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沫兒謹遵大姐姐教誨。”顧清宛低眉順眼,乖巧的應道。


    聽她這麽說,寧雪蘭方才輕哼一聲,不再理她,甩了帕子帶著丫鬟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仿佛覺得哪裏不妥,扭頭見顧清宛還站在原地沒動,不由怒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愣著作甚?還不快走,當真想讓所有人等你一個?”


    “沫兒不敢。”反應過來,顧清宛邊走邊小聲的回道。


    宴會過後,各府貴夫人們便各自帶著自家姑娘回去了,顧清宛上了趟廁所的功夫,回來寧雪蓮和寧雪玉姐妹倆便沒了人影,前思後想了下,隻好帶著綠蘿去找寧雪蘭,路過芳園門的時候,剛剛好見寧雪蘭出來,寧雪蘭見顧清宛還在,詫異的問道:“玉兒她們都走了,你怎麽還在這裏?”


    顧清宛聽了怔了怔,都走了?那她怎麽辦?反應過來,對上寧雪蘭疑惑不定的目光,不由撓著額頭,有些不好意思,“先前肚子有些不舒服,去了趟茅廁,回來人都走完了,我以為二姐姐和四妹妹在大姐姐這兒,便想著來看看,她們都已經回去了?”最後不確定的問道。


    瞥了下眼前不安的顧清宛,再回想起玉兒臨走時的表情,寧雪蘭就想通了前因後果,定是之前美顏膏的事情讓玉兒不高興了,估摸著使了小性子撇下三丫頭先回去了,三丫頭要真敢一個人回去,還不得吃不了兜著走啊,念在她今兒幫了她一回的份上,寧雪蘭難得大度一回,“她們倆才走了一小會兒,興許馬車還沒走,我讓青巧送你出府。”


    顧清宛正求之不得呢,這麽大的威遠侯府她可沒自信能自個兒走出去,雖然不曉得寧雪蘭這次怎麽會那麽好心。


    隻是出了威遠侯府大門,卻不見寧國侯府的馬車停靠在那兒,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寧雪玉和寧雪蓮已經回去了!


    顧清宛無語問蒼天,真*流年不利,她是很想單獨出去沒錯,可總不能走著回去吧,寧國侯府那麽多規矩,若是大夫人知道她一個人走著回去,還不得利用這個機會狠狠虐待她啊!她可沒有受虐傾向。


    青巧站在身後,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三姑娘還沒走呢,二姑娘和四姑娘怎麽就先走了呢?依著四姑娘的性子,回去少不得要告三姑娘的狀,今兒三姑娘幫了她家姑娘和她,她還念著她的恩呢,隻是眼下她家姑娘怕是去找費姨娘麻煩了,恐怕沒時間搭理三姑娘,這可如何是好啊?


    濟民堂綠蘿已經通知過了,她隻需在寧國侯府等待消息即可,沒必要再跑一趟,而且再去說不定會惹人懷疑,既然如此,更沒必要走著回去了,正想著要不要讓寧雪蘭派輛車送她回去,就聽見一陣馬蹄聲傳來,顧清宛以為是寧國侯府的馬車又回來了,昂著脖子瞅著,隻可惜不是。


    “姑娘,這可如何是好?咱們難不成要走著回去啊?”綠蘿在一旁焦躁不安,額頭上因為緊張已經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上下小幅度的擺著。


    一想到大夫人狠厲的手段,綠蘿就忍不住打顫,這次把二姑娘和四姑娘得罪狠了,她們回去肯定會告狀的,她家姑娘好不容易才過了幾天好日子,難道又要變成從前那般了麽?不行,不行,她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她家姑娘遭罪了。


    “瞧把你嚇的,安啦,有你家姑娘我在,沒事的,放心吧。”一看綠蘿的表情,顧清宛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不由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嘴角含笑的道。


    正在主仆倆說話的空檔,那輛馬車便停在了威遠侯府的大門前,顧清宛抬眸望去,那馬車看著比寧國侯府的要豪華貴氣的多,車廂四角邊線都鑲了燦亮的金,四個角上綴著珠串兒,陽光下,晃眼耀目得很,漆黑的車身上蒙了層昵絨,厚重而不失雅致,拉車的馬也是比寧國侯府的高大得多,一色兒的大白馬,渾身油毛順光,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馬車上那奪目的標誌,上麵寫著個‘洛’字,洛王府的車啊。


    看清馬車上的標誌,顧清宛先是怔了怔,洛王府她聽人說過,貌似是雲棲國的護國王府,傳言雲棲國便是洛王府的祖先與當今聖上的祖先兩人一塊兒打拚下來的,因著洛王府的祖先不願意被高高在上的位置束縛,勝利後便有了退隱之心,奈何當今聖上的祖先不願放人,便封了他為護國王,世襲製,便有了現在的洛王府。


    隻是這個時辰洛王府怎會有人來?顧清宛疑惑了下,隨即搖了搖頭,管它呢,反正跟她沒關係。人家有貴客臨門,她不好站在大門口,跟青巧交代了句,就想領著綠蘿偷偷溜走,走路回去就走路回去,有什麽大不了,心裏默算了下來時花費的時間,想來走路半個多時辰也就夠了,拿著帕子蒙了臉就不怕被外人知道了,順帶著還可以逛逛京城,隻是才走了兩步,便被人擋了去路。


    抬眼看去,是那位趕車的身穿黑衣勁裝的冷峻男子,隻見他拱手道:“寧三姑娘,屬下奉王妃之命前來送姑娘回府。”


    顧清宛聽的一怔,打眼往那輛馬車上看去,卻隻看到微微晃動的車簾,洛王妃?她貌似不認識這麽牛哄哄的人吧?於是蹙著眉頭複又看回眼前的冷峻男子,不確定的問道:“王妃?洛王妃?”


    冷峻男子聞言衝著她點點頭,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又開了口解釋,“王妃路上遇到依依郡主,得知寧三姑娘還未回去,本來依依郡主想來送你,被王妃阻止了,王妃去了瑞親王府,便派屬下護送寧三姑娘回府。”


    聽了這話,顧清宛蹙了蹙眉頭,雖然他說的不是很清楚,但也不妨礙理解,八成是郡主得知她未坐馬上回去,心中不放心,折了回來,路上遇到洛王妃,而洛王妃得知事情的經過後,上了郡主的馬車,去了瑞親王府,聽說洛王妃和瑞親王妃是很好的朋友,瑞親王妃身體不好,洛王妃順路去看她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兩相權衡之下,便有了眼前這一幕。


    她想了一下,這樣也好,一切等她回了府再說,還可以搭個順風車呢,而且讓寧老夫人知道是洛王府的馬車送她回來的,應該不會太為難於她,想到這裏,便點點頭,帶著綠蘿走到馬車前,由著她扶著上了馬上,隻是等綠蘿要跟著上去的時候卻被人製止住了,“後麵還有輛馬車。”聲音淩冽的像嘴裏含了塊冰。


    顧清宛雖然很想與綠蘿坐一塊兒,可人家都直說了,她也不好反駁,加之她與洛王府根本毫無瓜葛,人家洛王妃看在郡主的麵子上才好心送她回府,她也不能要求太多,心裏想著,麵上點了點頭,掀開簾子進去了,隻是一進去就呆愣住了,*的,誰能告訴她怎麽回事?車廂裏為毛有人啊?


    人還未站穩,馬車便行駛了起來,顧清宛往前一栽。


    “噗通——”


    一聲輕響,顧清宛直直的栽到了坐在裏麵的人身上,裏麵的人似乎也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忙伸手去接住她,而顧清宛原本就身體虛弱,功夫也沒恢複,慣力之下就那樣伸出胳膊下意識的摟著人家的脖子了,等車行穩了,顧清宛緩過神來,一張俏臉蹭的一下紅了起來,心裏直想罵娘,特麽的這也太坑了吧!


    外麵趕車那人不是說洛王妃派他來的麽,那她摟著的是誰啊?是誰啊?男女授受不親,洛王妃不可能不懂得這個,既然派人送她回府,又豈會找個男人過來壞她名節,如果今日之事傳揚出去,她敢保證大夫人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弄死她,還不會有人阻攔,當然除了二姨娘外,因為她的行為已經嚴重損壞了寧國侯府的臉麵。


    “那個,能不能先鬆手,你摟的我好難受。”


    顧清宛兀自神遊著,耳邊傳來一個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聲音雖然沙啞,但是依然很好聽,說話人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清幽的草香,很好聞。


    在心底咒罵了一頓之後,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人,隻見那人帶著半張銀灰色麵具看不全臉,但露在外麵的那一半足以稱的上美人的男人到底是誰?她現在該怎麽辦?是先發製人還是以靜製動?隻是這人看著怎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完全沒聽見麵具男子的說話聲,顧清宛仍兀自沉浸在神遊中,見此,麵具男子的臉不由黑了幾分,軟玉溫香抱滿懷確實不錯,可眼下這麽摟不是摟,坐不坐的趴在他身上摟著他的脖子真的好難受,而是摟著脖子的手不斷的在收緊,不會是成心想要他的命吧。


    何況馬車還很顛,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趕成這樣的,反正渾身都不舒服,難受的緊,看著懷中的人兒,黑著臉又說了一句,見她仍舊沒任何反應,也不管顧清宛怎麽樣了,直接抓住顧清宛的手,提溜起來轉了個方向,讓顧清宛坐到他的腿上,摟好,一氣嗬成。


    等顧清宛反應過來時,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都要噴火了,他娘的,欺人太甚,當下什麽都不管不顧的奮力掙紮了起來,手腳並用亂打亂踢,可是過了半晌,也沒能掙脫開,顧清宛那個恨啊,真他娘的想掏出銀針狠狠紮他一通或者讓他嚐嚐自製癢癢粉的功效,誰讓這登徒子竟然敢占她的便宜。


    可是——


    可是——


    麻痹的,手腳都被人控製住了,根本掏不出銀針和癢癢粉啊,顧清宛氣得牙齒咬的咯嘣咯嘣直響,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輕笑,“真是隻小野貓。”


    “你才是野貓!你全家都是野貓!”聽到這話,顧清宛徹底炸了毛,深深的吸了口氣,使出渾身吃奶的勁使勁掙紮,隻是卻半點沒鬆,反而被抱的更緊了,緊接著耳畔傳來一陣暖風,“嗬,毛都炸起來了,還說不是小野貓?好了,別動了,否則讓外人知道了,你名聲還要不要了。”


    顧清宛聽了,心裏惱火,卻也不得不停下來,沒辦法,實在掙脫不開,與其在這浪費力氣,不如冷靜下來聽聽這人到底有何企圖?這般想著,手和腳都停了下來,閉著眼睛,重重的舒了口氣,之後心平氣和的道:“不讓動也行,你先放開我再說。”


    麵具男子將下巴抵在顧清宛的脖子處,輕輕的吹著風,眼神裏充滿了戲謔,“讓我抱一下怎麽了?又不會掉塊肉,再說了,你剛剛可是摟了我好大一會子呢,出於禮尚往來,我也應該多抱你一會兒的,放心,你的名節不會受損,我不會對別人說的。”


    顧清宛被說的一怔,感覺到熱熱的氣息噴在她耳畔處,頓時升起一股不明的麻意來,耳根不自覺的發熱,這使得她更不自在,前世今生加在一起,除了家人外,還是頭一次跟人這麽親近過,顧清宛有些不知所措,好使的腦子此刻也卡了殼,本來就紅的臉頰此時又紅了三分。


    “嗬,怎麽又啞巴了?”


    似是不滿顧清宛呆愣愣的沒反應,麵具男子不由又湊到她耳畔處輕輕的嗬了一口氣。顧清宛隻覺渾身一麻,待反應過來,一張俏臉漲的通紅,心裏嘔的要死,她怎麽就被這無恥男子誘惑住了呢?果然不適合跟太妖孽的男子打交道。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先想辦法掙脫開了再說,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思及此,斂了心神,臉上露出一副討好的麵容,軟軟糯糯的開口道:“那個,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摟了你,你也抱了我,咱們算是扯平了,這樣吧,有什麽事情你先放開我,咱們好好說。”


    “不放,這樣抱著舒服。”男子似乎跟顧清宛扛上了,亦或者玩的上癮了,說出來的話特別欠揍,聲音裏帶著痞痞的笑意,柔軟的唇似乎竟貼著她的耳朵在說話。


    “你——無恥——”


    麻痹的,叔可忍,嬸子她也忍不了!顧清宛大罵了一句之後,揚著小腦袋猛地往身後一撞,隻聽‘咚’的一聲悶響,馬車裏瞬間安靜了下來。顧清宛豎著耳朵聽了聽悶哼聲,似乎還挺嚴重,雖然她的腦袋也嗡嗡直響,但是能讓那麵具男子吃虧,她也值了。


    “小丫頭,你可真狠心。”過了半晌,身後傳來一句咬牙切齒的聲音,那麵具男子實在沒料到顧清宛會使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冷不防的就中了招,若不是他的鼻子結實,恐怕得被她撞碎。


    “哼,早就讓你放開了,誰讓你這麽不識抬舉的,活該。”終於一雪前恥,顧清宛不僅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等回過味來,又忍不住鄙視自己,一向遇事沉穩的她今兒是怎麽了?動不動就發脾氣,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試問哪個在遇到流氓對自己上下其手時,還能忍住不發脾氣的?反正她是不能。


    “嗬,小丫頭,本來我是打算放開你的,不過現在改變主意了,誰讓你用腦袋撞我的,我鼻子都被你撞歪了,你得為我負責,不如這樣吧,你讓我親一口怎麽樣?”


    說著,腦袋便跟著湊到了顧清宛的臉頰處,熱熱的氣息噴來,顧清宛都能感覺到麵具男子的唇快貼到她臉頰上了,這下子真是被惹毛了,趁麵具男子不備之時,伸手抓起他的一條手臂,惡狠狠的咬了下去,可謂是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咬完還不算,又用胳膊肘重重的踹到他的胸口處,怒聲罵道:“你這個該死的登徒子,想要本姑娘為你負責下輩子吧,本姑娘不把你打殘已經是看在洛王妃的麵子上了,我警告你,若是你再敢對我無禮,我就讓你一生不舉。”說到最後一句,眸底閃現著冰冷的寒光。


    她現在能百分百確定麵具男子跟洛王妃有著密切的關係,不然的話,車廂裏都鬧騰的這麽厲害了,而那個趕車的冷峻男子依然是不聞不問的,她不相信他聽不到,第一眼看到那趕車的男子,她就能斷定那人必定會武功,而他不出現製止,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他事先就知道。


    “哈哈……”聞言,麵具男子不怒反而大笑,手臂不知是因為被咬痛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麽鬆開了,顧清宛趁機忙退到一邊去了,若不是武功盡失,身體柔弱無力,這會子都想從馬車上直接跳下去了,早知道會這樣,她還不如走著回去呢,也不用被不知從哪蹦出來的登徒子占便宜。


    麵具男子的笑聲還在持續,顧清宛蹙著眉頭看向他,笑,還笑,也不怕笑岔了氣,直接過去嘍!話說他是從瘋人院跑出來的吧,要不然被人又咬又打又罵的,還能笑的如此歡實,不是腦袋有問題就是精神有問題,總之人有問題就對了。


    想到這裏,顧清宛好整以暇的點點頭,決定大度的不與一個精神病患者計較,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快到寧國侯府,然後拍拍屁股下車走人,決定以後再也不上帶有‘洛’字標誌的馬車了。


    顯然麵具男子不想就此放過她,正當顧清宛想事情的時候,他忽的湊過來,一雙眼睛充滿了捉狹的笑意,輕語道:“大言不慚,小丫頭可知不舉是何意思?”


    廢話,不知道她會說麽!顧清宛聽了,無語的撇了他一眼,隨後扭頭,不再理他。她又沒瘋,怎麽可能以一個十一二的小姑娘的身份去跟一個陌生男子討論這種話題。


    顧清宛坐在一邊獨自生悶氣,能不生氣麽,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了,怎麽忽然有一種上了賊船的錯覺,也不知道洛王妃到底安的什麽心,不想送直接說讓郡主來就是了,何必弄一個麵具男子來折騰她。


    兀自坐在那裏神遊,任由麵具男子打量她,心裏卻想著此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據說洛王府總共有兩位少爺,一嫡一庶,嫡子聽說是傻子,而洛王妃非常不喜歡庶子,想到這裏,不由暗暗打量了眼前的男子一眼,撇了撇嘴,他要是傻子,那天底下就沒有聰明人了,不是洛王府的人,難道是洛王妃的親戚不成?


    話說她今天桃花運挺旺盛的,雖然兩隻都是爛桃花,但不可否定的是兩人皆是美男子,顧清宛正想著,突然一隻胳膊就伸了過來,“呐,被你咬傷了,現在該怎麽辦?”


    顧清宛看著麵具男子手臂上被她咬的牙齒印,再看他那雙極其無辜的眼神和語氣,才平息下去的怒火蹭的一下就又冒了出來,*的,欺人太甚,一雙眼睛噴火似的瞪著麵具男子,隻一會兒的功夫便熄滅了下來,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然她恨不得想上去撓花他的臉!


    打青他的眼!


    打碎他的鼻梁!


    縫住他的嘴!


    奈何現實不給力。


    泄了勁,頓時倍感無力,警惕的看著他,手卻無奈的在翻隨身攜帶的荷包,掏啊掏,掏啊掏,掏出了一塊兒玉質非常的好的玉佩,怔了怔,忽然想起是與蘭逸軒第一次見麵時偷拿的醫藥費,也不知道那人現在如何了?有沒有把她們之間的約定給忘了?怔愣見,她沒看到麵具男子在看到那塊兒玉佩時也不由愣了一下,沒想到玉佩小丫頭一直隨身攜帶著,回眸再看向顧清宛時,一雙鳳眼眼睛盡是柔情,隻可惜出神的顧清宛沒瞧見。


    片刻後,顧清宛反應過來,重新將玉佩裝了進去,複又在裏麵掏啊掏,掏啊掏,掏的麵具男子臉都不由黑了幾分,半晌就在麵具男子快要暴走的邊緣,顧清宛從裏麵摳出了兩個銅板,直接拍他手裏了。


    看著手中的兩枚銅板,麵具男子的眉頭皺了起來,似是不滿的嘟囔道:“你撞別人一下給了三兩銀子,到我這兒可好,直接變成了兩個銅板,打發叫花子呢,你可別忘了,你不止咬了我,還撞了好幾下呢,鼻子和胸口到現在都疼的厲害,要不,你幫我揉揉吧,我就勉強不收你銀子了。”


    顧清宛被氣得差點又要跳腳,她覺得自己所有的忍耐力在這個人麵前全都變成了零,隻要他一開口說話,她就忍不住想上去揍人。不過話說回來,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連她在威遠侯府撞人和給銀子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莫非他一直在監視她?還是說他跟她被劫持那件事有關?


    正欲開口問,突然發現馬車停了下來,左思右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先離開為上策,反正事情到最後都會水落石出的,再說了,依著麵具男子的痞性,就算她問了,估計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當務之急還是先脫身為妙,前後思索了一遍,顧清宛便不再做停留,掀開簾子一看,果然到了寧國侯府,雖然不是大門處,但離的也不遠了,走上幾步即可。


    掀開簾子,正準備跳下馬車之際,想了想,不甘心的回身狠狠怒瞪了麵具男子一眼,不帶麵具男子有所反應,轉過身,‘咚’的一聲跳下了馬車,就在這時,綠蘿在後麵也跟了上來,顧清宛連話都沒說,就逃也似地往寧國侯府去,等顧清宛和綠蘿兩人走遠了,奢華豪貴的馬車內,麵具男子方才收了事先,把玩著手中的兩枚銅板,不悅的瞥了趕馬車的冷峻男子一眼,半晌突然開口道:“馬車還是太快兒了些,下次繞著京城跑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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