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原來沒有韓孔雀的時候,在如此天寒地凍的潮濕環境下,獵手們通常需要連續經曆幾個星期之後,才能清洗烤幹他們身上的衣物。


    可以說,挖掘猛獁象牙雖然是個暴利行業,但真的是很受罪,吃的喝的就不說了,生活環境就太惡劣了。


    居住的地方潮濕陰寒,工作的時候必須跟水和冰打交道,而弄濕了的衣服,肯定不容易烤幹。


    可這一切,因為有了韓孔雀的存在,他們都不用在擔心了,現在他們隻要找到猛獁象的化石,並且快速挖掘出來就好了。


    不用從這裏向回運輸,絕對給他們節省了大量時間,而把象牙賣給韓孔雀,他們其實是沒有抵觸心理的。


    因為就算原來,從凍土地帶到市場,在西伯利亞凍土地區出土的猛獁象牙中,也有超過90%最後都被銷往中國。


    其實象牙在俄羅斯也會處理一部分,這些藝術品會在俄羅斯國內銷售,但是中國市場對這些藝術品的需求量要大得多。


    在中國境內,象牙的價格可以達到每磅800美元左右,而在俄羅斯,最好的也隻能賣二百五十美元每磅。


    現在跟隨韓孔雀的人,大多數是當地的雅庫特人,在西伯利亞地區,經常有村民在海岸邊挖著什麽,不知情的人會很訝異他們的行為,因為挖的地方除了土,看上去並沒有別的東西。


    當地人也不會解釋,他們費很大功夫挖開泥塊,當露出奇怪尖角時,他們會很興奮。


    公元前2000多年的時候,埃及人正在修建金字塔,而在遙遠的西伯利亞,最後一批猛獁象從這個星球上消失了。


    幾千年過去了,所有堅固而龐大的存在變成了化石,被冰封在永久的凍土之下。


    曾經獵殺它們的人類呢?變成了連化石還不如的微塵,消失在我們稱之為過去的地方。


    近些年,西伯利亞凍土層不斷有保存完好,骨肉皮毛俱存的猛獁象被發現,它們在嚴寒之中等待千年,仿佛隻為了印證人類的渺小。


    圍繞著這片猛獁象墓場,世代生活著雅庫特人,他們的祖先為了猛獁象的皮毛和肉而獵殺他們。


    雅庫特人是俄羅斯少數民族,大部分生活在雅庫茨克,當然,雅庫特人在中國有分布,自稱薩哈人。


    中國有一部鄂溫克人曾被稱為雅庫特人,是沿用的俄、日侵略者的錯誤稱謂,主要分布在雅庫特自治共和國,部分散居在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北部埃文基和泰梅爾民族區,以及馬加丹、庫頁島、黑@龍江流域,屬蒙古人種西伯利亞類型。


    他們使用雅庫特語,內分多種方言,屬阿爾泰語係突厥語族。


    如今,這片極北嚴寒之地,有了一樁新的生意,雅庫特人開始靠搜尋猛獁象價值不菲的象牙為生,他們被稱為,象牙獵人。


    在寒冷孤絕的西伯利亞冰海之上,獵人們航行著,好運氣並不會總去光顧他們,有時候,能一連5個月每天18個小時的搜索,都毫無收獲。


    獵人的獵物是被冰封的象牙,他們沒有獵犬的指引和氣味的向導,他們隻能沿著祖先的道路,一遍遍在茫茫北極區,尋找。


    寒冷和饑餓是足以威脅獵人們生命的武器,他們遊走在隨時就要筋疲力竭、冰凍至死的危險邊緣。


    有時候,在隨身攜帶的食物耗盡時,他們隻能射殺海鷗來充饑。


    有一次,獵人們射殺了一頭落單的北極熊,他們剖開熊的肚子時,發現裏麵也同樣是,空無一物。


    死亡麵前的平等感,就像西伯利亞的一種儀式,時刻敲打著走入荒原凍土的人們。


    有時候,獵人們會路過一些無名墓地,或者人類安營紮寨的痕跡,他們猜測,這些上了年頭的地方,估計是當年從古拉格逃離出來的人們留下的遺跡。


    那些可憐的,不走運的,死魂靈們,逃得過監牢,逃不過自然。


    對於沒有什麽生產力,和現代化謀生手段的雅庫特原住民來說,成為猛獁象牙獵人,是眾多終極宿命中的一個。


    最近十幾年來的荒野之旅,給了他們敏銳的直覺和更加純粹的信仰。


    一位先驅級獵人這麽說:“有時候,象牙就會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你的眼前,就好像,它一直在無形中,指引你的到來。”


    的確,對於這些穿越千年存在於凍土下的‘物件’來說,深受薩滿教影像的雅庫特人,都多少會存在著敬畏之心。


    往前數,到蘇聯時期,很多人都曾經記得,他們出海打漁的時候,岸邊、懸崖邊都能看到無人問津的猛獁象象牙,他們就在那裏腐爛。


    一是蘇聯的經濟體製,讓任何私人販賣象牙的私有經濟無法存在;二是心懷古念的人們,不會去觸碰那些神明一般的巨型生物。


    但現在,為了錢,為了一小塊象牙製品就能值成千上萬美元的現實,他們必須去做。


    也許在未來的時候,關於21世紀的書本裏,會有一個專門的地方,來記述這些獵人們,就像那些20世紀早期的遠東探險者,出現在他們的曆史書中一樣。


    但是,現實是從各方麵都無比殘酷的,猛獁象牙的數量會越來越少,從幾千到幾百,最後,徹底被“開發”盡。


    當一件事兒,變成經濟命脈的時候,它就離瘋狂不遠了,畢竟,誰又會想到,在蘇聯時代的秘密極寒工業區,以及礦區被逐漸關閉後,雅庫特人還能靠祖輩的遺物活下去呢?


    資本主義的興起,經濟全球化,氣候變暖,冰川融化,凍土解凍,象牙露出。


    當所有人都說是市場之禍的時候,中國人對象牙製品的瘋狂追求,總是會被提出來。


    因為象牙是違法交易,而猛獁象象牙是合法的,所以幾乎西伯利亞獵到的90%象牙,都流往了中國。


    於是,雅庫特獵人的眼中,中國人就成了這些昂貴稀缺物品的上帝,很多獵人為了省去層層中間商的轉手,都非常渴望認識真正的“中國人”。


    而韓孔雀,就是在這樣一個背景之下,出現在了這些雅庫特獵人們的生活之中。


    特別是韓孔雀還提供大量白酒,這對雅庫特人來說,實在是太重要的。


    雅庫特人特別喜歡飲酒,韓孔雀聽營地上的人說,有一次,有人為他們拿來了50斤白酒,結果,一晚上7個人就全喝光了。


    他們聚集的獵人營地上多是男性,隻有一個中年女性叫索柳霞,40歲,聽說索柳霞17歲就在山上生活,她將從韓孔雀那裏換取的酒,偷偷藏起來幾袋,說留著自己慢慢喝。


    對於這樣一個嗜酒如命的民族,有了韓孔雀的幫助,爆發出來的活力,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所以,現在他們可以走的更遠,他們也可以在這裏支持更長的時間。


    為了避免激烈地“狩獵”競爭,熟悉的獵人們會搭夥去往更遠的北冰洋無人島嶼,他們穿過浮冰,靠著祖先遺傳的天賦,在這裏謀生。


    如果是原來,他們會計算著時間,深怕冰橋融化無法及時回家,而這一次,他們不這麽想了,有了韓孔雀的支持,他們不用在夏季高溫之前撤出,而是等著嚴寒在一次降臨。


    以前,如果他們在一個島上帶的太久,到了北半球夏季時,氣溫升高,冰橋就會融化,切斷了他們回家的路。


    他們乘坐的小船是無法抵抗北冰洋的巨浪的,所以大多數獵人如果沒有趕上回程時機,就會迫不得已的在荒島上多呆幾個月,直到嚴寒來臨,冰雪封海,冰橋重現,他們才能回家。


    現在,有了足夠的生活物資,他們為什麽要提前回去?


    所以,這次幾乎所有的雅庫特象牙獵人們,都打算在這裏多呆幾個月。


    當然,在這裏多呆幾個月也不是沒有代價的,其中他們需要韓孔雀提供庇護,其次才是足夠的物資。


    雖然在這個過程當中,他們會遭受一下韓孔雀的盤剝,但是,相比進過層層中間商的剝削,直接跟一個純正的中國人交易,他們的收入還是直線上漲。


    當然,延長狩獵期,已經可以讓他們的收入直接翻倍,這才是讓這些雅庫特象牙獵人們瘋狂的真正原因。


    收入翻倍是什麽概念?


    所有人都知道挖掘象牙是違法的,但是在高額的回報麵前,誰也管不了那麽多,有時候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


    同時,因為是凍土層,很難開挖,對體力要求也很高,但是他們會使用特製的鐵質工具,磨上幾個小時也不放棄。


    因為,一旦挖到完好的象牙,收入幾乎比得上白領一年的工資,就算品質差點的,也足以支撐一個家庭整個冬季的開銷。


    價格翻倍,就是找到一根品質好的象牙,就有著白領兩年的收入,這樣的收入,誰能夠淡定的下來?


    而且他們找到的象牙多了,還不怕賣不出去,他們根本不怕這些猛獁象牙會沒有人買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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