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見我麵色難看的扶著病床靠在牆邊,又欲走來。我見狀急忙伸手製止道:“你別過來!”


    藍月腳步一頓,臉上的表情有些難過,眼角滑下幾滴眼淚,略帶哭腔的說:“峰哥哥,你怎麽了?藍月隻是想幫你,你為什麽不讓我靠近?”


    看到藍月委屈的樣子,我也是於心不忍,忙說:“小月,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懷疑,我這麽難受是因為你


    。”


    “因為我?”藍月一臉不解的看著我。


    我沉了兩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然後緩緩說道:“小月,我剛才發現,隻要你一靠近我,我的小腹就像是被針紮一般刺痛難忍,你越靠近,這種痛感就會越強烈,直到你離開我一大段距離之後,我才感覺這刺痛漸漸消失……”


    藍月聽我這麽解釋之後隻是稍稍一愣,然後像是在想著什麽事一般,很快,她便看著我問道:“峰哥哥,你是不是中蠱了?!”


    中蠱了?!


    我擦了個擦的?!小月,你告訴我你看的是什麽小說?


    我苦笑著看著藍月,說道:“小月,你別開玩笑了,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早就破除封建迷信了,哪來的什麽蠱術道術的……”


    藍月見我把她的話當成玩笑,立馬一臉嚴肅的說:“峰哥哥,我沒跟你開玩笑呢,我說的是真的,你可能真的中蠱了!”


    我正笑著,不過看見藍月一本正經的樣子似乎真的不像是在逗我玩,又想想剛才那離奇發作的刺痛,我也就笑不出來了,不過,就算是有蠱術這種東西,我還是不太相信它會真實的發生到我自己身上來,便問道:“小月,你怎麽知道我是中蠱了?”


    藍月沉默了幾分鍾,然後才緩緩說道:“峰哥哥,藍月不瞞你說,我小時候所生活的地方那裏幾乎人人都會蠱術,雖然藍月沒有學過,但是自幼耳濡目染也了解一些,我從你剛才的描述中發現峰哥哥的情況和中了蠱的人的症狀十分相似,所以我才覺得你是中蠱了。”


    我聽藍月說的還真像是那麽回事,而且我並不相信純得跟一張白紙似的藍月會騙我。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我也並不是沒有聽說過蠱術的存在,曾經我在《本草綱目》上看到過苗蠱的記載,不過因為沒有親眼見過加上書上把苗蠱描述得太過詭異,所以我才覺得那是寫書人杜撰出來的東西。


    不過現在看來,這蠱術還真可能存在。


    此時我的心裏不免有些發慌,蠱是多麽可怕的一個東西,要是我真是中蠱了,那不是完蛋了?我連忙緊張的問道:“小月,那我怎麽辦,會不會死人啊?


    !”


    老子的小命要緊啊,我將來還有那麽多女人要照顧呢!


    藍月看到我這麽著急,連忙安撫道:“峰哥哥,你也別急,苗蠱並不會莫名其妙的發作,它們大部分都有必要的發生條件,比如說血蠱遇到血液就會瘋狂的吸食,癲蠱飲酒之後人便會變得瘋癲,而峰哥哥剛才說隻要我靠近你,你的小腹就會刺痛難忍,我猜想,我就是你應蠱的條件。”


    我聽藍月這麽一說,倒是有點道理,不過這讓我更加恐慌了,我真的中蠱了?tmd,老子好端端的怎麽會中蠱呢?


    藍月可能是看出了我滿臉的疑問,便說道:“峰哥哥,你不要太緊張,你告訴我,最近你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人接觸過你?”


    最近有沒有奇怪的人接觸我?我皺著眉頭思索著,那最近遇上的奇怪的人多了,那鷹眼男,那嗜醫如命的李老,還有那麵具人……對了!就是那個麵具人!麵具人臨走的時候喂我吃了個奇怪的東西,難道那就是蠱?


    我把那天晚上遇到麵具人的事情和藍月詳細的說了一遍,把麵具人質問我小月的下落和她最後喂我那怪東西的事情都和藍月說了,當然,朱俊和高個子的那事直接被我忽略過去了。


    藍月聽著我描述那晚的情形,越聽表情越嚴肅,當我提到那麵具人喂我吃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和放出的那句狠話之後,藍月的眉頭徹底擰到了一團,我遠遠地看著藍月,心裏想道莫非藍月認識那個麵具人?


    我看藍月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半天都沒說話,便揚了揚手,問藍月:“喂,小月,你怎麽了?”


    藍月這才抬頭看著我,眼睛紅紅的,像是又要哭了一般,說:“峰哥哥,是藍月害了你……”


    我一愣,這哪跟哪啊?我連忙說道:“小月,你別哭啊,你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那麵具人究竟是什麽人?你是不是認識她?”


    藍月抽了抽鼻子,這才緩緩告訴我:她說,那麵具人應該是她從小生活的寨子派出來找她的人。


    我有些不明白了,我問她難道你的家人都不知道你出來的事情?而且被抓進監獄這麽嚴重的事情公安部門怎麽可能不通知家屬的?這不可能啊


    。


    藍月搖了搖頭,她說,她的確是偷跑出來的,出來的時候她誰也沒有告訴。


    我不解,先拋開其他問題,我問她為什麽要離家出走?


    藍月稍稍的沉默了一陣,這才吐露出她的心聲,她告訴我,其實她是逃婚出來的。


    我一怔,逃婚?這尼瑪說的怎麽跟電視劇一樣一樣的?我沒有打斷她,而是靜靜的繼續聽著她的訴說。


    藍月說她小時候外公曾經和寨子裏麵的長輩給她訂了一個娃娃親,娃娃親的對象是一個長老的孫子。


    本來藍月很小就沒了父母,從小和外公外婆相依為命,什麽都會聽從他們的安排,隨著藍月的長大,外公把這樁娃娃親告訴了藍月,可沒想到一向很聽外公話的藍月卻是十分的生氣,當時她就哭著拒絕了外公。


    藍月說她從來沒有見過那個男孩,她不願意把自己的終身幸福就這麽交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而且她還不想嫁人。


    但是外公很疼藍月,見藍月如此抵觸也就沒有再說起過這樁親事。


    不過後來外公去世之後,那家人便出麵跟藍月又提起了這樁親事,還急著要藍月嫁入他們家,可當時承受著喪祖之痛的藍月根本沒有心情去談婚論嫁,更何況還是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男孩家人的緊逼讓藍月十分的反感。


    可是老一輩的約定那裏是藍月說反悔就反悔的,訂親酒照辦不誤,可是讓所有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訂親的當天藍月當著全寨人的麵拒絕了那家人,這次的訂親宴也成為了當時的一樁笑話。


    當然,藍月的舉動激怒了男孩的家人,他們威脅藍月的外婆,說藍月如果不嫁入他們家那就要讓藍家人不得寧日。


    藍月的外婆一直都是最疼愛藍月的人,但是她也沒有辦法阻止這樁親事,她也不勸藍月,外婆說藍月要是不願意,那就不嫁,所以後來藍月的外婆也跟男孩的家人起了爭執。


    後來有一天,藍月忽然臥床不起,而且不停的咳嗽,最痛苦的是,她心痛得厲害


    。外婆很著急,她想盡了辦法也隻能暫時讓藍月的病情緩一緩。


    本來藍月認為她隻是患了一場重一點感冒,可是時間一長她越發感覺不對勁了,這病還是會隔三差五的發作。直到有一天,男孩的家人再次找上門來,他們告訴藍月的外婆,藍月之所以會三天兩頭的發病,是因為他們給藍月下了情蠱,如果要想藍月沒事,就必須將她馬上嫁到他們家去。


    藍月的外婆聽了十分的憤怒,當時就趕走了那家人。


    藍月知道這事之後心裏更是惶惶不安,她寧願死也不願意嫁給那個男人。藍月聽說過情蠱,相傳蠱中最毒稱為情蠱,中蠱如果沒有跟心愛的人在一次,情蠱就會讓她一次一次的陷入難以想象的痛苦之中,隻有見到心愛之人,痛苦才會停止。


    當然,這裏說的心愛的人,並不純粹指的是愛人。情蠱有兩種一雄一雌,雌蠱掌控雄蠱,也就是說中了雄蠱的人隻有遇上雌蠱才會停止發作。而這雌蠱便掌握在男孩的家人手中。


    外婆也沒有辦法,藍月告訴外婆如果真要她嫁給那個男人,她情願去死。最後。外婆才告訴藍月,藍月的母親其實還在世,她是一名十分厲害的蠱師,除非藍月找到她的親生母親,隻有她才又可能破除情蠱。


    藍月對母親並沒有太多的印象,隻是從外婆的口中得知母親可能在hn的消息之後當晚便留下一封書信離家出走了。


    說到這裏,藍月的表情有些傷感,她歎了口氣,又說,男孩家人知道藍月離家出走的事情一定氣瘋了,那個麵具人很有可能就是男孩的家人派來尋找她的。


    聽完藍月的這番故事般的經曆之後,我愣是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原來之前我給她檢查出來的哮喘並不是哮喘,而是情蠱啊。


    想到這裏,我覺得藍月真的好可憐,從小沒見過自己的父母跟外公外婆相依為命,長大了還要被人逼婚,現在還身中情蠱來尋找母親,唉……


    我突然反應過來,從剛才藍月對情蠱的描述中我不禁聯想到我自己之前的反應,急忙問道:“小月,那你知道我中了什麽蠱嗎?”


    藍月看著我略作思考之後,說道:“逆情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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