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河眼睛亮亮的,似乎連身上半濕的衣服都已經忘記了,一把撈過放在一旁的長劍,語帶興奮地對葉孤城說道:“司空摘星……”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唇再一次被吻住,隻是這一次,少了幾許剛才的纏綿,卻多了一些霸道。


    蘇明河“唔唔”兩聲,想要說話,卻被葉孤城的舌頭趁機侵入口腔。敏感的黏膜受到刺激,原本想要說的話也被拋在了腦後。比吻還要灼熱的手輕輕放在了他的背上,順著背脊一路向下。透過半濕的衣服,貼上了他的後腰緩緩摩挲著。


    蘇明河隻覺得腰一軟,幾乎站立不穩。近在咫尺的眼眸中露出了一絲不甚明顯的笑意,另一隻手索性也扶住了蘇明河的腰。


    可是葉孤城卻並沒有放下手裏的劍。


    被那冷冰冰又長又硬的劍柄一碰,蘇明河深吸了一口氣,神誌總算稍微清明一些。左手剛要再去推開葉孤城,卻被他猛然一把握住扣在了身後。雖然接吻對於情人來說是十分享受而甜蜜的事,但是蘇明河並不喜歡這樣強勢的壓迫性的吻。他的右手已經握住長劍,隨手一抖,連劍帶鞘就回削向葉孤城。


    他的動作其實並不快,隻是被堵住了嘴巴扣住了左手,隻好采用這樣的方法而已。根據以往的經驗,隻要自己這樣做了,葉孤城便不會強硬地繼續下去。


    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的劍尚未碰到葉孤城,製住左手的力量便已經放鬆,灼熱的氣息也逐漸遠去。蘇明河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讓我把話說完。”


    葉孤城卻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下次這樣的時候,若是再想著司空摘星……”


    剩下的話並沒有說出口,隻是比起平時總算有了起伏的眼神卻讓蘇明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同樣作為男人,他當然知道葉孤城在不高興什麽。而且雖然他確實有順便想想司空摘星,但也隻是在腦海裏一晃而過而已。他突然叫停並不是因為真的因為想通了司空摘星的來意而興奮得忘乎所以,而是因為他突然發現再這樣發展下去,自己九成九會被葉孤城當場壓倒。


    不想做攻的gay絕不是個好gay!


    蘇明河現在的近身功夫比起葉孤城來說那就是個渣,在自己和葉孤城都絕不可能甘心躺在對方身下的情況下,隻能依靠武力決定上位。情況一旦發展到了那個地步,自己就必輸無疑。


    所以蘇明河唯有選擇顧左右而言他。


    心中默默地對司空摘星說聲抱歉,他繼續揚起笑容,帶著一點小小的得意對葉孤城說道:“你不想知道司空摘星來找我是為了什麽嗎?”


    葉孤城的呼吸已經平穩,看了蘇明河一眼,道:“獨孤一鶴的性命保住了。”


    他雖然並沒有詢問的意思,但蘇明河還是點了點頭,道:“可是這並不能讓司空摘星專門過來一趟。”


    葉孤城下頜微微揚高,道:“或許他便是為你而來。”


    蘇明河哈哈大笑,道:“您可太抬舉我了。”他得意地笑笑,道:“司空摘星會來,必定是因為他發現了什麽。”他彎腰從地上撿起剛才被司空摘星留在這裏的酒壺,遞給葉孤城問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麽?”


    葉孤城接過去隨便看了一眼,道:“整塊白玉雕成的酒壺。”


    蘇明河搖搖頭,道:“這是一個酒壺。”


    葉孤城微微皺眉,但再看向蘇明河時,眉頭卻已舒展開來,目光中甚至多了一絲笑意。他朝蘇明河走近一步,微微壓低了聲音,緩慢而曖昧地說道:“如果你不想,我並不會強迫你。”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中甚至都已染上了笑意。


    蘇明河的臉猛然漲得通紅,被人當麵拆穿,而且還是這樣的問題,饒是他思想再開放三千年也有些撐不住。幸好葉孤城並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隻是轉身朝門外看了一眼,然後身對蘇明河說道:“去換身衣服。”


    換上了幹衣服,再擦幹了頭發,蘇明河臉上不自然的紅才總算消失。


    葉孤城一直在房中看著他,蘇明河也不甚在意,當著他的麵換衣服擦頭發,大方無比。現在故事進展到了這一步,閻鐵珊死了,獨孤一鶴算是暫時沒有危險,那麽第三個人,霍休是不是就該登場了。在小說中,青衣樓的主人是霍休,他也是整件事的幕後boss。但是現在,看樣子青衣樓和葉孤城還有很大幹係,也不知道那個霍休和葉孤城之間又是怎樣的關係。雖然問了,葉孤城也不見得會告訴自己,但是第一個故事眼看就要結束,他對穿越回去的線索還一點眉目都沒有,蘇明河還是有些著急的。


    葉孤城竟然在喝酒。


    蘇明河在他對麵坐下的時候,他甚至還給蘇明河倒了一杯酒。整塊白玉雕成的酒壺看起來再眼熟不過,蘇明河訕訕一笑,道:“這個酒壺確實不錯。”


    葉孤城點點頭,盯著手裏的酒壺看了片刻,道:“確實不錯。”


    不管是在山西境內,還是放眼整個武林,珍珠寶貝最多的,絕對是閻鐵珊。霍休縱然富甲天下,但是說到珍奇古玩,還是比不過閻鐵珊的。蘇明河問都懶得問,這酒壺多半便是司空摘星從珠光寶氣閣拿來玩的。他隻是端起麵前的酒,一口飲盡。


    葉孤城看著他飲下那杯酒,道:“你是不是認為,這個酒壺是司空摘星從珠光寶氣閣裏拿來的?”


    蘇明河點點頭,立刻又搖搖頭,既然葉孤城會這麽問,那多半是自己猜錯了,這酒壺,難道還真有什麽來曆?


    葉孤城微微一笑,道:“剛才你並沒有猜錯,司空摘星來找你,確實因為他發現了一些事,他拿來這個酒壺,也並不是隻是為了請你喝酒。”他舉高了手裏的酒壺,迎著陽光,整個酒壺看起來溫潤無暇,即使不太識貨的蘇明河,也覺得這個酒壺,絕非凡品。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葉孤城終於又道:“霍休的武功之高,並不在獨孤一鶴之下。”他頓了頓,又說道:“而他真正可怕的地方,便在沒有人知道他武功的深淺。”


    蘇明河楞了下,下意識地問道:“連你也不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葉孤城肯定地說道。


    蘇明河愣愣地看著葉孤城,過了一會兒,又問道:“那麽陸小鳳的武功呢?”


    葉孤城再次搖了搖頭,道:“他是個很奇特的人。”


    蘇明河默然,能夠當得起葉孤城奇特二字評語的人,隻怕放眼整個江湖,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葉孤城又道:“恐怕連陸小鳳自己,都說不清他武功的深淺。但他總是能夠在最危險的時候,轉危為安。”


    蘇明河道:“但恐怕這不會是依靠運氣吧。”


    葉孤城點點頭,道:“當然不是。”


    陸小鳳,本來就是整個江湖中最傳奇的人物之一,他的武功,在江湖上最有名的便是靈犀一指,但是就和葉孤城雖然劍法最為有名,但別的武功也絕不差一樣,誰也說不清,陸小鳳的武功究竟有多厲害。就連蘇明河這個看過小說的人也說不清楚。


    “陸小鳳既已知道霍休便是上官木,遲早便會查到他的身上。”葉孤城繼續說道:“司空摘星拿來的這個酒壺,以及酒壺裏的酒,便是霍休那裏的。”


    蘇明河又看了那個酒壺一眼,道:“所以今天司空摘星來,確實是因為他發現了什麽。”


    葉孤城點了點頭。


    蘇明河伸手拿過了酒壺,替自己和葉孤城倒滿了酒,道:“司空摘星應該已經知道,霍休就是上官木,甚至……”他看了葉孤城一眼,續道:“知道了整件事幕後的指使者就是霍休。”


    “就算司空摘星不知道,陸小鳳遲早也會查到。”葉孤城端起酒杯來一口飲盡,道:“再天衣無縫的事情,都還是會留下那條破綻的。”


    蘇明河點點頭,陸小鳳他們確實會很快就知道這件事。


    葉孤城將酒杯放在了桌上,示意蘇明河再給他倒滿酒,然後對他說道:“你會下圍棋嗎?”


    蘇明河老實交代:“會一點。”


    葉孤城微微一笑,道:“那你就該明白,一局棋中,總有一些棋子,是必須要要舍棄的。”


    再次被喝幹的酒杯,正好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就好像下圍棋時,放下的一顆棋子。隻是這顆棋子會不會成為棄子,卻不是它自己能夠控製的了。


    蘇明河的目光從那隻酒杯上移到了葉孤城臉上,葉孤城此刻的目光,是隻有他在看見劍時才會有的。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稍微能夠體會到一點,那種以天下為棋局博弈的壯闊胸襟。


    蘇明河也將手中的空杯放在了桌上,微微一笑道:“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嗎?”


    葉孤城嘴角微揚,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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