色的糖果吸引力顯然高於了那些紅包,小慎小嘴巴一裂開,很是歡騰的撲過來抓起他手中的糖,脆生生地應了一聲,“好!”


    作者有話要說:一早在被窩裏碼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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