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昂首站在高高的岩石上,手上的破軍戰刀高高的舉著,口中發出震天長嘯,聲浪從雲端往下滾落,聲聲如石,震的群山轟響。


    他的目光是挑釁的,他身上的血腥和殺氣連天上的飛鷹都感覺到了,連忙閃避開來,向更高處飛去,並發出刺耳的唳叫。


    陸遙剛剛從靜休中恢複過來,覺得自己的狀態達到從所沒有的好,對於忘情心海的境界又有了新的領悟,這幾日遭遇的追殺,仿佛磨刀石,使自己日漸鋒銳,此刻橫刀向天,陸遙覺得自己已溶入這天地之間,渾忘自我。


    天空烏雲滾動,地暗天昏,陸遙覺得自己似乎連那即將來臨的雷雨的氣息都感覺到了。


    草浪翻處,七個人從前方湧了出來,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兵器,狼一樣的向陸遙撲了過來,口中發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這些人的頭額處都係紮著一根紅繩,正是江湖上賞金獵人的打扮。


    賞金獵人和殺手、白道遊俠、黑道強豪都不一樣,從個人武道修為上來看,他們普遍的比後兩者要低,而且人員複雜,素質不一,但他們一般都是團體做戰,人多勢眾,在配合和協同方麵有著其它人所不能比擬的優勢。


    當先的兩個人身法最快,左邊的那人用的是長槍,幻起十多道槍芒,刺向陸遙的上三路,另外一人用的是長刀,猛然滾到在地,刀光騰耀,使的竟然是地趟刀法,刀尖指處,卻是陸遙的命根子。


    陸遙揮動著破軍戰刀,湧出森森殺氣,他連一刻停頓都沒有便迎了上去,長刀伸處,看似隨便的挑中了長槍,但那使槍的人立刻便感覺到不妙,一般兵刃交擊,勁力的一方的兵刃都會被彈離開去,自己正好順勢讓開正麵,後麵的人可以形成浪湧之勢攻擊而來,這個方法是他們用來對付高手的陣式之一。


    但現在他的槍不但沒有彈出,陸遙的刀上反而生出一股極為怪異的拉力,讓他身不由已的向陸遙撲去,就如飛娥撲火般不由自主,在錯身時,陸遙的刀抹過了他的咽喉。


    很涼,那是他留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記憶。


    而與此同時,陸遙的腳正踏在使地趟刀法那人長刀的中間刀身處,為了躲避那從高處踏下的一腳,地上那人的身子不但四處滾動,而且長刀變幻了十多次方位,但最後還是被陸遙踏中了,長刀一斷為二,陸遙的腳尖無所阻礙的中了那人的心窩,血箭一般的從那人口中噴出。


    後麵跟進的人顯然沒有料到,兩個武道修為最強的同伴會在瞬息間被陸遙解決掉,陸遙的忽然殺入讓他們驚慌失措,陸遙發出快意長笑,那笑聲在這些人的耳中如魔鬼的嚎叫。


    破軍戰刀如破浪之梭,所過之處,波翻浪消,一聲聲慘嚎接連不斷的發出,血霧騰空而起,轉眼之間陸遙便破陣而過,地上滾動的是那些賞金獵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身體上流出的鮮血正沁入土地,生命正在離他們遠去。


    陸遙的刀猛然歸鞘,微笑的看著眼前唯一一名生還者,這是一個手持鐵矛的十五、六歲的少年,明顯被眼前的殺戳給嚇呆了,臉色蒼白如雪,雙腿抖動似鼓,空氣中流動著屎尿的氣味。


    “如果你能回答我一個疑問,我可以不殺你。”陸遙柔聲道。


    少年呆愣了半響,終於反應過來,喃喃的道:“什、、、、、、什麽、、、、、、什麽問題?”


    “你們殺了我,能得到什麽樣的報酬?”這個疑問真的在陸遙心中橫亙了許久,這麽多人奮不顧身的追殺自己,想來報酬也一定驚人吧,陸遙本來還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但後來他發現三派聯盟的子弟也因為報酬而引發內訌,這使他也不由好奇起來。


    在陸遙的記憶中,江湖上最有名的被追殺者是吳昆,他是姑蘇燕門的外室弟子,後來奸殺了燕門大姐,反出燕門,那家夥雖然是外室弟子,但同時也是一個武道天才,連燕門的派主燕翔也被他打的雙腿斷折、九死一生,當時燕門許下重諾,誰如果能殺吳昆,將把燕門的重寶玄玉圃團為謝。


    那玄玉圃團是內力修行的最佳寶物,據,在玄玉圃團上打坐修習內功一天,抵的上平日修習內功兩天,當時整個江湖都瘋狂了,有上萬人在姑蘇城中如夢遊一樣尋找吳昆的下落,據連三十多年沒有出關沒有殺生的少林恒海大師都露麵了,在燕門懸賞發出的半個時辰後,吳昆的頭顱便出現在燕門派主燕翔的病榻前,是昆侖派長老玉清子做的,創下了追殺史和被追殺史的一係列記錄。


    估計我的身價也不低!也許也是追殺史上的一個傳奇性的記錄呢,陸遙有些虛榮的想。


    “白銀一萬兩、、、、、、”少年聲的答道。


    價碼雖然不低,但也隻能算是中上,陸遙憤憤不平的想,難道我這條命就值一萬?真是太沒眼光了。


    “同時武尊山的“冰霜龍女”龍玄霜還許諾,誰如果能殺了你,她將代替武尊龍信收其為記名弟子,並可入冰室,參修一天的冰室解天錄、、、、、、”少年繼續答道,同時眼中閃爍著熱切的光芒。


    什、、、、、、什麽、、、、、、武尊龍信的記名弟子?並能參修一天的冰室解天錄?龍玄霜,你這個女人也太狠了吧,竟然開出這樣的條件,我自己都想把自己殺死了。


    陸遙的臉一陣扭曲,最後,他看了那少年一眼,轉身而去。


    那少年隻覺剛才束縛在自己身上的勁氣一下撤離,身子不由自主的軟倒在地上,他情不自禁的嘔吐起來,為這滿地的血腥和同伴慘不忍睹的屍首,腦海中卻奇怪的想起了陸遙離去時的眼神,那眼神中分明有一種可以稱之為羨慕的情緒。


    在距離陸遙遭到伏擊的五裏處的山坡上,一個身著長衫,有著三縷清須、神態威嚴的中年人正負手站立,寬大的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天空快速遊走的烏雲使他的臉上忽明忽滅,其具出塵之姿。


    此人正是塔西派的派主秋長風。


    在他的身後的地上,跪伏著七名三派聯盟的精英子弟,這些所謂的精英子弟此刻看上去都頗為狼狽,身上多多少少都帶著傷,跪伏在地上的臉充滿了羞愧。


    “十二名號稱是三派聯盟最強的精英子弟,竟然在追殺中屢次失敗,而且在追殺行動中,還喪失了五名弟子的性命,你們這樣的廢物,還有活著的必要麽?”


    秋長風淡淡的道,他話的聲音不大,但呼嘯的山風也不遮蓋,每一名子弟都感覺自己的心靈隨著秋長風字句節奏的變化而跳動,仿佛一具發出沉雷般聲音的巨鼓正在心靈深處轟然響起。


    所有的弟子臉上都忍不住顯出痛苦的神情,秋長風號稱北地第一劍,其武道修為是這些弟子望塵莫及的。


    做為秋長風親傳弟子之一的塔西派弟子施北遠,對秋長風的語氣、習慣頗為熟悉,他從秋長風的話語中聽出了森寒殺機,連忙叫喊道:“陸遙那家夥實在是太過狡猾,請派主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其它幾個心思靈活的弟子也跟著施北遠喊了起來,寒山派的弟子許勁卻聲嘀咕道:“可惜原師兄沒來,要不,陸遙定然逃脫不了。”


    旁邊一名滄浪派弟子也不知死活的跟了一句:“就是,如果由原師兄帶領,陸遙那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秋長風這次率隊追殺陸遙,因為追殺的成功和失敗,關係到整個白道武林的聲譽,所以在事先做了極大的功夫,他同時也得到了武林白道聯盟的強大情報資訊幫助,其中包括二十年前飛雲山城的一些江湖傳聞都被收集出來,從中分析出飛雲山城、寶通錢莊、蒼狼幫,還有關外的鐵騎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從中得出結論,陸遙這次逃亡,很有可能是要到關外鐵騎會處躲避。


    既然被追殺者的逃亡路線確定了,其它的一切便變得簡單起來,秋長風把十二名子弟分成三組,每組四人,由一人帶隊,因為秋長風的偏心,帶隊的子弟都是塔西派的門人,這自然引起了滄浪派和寒山派的不滿。


    現在行動失敗了,許勁的怪話也就出來了,他所的原師兄,是和秋雁北並列三派雙英之一的原青衣,是寒山派的掌門弟子,對龍玄霜的追求之心人所共知,秋雁北的死最高興不過的就是原青衣了,此時正留在京城陪伴在龍玄霜的身邊呢。


    最最讓人氣憤的是,在秋雁北死後,原青衣曾在一次酒醉後無意中過這樣的話:“這就是跟我搶女人下場,哼、、、、、、”


    聽到許勁在此時提起原青衣,秋長風眼中厲芒一閃,他的身子仿佛輕風一縷的飄飛而來,有四名跪伏的弟子身子向後倒跌,咽喉處噴射而起的血箭如煙花般亮麗。


    剩餘的三名弟子皆是塔西派的門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秋長風,神情驚駭欲絕。


    “嗆、、、、、、”是長劍歸鞘的聲音,但長劍是何時出鞘、刺擊的,卻根本沒有人看清。


    “你們還會一次機會,如果,你們還是讓我失望的話、、、、、、”


    一聲驚雷適時響起,豆大的雨破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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