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佛話語一出,如月頓時驚奇的看向雲笈,她一直以為是青佛將自己的名字告知他,所以雲笈才有可能說出自己的名字。但是聽青佛的意思,顯然不是這樣啊!


    雲笈一笑,說道:“玄宗八卦,雲笈有所涉及,方才心中一動,便知道了如月姑娘的名字。自你們的表情看來,我似乎並沒有說錯。”


    “天!”


    青佛與如月頓時驚訝之中帶著敬佩,如月此時才將方才慕非雪對於雲笈的評價重新審視,或許他說的都是真的呢!


    “真是……賣弄啊!”慕非雪“噝”了口氣,心中有些不以為意。


    如月眼泛桃花看著雲笈,突然就問道:“你當真可以劈開一座山麽?”


    “劈開一座山?”雲笈頓時似笑非笑的看向慕非雪,道:“他是怎麽和你們說的?”


    “他說你一掌劈不開,要兩掌。”青佛對慕非雪嗤笑一聲,回答道。


    “真是女人惹不得!”慕非雪突然覺得有些熱,抹了一把汗瞟了一眼青佛,暗想。


    “哈哈哈!”雲笈當即笑起來,聲音爽朗,卻沒有浮誇,也沒有嬌柔,好似自然之聲:“他這樣說是在抬舉他自己麽?他可以兩掌劈開一座山,我卻不行,雲笈我年老體弱,比不得好友你!”


    “這倒是實話……”慕非雪得意的想。


    “雲笈大哥,你還比他小幾歲呢,你若年老體弱,他是要即將做古麽?”青佛笑意盈盈。


    “咳咳……”


    “青佛姑娘今日好似心情不怎麽爽快,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姑娘?”青佛語氣中的不滿任誰都看得出來,雲笈不用猜也知道,這妮子平時脾氣好的很,除非是某人當真耍了脾氣惹了她。


    青佛剜了慕非雪一眼,似乎不屑與之,便說道:“不長眼的自然是看不見,摔不死那才怪了!對了,這是我家主人要我帶給雲笈大哥的傲峰淵藍,據說可口的很,大哥要不要嚐嚐?”


    青佛將“主人”兩字說的極重,如同咬牙切齒一般,如月在一邊掩嘴輕笑,便是瓔珞也捂著嘴不敢笑出聲來。


    “哦?”雲笈看了慕非雪一眼,笑道:“你家主人可是摳門的緊,能夠將這多好的淵藍送我,必然是有事相求了,說吧!”


    “喏,我家主人是應如月姑娘所托,想向大哥你問一個人。”青佛說道,儼然一個大家閨秀款款而談,居然是當真將慕非雪擱在一邊了。


    雲笈眉頭一跳,沏了壺茶,說道:“是天譴一道?”


    “噫!你怎有知道了!”如月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天下當真有那麽神的人麽?那眼前這人又是人是神?


    雲笈也不回答,隻淡淡的說:“你們來的不湊巧,他才出門去了,十天半個月也回不來。”


    “這麽說他果然是在漢中?”慕非雪疑道。


    “好友你難得大方,這傲峰淵藍我就收下了。既然天譴他不在,雲笈也不想讓好友你白來,彈琴為三位姑娘助興如何?”雲笈笑言道。


    “莫非怕你不成!不過我若是贏了,你便將天譴下落一五一十的告知出來!”慕非雪薄怒而發,心中很是不爽快,莫非今日便是來受氣的?莫非今日平白送了這廝老大一份禮?


    “如月丫頭你自可放心,今日你慕叔叔定然為你將天譴的消息套將出來!”慕非雪走過如月的身邊,輕聲道。


    “多謝慕叔叔了,可是,你要怎麽贏他?”如月憐憫的看著慕非雪,在她心中,才見麵的雲笈如神人一般,又怎麽可能會輸?


    在慕非雪差點氣的嘔紅的時候,雲笈已經點頭答應,且拉著慕非雪去旁邊的小樓裏彈琴去。


    “自己的琴自己抱著!”青佛隨手將背了一路的琴扔給慕非雪,慕非雪嚇的差點心髒都跳出來,連忙將琴抱住。


    ………………………………


    渭水在這片土地穿過,雖然不寬,卻頗有氣勢。


    天譴眺望雲邊天水相接,那翻滾而來的浪頭幾乎不像是在河中,更像是在海裏。


    雲低,雲低!


    本就是黃昏的天在這個時候忽而暗下,好似有誰將將落未落的太陽遮起。


    奮起,雲湧,浪滔天!


    而就在這時,一直保持負手姿勢的天譴突然一動,整個人好似一道閃電劃過渭水河麵,足尖劃過水麵,濺起一連串的水花,卻來不及沾濕他的鞋。


    對岸是一處疏鬆的林子,稀稀拉拉的幾顆不高不低的樹,還有幾隻昏鴉呱呱預示風雨欲來。天譴的突然行動讓那群鳥兒嘰嘰喳喳慌不擇路的飛開。


    就在天譴將要踏上對岸的一瞬,突然一道劍氣前所未有的淩厲,如劃破夜空的閃電呼嘯而來。所過之處,地麵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


    這是必殺的一擊,空氣中甚至可以嗅到那不同尋常的殺氣,幾乎凝成實質。


    麵對這道劍氣,天譴眉頭一皺,不敢托大,左手一掌劈在湖麵上借力飛起,右手在胸前畫了個渾圓,內徑外放,幾乎在劍氣將要到來之際同時打了出去。


    “嘭!”


    一聲巨響,劍氣與內勁雙雙抵消,天譴被這巨大的反震力道倒卷回方才的湖岸,雙腳穩穩站定。


    這一對招,勢均力敵,隻因為天譴腳下沒有泄力的地方,所以倒卷而回,不過出招之人也非泛泛之輩,自然不在意這點得失。


    就在那爆發之地,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如靈蛇一般扭著腰肢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極度妖嬈的女人,白色狐毛鑲邊的抹胸,胸下掛著紅色水晶的流蘇,將豐碩如山的胸脯襯托的搖搖欲墜。胯上一條大方巾,簡單的在腰間打了個結,露出雪白而修長的大腿。


    女人長的也是傾國傾城,簡單的披散著頭發,隻有一枚紅色水晶額飾,在風中搖搖晃晃,配上一點紅唇,妖豔之極。


    天譴的眼神劃過女人肚臍上點綴的紅色水晶,落在她手中極不相稱的重劍上。


    這把劍,實在大的可以,女人將劍拖在地上,這樣看去,這把劍似乎比她還大些。不過這把劍看起來卻沒有理當有的厚重,雪白的劍身,如火的劍光,沒有重劍的大巧若拙,反而鋒利之極。


    “恩?”天譴眉頭更深,他想起某一神秘之地來,那裏有一個舉世無雙的鑄劍師,生平卻隻為方圓十裏之內的女子鑄劍,絕不破壞規矩。那人鑄劍喜歡在劍柄下一寸處留下一個特殊好似鳳尾的印記,所以又稱他為“鳳尾劍師”。


    而這女人手中的劍,同樣有那個鳳尾印記。


    他將眼神從劍的身上落在女人臉上,雖然這女子肌膚凝脂,美豔絕倫,不過在武者眼中,又與常人無異,紅顏骷髏,自古難逃。


    這時,那女子終於笑意吟吟的開腔了:“你看完了麽?看完了,那就再打一場!”


    話音未落,女子氣勢又是一變。


    如果說女人不動時候的風情是一團燃燒的火焰,帶著魅惑人心與讓人忍不住靠近的溫暖,那麽這個時候的她就是一把燎原天火,氣勢如虹!


    女人倒提劍柄,朝著天譴就是一劍斬下。


    劍勢之威,石破天驚,居然將渭水兩斷,雖然立即恢複如初,卻依舊難以磨滅那一劍之力。


    天譴倒退三步,避開那股已經襲來的鋒芒,雙手在胸口結了個手印,頓時內勁成型,形成一把劍的模樣,與女人的劍勢再度相撞。


    若說實力,那女子倒與天譴還在伯仲之間,隻是兩次出擊,她均占了天時地利與先機。方才那一下欺天譴不能腳踏實地,定然下盤不穩,所以以及將他擊退。這一次先發製人,劍氣如奔雷之勢襲擊天譴,則是將天譴再度逼退了兩步。


    女人沒有見好就收,白玉般玲瓏小腳走在水麵,如蜻蜓點水,速度奇快。


    “拿出你的劍吧,不然你打不贏我!”


    女人最後一步飛身半空,俯瞰著天譴,全身內勁全部灌輸在她手中的劍上,頓時,火紅色的劍光更加旺盛,如同拿著一塊燃燒著的木板。


    “赤雲染江!”


    “劍挽天華!”


    “荼蘼業火!”


    女人嬌喝連連,手中重劍靈活多變,完全沒有笨拙之感。


    最後一招“荼蘼業火”堪堪施展出來,劍身上的劍華就瞬間變成一朵朵紅色的蓮花形狀,從天譴上空降下,美得如天如散花,那是那股毀滅性的的氣息,加上空氣中包風雨欲來的沉悶,讓人心中難定。


    天譴麵沉如水,他不認識這個女子,但是他也不會平白被人殺害。


    他身後有劍,但是那把劍……


    天譴不動不搖,任憑狂風吹的他的衣衫獵獵作響,他如老僧不動如山。雙手虛托,舉過頭頂,一把巨大的劍形氣刃自他天靈衝出,又在他頭頂盤旋,瞬間變化成二十七把長劍組成一個劍陣,將他渾身包裹在內。


    而那把最中間的劍卻在漸漸變大,好似在吸收空氣中的氣息生長。終於大的高過樹頂,女人的紅蓮業火也漸漸降下,巨劍突然一聲呼嘯竄上天穹,如蛟龍入海,翻滾著倒刺而下,反而向那女子襲擊而去。


    “轟隆!”


    突然一聲巨響,今夏的第一聲雷,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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