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醉倒的陳安平我搖了搖頭,看來還是我的酒量好一點,曾幾何時他還說我喝不得。枯坐在座位上等了半個多小時,淺井陽美帶著微笑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見到我先不說話,端起我的酒杯就狠狠地灌了一大口,估計是渴壞了。不過她顯然是把我的酒當成礦泉水了,剛喝進去就噴了出來,隨即罵道:“要死啊,怎麽喝這麽烈的酒!”邊說邊吐舌頭。


    我看她狼狽的樣子大笑起來,她更加惱怒,輕輕踹了我一下說:“給姐姐讓個位置!”我往旁邊坐了一點對她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麽還瘋瘋癲癲地?”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詭異,眼前這個女人比我大了八歲,可和她幾乎找不到代溝,居然能很隨意地批評她。


    她也不以為意,衝我眨眼睛說:“你給我找的帥哥呢?”我朝趴在桌上的陳安平努努嘴,然後抱怨道:“不是吧你,來了就打聽帥哥,也不關心一下你老弟我!”


    淺井陽美低了一下頭想要檢查一下陳安平到底帥不帥,聽到我的話譏笑道:“你有什麽好關心的,左擁右抱快活的很,倒是我這個老姐姐到現在還嫁不出去,你說到底是誰該關心誰?”


    我歎了口氣,有點落寞地說:“左擁右抱?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幹嘛還要在這裏喝悶酒?”


    淺井陽美聽了我的話,很詫異地問:“感情又出現危機了?是不是兩個女人地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程度?不過你還算很強了。一直拖到現在才出問題,真不愧是男人中的極品!”


    我居然能得到她的稱讚,雖然不清楚她是真心還是假意,不過還是很高興的搖頭說:“說太過了啊,我哪裏算得上極品,也就是上品而已!”


    “極品!”陽美很肯定地看著我說:“你就是一極品敗類!”


    “不對!”一直醉醺醺地陳安平突然抬起頭,眼睛還眯縫著。含含糊糊地吐出一句:“不是敗類是人渣!”說完就又趴下了。不過這麽短短地一瞬間,淺井陽美卻驚呼了一聲。讓我很是不解。你們一個說我是敗類,一個說我是人渣,我都還沒有表示什麽,你瞎叫喚什麽?


    很詫異地看著陽美,她的臉色變了變,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以後才說:“看什麽,沒見過美女啊?”


    “美女我是見過了。但像你這麽大驚小怪的美女就沒有見過了!”我把她手中地杯子搶過來,然後招呼酒保再拿一隻杯子過來。


    淺井陽美要了一杯柳丁,然後才幽幽地說:“我剛才隻是奇怪你所說的帥哥就這幅模樣嗎?”說著她指了指陳安平。


    “大姐,他難道不帥嗎?”我裝作很吃驚地表情看著她說:“雖然比起我差了一點,可總歸還是可以將就看吧,而且他某些地方還是比較有看頭的,你要仔細地看過才能了解!”說罷我就把陳安平的頭給抬起來,然後用調羹掰開他的嘴唇對陽美說:“這調牲口最重要的就是看牙口好不好。你看這大板牙,雖然算不上白但勝在整齊!”


    “滾吧你!”陽美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然後說:“你倒是對他了解的很清楚,看來是觀察的很仔細,我就說剛才一進這店麵就感覺一種說不出地詭異,現在明白這是什麽地方了,敢情你還玩斷背啊!看來你還是個雜食動物。”


    聽著她滔滔不絕的譏諷。我沒有說話,她的那些玩笑對我完全夠不上殺傷,隻是我覺得她在掩飾什麽似的,說話的語調一點也不平靜。


    陽美看我沒有什麽反應,有點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問:“生氣啦,平時可沒這麽小氣的。”我笑了笑,淡淡地說:“其實我今天的心情糟糕透了!”說了這句話陽美才記起剛才提及的感情問題,擺出一副好奇寶寶地神態靠近我說:“是不是又有什麽煩惱需要我這個大師來指點一番了?說說看!”


    麵對淺井陽美我向來沒有裝b地心態,覺得有很多話都可以對她講,說實話。有時候我就是把她當成傾倒精神垃圾的垃圾桶。而這個工作仿佛她很有耐性,換作小李就不行了。因此。我就毫不保留地將這短短一天裏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給她講了起來,包括我所有的齷齪想法,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毫無保留地給別人展現自己的內心世界。


    她雖然一直很安靜地在認真傾聽,可是我卻覺得她的注意力一直沒有在我地身上,因為在平時我談到自己的某些想法時她總會冷嘲熱諷,可是今晚她沒有出聲,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眼角的餘光一直停留在陳安平身上,不可能啊,以眼前這女人閱男人無數的經驗,沒道理會在意陳安平這隻醉貓吧!不管她在想什麽,總之這種不認真的傾聽態度惹起了我的不快,所以我敲了敲桌子大聲說:“拜托,等會兒再看好不好,要不呆會兒你把他領回家得了!”


    沒想到陽美並沒有做出反應,而是很平靜地看著我,一雙大眼眨也不眨讓我有點發毛。“寧歡!”她的語氣很嚴肅,仿佛還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我……”很意外地撓了撓頭,看來她剛才還是在認真聽我說話,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敢看她。


    陽美淡淡地問:“把你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嗎?”我點了點頭,她又接著說:“想不想聽聽我的感覺?”我又點了點頭。


    她吸了一口氣說:“說實話,你在逃避責任知道嗎?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可以這麽振振有詞地推卸責任!”說著她又指了指陳安平說:“你說這家夥喜歡沈孝柔。你認為如果沈孝柔和他在一起,他會比你對沈孝柔好?”


    “我說地是假設,我地意思不是要把沈孝柔讓給他,而是,我的意思是她們兩個女人都很優秀,有很多男人喜歡她們,有很多男人會比我對她們更好。所以…所以她們沒必要為了我犧牲……”我向陽美解釋自己地意圖,可是她根本聽不進去。反問道:“你怎麽知道那些男人會比你對她們還好?比如這個家夥,”她又指著陳安平說:“你能肯定他會對沈孝柔好嗎?你是沈孝柔嗎?寧歡啊寧歡,你現在就像是個玩膩了一件玩具的孩子,一點責任感都沒有,口口聲聲說要放開她們,要給她們更加光明地未來,可是在我眼裏是怎麽回事呢?是你拋棄了懷有身孕的女朋友。是你離開了為你流產的未婚妻,你是在找借口來逃避責任,說白了你不是個男人,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最後這句話又把陳安平扯進去了,我很納悶明明不認識別人,可借著教訓我的功夫順帶罵了陳安平幾次……不過我也沒有心情去考慮這些了,原來我地行為在旁人看來是這樣的,那我內心地煎熬又有誰理解呢?埋頭喝了一口酒。這會兒開始覺得白酒的苦澀了,很後悔告訴陽美沈孝柔流產的事,現在被她用那種工整的語言教訓後,深深覺得自己連做人都不配了。


    淺井陽美大概覺得自己剛才說的有點過分了,不好意思地推了推我說:“想開些,雖然我說的是實話。可我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上考慮地,沒有想過你們男人的立場,如果我是個男人也許說辭就不是這樣了!”不明白這算不算安慰,反正陽美今天除了痛罵了我,一點建設性的意見都沒有給我提,突然就厭煩了,這種清談也不能讓我的心好受一些,所以我淡淡地說了句:“咱散了吧!”


    “那這家夥怎麽辦?”陽美提醒我還有陳安平的存在,我撓了撓頭看著陽美說:“你有沒有興趣?”


    “你的意思是讓我帶走他?”陽美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卻連連搖手說:“不是我的意思,是這家夥受不了你地誘惑!”


    聽到這句話。陽美冷笑道:“我誘惑他?那我還是先走了吧!”說著就要動身。我連忙一把拉住她說:“別別別,是我說錯話了。是這家夥死皮賴臉要跟你走好不好?你說我現在自己都找不到地方落腳,更別說帶個醉貓了,要不我們倆一起到你那裏歇一歇?”


    陽美看著我不說話,我又作揖道:“其實吧,這家夥的女朋友是我發小,按道理講我是不能把他往你懷裏送的,不過我們可以試一下!”說著我拍了拍陳安平的臉說:“小子,現在兩個選擇,一是跟我這個大男人去睡天橋,二就是和美女去空調房享受席夢思的溫軟,你選哪個?”


    陳安平晃了晃腦袋,根本沒有醉醒,聽到我的問題,大著舌頭脫口而出道:“廢話,有美女相伴怎能不去,我要美女,我要美女!”說著又趴下了。


    我轉過頭來看著淺井陽美道:“看吧,是這家夥死皮賴臉要跟你走,我攔都攔不住,所以……”


    陽美聳了聳肩膀說:“好吧,看在他有女朋友地份上,我帶他走吧,看來還是勾引有婦之夫的心態作祟啊!”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幫我把他送到我那去吧!”我有點暈,她剛才說的算是個理由嗎?我怎麽覺得自己有點像幫西門慶拉纖的王婆呢?


    “那我呢?”我也不想回小李那去,也打算在陽美那裏借宿一宿,不過她卻衝我眨眼道:“你也可以來啊,不過我要說明一點,小倩現在和我住在一起!”


    退縮了,我苦笑著問道:“你把他帶回去會不會教壞小孩子啊?”


    “教壞小孩子?這事兒你早就幹過了吧!快扶他起來,我去開車!”淺井陽美纖腰款擺,走出了店門,我看著她的背影,又看著一臉哈喇子的陳安平,突然覺得自己很多餘,想起一句時下頗為流行的話:“很嬌,很冠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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