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的時候寶兒就醒了,身下傳來的酸澀和緊摟著自己的雙手提醒這一切都不是夢,寶兒睜著眼望著羅帳外的天,已經燃盡的紅燭隻剩下斑駁的紅蠟停留在燭台上,她也嫁人了。


    寶兒抬頭看到那閉著眼睡著的人,濃濃地眉毛上還添著一分這個年紀的稚氣,在睡著的時候絲毫沒有防範,這樣一個人啊,寶兒也說不清楚,可就是願意去靠近他。


    “醒了?”徐庚寅睜開了眼看到寶兒正盯著她,仰頭在她露出的額頭上靠了下,又摟緊了幾分嘟囔道,“還早呢,再睡會。”


    “還睡呢,等會就要去敬茶了。”寶兒推醒了他,“起來了,欸你別鬧啊,那裏癢~”寶兒剛要起身就被他扯了回來,在她咯吱窩裏撓了好幾下才罷休,徐庚寅撐起身子在她臉上又親了一口,這才拉開羅帳朝著外麵喊,“送些熱水進來,我們要洗澡。”


    外麵守夜的丫鬟很快應聲去了,徐庚寅靠在床榻上看著寶兒拉上了褻衣,低頭看墊在那身下的白布,伸手將它將自己懷裏一攬,又從她背後抱住了她,寶兒回頭摸摸他的臉,“起來了,去敬過了茶還困的話回來再補,晚了就不好了。”


    “晚了有什麽關係,我看爹和娘都不會起這麽早。”徐庚寅打了個哈欠,幫她鬆了鬆肩膀,“瞎說呢你,這本來就要早的,等會還要見你叔叔伯伯,你是不是想餓死我了。”


    熱水很快送過來了,寶兒看著地上那淩亂的一片,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小彌很是鎮定地加過了冷水,摻好了溫度都就出去了,寶兒從櫃子裏拿出了一身洗換的衣服,先行清洗了一番,出來的時候徐庚寅已經換好了衣服。


    “怎麽穿這身,上回在繡坊訂做的呢。”徐庚寅看寶兒穿的肅靜,推著她又進去換了一件,直到穿了一身俏麗的顏色才罷休,親自幫她在頭上插了飾品之後,拉著她出了房門,“這就對了,讓她們進來收拾一下,我們先過去。”


    天剛蒙蒙亮,徐庚寅拉著寶兒,身後跟著端茶水地小香,小彌的手中的盤子是寶兒的一些繡品,經由徐庚寅檢查過後又掉包了好幾個,這才拿了過去。


    徐夫人果真如寶兒所想,起的不是一般的早,寶兒他們到的時候她和徐老爺已經起來等在那裏了,徐老爺看過去像是沒睡飽的樣子,但是精神頭還可以,看到他們過來的是樂嗬嗬著也不說話。


    徐夫人淡淡地說了一句來了,坐在座位上不動聲色,這就是要敬茶的,可這跪地的墊子呢,莫不成要就地下跪?寶兒心中計量著,故意刁難上了啊。


    徐庚寅卻皺著眉頭,直接去徐夫人旁邊的椅子上拿過了墊子放在寶兒麵前,斥責道那丫鬟,“都什麽眼色,知道要敬茶了連個墊子都不準備,讓少奶奶這麽跪著不成!”站在徐夫人旁邊地丫鬟身子一抖,雙手交叉在麵前低著頭不語。


    “興許是忘了,這不拿了麽。”徐夫人眼皮一跳擺了擺手讓那丫鬟出去了,寶兒見他出了頭,順然地跪在了墊子上,先是向著徐老爺敬了茶,“爹,您喝茶。”


    徐老爺接過了杯子喝了一口,朗聲道,“果然是媳婦茶,喝著窩心呐,現在是兩口子了,這日子可得自己好好過著去。”說完拿出一個紅包放在她手裏,寶兒將紅包放到茶盤子裏,從小彌手中那了納好了鞋子和襪子,“爹,寶兒秀活不精,您別見笑。”


    “娘,您喝茶。”寶兒跪在蒲團上將茶水遞給徐夫人,徐夫人頓了頓,心中多少個不願意,卻還是得伸手將那茶水給接了過來,話都懶的祝福一句,將紅包拿了出來,“寅兒大伯母和嬸嬸的見麵禮就都放在這了,昨天累了一天,你們回去休息罷。”


    寶兒隻知道,不把你介紹給家人,這隻能說明對你的不重視,徐夫人的做法讓寶兒覺得無奈,作為一個女人,這一點上她真的不太聰明。


    說完這話的時候,連著徐老爺一起,徐庚寅的臉色也變的不那麽好看,寶兒順從地點點頭,也沒說要拿了那些見麵禮,徐老爺先行說了話,“既然他們都沒空過來,那我看也沒空來咱們店裏看,幹脆那鋪子裏的股都給撤了吧。”


    徐夫人端著茶杯的手一抖,嘴角扯出一抹笑,“怎麽會沒空去店裏,不過是家裏是多,你也知道,大伯家的剛生了孩子,小叔家的也忙著春耕的事情,我就想著,日子長著呢,總有見麵的時候,不過她們說這見麵禮是省不得的。”


    “阿福。”徐老爺喊了管家進來,指著桌子上那些禮,“拿回去還給他們,你們倆也累了,快去吃飯吧。”


    阿福很快地帶著東西下去了,徐夫人手抓著杯子克製著顫抖地手,徐庚寅很快帶著寶兒出去了,幾個丫鬟都被徐老爺給遣了下去,他看著徐夫人,真有了幾分恨鐵不成鋼地感覺。


    “兒媳娶進門了,當著兒子的麵你三番兩次的刁難,你到底是不給你自己麵子還是不給我和你兒子麵子,你嫁過來的時候我娘有這麽刁難過你麽,跪都不舍得你多跪一會,到現在你就是這麽學著還給你兒媳的。”


    “你為了這事多少次說我了,徐少長,其實你根本不願意娶我的是不是,你心裏也壓根沒有我這個妻子,所以你極力促成你兒子的事情,因為她和她一樣,都是村姑出來的,所以你心疼了?”


    徐夫人緊緊揪著帕子,仰著頭看著他,字字尖利。


    “你真是不可理喻,什麽都是村姑出來的,什麽她和她一樣,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還老是記得,現在還要拿出來和你兒媳比著說一說。”徐老爺一拍桌子,嗬斥道。


    “那池塘是怎麽一回事,裏麵每年要換的魚是怎麽一回事!”徐夫人的嗓子有些尖銳,她激動地連著頭上的飾品都跟著顫抖,“你不就是為了念想她麽,喂魚,看魚群。”


    “那是不是全天下的有池塘的都是為了念想她了不成,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你這麽多年老是揪著這個事情,還不累,我都替你看地累了,婉心都已經死了好幾年了,你還是在說這個事情,村姑村姑掛在口中,你看看你是一個大家閨秀出來的樣子麽,我看你現在都是一個潑婦的德行了!”


    徐老爺一甩手,桌子上的茶杯就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徐夫人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說我是潑婦!”回答她的,隻能是徐老爺的背影。


    等到他一走,阿楠和王媽媽就衝了進來,看著哭倒在小桌子上的徐夫人,趕緊上前安慰去了,“哎呦我的小姐,奶娘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別那麽強硬不要那麽強硬,你怎麽就不聽呢,你怎麽就不能服軟一次麽。”


    “奶娘,我要怎麽服軟,我看著他那樣子我就沒辦法服軟,這麽些年了,他還是這樣子,你說要我怎麽服軟給他看!”徐夫人撲在王媽媽懷裏哭著,好不憐人,也不過是三十幾歲的婦人,若是放在了現代,那些年輕媽咪三十幾歲有些還看不出生過孩子,所以徐夫人看過去一點都不老,王媽媽心疼地拍著她的背,


    “我的乖小姐喲,這女人就該要服軟啊,這你和他硬碰硬有什麽好處,隻能說的兩處受氣,這在徐府可是好的了,沒有這麽多的妾,也就一個庶出的兒子,若是換做你爹那裏,你這樣子,豈不是給人家機會了不成。”徐夫人從小生活的環境就是娘和好幾個妾爭寵,徐夫人的爹恰好就是一個嫡庶不分的,耳根子軟,所以她從小就不會服軟,她是嫡出,憑什麽要和那妾出的平起平坐,徐夫人的娘教的不是怎麽抓住男人,而是怎麽降服男人。


    可若是這方法奏效,她爹如何還有這麽多的妾侍呢...


    徐庚寅帶著寶兒回了自己院子之後,趕緊吩咐小香她們去弄一些吃的來,接著小心翼翼地看著寶兒,見她神色平靜,心裏還有有些擔心,“你不生氣?”


    寶兒給自己倒了些水,喝了一些勉強撐了些胃,抬頭看著他,“生什麽氣?”


    “我娘那麽說你別生氣,她...她就是...”


    “她就是對我不滿意。”寶兒接過了他的話,放下了茶盞,“她對我不滿意,那我更不能生氣了,我要想著如何讓她對我滿意才行啊。”


    小香很快帶來是早飯,寶兒拿起勺子正準備吃呢,被他給奪了下來,徐庚寅一臉嚴肅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用刻意去討好她。”末了強調一句,“你討好我就成了!”


    寶兒又拿過一個勺子,哧一聲笑了出來,“我自然不會刻意去討好她,那我討好你做什麽,你也對我不滿意?”


    “你不討好我討好誰去,我可是你相公,將來你的衣食父母,還是你孩子的爹,若是將來孩子都嫁娶了,你年紀大了走不動了我還要背你的,你不討好我,到時候我就不背你了。”徐庚寅十分認真的解釋道。


    站在寶兒身後的小彌輕笑了出來,急忙轉過身捂著嘴肩膀一聳一聳,寶兒看著他就快要惱羞成怒了,夾起一筷子地醃蘿卜塞進他嘴裏說道,“好,我討好你,以後年紀大了走不動了,就要麻煩你多背著我了。”


    “好說...好說,什麽你啊你的,是相公,來,叫一聲聽聽先!”


    “......”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涼子今早爬了三座山,去上墳,今年舟山這邊下了一場大雪,山上到現在還有積雪,上墳完回來,涼子家的大姨媽就來了~~~~o(╯□╰)o


    春節看的妹子果然少了許多的說,涼子先去睡會,早上7點被涼爸從被窩挖起來去廟裏拜拜,表示很憂傷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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