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著兵部的手諭,但半夜三更的率軍離城而去還是屬於特例,城門守備晃動著手中的燈籠,準備再詢問兩句,抬眼卻看見猙獰非常的臉和一雙血紅的眼睛,不由打了個寒顫,連忙讓手下的兵卒打開城門放行。www.26dd.Cn


    五十多匹鐵騎狂卷著衝出了城門,濺起的塵土打在臉上也著實有幾分痛疼,站在兩旁的兵卒們“呸呸”吐著口中的沙土,看著遠去的身影有些許不忿的道:“大人,這都是什麽人嗬,這樣的囂張?”


    “什麽人?就是那個屠夫將軍駱隆先!那可是一個真正的殺人魔王呢。”


    城門守備心悸的道,那雙血紅的眼睛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媽的,怎麽碰上這殺神了,今晚肯定要做惡夢,城門守備的心中一陣罵爹操娘。


    夜色中,駱隆先騎在狂奔的戰馬上,不時的用力揮鞭,打的戰馬玩命似的飛奔,風呼嘯著,而他心中的火氣卻越發濃鬱。


    本來今晚,他正無比香豔的騎在和澤子那白嫩的身上馳騁快意,永王李琨卻忽然緊急招見他,鐵青著臉告訴他,三王子建王和前台禦史聯名向皇上進言,永王私留帶兵的大將軍在府中,有謀反做亂的嫌疑。皇上當時便大怒,著令駱隆先必須連夜出城,回軍營待命。


    一向都是神態優閑、智珠在握般模樣的永王李琨當時也顯現出了從來沒有過的陰翳,他明確的告訴駱隆先,站在三王子建王和前台禦史背後的,是兵待郎、左相、刑部尚書,而這些人背後的,就是寶通錢莊的上官唯明,很明顯這是在報複當日對付寶通錢莊的所為,京城裏各方勢力有無數雙眼睛在瞅著呢,上官唯明這是要趁機立威。


    “想不到上官唯明反擊的這樣快、這樣絕。”當時的李琨也有幾分失態:“看來上官唯明的傷勢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嚴重嗬。”


    駱隆先能否安全抵達西門的軍營便成了這場爭鬥的關鍵,除了駱隆先的親衛隊,李琨還特意讓自己手下的護衛和四名貼身衛士一同護送駱隆先,那四名貼身衛士是李琨多方選拔出來的,全都是晉身先天級的高手,是李琨的秘密武器。


    但就算是這樣,李琨還是覺的有些不放心,因為他深深知道上官唯明的厲害,如果不是因為時間太過於緊迫,李琨恨不能要求駐京的三派聯盟的高手來保護駱隆先,李琨為駱隆生親自設定回軍營的路線,並一再交待駱隆先,能安全抵達西門的軍營就是勝利。


    李琨也想到了秋雁北,今天晚上,也是秋雁北對龍玄霜展開行動的時間,但他覺得上官唯明的力量就是再如何的強大,也不敢在招惹自己的同時又去招惹三派聯盟。


    一行人由西門出卻轉向南,再往東行再向北走,最後向西,整個路線設計極為巧妙,不過駱隆先卻覺得心中恨意難平,他是領著千軍馬萬廝殺出來的大將軍,對於那些所謂的武林宗師、江湖殺手在心中並不怎麽懼怕,何況他手下就有一些武林豪傑聽命與他,所以他覺得永王李琨如此慎重行事著實有題大作了,更讓他恨恨不已的是,不知皇上是否會降罪自己,還有就是象和澤子這嬌豔女子不知什麽時候還有機會才能再次一親芳澤。


    真***是一代尤物,想象著和澤子那騷到骨子裏的呻吟,能捏出水來的細嫩,還有千依百順的溫婉,在這一刻,駱隆先對上官唯明、對三王子、對皇上,甚至對永王李琨都產生了一種不共戴天的恨意。


    路線一變再變,走的路途也越發荒僻了,而且駱隆先嚴令不許火把照明,幸虧這些人個個都是騎術高明、武功精強之輩,否則還真沒有辦法穿行其中。


    預料中的襲擊一直沒有出現,駱隆先的心便放鬆了幾分,當遠遠的看見軍營的營門,看見高挑的行轅燈和聳立的望鬥時,所有的人也都鬆了一口氣,月明風清,這一陣奔馳下來,所有人都出一身透汗。


    駱隆先自負的冷哼了一聲,上官唯明雖然有強大的勢力,但要襲殺他這樣帶兵大將軍,怕也沒有那份膽量吧。


    “想暗殺老子?”他趾高氣揚的道:“能暗殺老子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總有一天,老子會把那些江湖醜全部斬盡殺絕的。”他揮了揮手,大聲喊道:“入營。”


    話音還沒有落,地上的塵土猛得炸裂開來,無數個黑衣身影就象從地上冒出來似的,連手中的兵器都用墨汁塗抹來遮其光澤,行動之間更如幽靈一般,隻有眼睛中閃爍著狼一般嗜血的光。


    由於事出忽然,當時就有幾名親衛被當場斬殺,空氣中立刻便流淌著一股濃鬱化不開的血腥氣息,戰馬的廝叫聲,驚慌的呼喊聲,兵刃的交擊聲,勁氣交擊的爆炸聲,身體的摔倒聲,一切都變得雜亂起來。


    不過駱隆先的那些親衛大都是從戰場上走下來的百戰之餘,還有一些是高薪請來的江湖好手,當最初的慌亂過後,便開始奮力迎擊,隻是他們的武功跟那些黑衣人相比實在不是一個檔次,再加上那些黑衣人不但用暗器偷襲,而且還絲毫不講江湖規矩的施放毒煙,一時間,那些親衛們隻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形勢危危可及。


    四名貼身衛士跳下馬來把駱隆先圍在中央,布下四象陣,身形如蝴蝶般翻飛遊走,兩刀兩劍在空中交錯揮拂,竟有異嘯傳出,顯示出武功的強橫,有些黑衣人一旦被圈在陣式之中,竟在瞬息之間便砍倒在地上,這四個血殺衛士竟跟四個金剛相似,讓人一時間竟奈何不得。


    軍營中響起了號角,顯然是發現了這裏的情況,如果不能盡快殺死駱隆先而被從軍營出來的大軍圍住的話,就算有再高強的武功,怕也隻有送死的份。


    “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老子的騎兵隊就來了,老子要把這些該死的殺手一個個拔皮、抽筋、天燈、、、、、”當駱隆先看出那些黑衣人衝不進來時,膽量便也跟著增長起來,在四象陣中狂妄的叫囂著。


    一個胖胖的身形黑衣人赤手空拳的衝了過來,口中發出尖銳的嘯叫聲,四周黑衣人都跟著不要命了似的撲了過來,而隨著嘯叫聲,更可怕的是霹靂般的弓弦聲和長箭掠過空中發出的讓人心寒顫音,四名貼身衛士一邊格檔著從各個方位伸過來的兵刃,一邊用兵器拔打著射過來的長箭,但那長箭的力道竟是出奇的沉重,他們的四象陣出現了一絲空隙,那個胖胖的黑衣身影如輕煙般飄了過來。


    兩個貼身衛士咬牙切齒的一刀一劍全力砍向飄來的黑衣人,必須把此人迅速斬殺,好彌補四象陣出現的空隙。


    此刻大地在震動,那是騎兵馬隊衝出營門時的聲響,兩個貼身衛士知道,隻要能支撐住三招,對方的刺殺行動便失敗了。


    對於砍來的刀劍,黑衣人手一抬,便近乎神奇的一手一把的叼住了砍來的刀身劍脊,然後他沒有一絲停留的全力衝向躲在貼身衛士後麵的駱隆先。


    那人的勁力極大,兩個貼身衛士的身形也不由被他帶動起來,不能控製的跟著他衝向駱隆先,不過,他們都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兵器不鬆手,因為他們心裏都清楚,雖然現在被黑衣人取得了戰鬥的主導權,但所謂剛不可久,力不可持,隻要黑衣人的身形有一絲停頓,他們立刻就可以展開反擊。


    媽的,你的兩個手都被占住了,難道還想殺老子不成。


    看著龍卷風一般衝過來的黑衣人,迎著撲麵而來的如山勁氣,駱隆先腦海閃過一絲瘋狂,他把手中的刀惡狠狠的迎麵刺了過去,想殺我,我讓你死。


    黑衣人不知怎麽的一閃,胖胖的身形竟如影子一樣虛幻,刀便刺空了,緊接著是咽喉處傳來的巨痛,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隻碩大無朋的蒜頭鼻,一雙寒光閃爍的眼睛,還有一張嚼咬著什麽的血淋淋的大嘴。


    那人口中嚼咬著的是什麽?還在滴著血呢,那人的眼神為何如此怪異?


    這時才感到傳來的巨痛,駱隆先猛得把手伸向自己的咽喉,他摸到的是噴射而出的鮮血和巨大的血洞,他想喊叫,發出的卻是嘶嘶的怪異聲響,他覺得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在離自己遠去,一起遠去的還有榮華富貴、美女金錢。


    駱隆先從馬上轟然倒下,他臉上的神情是無比的不甘和驚恐。


    雖然也是從血腥廝殺中厲練過的,但眼前這一幕實在太過於意外和恐怖了,那張胖胖的卻猙獰如惡鬼般的臉布滿了鮮血,竟然還發出“嘎嘎”的怪笑聲,兩個貼身衛士也不由的一時膽氣低落,腳步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


    這一絲停頓,使黑衣人有了反擊的機會,黑衣人猛得越身而起,兩隻腳就如蝴蝶飛舞樣準確無誤的在了兩個貼身衛士的眉心處,一股陰詭難測、奇寒入骨勁力貫腦而入,兩個貼身衛士就如同冰凍般猛的僵立在那裏,仿佛猛然間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他們的眼神在一瞬間變成了可怕的紫黑色。


    此刻,另外的兩個貼身衛士正在被眾多黑衣人亂刃分屍。


    “我就是血狼李君豪,到了閻王那裏可別忘了。”


    李君豪吐了一口血與肉夾雜的吐沫,發出尖銳的嘯叫聲,其它的黑衣人扛著自己受傷或死去的同伴如退潮般向黑暗中湧去,他們的退走極有章法,有的人斷後,有的人遊走,有的人設伏,顯示出優良的團隊紀律。


    對殺手們來,成攻的刺殺是一門技術,而成攻的撤退則是一門藝術。


    當五百多名的騎兵隊呼嘯著衝上了山崗,進入眼簾的是一片屍體橫籍的凶殺現場,受傷倒地卻沒有死去的戰馬在悲鳴,空氣中流淌著血腥的氣息,每一個屍體都血肉模糊,還有兩個氣息全無的貼身衛士站在那裏,月光下,還能看見他們臉上流露出臨死時的那份詭異和恐懼的神態,每一個看見這神態的兵士都會情不自禁的打個冷顫,不敢再瞅上第二眼。


    “將軍大人死了。”檢查現場的兵士匆匆的過來報告:“殺手是從那裏撤退的。”


    不遠處,還能看見如鬼魅般離去的黑衣身影,交替掩護著迅速遠去,偶爾投射過來的目光,竟然還有著淩厲的殺意。


    騎兵隊長把手舉了起來,在距離軍營不到五百米處,領軍大將軍被刺殺,他這個做為巡夜的騎兵隊長是要承擔一定責任的,如果能斬殺幾名刺客,至少可以減輕罪則,但,那些刺客撤退的極有章法,而且撤離的路線也不適合騎兵展開隊形和衝殺,如果追擊不成反到損兵折將的話,自己可也就是必死無疑了嗬。


    騎兵隊長在猶豫著。


    這時,那兩個僵立的血殺衛士的身體忽然怪異的膨脹開來,就如一個吹足氣的氣球,在眾兵士驚恐萬分的目光下,隨著“嘭”的一聲響,猛得炸裂開來,血肉飛濺,每一個站立在山崗上的兵士都多少沾染些許,每一個人都有一種想嘔吐的衝動,每一個人的呼吸都跟著粗重起來。


    做為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他們而言,其實並不恐懼血腥、殺戮和死亡,但眼前的這一切實在是太過殘忍和詭異了,完全超過了心理所能承受的壓力。


    “不要追擊了,還是給將軍大人收屍吧。”手無力的放下,騎兵隊長吐了一口長氣道。


    所有的兵士也都跟著吐了一口長氣,有著虛脫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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