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針給凶猴帶來的痛苦可不是白天那隻巨鳥能夠比擬的,趙鑄看見凶猴的身體正在不斷地發著熱,本來灰色的毛發開始呈現出一抹紅色,倒不是說凶猴被重新“染發”,而是凶猴的身體,此時就像是一個高溫火爐一樣,散發著可怕的熱量,周圍的岩石都開始逐漸被化作晶瑩的液態。


    趙鑄的額頭上,也流出了汗水,這溫度,趙鑄這個局外人都覺得有些受不了了,那就可以想見此時凶猴所承受之重。


    不過,趙鑄心裏倒不會說過多的去關心凶猴,他和凶猴的關係,說到底,還真沒到那個份兒上;


    趙鑄更在意的,是凶猴後背頸部下麵的那根針,能夠鎮壓凶猴的法器,就算不是神器,也差不到哪裏去了,而且神器不神器的,差距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就比如趙鑄的那個小鐵鏟,威力確實強,但局限性也很大,用完一次就脫力,還得休息幾天才能恢複,實用性並不是很強,甚至比一些比較強橫的法器在性價比上還要差許多。


    不知不覺,趙鑄向前走了幾步,把自己和凶猴的距離給進一步拉近了。


    凶猴目光一變,瞪向了趙鑄,猴臉上戾氣濃鬱,和趙鑄一樣,凶猴也不認為趙鑄會來關心自己的死活,以前,它覺得自己完全拿捏住趙鑄,但是它沒想到今晚那根針會忽然發作,帶給它的不光是巨大的痛苦,還讓它的力量在此時被極大得削弱了,若是此時自己的奴隸忽然對自己反叛暴起,凶猴自己也不懂能不能扛得住。


    所以它很凶,它想要用自己的“威嚴”把趙鑄嚇退,就算是此時趙鑄直接逃跑,它也不在乎了,但是它不想看見趙鑄對自己出手,尤其是用那個白天它都覺得有些忌憚的火焰。


    它這點心思,趙鑄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這實在是最淺顯的“色內厲荏”了。


    趙鑄指了指猴子的後背位置,然後指了指自己,隨即雙手攤開,聳了聳肩。


    猴子明白了趙鑄的意思,他想幫自己拔針,如果不是此時真的是疼痛難熬,猴子真想跳起來大笑,這根針如果這麽容易去拔,它何必每隔一段就得忍受這種痛苦?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能幫我拔針?


    趙鑄又向前走了一步,然後在猴子身邊蹲了下來,一隻手在猴子腦袋上摸了摸,就像是在別墅家裏躺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摸小土狗的頭一樣。


    猴子簡直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但它感受到了趙鑄掌心之中隱而不發的靈火氣息。


    這個奴隸在威脅自己!它真的膽敢威脅自己!


    猴子很生氣,但它不傻,所以沒有炸起對趙鑄出手,現在雙方若是真的交手起來,一個是剛剛恢複了巔峰狀態,一個是現在疼得半死不活,能不能打得過,猴子自己心底也沒底。


    猴子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很離譜的錯誤,自己為什麽不早點把這個人給吃掉,平白地留到了現在,是自己把自己陷入了這樣一個境地。


    趙鑄的另一隻手直接抓住了這根針,一時間,一股熟悉而又霸道的力量直接衝入了趙鑄體內,讓趙鑄整個人開始了顫抖,像是觸電了一樣,整個人身體一陣痙攣。


    猴子也更加痛苦地“哇哇“大叫,它恨死這個人類了,本來自己的痛苦就夠難熬的了,這個自以為是的人類現在的行為讓它的疼痛感又上了一個台階。


    趙鑄此時身體也很是難受,但他沒有鬆手,而是全心全意地在感受著這股子衝入自己體內的力量。


    熟悉,熟悉,絕對的熟悉,這股力量,自己以前見過,接觸過……甚至,使用過!


    “太靈!”


    趙鑄的腦海中出現了這兩個字,這是太靈符的力量,以前骨環在身邊時,太靈符曾被趙鑄呼喚出來幫助過自己幾次,後來趙鑄也曾經模擬著畫出過它。


    下意識地,趙鑄現在一隻手繼續抓著這根針,另一隻手開始畫符,一個簡化版的太靈符,這個符,徒有其表,稍縱即逝,和趙鑄的太歲符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且沒有靈智,但趙鑄現在畫這個符,也就是意思一下,真正的太靈符,趙鑄現在也沒有能力去畫出來。


    一張虛幻朦朧的太靈符出現在趙鑄的掌心之中,而後趙鑄把這隻手,也放在了這根針上,刹那間,針上的光華迅速內斂,仿佛趙鑄掌心之中的太靈符就是一個開關按鈕一樣。


    凶猴也是瞪大了眼,呀哈,不疼了?


    這就不疼了?


    辣麽神奇?


    趙鑄把針從凶猴後背上拔了出來,放在自己眼前看了看,卻看不出什麽門道,趙鑄想著是不是再來一記模擬出來的一次性太靈符把這針給再激活一下試試,但是看看猴子盯著這根針懼怕的眼神,想想還是算了,別萬一猴子以為自己想要拿這根針對付它把它弄炸毛了,就得不償失了。


    “你要不?”


    趙鑄故意地把針向猴子麵前一送,猴子打了個哆嗦,後退了好幾步,連連搖頭擺手,看來它是怕了。


    而且這猴子的性格和價值觀和常人不一樣,傻子都知道這根針是個寶貝,猴子自然也是知道,但是它覺得這根針給它帶來了這麽多年的痛苦,它就很討厭它,所以它不喜歡它,也就所以……它不想要。


    趙鑄算是明白為什麽猴子的妖怪在適合的環境裏修煉起來都很驚人了,這種心性,純粹得一塌糊塗,完全是以自己的心意作為行事準則,事事順心意,不以外物為轉移,在修煉一道上,它們自然也就能夠事半功倍。


    不客氣地把針收起來,趙鑄拍了拍手,走到了洞口處,順了點水洗了洗手,然後又走了回來,在自己之前一直坐的位置上重新坐了下來。


    猴子湊到趙鑄身邊,東看看西瞧瞧,似乎是直到現在才覺得趙鑄的神奇和不一般,然後拍了拍趙鑄的臉,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指了指自己的嘴後又指了指趙鑄的嘴,最後又指了指滿地的骸骨。


    意思是以後就跟我混了,跟著我,有肉吃。


    趙鑄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眼,準備繼續休息,其實是他想要花點時間靜下心來思考一些東西,不過猴子因為針被拔了出來,想著以後不用再忍受這種痛苦了,興奮地在洞裏麵四處撲騰翻滾,不停地又叫又跳。


    揉了揉眉心,對這猴子的脾性,趙鑄也是有些無可奈何。


    緊接著,猴子像是想到了什麽似地,走到趙鑄身邊拉起了趙鑄的手臂,趙鑄也隻得站了起來,然後猴子快跑跳出了瀑布,趙鑄搖了搖頭,隻能跟猴子一起出去。


    猴子一路上不停地對趙鑄招手,還在傻笑,原本以為又要帶自己去掏鳥蛋的趙鑄,忽然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麽簡單。


    猴子來到了一處山坳下麵,然後把一塊巨大的石頭給搬開,猴子的力氣,那可真不是吹的,這麽大一個巨石,在它手裏頭的感覺跟個小孩子玩的彈珠似地。


    搬開了巨石,裏麵露出了一個青石板小徑,在路口處,有一座石碑,石碑上用古體寫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字:


    “流雲宗。”


    這看起來,還真有些玄幻修真小說裏的宗門味道,趙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難不成這猴子是特意帶自己來拿寶貝的?


    猴子直接走了進去,趙鑄也跟了進去,穿過一條山底漆黑的青石板路,很快,前麵就出現了一片新的天地,趙鑄看見一座座精致的房屋懸掛在峭壁上,有一道彩虹自天際橫跨下來,美輪美奐,但唯獨看不見一個人。


    凶猴來到了一處石雕前,石雕是一個身披鎧甲的猴子,看這模樣,和這凶猴有好幾分相似,也不懂是這猴子的祖宗還……就是猴子當初的自己。


    趙鑄之前一直以為這猴子是野生的猴精,但現在看起來,這猴子是家養的可能性越來越大。


    在前麵,有一座看起來像是大理石材質的台階,綿延很長,通向這個宗門的腹地,猴子蹦蹦跳跳地直接跑了上去,然後見趙鑄還站在下麵原地沒動,急得抓耳撓腮,樣子看起來很是有趣,猴子不停地招手,指指前麵,又指了指趙鑄,意思是讓趙鑄快跟自己往裏走。


    既來之則安之吧,趙鑄也是走上了台階,然而,他才走了十幾節台階,本來放在自己身上的針忽然就刺破了趙鑄的衣服主動落了下來,落在了台階上。


    趙鑄眉頭一皺,這針放在自己身上,自己不去催動,應該不會可能就這麽掉落下來,他彎下腰去撿這根針,手指碰到了台階表麵,順帶抹去了上麵的一點點灰,然後趙鑄目光忽然一凝,他看見了被自己抹去灰塵的台階上,有刻畫的痕跡,是字的筆畫!


    手一橫,趙鑄把針落地周圍一小塊區域的灰塵都擦去,一行簡體字出現在了趙鑄眼前:


    “你以為是你在玩這猴子麽?其實是人猴子從頭到尾就在玩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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