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庚寅到京城時候,寶兒恰好收到了他信,徐夫人堅持讓寶兒坐滿四十天月子,出了月子這日,寶兒讓小彌燒了好些水,在木桶裏泡了整整半個時辰才出來,洗過了頭身上總算是少了那股味道,寶兒換了衣服之後,下地活動了一番。


    阿達將信拿了過來,一早驛站那邊送過來,拿在手中沉甸甸地,寶兒打開靠在床榻上讀了起來,拿起另外兩張讓小彌送去給徐夫人和徐老爺,看著末尾日子,他應該是到京城了。


    徐庚寅將一路來發生事情能寫都寫上去了,那些地方趣事,民俗,還有那些奇奇怪怪地習慣,寶兒噙著笑意一行字一行字地看下來,看到末尾又翻過去念了一遍,拿出之畫圖紙對比了一下,他們經過縣城還真是不少。


    徐庚寅沒想到是孩子來這麽心急,比他預料地要早大半個月來到這個世界上,寶兒看了一眼躺在床鋪上睡地正香孩子,將那信小心地折了起來,和著地圖一塊放了起來。


    月子間各類補藥補湯讓寶兒身子很快圓潤了起來,比起那懷孕時身材,如今真算是通體圓了,按照孫媽媽說法,這樣甚好,圓潤有福氣,可寶兒看著鏡子中自己那肉嘟嘟地臉,等他回來,這還認得出自己麽。


    孫媽媽和徐夫人那裏是商量不通地,寶兒此時還在哺乳,吃東西一樣都不少,這隻有體重霍霍霍地往上飛,一下去了倆肚子上也積了一圈肉,小香進來看到寶兒又盯著肚子歎氣了,笑著幫她把身後長發挽起來,“小姐,您這樣看上去精神多了,孫媽媽說對,是該多坐些日子。”


    “得了,們就別安慰了,把滿月酒禮單子拿來,看看先。”滿月酒時候她也沒出去,這禮單到了現在才有空看,畢竟是自己孩子,將來這人情還是得她和徐庚寅去還,一路看下來,寶兒有些咋舌,光大哥和二哥送東西就不少了,陸麟更是湊熱鬧似送了不少,加上徐庚寅中舉後縣城巴結一些人,零零種種加起來,她家兩個奶娃子,竟然不知不覺已經成小富翁了。


    將近期有喜事人家都給圈了出來,寶兒坐到臥榻上先吃過了飯,喂過孩子之後,去了徐夫人那裏請了安。


    下午回來時候,大大小小正睜大著眼睛躺在床上,不哭也不鬧,兩兄弟很是整齊地望著那床頂,胸前掛著齊子越送玉牌,按照當初他們翻字,一個後麵刻了銘,一個刻了珂字,寶兒拿著玉牌在他們眼前逗著,小香走了進來,“小姐,書院派人來說,二少奶奶生了。”


    “這麽快生了?二嫂情況如何?”


    “來人說狀況很好,請小姐不必擔心,如今書院忙亂很怕是招呼不到,等洗三了再讓小姐去探望。”


    寶兒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禮盒,“男孩還是女孩?”


    “是位小小姐。”寶兒打開盒子,裏麵是打造好一套嬰兒帶金器,“親自把這個送過去,讓阿達帶過去,就說過幾天去看她。”小香應聲走了出去。


    寶兒繞回床榻邊上,剛想說什麽呢,隻聽見一小聲,‘噗’,大大就咧開嘴哭了起來,寶兒頓時有些手亂,大大一哭,一旁安靜地小小也哭了起來,寶兒趕緊喊來了孫媽媽和奶娘,伸手在大大屁股後一抹,一陣熱氣。


    孫媽媽熟練地給他換過了尿布,舒服了之後小家夥就乖乖躺在上麵,眯著眼又要睡覺了,寶兒倒是羨慕他們,吃了睡,睡了吃,什麽煩惱都沒有。


    三天後寶兒一早就起來前往書院,先去了院子裏看過了靜雅,聽祿生說孩子生很順利,可能是女孩緣故,個子小了一些,寶兒陪著靜雅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就去了外麵看小丫頭洗三,廳裏早就燒起了暖盆子,穩婆將她衣服脫了抱著開始洗三,隨著那一陣哭聲響起,周圍人都說著恭祝話,寶兒另外拿出了一個小紅包掛在了她脖子上,粉粉嫩嫩小丫頭,長十分可愛。


    吃過了午飯寶兒就匆匆回了徐府,這才小半天時間,胸口就漲疼,進了院子聽到了孩子哭聲,寶兒胸口就漲越加厲害,仿佛已經感覺到那一陣濕熱溢了出來,走進屋子坐到床邊,讓小彌拿過了熱毛巾敷了之後包過哭抽抽搭搭地小小湊到了前麵。


    小家夥一聞到那股奶味,立馬就止住了哭聲,含著乳/頭吃了起來,寶兒跟著歎了口氣,這出門還不能超過太長時間,否則自己該當街出糗了...


    春意在整個小院落裏蔓延,爬過了圍牆,整個縣城和周邊群山都春意盎然,遠遠近近都能看到那一片一片綠色,就連徐庚寅身在京城,走到安排好院落裏,那一些作物栽種也迫不及待著抽芽生長著。


    徐庚寅站定在走廊裏,這是春闈專門安排住所,蔣院長帶著他們就被安排在這個小院落裏,後天就是春闈日子,徐庚寅此刻隻想快點進行完這一切,他可以回去看看想念多日寶兒。


    連著考試了幾天,還要等待是否有殿試機會,徐庚寅沒事做就幹脆出了院子去市集上逛了逛,京城市集和縣城大有不同,來來往往車輛和那此起彼伏地聲音都顯得生氣勃勃,徐庚寅走進一家首飾店,看著那琳琅滿目飾品,低頭看有沒有寶兒喜歡。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吵雜聲,徐庚寅下意識朝著外麵一看,一輛馬車停在了外頭,幾個仆人模樣揮開了來往人群,過了一會,車內走下一位衣著華貴地小姐,那馬車棚頂一看就知道主人身價不菲,店裏老老少少都有,一看這情形,都靠邊緣站了一站。


    “小姐,這邊走。”前麵是兩個帶路丫鬟,那小姐慢慢地走進店裏,微仰著頭掃了一眼店內人,“都趕出去。”


    掌櫃地趕緊從櫃台後走了出來,“高小姐,咱們這是小本生意啊,求小姐高抬貴手。”


    高芙瑩看著他戰戰兢兢地模樣,鄙夷之意絲毫沒有掩蓋意思,身旁丫鬟攔在了掌櫃麵前,高聲道,“掌櫃,別不識抬舉,們小姐能到這鋪子裏來那是們福氣,各位,們家小姐不喜歡人多,隔壁轉角就有一家首飾店,請們離開這。”


    徐庚寅眉頭一皺,低頭看著手中一根釵子,這成色和樣式確實比縣城裏多,不過價格卻貴了許多,果真是京城消費水平比較高了。


    “這位公子,別人都走了,怎麽還留在這,愛慕們家小姐人不少,還沒見過公子這麽裝耳聰。”身後傳來嬌斥聲,徐庚寅抬起頭,莫名地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這就離開。”說著拿出錢袋將銀子放在櫃台上,“掌櫃,看是不是這個數,買這個。”


    掌櫃地點了點頭,根本沒數到底多少銀子,一把手摟著全到了櫃台下錢櫃子裏,示意徐庚寅趕緊走。


    高芙瑩忽然覺得心裏堵著口氣下不來,那年輕人從自己眼前經過,目不斜視,確切說是根本沒有多看自己一眼,她高芙瑩是什麽人,何時受過這種漠視。


    “站住!”徐庚寅出了鋪子,高芙瑩喊了一聲,腳步一頓他又繼續往前走,站在馬車旁幾個仆人就攔住了他,徐庚寅回頭疑惑地看著她們,“所為何事?”


    “把手中釵子拿出來,本小姐喜歡,要買了,冬梅,把銀子給他。”高芙瑩挑釁地看了他一眼,身旁丫鬟立刻拿出錢袋子走到徐庚寅麵前,把錢袋子往他手裏一塞,要求他把釵子拿出來。


    這簡直就是強買強賣地行為,徐庚寅知道身在京城權勢之多隻有自己想不到,沒有人家做不到,眼前這位明顯是被嬌寵慣了小姐讓他厭惡萬分,就算是過去再對徐若琳行為不喜,他都不曾這麽反感。


    “不好意思,這釵子已經買下了,如果這位小姐喜歡,可以問掌櫃地買。”徐庚寅將那錢袋子推了回去。


    “...”高芙瑩看著圍觀人多了起來,有些下不來台,徐庚寅雙手一恭,“告辭了。”轉身從側邊走了出去,高芙瑩覺得受了莫大委屈,就算是秦大將軍府少爺都對自己一臉討好,憑什麽這個隻是看上去長俊俏人可以對自己熟視無睹。


    “小姐。”冬梅小心翼翼地喊了她一聲,高芙瑩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就上了馬車,“回府!”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這家首飾鋪子,掌櫃和幾個夥計從櫃台後走了出來,心有餘悸地看著那馬車離開方向,“老板,那個公子會不會有危險。”


    “要說啊,一看就知道是外來,否則怎麽會不知道高家小姐在這裏惡性,唉。”另一個夥計歎了口氣說道,掌櫃拍了一下他後腦勺罵道,“現在說什麽風涼話,剛才怎麽不見趕緊吧人請出去,也不知道最近走是什麽黴運,就開這麽家小鋪子都能招來這尊大神,不行,得去廟裏祈福一下。”掌櫃地碎碎叨叨地說著拉開簾子去了屋後,沒過多久,鋪子裏人又多了起來。


    徐庚寅回到了住所,小心把釵子放了起來,沒多久蔣院長就過來找人了,一見他在屋裏放心了不少,“正找們呢,明天就出結果了,今天咱們去好好吃一頓。”


    說到底是蔣院長酒癮犯了,考試前撐著沒喝,如今可能敞開了喝個痛快再回縣城去,將物件一放,徐庚寅跟著蔣院長走了出去...


    隔天公告就出來了,徐庚寅和另外一名同窗進了殿試,其餘五名沒有進。


    蔣院長還是十分高興,三年前他帶來十來個學生,可是隻進了一個,全國這麽多學府,他們這能出兩個也夠讓他心滿意足了。


    讓他們準備準備去宮裏參加殿試。


    按照徐庚寅後話講,偌大一個宮殿裏,就算是抬頭,就他站那個距離,到現在都記不大清楚皇帝模樣。


    殿試時間隻有一天,一早他們進宮之後每人一桌做開來按照發下來卷子根據皇帝給考題進行答題,皇帝隻是在早上參拜時候出現過,到了考試結束之時又再出現了一下。


    傍晚出了皇宮,蔣院長驅車等在外麵,看到他們出來了,笑嗬嗬地拍著他們肩膀安慰道,“別怕,們可比當年時候好多了,那個時候從這皇宮裏頭出來啊,已經有些腿軟了!”...


    宮中禮部。


    八名禮部批卷人按次坐著,將那些卷起來卷子放在一旁,從第一個輪著往下批閱,到最前麵一個收了卷子之後計分,一個身穿朝服地人走了進來。


    正在前麵計分人趕緊起身迎了過去,“高大人!”


    “別緊張,就是過來看看,有個故友之子也參加了此次殿試,就是過來看看他成績如何。”


    那個官員畢恭畢敬地看著他,賠笑道,“敢問是哪家公子?”


    高學權笑著拍拍他肩膀,“陳大人,若是說出來了豈不是徇私舞弊了,就是過來瞧瞧,做主還是們呐。”說著走到那桌子前低頭看了一眼陳大人已經記錄好卷子,陳大人坐下握筆都有些抖,幸好高學權隻是看了一眼就走了,下麵其餘八個都鬆了口氣,按理說官員是不得幹預這批閱結果,可世界上哪有百分百貨真價實地道理,含一些水分才是正常。


    “沒聽說高大人有故友孩子,陳大人,這?”排頭一個官員有些猶豫,大概是覺得自己不夠聰明,意會不了高學權其中意思,抬頭問陳大人。


    “高大人隻是過來看看,不礙事,們批們。”陳大人繼續低頭計分,那張已經計分好紙張上,一個名字上麵赫然有些未幹墨跡彌漫開來手印...


    作者有話要說:涼子忍不住狗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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