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之上,風起雲湧,大雨驟來,沒有絲毫的柔情。


    一聲巨響過後,女人一連倒退好幾步,再度回到彼岸,而天譴的手中,則多了一杆玉簫。


    方才那一劍,女人用了九成力,她要迫使天譴用劍,奈何人家劍鋒根本不出鞘,隻是雙手一運,便將她的招式全部接下,最後那柄巨大的劍影直衝她的天靈,似乎要至上而下將她刺個對穿,好在她反應靈敏,舉劍一擋,也虧得手中之劍並非凡品,有抵擋之力。


    可饒是如此,她也覺得胸口血氣翻湧,腳下還未及站穩,就是一口丹紅如梅花噴射而出,卻又在雨中成了淡紅色的美麗景色。


    “這人當真是好強,莫非之前兩招是在讓我?我連續施展了三招,他卻不動劍就接了下來,怕是連大姊也不能輕易吧?”女人手指在胸口點了兩下,一邊恢複氣血一邊驚奇的想到。


    而那邊,天譴卻已經提著玉簫離開。


    他不必殺人,因為這女人的殺機隻是一閃而逝,更多的是試探。他沒有必要將時間浪費在這種人的身上。


    他每次戰後,都會拿出這杆玉簫,緊緊的握在手中,他在懷念一個人,一個,他心中的人。


    曾幾何時,那個人對他說,若是怕自己殺人入魔,那就聽一曲永生;若是還在怕,那就救一個人。


    玉簫還是那麽溫良。


    “要如何逼他出劍?今日不行那就明日,日複一日總有被我逮著的機會,不如跟過去看看好了!”


    女人心中一定,也不顧傾盆大雨好似砸下來似的將她淋濕,就著眼前模糊的身影連忙跟了上去。


    眼見天色黑下來,女人心中暗罵:“真是該死,分明不見他走的多快,卻偏生又要跑著才能追上!”


    她見天譴走進一家酒樓,也就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天譴直接往掌櫃的桌子上扔了些錢,然後也不顧身後小廝的叫喚上了樓。女人見了,忙掏錢給小廝說道:“給我在方才那人的旁邊開一間房,找些火龍珠果來。”


    小廝先是見了這一大筆錢連忙賠笑,聽見女人後麵的話連忙疑惑道:“火龍珠果是甚?少姑,酒肆裏有新鮮的蜜?桃。”


    女人想了想,無奈道:“那就送壺好酒來!”


    頓了頓,又補充道:“給方才那客官也送一壺去。”


    “是是!”小廝喜笑顏開,立即去辦。


    女人在房中抖了抖手,看著身上的水漬一直往下淌,嘀咕道:“方才那小廝是什麽眼神兒?不就是濕了麽?”


    言罷也不管,將背上巨劍直接扔在桌上,又怕身上水漬弄濕床褥,直接盤膝在地,雙手運掌,頓時身子裏一陣火熱,將身上雨水的寒意驅散了去,就連衣裳也迅速幹燥起來。


    “啊,衣服皺了不好看了!”女人愁苦著臉,嘟著嘴居然有幾分憨態可掬來,看了自己的衣服一會兒,索性脫將下來,露出白皙的肌膚與那奔跳而出的雙峰。


    不多時,女人身上居然一絲不掛,白皙而修長圓潤的大腿,盈盈一握的蠻腰,高聳堅挺的玉?峰,平坦的小腹,以及那誘人可愛的肚臍。


    女人將已經幹燥的衣服放在床上鋪好,右手成掌,掌心驅動內勁,溫溫熱熱,將手按在衣服上,頓時衣服上的褶皺就平坦了。


    “少姑,酒來了!”


    恰在這時,小廝見門沒有合嚴便直接闖了進來,然後他就……


    這般美人,這般酮體,這般旖旎的畫麵讓他下腹一陣火熱,一股熱流直接上躥,一股血腥味瞬間在鼻中傳來。


    這小廝居然抵擋不住美色,直接流了鼻血!


    女人睜著一雙無辜也似的眼睛看著小廝,見到他手中因為顫抖而發出碰撞之聲的酒壺,立即跳了起來:“哈,大姊平時不讓我喝酒,我還不是喝到了?”


    這一竄,兩座山峰頓時如兔子一般顫顫巍巍,那誘人的感覺,小廝差點把持不住要癱軟了去。


    女人接過酒壺,又看了小廝一眼,抿著嘴想了想,便一掌按在小廝的頭頂,頓時,小廝翻起了白眼倒地不起。


    “猛的想起二姊說的話,她說男人若是盯著自己的身體看,那就是該死的。所以,你就該死嘍!”


    狡黠一笑,女人已經穿好了衣服,比起初見之時的嫵媚,此時倒是多了幾分天真可愛。


    女人倒了一杯酒,放在鼻下聞了聞,頓時那刺鼻的味道讓她打了個噴嚏,輕輕柔柔,可愛至極。


    “這東西好喝麽?聞起來是這樣怪。”


    女人猶豫了一下,直接將杯子裏的酒一口飲了下去。


    “啊!好辣好辣!”女人頓時手腳亂甩的跳了起來,吐著舌頭雙手連忙給舌頭扇風,好似這樣就好一些。


    那入口之後的辛辣,那種好似火燒一般的感覺,從喉嚨一直綿延到食道,到腹中,最後上湧到臉上。


    女人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眼神漸漸迷離,更添動人姿色。


    “啊嗚……天譴,二姊說喜歡你,嘿嘿,她想你了,我……我……我要把你帶回去給她……嘿嘿……”


    女人說道兩聲,頓時一頭栽倒下去。


    而正在這時,隔壁房間的天譴也蒸幹了衣裳,恢複那白衣飄飄的模樣,出了房間。


    ………………………………


    “雨落汾陽,三千佳人兩千將士。”


    琴聲忽而從鏗鏘將變成溫婉細膩,好似換麵一轉,忽而從沙場轉變成了閣中女子盼郎歸的哀怨模樣。


    燕如月雙手托腮,目光緊緊的留在雲笈的身上,片刻不成離開。


    一顆萌芽,在琴聲中滋生。


    等琴聲停下,雲笈淡淡微笑著頷首,說道:“這一曲‘留人’,是我見過師弟之後突然有了靈感。好友啊,你又輸了哦!”


    慕非雪麵目含煞,瞪了雲笈一眼,道:“你怎知是我輸了?此次是三位姑娘做裁判,她們可還沒有說話呢!”


    雲笈含笑不語,氣質清純,淡薄,卻又有一股自信在其中。


    青佛率先說道:“雲笈大哥的琴聲又好聽了,每次聽過你的曲子再聽某人的,便好像從天堂入地獄一般。若非方才想著雲笈大哥你的曲音,隻怕某人的琴我都不願意聽了!”


    此言一出,除了慕非雪,眾人都笑做一團。燕如月也說道:“雲笈大哥的琴聲似乎入世,實則出世。眼前雖然有將軍出行,佳人留人的畫麵,聞者卻是一路旁觀,有一種超脫之意。”


    雲笈點頭道:“如月姑娘真乃知音人也!”


    慕非雪咬牙切齒的看了青佛與燕如月,不甘心的問起瓔珞來:“瓔珞,你說呢?”


    瓔珞沒有想到會有人問自己,嚇了一跳之後說道:“雲笈公子的琴聲令人心曠神怡呢!”


    慕非雪頓時氣的嚷道:“我與這廝比琴,不還是為了如月丫頭你麽?現在我輸了,你的未婚夫可就沒有下落了,這事兒我卻是不再管了!”


    “這……”燕如月一時醒悟,臉上緋紅一片,支吾著不知道說什麽好。


    青佛卻撇了撇嘴說道:“自知不如人,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的好。現在將如月姑娘都搭了進去,真是作孽!”


    “你你你……”慕非雪捂著胸口,差點一口氣憋死,不過馬上對青佛求饒起來:“我的好青佛,是本公子不對,本公子向你道歉了!”


    “哦?本公子是誰啊?”青佛做視而不見狀。


    “好好,是我錯了,是我慕非雪錯了,不應該將你當做苦力,不應該將所有東西都讓你拿。”慕非雪知曉今日自己的賣弄成了笑話,所以也就降下身份來。


    青佛頓時趾高氣揚起來:“恩,說的真好,所以我不是苦工對吧?回柳園的時候你的東西你自己帶,日後你的飯菜自己煮,你的茶自己沏,你的菜自己種,莫要將我使喚來又使喚去,知道了麽?”


    “你……”慕非雪氣一滯,咬牙道:“夠狠!”


    就在眾人笑而不語之時,突然一道破空之聲從墨染居外傳來,雲笈臉色一邊,手一接,頓時一封信捏在手中。


    雲笈朝外麵看了一眼,不見送信人,狐疑的打開信件,頓時臉色大變。


    慕非雪見雲笈臉色,忙問道:“何事?”


    雲笈將書信給慕非雪等人,說道:“墨家弟子釋蒼狗頒布追殺令,這一紙書信是在警告我們不得相助。”


    慕非雪看過那短短幾行字的書信,也陷入了沉思,沒有方才的輕鬆之態。


    青佛在這裏熟悉,心中好奇之下問道:“釋蒼狗是何人?”


    雲笈將手負在身後說道:“是一個關乎修道者存亡的人。”


    “修道者?”燕如月也好奇起來。


    慕非雪道:“修道者是淩駕於武學之上的另一種修行。人活數十年是一生,而修道者則可活上百多年,甚至幾百年。”


    將三位女子齊齊驚呼出聲,慕非雪接著說道:“先人老子便是這一類人,人言他已經做古,卻根本無法尋找他駕鶴西行的依據。最能夠證明修道者存亡的人便是王詡,鬼穀先生。鬼穀先生師從老子,之後演變自己的學術,直到如今,依舊聞其人的存在。你們可以料想他的年歲。


    道者,天地也!修道者是自創天地的人,將天地容納於自身,施為天地所不容,所以修道者幾乎都選擇退隱與世道無爭。這一群人,達者可移山填海,飛天遁地。前有三皇五帝,後有十二巫祖,這雖然不足為外人道,卻是真實存在。”


    “那……那你們,也是修道人?”燕如月對此的震驚無以複加,想起慕非雪之前介紹雲笈之時說他能夠掌劈山嶽,頓時一個念頭在心中浮現。


    慕非雪道:“雲笈是,我不是。”


    雲笈補充道:“釋蒼狗是,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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