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宿舍裏室友大聲唱歌,對麵有人問:是誰在唱歌?室友回複人家一句:溫暖了寂寞!不說了,對麵室友來打架了......


    雙拳緊握,上下揮舞了幾下後,溫格直直地站在場邊,依然有些回不過神來。


    想讓年輕人持續獲得進步,充足的信任是第一位的,法國人一向信奉這條定律,並因此獲益良多。其實身為掌握生殺大權的主教練,能容忍剛來的家夥不按自己要求踢比賽的可不多,尤其是各方麵壓力頗大的情況下。


    當然,沒有引起軒然大波的原因一來是這家夥的光環夠耀眼,有點特權都能理解,二來算是傳統。


    阿森納隊除了後防線是清一色的英格蘭人外,其它位置上的家夥們都是些頗有個性的主兒,踢的興起時並不喜歡把自己的場上位置固定死,經常會出現左右互換,邊中交替的狀況。


    主教練努力營造的氛圍是這種狀況屢屢出現的最大原因。


    想要打出水銀泄地般的進攻,球員的站位就不能太死板,交叉跑位的方式也不能太單一,甚至連套邊下底的模式都不能一成不變。溫格在平時訓練中經常會出聲鼓勵球員們的即興發揮,哪怕這種發揮與訓練內容無關,也不能阻止法國人對於藝術足球的熱愛。


    尤墨有這個能力卻不願意擔任支點,原因是什麽溫格沒有過問,他隻是憑著直覺帶來的信任做出判斷,默許了這家夥的自作主張。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沒有問題,自由人的踢法雖然與球隊並不合拍,可比賽中發揮出的作用在那擺著,明晃晃的數據在那亮著,身為主教練,不可能因為個人喜好而無視球員的出色發揮。


    不過,不問歸不問,心中的疑問肯定存在。


    任誰都明白,越靠近對方球門就越能接近破門得分,尤其是中場創造力出色的球隊,前鋒隻要把握機會能力到位,進球幾乎可以用“刷”來形容。


    沒有人能拒絕進球的誘*惑,哪怕是後衛,門將,都會幻想一場經典戰役中自己破門得分的場景。尤墨帶著德甲金靴的光環而來,進球不隻是職責,更是球迷,媒體,俱樂部的期待。


    是為了用防守彌補配合上的不足,讓自己免於背負過重的壓力嗎?


    開始的時候溫格曾經這樣猜測過。


    很快,他打消了這種看法。


    因為他看的出來,球員們對於這家夥的到來並不歡迎,原因不用多說,精通運動心理學的教授很清楚手下的弟子們在想什麽。


    隨後的幾場比賽堅定了他的另一種看法。


    與其在鋒線上孤立無援,不如回撤到中場尋覓機會。


    尤其是陣地進攻中,傳球目標往往不止一個,最終的機會創造也經常會因為彼此的默契產生偏差。反而是快速反擊中少打少的情況下,傳球選擇會更加單一,弟子們即使心有不甘,也不可能拿職業態度開玩笑。


    得出了上述結論之後,溫格更加放心下來。


    這是個擅長用腦踢球的家夥,不要被他強悍的身體素質迷惑了!


    今天的上半場比賽無疑是讓人失望的45分鍾,即使他不清楚更衣室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中場休息時所有人的反應也能說明問題。


    麵對主教練的咆哮,他們沒有憤怒,不甘,隻有冷漠,茫然。


    再結合上帕特*萊斯心有餘力不足的狀況,這副反應釋放的信號再明顯不過。


    人心要散!


    危機麵前所有人抱緊了才能度過難關,可這支上賽季凝聚力十足的球隊,僅僅在英超稱王了一回就完全變了樣!


    說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法國人脾氣再好也無法容忍弟子們這副不爭氣的模樣,可火發完了,15分鍾結束了,下半場會因此改觀嗎?


    帶著巨大的疑問與渺小的希望,溫格坐在教練席上,看的無比認真。


    很快,不同尋常的事情高高吊起了他的胃口。


    這家夥,怎麽突然又自作主張了!


    怎麽能讓你當支點的時候偏偏往中場跑,默認了自由人踢法之後,又頂在了最前麵?


    要是換成個脾氣暴躁的家夥站在教練席前,尤墨的行為肯定要被先入為主的印象給拉黑。


    還好,溫格有足夠的耐心觀察接下來發生了什麽。


    “這家夥,嘿嘿,幹的還不錯。”


    帕特*萊斯先忍不住,笑著嘟囔起來。


    “是啊,總是出人意料的小家夥。”


    進球還沒有出現,溫格的表情有些偏冷。


    “頂在了最前麵,卻不是為了直接破門得分,想不到他的團隊意識居然超出所有人想象。”


    “是啊,主動做出改變的勇氣值得讚揚。”


    沉默了一會。


    “哇,機會!”帕特*萊斯全身一個激楞,驚呼出聲。


    “......”溫格同樣握緊了拳頭,全身僵硬。


    “漂亮!太漂亮了!”帕特*萊斯一躍而起,像個孩子一樣不斷振臂高呼。


    “......”


    溫格還是說不出話來,隻覺得心跳一路走高。


    讓他魂牽夢縈的完美足球近在眼前,讓他苦苦思索的追尋道路原來不隻一條,這一切對於一個年過五旬的老者而言衝擊力太大,以至於心髒收縮的太用力,呼吸都困難了。


    藝術的美感,有時需要精工細鑿,有時隻需渾然天成。足球比賽的美感,有時細膩到毫巔,有時冰冷到腳底。一直以來他隻能致力於前者的研究開發,對於後者實在有心無力。


    現在他明白了。


    有些東西不是苦苦追求就能得到的,就像那句老話一樣。


    “當你拚命想挽留的時候,美好的時光已經留不住了。”


    ......


    比賽繼續進行。


    進球的確漂亮,可尤墨和永貝裏其實就是抓住對方失誤打了個時間差而已,如果換成經驗更豐富一些的對手可能都不會得逞。而且,加拉塔薩雷斯把到手的三分變成了一分,不吸取教訓是不可能的,


    於是在接下來的比賽中,第二落點的爭奪變得空前激烈起來。


    這一次永貝裏的反應沒那麽快,反倒是鮑爾德出聲提醒了他。


    “邊路拉開一些,中路人員太密集了!”


    能被溫格內定為助理教練候選,這位老兄的頭腦足夠清晰冷靜,他也是少數幾個能在比賽中正常發揮的家夥之一。瑞典人是他的右路搭檔,身上又沒有尤墨那種耀眼光環,兩人的關係相處的一直不錯。


    “知道了,謝謝!”


    比賽依然激烈的時候,永貝裏抽空跑近,說了這麽一句。


    嚴格來說瑞典人的立場和英格蘭人並不一致,身為尤墨背後唯一的忠實跟班,他很清楚這幫老家夥們的想法,也明白自己接下來的艱難處境。


    孤膽英雄往往悲劇結局,出頭鳥往往死在樹梢。


    於是來自身後的指點讓他意外之餘感激不盡。


    過了一會。


    “其實他大可不必反應那麽大,哪支球隊都有這種事情,太激烈了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鮑爾德聲音裏充滿惋惜,說完還忍不住搖了搖頭。


    “或許他看到的問題比我們更嚴重吧。”永貝裏轉過頭,衝對方笑了笑。


    “嗯?”


    鮑爾德有些發呆,直到皮球被地方拋出,激烈的比賽重新開始的時候,英格蘭人依然心裏像紮了根刺一般。


    這支球隊既是北倫敦的驕傲,也懷揣著英格蘭俱樂部擺脫“糙”名,用華麗流暢來證明自己並未落伍的念頭。已經把根紮在這裏的老家夥們,可以接受過客般的法國人,卻難以接受被人直指心底的難堪。


    是的,他們已經感受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卻不願意承認,不願意相信,不願意改變!


    心死之人無法醫治,諱疾之人越病越深,他們覺得自己在忍辱負重,結果到頭來很可能隻是徒留笑柄。


    要知道,不是人人都會感恩戴德,尤其是相互看不慣的情況下,他們為了維持脆弱平衡做出的努力,極有可能耽誤了醫治的最佳時機!


    “你的意思是說,球隊已經不可能回到以前那種氛圍了?”


    又一次比賽間隙,鮑爾德繃緊了臉,冷冷問道。


    “抱歉,我不清楚以前的球隊是什麽樣子,但我能感受到,冠軍到手之後,很多人已經停止了前進的步伐,個人利益被無限放大。”永貝裏夷然不懼,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感情。


    “錢對他們來說真的那麽重要?”鮑爾德忍住怒火,繼續問道。


    “隻有真正的情感與追求,才能超越眼前的利益,看的更遠一些。否則的話隻是外表的光鮮就讓很多人留戀不已了。”永貝裏迅速回答完,深吸口氣,頭腦一片清明。


    “好吧,或許你是對的。”鮑爾德在心底歎了口氣,覺得那根刺已經沒入心底,不知何時還會冒出。


    “謝謝。”


    對話結束,比賽繼續進行。


    時已72分鍾,發揮漸漸有了起色的阿森納隊明顯遇到了體能瓶頸。


    上一場比賽是三天前進行的,雖然大勝,但過於興奮的過程讓所有人的體力消耗並不小。隨後的長途跋涉不說,旅途中發生的不快也讓很多人注意力分散,心理壓力驟增。


    精神狀態不好,體力自然容易受影響,相比於已經穩住陣腳伺機反擊的對手,他們開始有些心有餘力而不足了。


    如此一來,已經看到勝機的比賽,慢慢往平淡無味的方向發展。


    溫格掃了眼替補席,心中歎了口氣。


    兩名荷蘭人同時缺陣帶來的影響太大,需要通過換人改變局麵時,他手中居然沒有好牌可打!


    格裏曼迪,普拉特,加爾德,迪克遜,四個家夥沒有一個進攻能力出色的。唯一值得期待的是英格蘭老國腳帕洛爾,可上去換誰?


    對位換人應該是永貝裏,但瑞典人年輕力壯,表現出色,換他顯然有些可惜。


    算了,再看看吧。


    溫格搖了搖頭,轉身坐回教練席。


    場上,極度不甘心的家夥還有三個。


    阿內爾卡,佩蒂特,維爾托德。


    前兩個家夥原因不用多說,現在是著急上火跑不動,表現越來越急躁。最後這位老兄眼瞧提前開竅的永貝裏越來越受器重,自己卻拿不出同樣的表現,自然舊事重提,擔心起自己的出路來。


    “嘿,西爾萬,能不能別悶著頭踢,傳球前先過人啊,沒有空當怎麽接球?你不知道他們跑不動了嗎?”


    阿內爾卡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有些不耐煩。


    “哦,知道了。”維爾托德回了一句,心中直罵娘。


    上一場比賽他的體力消耗一點也不小,這一場又深受場外事件影響,身體不在狀態。已經到了這個時間段,他要是有體力過完人再傳球,至於藏著掖著不用?


    “加油吧,紗麗耶要是看到你這副表現,晚上肯定沒好果子吃。”佩蒂特也在不遠處,聽清楚兩人對話後,有些調侃的語氣來了一句。


    結果調侃的效果沒達到,當事人顯然被觸及了雷區一般,眉頭緊緊皺起,嘴角撇成了一條向下的弧線。


    又過了一會,比賽節奏開始明顯變慢,所有人仿佛都有些有心無力。


    “情況看起來不太妙。”


    永貝裏的聲音在尤墨背後響起,語氣還算平靜,表情卻難得冷峻。


    瑞典人的觀察能力相當不錯,幾個細節被他瞧的一清二楚,略一推算,維爾托德麵臨的狀況有多尷尬就已經一目了然。


    法國人鐵定有把柄握在同胞手中,無論情願與否,雙方沒有徹底決裂前他依然還得聽命於人。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感覺糟糕之極,維爾托德本就壓力纏身難以振作精神,舊事重提帶來的效果可能是災難性的!


    “是啊,看他的頭發就知道壓力有多大了。”


    尤墨的回答依然懶洋洋的,永貝裏聽清楚之後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維爾托德。結果謝頂嚴重的老兄沒有讓他失望,雙手一攤,苦笑著歪了歪腦袋,露出了地中海式的發型。


    “喂,想的越多越做不好,上一場怎麽踢的你應該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


    瑞典人沒有不好意思,大聲吆喝著說出了上麵這段話。


    維爾托德心中頓時一驚!


    他敢保證,上一場比賽的時候,他和尤墨的對話不會被這個家夥聽到,難道是兩人在私下有過交流?


    “他告訴你的?”維爾托德指了指尤墨,問永貝裏。


    “沒有,我看出來的。不過我也挺好奇,他到底對你說了些什麽?”瑞典人隨口問道。


    聽了這話,維爾托德剛鬆下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說還是不說?


    還沒等他考慮清楚,尤墨得意洋洋的表情已經出現在永貝裏眼中。


    “我告訴他,有把柄在別人手上不是啥壞事情,說明自己有利用價值嘛。對吧,西爾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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