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冷哼一聲:“徐厚,關心的倒挺寬的!”


    徐厚連道不敢,然後鬆開手,曉娥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回了廚房。、、


    “嗬嗬,小的就是沒見過這麽水靈俊美的小姑娘,一時看花了眼。若是惹得軍師氣氛,小的願意受罰。”徐厚抱拳笑道。


    “你記住,想要在這裏立足,做好你分內的事就夠了。若是動了不該懂的心思,心存不切實際的幻想,隻會讓你一無所有,後悔終身――跟我走吧,我的時間很多,你不是要成為影字營的統領嗎,倒要瞧瞧你的能耐!”張揚瞥了徐厚一眼,冷聲道。


    “小的明白。”徐厚肅然道。


    半道上,幾日不見的陳登出現在張揚麵前,見麵就開門見山地說到:“周倉要見你。”


    張揚一愣,詫異地看著陳登:“是不是你去當說客了?”


    陳登不否認也不承認,隻是淡淡說道:“反正閑著沒事,還不如找個人聊聊打發時間。”


    然後就聽陳登話音一轉,饒有意味地說道:“他可是一個很有趣的人,血的一身旁門左道的東西。隻不過跟錯了人,被放在了一個錯誤的位置上。若是能讓他放開拳腳,說不準會給你一個驚喜。”


    “喔?那我真的要見見他了。”張揚笑道。


    路過吳列的府前,恰巧吳娜騎著馬兒從裏麵出來,看她氣色不佳麵無表情的樣子,張揚心疼地上前問道:“怎麽了?失眠了,還是大姨媽來了?”


    吳娜搖搖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歎氣道:“我娘逼婚,逼我嫁給陶宇,我不肯,於是我就跟我娘吵翻了。二叔、四叔也來煩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說著她向張揚投來了無助淒楚的目光,張揚不由地心裏一酸,心中不好的猜測終於成真了。兩人馬上馬下緩緩而行,徐厚知趣地遠遠在後麵跟著。


    張揚默默地點點頭,然後仰起頭看著馬上的吳娜,伸出手笑道:“請我上去坐坐如何?”


    吳娜雖然平日裏,展現給人的都是自信颯爽,是跟男兒一樣的開朗大氣,但畢竟是個不到雙十年華的少女啊。就算背地裏兩人再親昵,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和一個大男人同騎而行,她也羞澀難當啊。


    “不好,我這馬兒可是隻認我一個人的,你騎它,它不把你摔下來才怪呢。”吳娜臉一紅,輕唾了一口,撅著嘴一副女兒態的嬌憨,動人極了。


    張揚剛才就是逗逗她,讓她開心一下,並沒有指望真的上馬抱著她的身子在吳家堡裏招搖。


    “今日是風字營選拔騎手的日子,看你這態勢,莫非是要去湊湊熱鬧?”張揚眯著眼笑問道。


    “湊什麽熱鬧,我是主考官,自然是要去的,你去不去?”吳娜白了他一眼問道。


    “去呀,我要讓你的親友團看看,我張――劉揚是文武全才,是文能安邦,無能定國的人。找我做女婿,將是他們一聲最明智的決定。”張揚嗬嗬笑到。


    “別臭美了――”吳娜嗔道,然後沒好氣地交代到,“你的騎術馬馬虎虎,千萬別逞能。若是非要跟著我們的吧,就行的慢些,看看熱鬧就是了。等你把馬上功夫練到家了,你想怎麽狂奔,人家都不管你,可是現在必須聽我的。”


    張揚連聲討饒:“行行行!”然後張揚隨口問道:“陶宇那小子呢?不會睡覺還沒起來吧。”


    吳娜淡淡說道:“他病了。正躺在我家床上呢,我娘急的不得了,讓我陪他,我說上午有事給推了,但下午……”


    吳娜臉上閃過一絲苦澀,認真地看著張揚,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不會跟他有什麽瓜葛的,我這樣做不過是為了我娘,還有就是還他的人情。你是知道的,這些年他幫助我們家很多忙的……你別介意好嗎?以後……以後人家多順著你就是了……”


    看著那張如花一般美麗的容顏上的祈求,張揚本來有的怨氣,一下子消了。他擺擺手很寬容地笑道:“客人病了,當主人的細心照顧一下不是很正常嘛。”


    “若是人手不夠,我也去湊個數,盡盡地主之誼。我一定會把他照顧的好好的,保準他明日一早就能會徐州。”張揚嘿嘿笑道。


    趁著吳娜去幫張揚選合適的坐騎的空隙,徐厚笑著瞟了一眼吳娜的身影對張揚道:“軍師真是好福氣,能得到小姐的芳心。像小姐這麽美妙的人兒,小人還是頭一次見到呢。”


    “不該看的,不要亂看。不該說的,不要亂說。”張揚瞪了他一眼,但心裏還是忍不住地有些得意,明知道這不過是徐厚拍的馬屁。


    “軍師!”這時黃忠牽著馬兒背著一壺箭,挎著一把腰刀很開心地走了過來。


    今日黃忠換了一套精致的布袍子,本來有些蓬鬆的須發也一絲不苟地蓄在頭頂用木釵別了起來,加上一日之間從小兵升為了一營的主將,人逢喜事精神爽,得到信任和重用的黃忠顯得格外精神。


    “漢升啊,剛剛升為神臂營統領,感覺神臂營的弟兄們如何?”張揚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問道。


    黃忠很實在地說道:“我看了如今吳家堡的獎懲製度,覺得很好,我也能感受得到弟兄們立功和求戰的迫切心情。隻是他們普遍都太瘦弱,訓練也不足,跟我知道的官軍的精銳還有不曉得差距……”


    “而且,而且我們神臂營如今隻有一百一十七個人,算上我――短時間內很難在戰場上起到什麽作用。”黃忠誠懇地說道,然後看著張揚等待指示。


    張揚略一沉思,搖搖頭笑道:“不要在意眼前的困難。雖然如今兵員作戰能力差,人數也偏少,但隻要堅持不懈,神臂營肯定能壯大起來的。而我之所以把全軍中善射的軍士都抽調到一起組建神臂營,並不意味著神臂營就是一望軍中的弓弩手,每次出戰都是在陣前一同亂射,然後就躲到後麵無所作為了。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漢升你――神臂營將會參與到戰爭的每一個角落。”


    “神臂營和風字營聯合訓練,練就一匹善於馬上騎射的騎手,這些騎手既可以作為軍中的斥候,也可以單獨成軍,伺機奔襲堵截敵人。與影子營聯合,練就一批善於跟蹤隱匿,會偽伴喬裝打探消息,同時能關鍵時刻暗箭殺敵的影子刺客。總之一個神射手對於一支軍隊是很重要的,我的夢想就是練就一支像秦國那樣,鋪天蓋地無堅不摧的箭陣大軍。”張揚豪邁地說道,然後看了一眼強忍著激動的黃忠,向他走近了一步,輕聲道:“而這――正是漢升縮擅長的。”


    黃忠堅定地點點頭:“軍事的話,末將牢記在心,我們都會看到神臂營的那一天。”


    張揚騎在馬上,望著五百多整裝待發的騎兵,雖然還未出發,但張揚已經從他們一個個興奮的眼神裏看到了競爭的熱情。因為這五百人到時候最多隻能容三百人進入風字營,其他的都要充入預備役,隻能拿到那入選人一半的糧餉。


    當然入了並不意味著就高枕無憂了,因為每月都有考核,擇優而錄,你很有可能被預備役裏發奮的兄弟給擠掉,那就丟人了。


    在吳家堡就這麽大的規模,就這麽多的物力條件,隻能養活這麽多人的情況下,隻能用這個辦法來激勵他們,保持隊伍積極向上的士氣。


    吳娜今天沒有披掛頭盔鎧甲,而是一襲雪白的連體長褥裙,身披一件火紅的錦緞狡兔披風,如瀑的青絲用頭繩束與肩後,隨著清風在火紅的披風上婆娑手持那杆金絲軟藤槍,立於駿馬之上,似天神下凡,颯爽奪目極了,看的很多騎兵都呆住了。


    而吳娜在場,本來身為風字營統領的老黑,也就隻得騎著馬跟在吳娜後麵了。同時張揚,也換上了一身勁裝,裹了一件鬥大的黑色披風,意氣風發地左顧右盼。


    吳娜看了看天色,策馬緩緩上前,轉過身體,秀眉一揚,如電的目光掃過,瞬間就讓所有人都感覺得到,她在看著自己呢,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精神,努力地挺直了身體,接受檢閱。


    吳娜微微頷首,朗聲道:“聽聞南邊十五裏外的蕭山有盜匪攔途劫掠行客,在我吳家堡眼皮子底下胡來,敗壞我吳家堡名聲,絕不可饒恕!”


    校軍場頓時充滿了肅殺之氣,一個個肅穆地看著吳娜,等待命令。


    “兒郎們,隨我前去,用你們手中的弓弩,掌中的刀槍,除去這些敗類!無論最後是誰落選,是誰入選,都將是我吳家堡的勇士,是我霹靂火的好兄弟。我已領人備下酒食,晚上我與各位兄弟暢飲,不醉不歸!”吳娜說完,手中的金絲軟藤槍向前一揮,喝道:“出發!”


    “吼!”


    “吼!”


    “吼!”


    全軍立刻振奮地發出齊聲的吼叫,然後隨著吳娜翩然而去的身影,策馬追隨了上去。


    張揚見機則使足了勁兒吼道:“風字營,必勝!”


    老黑、黃忠瞅見了張揚的舉動,也隨著喝道:“風字營,必勝!”


    然後全軍都齊齊喝道:“風字營,必勝!”


    一隻斑駁的洪流帶著雷滾的響動和昂揚的呼號,從吳家堡出發,向著南麵奔流而去。


    而此時十五裏外蕭山,劉備三兄弟正結轡而行。


    望著卻前麵起伏的雪山前白皚皚已經封凍的河流,劉備望了兩兄弟一眼道:“過了前麵這條河,前麵的路就好多了。往前再走十幾裏就是小沛,再往東行,明日天河之前就能到徐州了。”


    然後他立在馬上望著熟悉的地方,感慨道:“少年時備曾遊曆到此,後來追隨老師盧公追剿黃巾也曾從此地過。轉眼過去這麽多年,這兒一點兒都沒變,但是我卻已三十多歲了,依舊一事無成。”


    張飛大聲寬慰道:“若不是董卓這老賊突然反水反了朝廷,把大哥的老師給逼得隱居去了,憑著咱們的功勞,和跟盧公的關係,咱們早就發達了――不過,這也不打緊。這次,各路諸侯大軍壓境,再加上咱們三兄弟助陣,必定能將洛陽光複,砍下董卓首級。那時再迎回盧公,咱們馬上就轉運了!”


    關羽半眯著眼瞥了張飛一眼,輕哼了一聲到:“就算殺了董卓,迎回了盧公又如何?那時候功勞鐵定都被袁紹袁術這些實權者給瓜分了,陛下年幼,必定要依仗袁紹和袁家,盧公回去了也隻有被排擠擱置的份兒。而我們……連湯都喝不著!”


    劉備打住兩人的爭執,一臉嚴肅地輕聲嗬斥道:“隻要能除去國賊,光複漢室,我劉備就算是死都心甘情願,豈會在意功名利祿這些身外之物?這些話以後休要再提!”


    關羽緘默地扭過了臉,而張飛看著劉備一臉的肅穆,嘴唇動了動,還是抱拳服軟道:“大哥說的是,小弟記住了。”


    就在這時,隻聽“殺”一聲喝叫,自雪地裏跳出來十幾個渾身雪沫的持刀人。


    “要想活性命,快滾下馬來!”為首的是一個帶著鬥笠,高大魁梧的漢子,雖然看不清臉,但渾身散發出的濃烈殺氣,卻顯示出他是一個殺戮深重的慣犯。


    “我問候你大爺!”張飛火冒三丈,喝罵一聲就掄起手中的丈八蛇矛向那人揮了過去。


    那人反映也挺快,在馬下舉起手中的刀就迎了上去,“叮!”一聲巨響,兩件兵刃猛烈相擊,那人渾身一顫,被張飛這巨力一擊壓得虎口發麻,手中的刀險些脫手。


    但是這人並不死心,身體敏捷一閃,一個驢打滾,自張飛的馬肚子下麵滾倒那邊。同時暴喝一聲,揮刀就要斬向張飛,但是一旁的關羽已經出手,直取那人首級。


    那人不敢托大,隻得放棄張飛,舉刀迎戰。“噔!”關羽一刀磕在那人的刀刃上,那人頓時身體一沉,腳直接被關羽壓得向雪地裏下陷。


    “死!”關羽厲喝一聲,猛然將青銅偃月刀向後一撮,刀**匯處頓時火花飛濺,“砰”一聲脆響,那人手中的兵刃就短碎成了三段,同時張飛攜帶者劈山斷浪的氣勢必殺一擊掄向了那人,那人眼看著就要在關張二人的刀下成為碎末。


    隻聽遠處傳來滾滾雷動,同時一聲清冷的嗬斥“殺!”


    然後張飛關羽就隻覺得身後一道刺破空氣的殺氣流星般向背後襲來。兩人隻得放過砍殺那人的機會,轉身躲避。


    望著字身側呼嘯而過,擊穿前方枯木的利箭,兩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這是流寇!二弟三弟不可戀戰,快走!”劉備大喝一聲,側過馬頭,領先而去,向著南方來時的路徑狂奔而去,那漢子也和十幾個同夥倉皇而逃。


    那個領頭的奔上矮山,向岩石後一閃就失去了身影,而其他的同伴大多被背後的箭雨射成了刺蝟。


    望著馬上絕代芳華的吳娜,那漢子摘掉鬥笠,那隻獨眼發出陰鷙惡毒的目光,這正是逃亡了多日的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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