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葉然呆滯地看著鏡子裏,自己身後的景象……


    這是什麽?


    鏡子裏的他,四周圍好像是不鏽鋼的牆麵,而且……葉然看著鏡子估算了一下,這個空間非常的小,大約隻有3/1的電梯空間大小,那個不鏽鋼的牆麵材質跟電梯材質好像稍有區別。


    這是什麽?這個空間到底是哪裏?


    葉然緩慢地轉過頭來,身後……的確還是浴室的門沒錯。


    再緩緩地看向鏡子,鏡子裏是哪個狹窄的不鏽鋼空間。


    這是怎麽回事……他到底在哪裏?


    到底鏡子裏反射的空間是真實空間,還是他雙眼看到的空間是真實的空間?


    對了……


    葉然抬手伸向身後的浴室門,打開了鎖鈕,在門板上重重地拍了幾下,“嘭嘭嘭”的拍門聲聽在耳朵裏十分的真實,雖然鏡子裏看不到,但是事實上,他的確拍到了那扇門。


    葉然深吸了一口氣,順勢推開了門。


    果不其然,他聽見趙匡奕慌忙地走了過來。


    “怎麽了?”


    趙匡奕一臉緊張神色,他剛才正要打開房間裏的電視,卻聽見浴室的門嘭嘭嘭地響。


    他以為葉然在浴室裏滑倒,或者撞到了什麽,在呼救。


    誰知道,走過來一看,居然是這樣的情形。


    這個葉然不知道想的哪一出,什麽也沒穿,大明大方地光溜溜地站在浴室裏,一條浴巾握在手裏……如臨大敵地瞪著浴室鏡子。


    趙匡奕頓了頓,抬手掩住了鼻子,他覺得自己鼻腔的熱度有變化。


    “你在幹嘛?”


    “你看,”葉然緊盯著鏡子裏的景象,那個不鏽鋼的空間還沒有消失,“鏡子裏,能看到嗎?”


    “看到什麽?”


    趙匡奕看了眼鏡子,他能看到衣冠楚楚的自己和毫無衣冠的葉然,不過……看上去很和諧。


    “你看到什麽?”


    葉然渾然不覺,全神地盯著鏡子。


    趙匡奕這才感覺到不對勁,葉然不會莫名其妙地光著叫他來看。


    至少,他很了解這個家夥,基本上就是個內心傳統口喊奔放的兩麵派。


    “出來,”趙匡奕伸手握住葉然的胳膊,把他從浴室裏拉了出來。


    葉然盯著浴室裏那麵鏡子,任由趙匡奕把他拉了出去。


    “你看到什麽了?”趙匡奕撈過那人手裏的浴巾,動手擦幹他家師妹。


    “怎麽說呢……”


    葉然考慮著措辭,渾然不覺趙匡奕的服務。


    趙匡奕拍他的胳膊,他就舉手臂,趙匡奕一條浴巾,擦遍祖國每一寸好土地,擦得自己心裏暗潮湧動,臉上還要不動聲色。


    “我剛在鏡子裏……看到三麵不鏽鋼的牆……看上去那個地方特窄……”


    “嗯,看得出是哪裏嗎?”


    趙匡奕接他的話。


    “看不出,”葉然皺起了眉頭,“看上去有點像是電梯,但是規格不像,也太小了點……”


    “現在還能看到嗎?”


    “能是能……”


    但是……那個景象正在慢慢地模糊、變淡……


    葉然沈思地看著鏡子中的景象,他把趙匡奕叫來之後,鏡子中的景象就開始變淡……不僅變淡了,而且正慢慢地往“真實”過渡……


    這是……


    “姓趙的,誰讓你擦我的???!!!!”


    “你、你、你……”


    趙副校長瞠目結舌地看著王老頭,後者t顏人世地朝他笑。


    剛才他看到什麽了?!


    五分鍾前,這個姓王的打了一個哈氣,然後感歎,深更半夜地還在為祖國科學事業賣老命,自己的思想境界真是太高了,然後用一分鍾邏輯嚴密地誇了誇自己。


    又說,這種時候,科學也需要一杯西洋咖啡,然後問他師兄,你要不要?


    趙副校長心想,現在也不早了,這活看樣子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完的,喝杯咖啡也不算壞事,至少也能提提神,所以也就同意了。


    於是,那個姓王的毫不講究地從某張辦公桌上找了兩包雀巢速溶,而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張桌子不是他王某人的。


    兩杯開水衝速溶就出爐了,冒著騰騰白氣。


    乍一看,還是挺不錯。


    趙副校長就接過來喝了,心裏想,這師弟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還能衝杯咖啡給他。


    就在這時,隻見一道褐色液體,猛地從某人嘴裏噴出來,直射向價值連城的先進進口德國設備。


    這一瞬間,趙副校長就像開在一條九曲十八彎的山路上,然後方向不準,衝下去了,這一衝就是五分鍾,呆若木雞五分鍾。


    等他回魂的時候,隻看見那個姓王的,隨手從桌上抄起一張紙,那紙張看上去頗像是他們係辦的公文,馬馬虎虎地往設備上一掠,算是完事了。


    被他“擦拭過”的設備上,還殘存著明顯的褐色印跡,觸目而驚心。


    “這西洋咖啡……”王老頭感歎著搖搖頭,“還是這麽的苦澀啊。”


    “你說什麽?”趙副校長覺得自己幻聽了。


    “早上看見,”王老頭解釋道,“小劉拿出來泡,我看那包裝上說什麽改良,新口味了,這改來改去,還是一個味,也不加點糖,不大氣。”


    “姓王的,”趙副校長終於忍無可忍,“你就這麽對待學校重要資產。”


    “啊?”王老頭看著他,“怎麽了?我不是擦幹淨了嗎?”


    “你擦幹淨了嗎?!你擦趕緊了,那是什麽?!”


    趙副校長義憤填膺地指著設備上汙漬。


    “就那麽一點點,”王老頭嘴上這麽說,又扯了一張公文過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趙副校長正要繼續說教,突然手機鈴聲響了。


    “接電話,接電話,”王老頭如蒙大赦。


    “你別高興,”趙副校長接起電話,瞪著王老頭,後者態度誠懇,一臉賠笑。


    葉然瞪著趙匡奕,鏡子的那個空間景象已經完全消失了,隻看見趙匡奕手裏拿著浴巾,在擦他葉然……


    趙匡奕抬了抬眉頭,“那你自己擦?”


    說著把浴巾給葉然,葉然一傻,猛地搶過浴巾。


    “你!出去!”


    “不行,”趙匡奕想也不想,“你出來擦,對著鏡子不安全。”


    “呃……”


    葉然無話可說,灰溜溜地站在了原地,沒有再進去浴室。


    當然,他是這麽告訴自己的。


    首先,男人被男人看,沒有什麽太大的原則性問題。


    其次,何況……他們還是配……偶呢!!!!!!


    王老頭一邊堆著笑看著他師兄聽電話,一邊賣力地擦拭德國進口,但是,這表情好像不太對。


    不會是……


    不會是哪個吃飽了撐得高層領導,在哪裏的監控設備看到剛才的事了吧?


    不過,不對啊,在物理係,他抬起一隻手,這一半天就遮了,在j大,他師兄抬起一隻手,這天也就遮了。


    “那個,”看趙副校長放下手機,王老頭忙湊上去說,“師兄?”


    趙副校長神情凝重,還是帶著些迷惘。


    “我問你件事,”趙副校長看著王老頭,“你們係上次死了個校友對吧?”


    “對,”王老頭點頭,“大禮都去了。”


    “叫什麽名字?”


    “楊可,”王老頭忙道,“那孩子倒黴啊,好不容易熬出來來,一個煤氣中毒,全廢了。”


    “確定叫楊可?”


    “確定,”王老頭又點頭,“大禮係裏全去了,花圈還是我去訂的。”


    “沒問你這個。”


    “怎麽了?”


    “剛才……楊可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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