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什麽?”見二人竊竊私語,莫言好奇道。


    “和你沒關係,一邊去!”白兒翻了翻白眼。


    “三位。”察覺到了身後的聲音,那老者放慢了腳步,叮囑道,“雖然此地平日裏是作為客棧供人休息,但如你們所見,現在此園之中居有貴客,請三位謹言慎行,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多謝掌櫃的,我們知道了。”情知老者是一片好意,紫萱道謝。


    老者了頭,領著三人繼續往園子深處而去,走過一道長長的走廊,一個看起來非常雅致的房屋出現在三人眼前。


    剛剛靠近了屋子,便聽屋內傳來琴弦撥動之聲,隨即有一個女子歌聲入耳。


    “血光晃,人影茫,寥廓漫射散四方。雲鶴徉,胡雁翔,寂寞綴落幾行。孤蓬往,沙長揚,淚盈眶。前緣殤,青鋒藏,夢一場。蒼穹曠,莽原荒,朔風凜冽幽思長。杯酒沁愁腸,隻歎寒盟空負,情未央,情未央,但求日夜相望。


    夜滿邊關月滿崗,霧生白露緣生惘。怎堪回想?深夢幾度思量,縈繞係羅裳。畫角金戈是異鄉,投戎弄文披紅妝。醉中笑靨晃,問情黯然千古傷。”


    聲音淒婉惆悵,曲調幽長,聽入耳中,有不出的酸楚。一曲已終,音律逐漸轉淡,直至漸不聞,歌聲雖停,似乎仍有餘音縈繞,久久不曾消散。


    紫萱輕輕歎息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


    “……問情黯然千古傷……”咀嚼此句,莫言的心中生出波瀾,一時間覺得不是滋味,轉過頭去,察覺到白兒原本就不高的情緒變得更低落了。


    “為什麽總會有這樣的歌,這樣的人,這樣的事……”白兒悶悶不樂道,“這世間男子,當真沒一個好東西!”完還憤憤地瞪了莫言一眼,仿佛莫言就是罪魁禍一般。


    “關我何事?”感覺到白兒苦大仇深的眼神,莫言隻得心中苦笑。


    在聽到歌聲的時候,那老者便立在門前,一動不動地在屋前等候,直至一曲終了不久,屋門便打開了,一個梳著丫鬟飾的女子出來了。


    “姑娘,大夫已經帶來了,夫人現在可方便?”老者詢問道。


    “麻煩鍾掌櫃了,你們隨我進來吧。”主意到跟著鍾掌櫃的不止一人,那丫鬟稍稍詫異了一下,便招呼三人入內。


    三人先後跟著那丫鬟走了進去,隻見牆上懸掛著字畫,地麵鋪著不知名的獸皮,豪華而不失雅致。剛剛走入內室,便聽到東西打翻的聲音。


    眾人向內望去,內室中坐著一位女子,容貌甚美,看上去年歲不輕,眼角邊已有了魚尾紋,身穿貂皮披風,大紅衣裙,華貴雍容,此時麵色卻是有些蒼白憔悴,正驚訝地望著莫言三人。地麵上卻是有一個打翻的茶盞,幸好地麵上鋪著獸皮,茶盞並未打碎。


    “夫人,您沒事吧。”丫鬟急急上前去查看,沒有現什麽異常,舒了口氣,蹲下身撿起了茶盞。


    任由那丫鬟收拾茶盞,那女子逐一打量莫言三人,目光在白兒臉上多停留了一會,開口詢問道:“金翠,他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聽聲音,正是剛才彈琴唱歌的女子。


    不待那丫鬟介紹,紫萱道:“聽夫人你身體不適,我曾經學過醫術,特意前來為夫人診治。”


    “哦,來為我診治……隻是這樣嗎?那需要什麽樣的報酬呢?”那夫人淡淡道,瞥了一眼紫萱,再次望向白兒,目光閃動,神色卻顯得有些奇怪。


    注意到這夫人好象對白兒很感興趣,而且不提診治之事反而先問報酬,紫萱稍稍覺得有些詫異:“我們不要報酬,隻是久聞這泉園之名,希望夫人能不吝騰出一間房間讓我們在這過夜,並能夠沐浴湯泉,這樣我們感激不盡。”


    “你們想要在這裏過夜……”聞言,那夫人的神色顯得更奇怪了。


    “怎麽,難道有什麽不便?”被這夫人的態度弄得有些糊塗了,紫萱問道。


    “沒什麽不便的,我們也隻是這裏的過客。”那夫人搖了搖頭,再次看了看三人,拿過了一塊黃綢,輕輕地蓋在了桌上的一麵鏡子上,然後遞給了剛剛收拾好茶盞的丫鬟,吩咐道,“金翠,將寶鏡放到箱子裏鎖好……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拿出來。”


    “什麽意思,當我們是來偷東西的嗎,竟然還防著我們……”見狀,白兒卻是有些不樂了,聲地嘀咕著。


    拍了拍白兒的肩膀,莫言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此時才注意到那麵剛剛一直放在案上的那麵古樸的鏡子,多看了幾眼,突然覺得異常眼熟,仿佛在哪裏見過一樣,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既然隻有這位姑娘是大夫,那麽能不能請兩位在屋外稍候,我不太習慣見生人。”待那丫鬟心翼翼地捧著鏡子入裏室後,那夫人向著莫言和白兒問道,雖然是征詢,語氣卻不容拒絕,更接近命令。


    白兒更加不滿了,柳眉一豎,便要作。


    “白兒,走吧!”莫言急忙攔住白兒,向那夫人歉然一笑,半拉半拽地將白兒帶了出去。


    “很有趣的姑娘……那兩位和你是什麽關係?是你的朋友嗎?”夫人似乎很隨意地問道。


    “一位是家夫,另外一位……算是半個女兒吧。”紫萱想了想,回答道。


    “什麽?!那男子竟是你的丈夫?!”那夫人猛然站了起來,驚詫地看著紫萱。


    “有什麽不對嗎?”看到那夫人的神情,紫萱不解道。


    “他竟然是你丈夫……你有沒有想過,他可能有什麽自己的秘密一直瞞著你,那你該怎麽辦。”夫人望著紫萱,沒頭沒腦道。


    這話卻是有挑撥的嫌疑了,紫萱蹙了蹙眉,心中不悅,總算天性溫柔,沒有當場作,耐心道:“縱然是再親密的人之間,也會有屬於自己的秘密,這算不了什麽。且不言朝夕相處的夫婦,即便是普通人之間,本來也就該互相包容……”


    “那如果他不是人呢?”夫人脫口問道。


    縱然脾氣再好,心中也不禁生出惱意,紫萱語氣冷了下來:“夫人,我此次來是為你診治,無關的話,請不要再了好嗎……請伸出手腕,容我把脈。”


    那夫人默然,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言語有些不妥,半晌後,默默地伸出了自己手。


    走上前去,伸出三指搭在那夫人的手腕上,紫萱閉上了眼睛,細細的感受,同時輕聲道:“我喜歡他,有他在身邊便會很開心,這便足夠了……其他的事,又有什麽關係?”


    紫萱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夫人的脈搏一振,心跳加了,久久不曾平息。


    房門外,白兒依然在憤憤不平。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們可是來為她治病的耶!擺出那麽一付高高在上的嘴臉,想想就來氣!”白兒氣呼呼道。


    “我觀這位夫人舉止雍容,言辭嫻雅,應該是出身尊貴,這樣對我們已經是很客氣了。”莫言安慰道,“一細枝末節,沒有必要放在心上。”


    “出身尊貴?哈!我還是公主呢,也沒象她那樣目中無人。”白兒依然氣憤難平。


    “白兒,你總自己是公主,到底是真的假的。”莫言好奇地問道。


    “如假包換,童叟無欺!”白兒望著莫言,拍了拍胸,信誓旦旦道。


    莫言覺得有些好笑,不過見此時白兒暫時忘記了煩惱,心中也頗為安慰,打趣道:“既然如假包換,那我該找誰去換?”


    “我本來就是真的,還要換幹嘛?哼,再了,要換暫時還不是你換。”白兒哼哼道。


    “哦?暫時不是我,意思是不是以後有可能會是?”莫言笑道,話剛出口便覺得有些不妥,這似乎有些調戲的意味,過於輕浮。


    果然,白兒玉頰上浮上了一層紅暈,呸了一口,轉過頭去不再話。莫言也覺得有些汗顏,不好意思再開口,氣氛陷入一種尷尬的沉默之中。


    幸好這時有腳步聲傳來,同時伴隨著孩子“咯咯”的笑聲,二人望去,隻見一個丫鬟懷抱著一個女孩正向這裏走來。


    “慧姐啊,你怎麽這麽喜歡亂跑啊,每次都讓我好找……”口中抱怨著,那丫鬟卻帶著笑容,邊走邊逗弄著懷中的女孩子,不亦樂乎。


    看清了那丫鬟和她懷中的孩子,莫言和白兒皆是一震,然後麵麵相覷,同時看清了對方眼裏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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