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清早醒來,發現平時都是早起的赫連老頭卻仍在睡覺,陳宇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正準備出門卻聽見赫連老頭低聲道:“你是辦大事的人,自己得小心點,上次是你命大,以後可不能再輕易弄險了!”


    陳宇想說點什麽,嘴巴張了又合,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頓了頓才道:“老頭兒,我會注意的,你也保重了,有機會就到懷朔找我!”


    走出大帳,陳宇稍微收拾心情,立即又去拜訪破六韓拔陵,破六韓拔陵正在營帳中安坐,仿佛也已經等侯陳宇多時了,陳宇見破六韓拔陵身邊還坐著一名男子,陳宇瞟了一眼便沒再注意,隻因眼前這人沒有絲毫引起別人注意的地方,普普通通就像不存在一樣……


    “這位乃是我的好友費律!”破六韓拔陵對陳宇解釋道。


    陳宇略微思索,並未想起曆史上有這號人物,“費大人你好!”


    “陳公子,久仰大名!”費律談談說道。


    三人落座後,破六韓拔陵又道:“我昨天想了想,覺得你的後兩策完全可以同時進行,我們一麵繼續練兵加強實力,一麵聯係那婆羅門,支持他和阿那瓌爭奪大汗之位!”


    “陛下英明!兩步同時走確實最為妥當。”陳宇本來就是想提醒這事,竟然對方先說出來,便順勢拍了個馬屁。


    “費律就是我準備派去和婆羅門接洽的人選,一旦我率大軍入主中原,柔然人這裏還得你來聯係,不如你也推薦一個人吧!”破六韓拔陵緩緩說道。


    陳宇聽罷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卻有些犯嘀咕,自己和破六韓拔陵接觸時間如此之短,對方卻表現得太過信任,讓他怎能不奇怪。


    “我結拜大哥高歡,他為人辦事謹慎細微,是合適的人選!”陳宇思索片刻後道。


    “舉賢不避親,賀六渾有及時雨的美稱,確實適合!”破六韓拔陵點了點頭:“費律會和你一同回懷朔,到時候讓他和高歡一起去尋婆羅門吧!”


    “謹遵陛下旨意!”陳宇拱手道。


    “哈哈,不必多禮,費律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你走的時候叫他一聲就行!”破六韓拔陵笑道。


    陳宇再看一眼費律,他就坐在破六韓身邊,然而陳宇卻總覺得這個人如同空氣一般,仿佛根本不存在……


    陳宇和賀拔勝幾乎沒有什麽可收拾的,叫上費律之後,幾人很快便上路了,路過赫連老頭的營帳,陳宇進去發現老頭並不在,赫連雪卻在房中端坐著。


    “赫連姑娘,老頭兒不在?”陳宇疑問道。


    “赫連大叔大概也不想經曆這離別的場麵吧!”赫連雪歎了口氣。


    “今日一別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赫連姑娘!老頭兒就麻煩你照顧了!”陳宇對著赫連雪拱了拱手道。


    “我是他的侄女,當然會照顧他!”赫連雪似笑非笑道:“二狗,哦,現在該叫你陳宇了,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顏公子,騙起小姑娘,眼皮都不眨一下。”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姑娘不必介意!”陳宇打個哈哈道:“那個天色不早了,我也該上路了,姑娘保重,後會有期!”


    “且慢”赫連雪說罷緩緩站了起來,走到陳宇麵前。


    “姑娘還有什麽事?”對這個高挑妹子,陳宇心裏還有點尷尬,畢竟人家幫過自己解圍,而自己卻對人家卻是滿嘴胡謅。


    “赫連大叔說了,這副棋送給你,他在這裏找不到別人下棋,不如給你當做留念!”赫連雪說罷把圍棋遞給了陳宇。


    陳宇伸手接過圍棋小心翼翼的裝好,“老頭兒年紀大了,運送糧草雖然清閑但也經常風吹日曬,而且有事還不太安全,姑娘你大可給他安排個更清閑的工作,亦或者勸他來投奔我,我定然感激不盡!”


    “公子說笑了,我隻是個普通的義軍家屬,哪有資格安排別人的工作!”赫連雪隨意說道。


    “之前那件殺人的案子,普通百姓哪會了解得這麽清楚,你卻竟然還去現場勘察過,再則當日你替我解圍之時,侍衛對你的態度更另我好奇不已!”陳宇瞄了瞄赫連雪的表情,發現對方臉色平靜如常,心裏更有些佩服,“最後就是姑娘這一身高強的武藝,普通人哪會有機會練武!”


    “我會武功你都知道了!”赫連雪疑問道。


    “縱使天生麗質,不練武哪來這麽好的身材!”陳宇輕笑一聲,“救我命的恐怕不止是老頭兒吧!”


    “元彧派來殺你的侍衛一共十三個,你放走的那個恰巧被我抓了,我稍微一問便知道了你的身份,不過赫連大叔卻並不知情。”赫連雪淡然說道。


    “大恩不言謝,姑娘保重,後會有期!”陳宇見對方沒打算告訴自己身份,便也不再多問,告謝一聲,立即轉身離去。


    望著陳宇瀟灑的背影,赫連雪猶豫片刻卻也沒多說什麽。


    陳宇走出大帳,翻身上馬,準備繼續趕路,還沒走遠便聽見有人在背後大喊道:“陳宇!你小子等等我啊!”


    “侯大哥!這一路顛簸,你養好傷再走不遲,我已經拜托破六韓常照顧你了。”陳宇見侯景騎馬急忙奔來,便開口勸道。


    “算了吧,這鳥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呆,趕緊走吧!”侯景急道。


    “時間還早,慢慢走就好,不必著急!”陳宇繼續道。


    “你知道什麽,我這馬是偷的,不著急不行啊,被人發現少不了還得挨揍!”侯景解釋道,


    陳宇:……


    …………………………………………………………


    洛陽城,皇宮之中,小皇帝元詡的書房裏一片狼藉,一旁的宮人正瑟瑟發抖,惶恐不安,明顯皇帝正在大發雷霆。


    聽聞朝廷平叛的兵馬全軍覆沒,元詡立即大怒,準備派人把元彧抓來問個清楚,等聽到元彧如今也身受重傷,元詡才麵色稍霽,“哼,重傷,他怎麽沒戰死呢,我又沒讓他衝鋒陷陣,怎麽受的重傷!”


    “陛下!朝廷大軍在您英明神武的領導下,進攻叛軍那真叫一個勢如破竹,可惜在關鍵時刻,突然有人行刺元彧,哎!主帥受傷,全軍氣勢頓時瓦解,結果……”鴻臚少卿穀會和紹達乃是元詡心腹,不過既然拿了元彧的好處,他們當然也要幫著說些好話。


    “把負責守衛主帥的侍衛全砍頭,至於元彧……”元詡略微沉思片刻才道:“養好傷就讓他閉門思過吧!”


    穀會和紹達相互望了一眼,剛準備借故退出去,卻見小皇帝又嘀咕道:“叛軍還有點能耐,竟然已經培養出死士來了!”


    “啟稟陛下,行刺之人恐怕不是什麽死士,據元彧手下侍衛回報,行刺的人叫陳宇!”之前皇帝的問題都是穀會回答的,難得有了回話的機會,紹達立即上前躬身說道。


    “陳宇!那是誰?”元詡好奇問道。


    “就是寫顏體書法的那個人,他之前的詩,我記得陛下您還稱讚過!”見皇帝問話,穀會怕再被紹達搶先,趕緊急忙回答道。


    “莫非是寫‘不破柔然終不還’的那個小子?”皇帝疑問道。


    “陛下!是不破樓蘭終不還,沒錯!正是這個小子。”紹達又繼續搶答道。


    “寫出這種詩的人會背叛朝廷?”元詡記得當初自己聽聞這首詩的時候也非常歡喜,還當著眾人的麵誇獎過,說此子將來必是棟梁之才,如今這人竟成了叛軍,還對自己大軍主帥行刺,這也太打臉了……


    “陛下!能證明此事的人很多,絕不可能是假的!”穀會繼續道:“陛下您當初還誇過此人,哎,這人真是不知好歹啊!”


    “混賬東西!”元詡本就怕別人提起自己誇過陳宇的事情,如今穀會竟直接揭他傷疤,他哪能不勃然大怒。


    “沒錯!這人真是混賬東西。”穀會還以為元詡再罵陳宇,便也配合說道,說完還得意的看了紹達一眼,心道,還是我和陛下說的話多。


    “滾出去!”元詡盡力克製著自己,低聲吼道。


    紹達見勢不妙,立即拔腿便走,穀會還不明所以,正在愣神,卻見皇帝不知道把什麽東西已經扔了過來,穀會瞬間就被砸的頭冒金星,趕緊抱頭鼠竄,也逃了出去。


    氣憤歸氣憤,元詡卻知道他還得繼續派人平亂,尤其這個破六韓拔陵,必須立即除掉,如今造反的地方越來越多,這幫人明顯有跟風的意思,隻有先除掉這支最大的叛軍,才能讓其他各路反王心生膽怯,到時候或招撫或打擊,平亂必然會事半功倍。


    “速招元順進宮!”元詡對著身邊的小太監吩咐一聲,然後便一個人繼續沉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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