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遜伯,遜伯,出大事了!”清晨老管家剛從床上坐起,木門外便傳來了下人焦急地呼喊聲。


    “真是沒用,什麽事大驚小怪的?”老管家套上衣服,穿上布鞋,慢步走到房門前將門打開後,一個身材瘦小的下人眼神裏帶著些許恐慌之色,正唯唯諾諾地站在門口。


    “昨…昨天那個阿植,他……”下人說起話來吞吞吐吐,十分慌張地樣子。


    “啪!”老管家一巴掌打在這下人的腦門上“有什麽事就快點說,阿植就是昨天領了銀兩負責晚上焚燒井裏屍體的那個下人吧,怎麽回事?難道他害怕而沒有做成嗎?”


    “不是…不是,今早小人起床起得較平時早了些,因為小人是負責後院打掃工作的,今早正準備去給後院除草。誰知道,看見那阿植死了。”下人似乎又回憶起前幾分鍾看見的事情,不禁害怕起來。


    “死了?怎麽死的。”老管家對於少奶奶的離奇死亡本來就有些在意,現在聽說昨晚去焚燒屍體的下人死了,不禁心裏稍微抽搐了一下。


    “我一開始拿著割草刀,向著後院走去時,因為視力有些不好,隻能看到那井口邊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結…結果走近時才看清楚,一個全身燒成焦炭一般的人趴在井口邊。我和阿植私下裏也比較熟悉,那人雖然全身燒焦,但是從體型上看來一定是阿植沒錯。之後,我便先來通知管家您了。”下人的身子顫抖著說道。


    “帶我去看看!”管家眉頭緊皺,跟在下人身後,快步來到了後院。此時此刻,那井口旁邊也已經圍了不少下人,其中也包括張陳。


    “都讓開!”管家大呼一聲後,麵前的下人讓開了一條道路,管家走進去一看,一個已經被燒得體無完膚。焦炭一般的人靠在井口上,不過那漆黑的臉龐上,依然印著生前驚恐萬分的表情。


    “管家,你說這是不是……鬧鬼啊?”開始有人輕聲地嘀咕道。


    “鬧個屁。去拿幾塊白布把屍體蓋住,包起來先放進糧倉裏。過些日子通知他家人來將這下人的屍體帶回他老家去。給點銀子打發打發他家裏人,就說是他自己不小心把油潑灑在身上,燒死了。”管家吩咐了幾句後,便轉身離開了,在他看來得把這件事告訴家主才行。


    老管家有些心神不寧,走回宅子後直接走上二樓玄關,抬起雙指敲了敲木門說到:“家主?老奴有事情要像你稟報。”


    不一會兒門內便傳出來了左鍾的聲音,“來得正好,遜伯。快去把韓大夫請過來,夫人要生了。”


    “啊?夫人怎麽會這麽快就要生了,我馬上派腿腳利索的下人去請韓大夫過來。”老管家自然不敢把一個下人的死亡和左家後代的延續相提並論,後院死了人的事情自然先是埋在了心裏怕說出來讓夫人動了胎氣。立馬叫住樓下正在打掃大廳的下人去請街上的韓大夫。


    就在與老管家相隔一扇門的房間內,蟲瑩和另外一個婢女看著麵前的情形。心裏都隱隱有些不舒適。這幾天下來,蟲瑩每天上午會來侍寢,下午太陽落山後便會被叫回去休息。隻是每一天都能夠看見夫人的肚子大上一圈,同時那肚皮之下的東西居然能夠與蟲瑩體內的鬼蟲產生共鳴。


    此時此刻,夫人全身膚色蒼白,唇色發紫,除了肚子以外。婦人的四肢和頭部都十分瘦小而且顯得有些老化,這婦人前些日子還未懷孕的時候保養的十分不錯,看起來似乎比實際年齡年輕了五歲,可是現在看上去卻是猶如五十多歲的老太一般。


    而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鼓起了十數根紫色的血管,似乎在正在吮吸著全身的營養成分。而婦人下體羊水似乎已經破了,可是其臉龐上卻沒有任何表情。眼袋極其深的眼孔中,那顆眼球似乎不再轉動了一般,隻是盯著天花板,如同死物一般。


    而蟲螢也不會什麽助生的手段,隻好和那位叫做素雨的婢女用熱毛巾熱敷著怪異的肚子。


    “啊!”素雨在將毛巾擰幹搭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時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往後退了兩步。


    “剛…剛才,我看到肚皮下印出了一張人臉,而且在對我笑。”


    蟲螢自然是感覺到那肚子裏孕育著怨氣十分精純的東西,但是實力的話也不過接近中級鬼物。


    “韓大夫來了!”就在此時門外下人的聲音傳來,蟲螢急忙上前去將門打開。之前那個醫術精湛的韓老先生麵色凝重的走了進來,看到那床上躺著的婦人後,眉頭也皺得很深。


    韓大夫先是走到羊水已經破掉的婦人麵前,握住其有些蒼老的右手臂,仔細地把脈。隨後老先生麵色沉重地睜開雙眼,走到左鍾身前鄭重其事地說道:


    “左家主,十幾天以前,我來的時候夫人才剛剛懷上不到一個月吧。眾所周知這孕婦都是九月懷胎生子,而且夫人身體體征極其之差,脈搏可以說是和死人一般微薄,我怕這腹中所懷之物,恐怕有些不太對勁吧。”


    左家主比上這韓大夫其實也小了一輩,但是表情依舊平常地說道


    “韓醫生,無論如何這孩子我是要定了,你隻管將其接生下來。夫人的性命保本不保得住沒關係,但是務必要保證這孩子的安全。”


    韓大夫其實曾經私下和這個左家主接觸過幾次,這個看似虛弱邋遢的老頭,骨子裏卻是一個窮凶極惡之人。所以為了不攤上什麽麻煩,也隻好點點頭,叫蟲螢和另外一個婢女去換了一大盆熱水,以及毛巾,準備正式開始接生了。


    “這!”一般生小孩都是頭先出來,但是這婦人腹中的胎兒竟然先是生出了兩隻腳,而且上麵沾染著的不是鮮血,而是黑色的粘稠物。婦人下體被撐得裂開,但是其麵部表情卻不曾有一絲變化。


    好不容易將嬰兒從腹中拿出的一瞬間,躺在床上的婦人的最後一口氣也咽了下去,同時有些發胖的身軀慢慢幹癟下去。仿佛漏氣的氣球一般。


    同時正在大院正門打掃衛生的張陳眉頭一皺,看向宅子裏二樓家主的房間,一大股怨氣不斷地向著其中蜂擁而去,而這怨氣張陳自然是認得。來源就在後院的井裏。張陳搖搖頭,繼續幹著手中的掃地活。


    “左家主,這孩子要不得,若是要了,你左家可能會引來大劫啊。雖然老夫隻是精通醫術,但是也稍微知曉一些玄學之術。”韓大夫認真地說道。


    “那孩童是男是女?”左家主冷冷地說道。


    “男孩。”


    “那就好,韓大夫,這裏就不管你的事情了。錢兩的事情,晚些時候我自然會派下人給你送來。我話不喜歡說第二次,韓大夫請回吧。”


    “哎!”老先生一撫袖。搖了搖頭無奈地離開了。


    “管家,你安排幾個人將夫人的屍體拿去埋了,再讓人去街上請個奶媽回來,先暫時讓孩子住在少奶奶的房間吧。這兩個婢女就先照顧照顧。”


    管家點了點頭,立即向著蟲螢兩人使眼色。將嬰兒抱去了西廂房。同時自己也退出了房間,也忘了將後院井口燒死的阿植的事情告訴左鍾,留下左鍾一個人呆在房間內。


    在西廂房中幫助擦拭嬰兒身體的蟲螢能夠感覺到,之前還隻是低級鬼物的嬰兒,被大量怨氣注入以後,竟然強行提升到了中級鬼物,而且還是比較厲害的那種。自己心裏大概也有了猜想。恐怕今天晚上這左家上下便全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下午的時候,下人便請來了一個體態豐滿的奶媽來到左家,這奶媽倒是也很興奮,光是請自己過來就先墊付了十兩銀子,想著以後應該還能拿到不少報酬,心裏就更是激動。


    “你們兩個就先出去吧。我想要一個人呆在房間裏,如果有什麽需要再叫你們。”奶媽將蟲螢兩人叫開了後,便獨自來床邊,抱起那繈褓中的閉這眼的新生嬰兒,習慣性的搖動著。


    “這嬰兒看上去這麽小。怎麽抱在懷裏這麽重呢?”奶媽正想要伸出手去撫摸那嬰兒的小頭時,本是雙眼緊閉的嬰兒陡然睜開雙眼,將奶媽嚇了一跳,差一點就脫手將其扔在了地上。


    “這小家夥怎麽回事,可能是餓了吧。”奶媽坐在床沿上,解開衣衫,準備給這嬰孩喂奶。當那看似稚嫩的小嘴靠住時,奶媽不禁渾身一振,雙目變得有些渙散起來。


    這一下午加上晚上過去,西廂房也沒有一絲動靜。這期間,有下人進去過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就隻是奶媽在那裏喂奶罷了。晚飯後,左家主也親自到來,想要看看自己千辛萬苦得來的兒子到底如何,看到了一個十分健康的男童躺在奶媽懷裏後,也就沒太在意,獨自回房去了。


    夜幕降臨,同時也是左家的最後一個夜晚來臨了。


    蟲螢和那個叫做素雨的婢女睡在一個房間,兩人都在熟睡時,“哢哢哢!”一陣陣奇怪的聲音傳來,將素雨給驚醒了。這聲音每個五秒就響起一次,而且格外的清脆,讓素雨根本無法入眠。


    穿上鞋子走出自己房間時,發現隔壁少奶奶的西廂房中依舊亮著燈,不巧“哢哢哢”的聲音也正是從裏麵傳出來。好奇心生起的素雨慢慢挪動身子,向著西廂房門口而去。


    正想要敲門,將手指落在木門上的時候,木門竟然自動打開了。同時一股很濃的血腥味飄蕩出來。


    素雨推開門後,眼睛不禁瞪得碩大,雙手捂著嘴巴,下身甚至還流出了排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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