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盧偉,搞定了音箱,下午去蔣律華家裏拜訪了一下,尤墨又閑了下來。


    不過,人閑著,心卻沒有。


    吵架的昨天已經過去,約定的日子已經到來,心癢已久的時刻,會在今晚嗎?


    可惜,好事不多磨的話,就不能稱為好事了。


    他沒當回事情的叫板,顯然被有心的家夥當回事了。下午五點不到,尤墨接到了王丹的電話。內容自然是昨天未盡的事業:一起吃個飯。


    尤墨才沒心情主動打臉什麽的,對這種眼紅的家夥,他習慣於用無視來表示心中的敬意。


    當然,如果不小心或刻意觸及底線,那可能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晚飯安排在市中心檔次不錯的一家西餐廳。晚上六點過,四人一起出現在餐廳門口。


    簡森特再瞧不起對手,也不至於辱沒大學講師的智商,稍微查查資料,就了解了一堆這家夥的信息。


    17歲不到,來這僅僅5個月,足球圈內普遍以“天才”稱呼的寵兒,凱澤斯勞滕隊的救星,市民關注的焦點,剛拿了10萬馬克年終大獎......


    這種春風得意的家夥,最大的弱點,可能就是年少氣盛,口不擇言了!


    在這方麵擁有絕對自信的簡森特,精心選擇了主場地圖,想憑借口才和頭腦方麵無與倫比的優勢,一舉擊潰對手。


    比賽開始於下午6點20分,四人坐定之後。


    兩女的身份有些尷尬,一人是看客。一人是戰利品。


    其實按江曉蘭以前的一貫作風,這種事情都是能躲就躲了。不過,和同屋的家夥們相處久了,她也改變了不少,不再認為躲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此時正襟危坐。安心看戲。


    王丹就更樂意當一把戰利品了。她對簡森特談不上好感,也並無惡感,原因無它,不願意深入了解而已。而對另一個家夥,則屬於典型的又愛又恨,或者說由愛生恨。愛他自不必說。恨他,是因為他沒辦法給自己一份完整的愛情。


    眼前這種事情,無疑是考驗他對自己感情的試金石。即使知道愛情中所謂的考驗並不科學,可也不能阻擋她的好奇心。


    會不會害死貓?


    ————


    “.......足球比賽我看的不多,國內的情況到是通過臨時補課。了解了一些。”


    簡森特不會傻到聊自己擅長的領域,那樣根本無法讓人信服。要想徹底擊敗對手,就得從對方的優點下手,通過對比,來展現自己無比優越的智商。


    “哦?說說看,你的想法。”


    尤墨的反應比較坑爹,居然主動引導對方闡述觀點。


    簡森特不疑有它,開始侃侃而談。


    “國內成年隊的足球水平。相信你也心中有數,一直上不了台麵。與之恰恰相反,少年隊和青年隊。以及女子足球隊的戰績,卻明顯高出一截。這種情況說明了什麽?”


    尤墨看著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睛,聽著激*情四射的聲音,不住點頭。


    簡森特有些忘了目的所在,也有可能是不再覺得他能對自己構成威脅,此刻對他的表現很滿意。不等他回答,就繼續說道。


    “很簡單。他們在拔苗助長!或者說,他們在本末倒置!通過過早的專業訓練。過高的力量及體能要求,過大的成績壓力,來壓榨年輕人的潛力。讓他們普遍在25之後就難以寸進,再也達不到自己本來應該達到的高度!”


    簡森特一口氣說完,心中很是誌得意滿,這些結論可是他一晚上加一上午的研究結果,無論對手如何反駁,都會被他準備充分的論據給輕鬆擊敗。


    尤墨的反應就更讓他滿意了,居然豎了個大拇指,繼續埋頭大吃。


    一旁的王大小姐簡直看不下去,臉含薄怨地碰了碰吃貨的胳膊,小聲提醒著什麽。


    “那你覺得,我這些看法,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簡森特得意之餘,仍有些意猶未盡,此時又把話題拉回來。


    在他看來,人生得意的階段,正常人都會展現自己無所不能的一麵,任何論點,無論懂與不懂,都會竭盡所能,大放厥詞一番,才符合狀況。


    何況是個17歲還不到的毛頭小子!


    不過這次尤墨讓他失望了!


    這貨進食速度被人踩了刹車,隻能一臉無奈地停了下來,點頭說道:“非常好,精彩!還有沒有了,請繼續!”


    說罷,一臉幽怨地看了眼王大小姐,繼續埋頭大吃。


    江曉蘭不說話,隻是憑著直覺,繼續看戲。


    “嗯......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缺乏主見。那我繼續好了......”簡森特才不會傻到不經考慮就脫口而出,此刻嘴角含著嘲笑,雙眼睥睨,聲音卻拉長了,停頓下來。


    王丹有些不忿氣,伸腳踩在尤墨腳麵,咬牙切齒地發力中。


    “嗬嗬,王小姐輕點兒,別踩壞了。”簡森特更得意了,忍住打口哨的衝動,自我感覺不錯地朝她眨眨眼睛。


    王丹頓時紅了臉,收腳的同時,心思也收了回來,身上微微有些發冷。看了眼江曉蘭的神情,心底又燃起了一絲希望。不過很快,尤墨又讓她失望了。


    “剛才的論點確實精彩,遠超我等見識,您繼續說。”


    簡森特完全放下心來,眼神變得鄙夷,不再拿正眼看他。


    “哦,想不到你如此好學,有空的話,到是可以過來上上課。”


    簡森特故意在“上課”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又刻意停頓了一會,觀察了下三人的反應,才心滿意足地繼續說道:“接下來要講的。是關於我對國內體育項目,尤其是集體項目的看法。”


    這種語氣講話,明顯就是在拉開身份等級了。就連一直安靜的江曉蘭,都有些沉不住氣,來回打量著其它兩位聽眾。


    尤墨依然保持安靜。吃東西的速度稍微放緩了一些,時不時地抬頭,看看正在給自己上課的家夥。


    王丹一張俏臉已經被冰雪覆蓋,和她的整個人一起,寒冷了三人在一起時的溫馨氣氛。


    “......很明顯,集體項目中最重要的東西——團隊精神。是他們最缺乏的東西。國內有句老話,叫做‘一人成虎,兩人成龍,三人成蟲’,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簡森特拿出壓廂底的表演功夫。臉上放光,聲音抑揚頓挫,精神頭比上課時高了十倍不止。


    “嗯,聽說過。那您覺得,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是什麽呢?”尤墨終於完成了就餐任務,坐直了問。


    “很簡單嘛,這都想不到的話,那你平時得多讀讀書了!”簡森特作語重心長狀。眼睛卻不住地往兩女臉上瞅。


    “她們都知道了,不用看她們,教教我唄。”尤墨嘴角含笑。出聲打斷他的行動。


    “哦......她們的天份是要高些。你和她們不同,起點要低些的嘛。不要氣餒,多看看書,注意觀察,就會有所發現的。”簡森特依然賣關子,仿佛在考驗她們的耐心一般。


    王丹果然怒火中燒。剛準備說些什麽,就被江曉蘭暗中拽了下衣袖。於是冷笑著停了想說的話,沒有轉頭看旁邊讓她失望之極的家夥。


    “教育!”簡森特覺得目的已經達到。此刻加重語氣拋出答案,“就是教育的缺乏和混亂,讓整個國內的環境都很糟糕。不止是競技體育,其它很多行業,都存在著嚴重的教育缺失問題!”


    “嗯,您的觀點很深刻。請問,您在德國居住多久了?”尤墨點頭,隨口問道。


    簡森特發揮完畢,自覺狀態已處人生巔峰,此刻依然陶醉不已。


    隻可惜沒有鮮花和掌聲!


    “我在三年前就拿到了綠卡,在這工作六年了,這兒的教育質量沒話說,越對比就越覺得差距太大。”


    尤墨笑了笑,肩膀後展,做了個護肩運動,隨口說道:“是啊,差距太大了。以至於您這樣的教育工作者,隻能通過更換國籍,來表示抗議了。”


    簡森特簡直引他為知已,恨恨不平地說道:“對,簡直是無藥可醫,我在柏林大學畢業之後,就放棄了回國執教的念頭。”


    尤墨依然笑容滿麵,微一點頭,看了眼滿腹狐疑的兩女,才說道:“他們養育了你十多年,你覺得他們無藥可救;他們盼你回去促進國民素質,你卻換了國籍,不想承認自己是華人。可惜啊,可惜,他們當初,真是可惜。”


    說罷,起身離去。


    兩女同時楞住,好一會,還是江曉蘭先反應過來,拽著王丹一把,起身謝過,拉著稀裏糊塗的家夥快步往外走去。


    簡森特一臉誇張的笑容完全凝固了,眼前的景象仿佛都定格了一般,透過僵硬的視角傳遞到大腦。


    這個家夥,居然敢挖坑陷害自己!!!


    可惡!!!!!!


    ————


    雪花趕跑了寒風,在十二月的萊因河畔飄飄揚揚。


    天色早已黑透,路邊的街燈暗淡無光。街上的行人腳步匆匆,不願駐足觀望。


    今年的第一場雪。


    兩女一出門,就看見不遠處的路燈下,那個熟悉無比的身影了。


    微笑著在朝她們招手。


    “幹嘛那麽壞?”王丹一氣兒跑到他麵前,稍微有點喘。


    “說的都是事實嘛,墨墨哪兒壞了?”江曉蘭不比她慢,跑攏的時候搶答問題。


    尤墨伸出手,把她們一起摟住,展開的風衣包裹住兩個小腦袋,一起往前走。


    “你不懂!”王丹努力掙紮著把腦袋露出來,扳住他的脖子,在臉上親了一口。“是不是,小壞蛋?”


    “他很聰明,而且是自己知道自己很聰明的那種,我隻能順著他的思路來了。”尤墨在那張興奮到放光的臉上親了一口,把她們摟緊了,加快腳步。


    “回家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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