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得明白監獄不同於勞教所和看守所,


    並不是許多人想象的那種和電影裏麵一樣充滿著幫派爭鬥,監獄裏麵沒有人權,你就是老大,進去了也得乖乖的。


    你可以跟真正有過監獄經曆的打聽打聽,他們在監獄是怎麽過的。


    其實今天講出來,隻是想把這些年憋在心裏的事都給說說。


    在那種環境下工作,許多人都不會明白,工作人員和犯人,除了身份之外,很多地方都是一樣,他們壓抑,憋屈,渴望離開。


    當然,你會問,你不想幹就不幹了唄,這是你的自由。


    嗬嗬,所以說不是那個年代的人,不知道一個鐵飯碗能比生命重要得多少?更別說自由了。


    我進入監獄工作,完全是個偶然。


    我大學學的專業跟監獄兩個字完全不沾邊,我在醫科大的是西醫臨床。


    當然,監獄也不是我畢業的第一個去處,我是醫專的學生,那時候是分配實習的,隻是當時分配的時候有人暗箱操作拿掉了我的名額,當時那種環境下,基本沒有分到工作的,都回家種地了。


    不過我沒有地,也不想回去,在城市我還是找到了我的第一份工作。


    在一家醫療器械的辦事處,類似於現在的總經銷的公司吧,賣的骨科內固定材料,直接賣往醫院,那個時候我背個背包,每天跑到各個醫院去兜售(注意我的用詞)鋼板。


    當時我每天送急診都是很多趟,老板怕醫院要耗材找不著人後來還專門給我配了一個二手手機


    。


    那個時候賣骨科鋼板不需要衛生局招標,幹這行的人都不是學醫的,但是他們都賺瘋了。


    扯遠了,我那時就騎個單車每天跑醫院,雖然辛苦,但是多少能養活自己。


    改變我的,是一次老朋友的見麵和一則新聞。


    我畢業就租了個房子在辦事處旁邊,那個時候不比現在,出租屋裏麵別說電視,就連電扇都沒有,基礎設施就是一張床一個櫃子。


    每天回到家的樂趣就是看報紙。


    那天我下班很早,回家照例看報紙,報紙上都是迎接十五大的召開,整版整版的都是將特色社會主義推向21世紀的黑白圖文。


    不過翻了幾頁,我看到一個很特別的新聞,後麵一版的角落裏的框框裏麵寫了一則短得隻有二十幾個字的新聞,具體記不太清了,大概意思就是某女子監獄因維修水道係統的時候逃出了幾百個女囚,最後被抓回。


    我一想,幾百人越獄可不是小事,這也是大新聞啊,怎麽就這幾個字。


    後來也沒太多想,這迎接十五大期間,這種負麵新聞想來也不能大肆報道吧,又不是什麽好事。


    那天正好有個老朋友過來看我,晚上九點多的火車,我吃了飯就去接他了。


    朋友叫黃軍,跟我是一個學校畢業的,不過學的是醫藥代表,家裏也有點關係,畢業就跟著他爸做醫藥買賣。


    當然,那個年代,政策很寬,賣什麽都能賺錢,黃軍也很精,跟著撈了不少


    。


    這才剛畢業一年,他那一身行頭已經快趕上我們老板了,一身金利來,還帶了一塊我看不出牌子的手表,腰間別著一部高檔手機,活脫脫一個老板形象。


    九十年代象征富人的幾大件不就是手表電腦大哥大嗎,這小子已經占倆了。


    見了麵少不了幾句寒暄,我們在學校就是同寢室的兄弟,黃軍家裏有錢,我又是那種很多時候從牙縫裏省錢吃飯的主,多靠他我才能熬過。


    他老讓我去他那上班,我不肯,他也沒辦法。


    說是晚上帶我去玩玩,兩個兄弟,一年沒聚,玩得開心就好,我自然是隨他。


    我都還沒問清去哪,黃軍就攔了輛車把我往裏麵推,再下車的時候就到了一個叫碧海浴所的地方。


    這地方我聽說過,有點小錢的人都喜歡來著銷金。


    我當時就說這地方我可玩不起。黃軍瞅了我一眼,把我硬拽進去了,還說誰讓你花錢了。


    我當時心裏還蠻舒服,有兄弟就是好,嫖娼都幫你包了。


    剛開始進去其實還很正規,不過大家知道,越是禁忌的地方外麵看上去越不顯山露水。


    我一聽到這個,我就笑了。


    這家夥,在大學裏麵就是個不老實的家夥,隔三差五就要去洗浴中心嬲雞的那種,到現在竟然沒有染上性病這一點我倒是挺佩服他的。


    黃軍咧嘴笑道:“這是哥的本色,哪像你小子,小***藏在褲子裏麵隻怕要發黴了,大學就說要帶你去的,你小子喜歡裝純賣萌,結果到現在還是個***。”


    兩人說說笑笑就到了碧海會所,黃軍顯然是這種地方的常客,直接跟前台招呼了幾聲,然後就有一個妞帶著我們去了樓上的房間。


    黃軍看我有些不知所以,便朝著我賤笑了一聲,說:好戲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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