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弘農郡。


    北疆軍向弘農郡展開了全麵攻擊。憑借著自己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北疆軍自西向東,從六個方向同時攻擊弘農郡。


    風陵渡、湖城、弘農城、曹陽亭、茅津渡、大陽城六個方向的北軍雖然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麵對北疆軍鋪天蓋地的進攻,一時間驚惶失措,紛紛向牛輔求援。


    在這之前,董卓和西涼軍諸將多次商議防禦之策。河東有五萬北疆軍主力,有十萬屯田兵,如果李翊把這十五萬人全部投入攻擊,弘農肯定失守。但考慮到北疆軍糧餉短缺,因此,董卓和西涼軍諸將一致認為,李翊最多投入三到四萬攻擊弘農郡的某一處,然後用另外一萬到兩萬兵力從蒲阪津方向威脅關中,以逼迫董卓退出關東。


    正是從這幾點出發,董卓非常自信地認為李翊一定會以重兵攻擊弘農城。弘農郡境內多是險峻高山,馳道沿黃河而建,穿越數城而過,唯獨沒有經過弘農城。


    弘農城位於黃河岸邊,距離連通長安和洛陽的馳道大約五十裏。北疆軍隻要攻下弘農城,馳道就會受到嚴重威脅,這時董卓隻有趁著馳道沒有被封鎖的時候迅速撤出關東。北疆軍如果攻擊其他地方,馳道立即就會被切斷,這樣就達不到既能驚走董卓,又能減少自己的傷亡的目的。


    董卓在弘農城布置了重兵,又讓牛輔率五千人馬駐守在弘農城南麵的馳道上,以便隨時支援。


    但從北疆軍目前的攻擊來看,董卓和北軍諸將的估計全部錯了。李翊好像調用了河東十五萬兵力同時發起了攻擊,大有不惜玉石俱焚,也要擊殺董卓的架勢。


    牛輔要向董卓告急,李儒搖手阻止道:“主公不要急,以我看,這都是李翊的佯攻,真正的主攻還沒有開始。”


    為了確保弘農的安全,董卓把中郎將段煨調到了牛輔帳下,讓董越代替段煨駐防潼關。


    段煨給牛輔仔細分析了一個各處將領的急報,說道:“三天來,北疆軍從六個方向開始了攻擊,但從攻擊的兵力和次數來看,都是佯攻。河東的春耕和春收即將開始,李翊絕對不會征調屯田兵。對李翊來說,河東的糧食和京畿之地一樣重要,他一個都不會放棄。”


    “現在我們的將士看到驃騎大將軍的驃騎親衛軍戰旗就魂飛魄散,聽到北疆軍的呐喊就肝膽俱裂,西涼軍的威名都讓這些人給丟盡了。將軍立即傳書各處,命令他們嚴防死守,誰要是讓北疆軍渡河了,誰就拿腦袋去見太師。”


    牛輔對段煨非常信任,聽了段煨的分析後,他頓時安心多了,說道:“忠明兄,那你說,李翊的攻擊方向在哪?”


    “弘農城。”段煨十分肯定地說道,“一定在弘農城。”


    ………………


    清晨,曹陽亭。


    天色朦朧,河麵上飄浮著一層厚厚的霧靄。駐防河堤的北軍士卒連續激戰三天,非常疲憊,尚在夢中酣睡。三三兩兩的哨卒拿著武器,遊蕩在血跡斑斑的河堤上。


    一艘大船突然從晨霧裏衝了出來。河堤上的一個巡哨士卒驚訝地指著來船說道:“今天這麽早?天還沒有亮啊。”


    “早來遲來都一樣,反正都是死。”另外一個士卒搓搓冰冷的雙手,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你猜猜,北疆軍今天要攻幾次?是不是和昨天一樣,上午三次,下午三次?”


    “七次。”那個士卒笑道,“今天來得早,一定是七次。”


    “擂鼓……擂鼓……”軍司馬陽洪睡眼惺忪,站在河堤上舉手叫道,“都起來,都給我起來,準備迎戰……”


    “弓弩手,列隊,列隊……”


    一聲聲急促而猛烈的戰鼓聲霎時打破了河岸的靜謐,緊接著軍官們的叫聲,士卒們的罵聲,兵器的碰撞聲此起彼伏。西涼軍士卒在各自軍官和各色戰旗的指揮下,慢騰騰地走向了各自的戰鬥位置。【ㄨ】


    陽洪對將士們的懶散非常不滿,他大聲詛咒了兩句,然後轉身向河麵上看去。


    河麵上,不是一艘孤零零的大船,而是幾十艘大船,後麵是一批大小不一的蒙衝、赤馬,這些船就像幽靈一樣,忽然從晨霧裏一起衝了出來,氣勢驚人。


    陽洪臉色大變,不由自主地扯著嗓子狂叫起來:“求援,立即求援……”


    曹陽亭距離弘農城四十裏,距離牛輔的大營有五十裏。牛輔考慮到三地可以互相支援,而且此處的防禦重點是弘農城,所以隻安排了兩千北軍駐守曹陽亭。


    在過去三天的大戰裏,北疆軍對弘農城的攻擊比較猛烈,對曹陽亭的攻擊要稀疏很多,這讓人感覺北疆軍攻擊曹陽亭好像是為了應付差事,是為了牽製兵力。


    誰能想到,曹陽亭竟然是北疆軍的主攻方向。


    “將軍,你看,船……許多船……”傳令兵沒有飛奔而去,而是指著河麵,恐懼地叫起來。


    陽洪再一回頭,神情更加震駭。


    緊隨在衝鋒船隻後麵的是黑壓壓的一片船隻,大約有數百艘之多,船上全部是盔甲鮮明的北疆軍士卒。陽洪知道,這肯定就是北疆水軍的主力,除開了那傳說中的“燕京號”以及一級戰艦和二級戰艦因為船太大,在平陰之上的黃河不能通行,不能抵達曹陽亭之外,其餘的船隻恐怕基本上都來到了這裏。


    陽洪猛地轉身,發瘋一般地狂奔起來:“弟兄們,血戰,血戰,今日誓死血戰……”


    西涼軍將士驚恐不安,人人自危。


    ………………


    黃河中,北疆船隊最前麵的一艘三級戰艦(排水量500—1000噸)上,徐晃手提大斧,穩穩地站在船頭,望著對岸混亂不堪的西涼軍,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這是他加入北疆大軍以來,第一次參加大規模的軍事行動,能夠作為先鋒大將,徐晃認為這是主公對他的信任。他有信心,打好這登陸戰,為大軍打開前進的道路。


    “擂鼓……”


    “弩炮準備……”


    鼓聲驚天動地,霎時撕開了朦朧的天色。


    五十艘三級戰艦(原本隻有四十艘,在過去的一段時間又新建造了十艘)一字排開,船上長盾如牆,槍戟如林,甲板中央霍然是兩台張開血盆大口的弩炮。五十艘三級戰艦,一百台弩炮,在如雷般的戰鼓聲裏被推到了甲板前方。


    ………………


    陽洪望著越來越近的敵船,心裏也越來越恐懼。


    北疆軍能擊敗遼東胡族,能擊敗烏桓人、匈奴人和鮮卑人的鐵騎,能橫掃大漠,其實力之強悍,當然不是我們這些原來的西園軍可以抵擋的。今天大概凶多吉少,這條命要丟在這裏了。打了幾天仗,一直以為北疆軍不過如此。今天看來,自己是被騙了。


    他回頭看看身後的士卒。士卒們也被突然出現的北疆大軍嚇住了,一個個神情極度緊張。


    陽洪鎮定了一下心神,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戰刀。


    打不過,我還不能跑嗎?


    “放箭……”


    長箭如雲,呼嘯而來。


    ………………


    徐晃以斧駐地,搖搖晃晃地走到甲板中央,仰首狂呼:“放……箭……”


    “轟……轟…”


    弩炮轟鳴聲猶如一連串的震天驚雷,霎時響徹了天宇。


    箭矢如雨,犀利而密集。長箭射到盾牌上發出的“咚……咚……”聲驚心動魄。


    “咻……”一支長箭擦著徐晃的戰盔厲嘯而過,狠狠地釘進了甲板上。徐晃剛要開口罵一句,又有一支長箭迎麵射來。徐晃猛地一縮脖子,身形飛閃,恰好戰船晃動劇烈,徐晃站立不穩,一頭栽倒在了甲板上。


    徐晃氣得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歪著腦袋高聲吼道:“命令蒙衝、赤馬,立即衝上去,衝上去……”


    ………………


    “弩炮,他們在放弩炮。”陽洪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裏歇斯底裏一般叫了起來,“舉盾……快舉盾……”


    盾牌兵早已豎起了盾牌,弓弩兵也及時退到了盾牌兵身後,但弩炮的威力太大了,西涼軍將士眼睜睜地看著密集的弩箭射穿了陽洪的小盾,射穿了陽洪的鎧甲,弩箭的巨大衝擊力更是把張嘴狂呼的陽洪撞得淩空飛了起來。


    “咻……咻……咻……”


    數不清的弩箭穿透了盾牌,穿透了盾牌兵,然後帶著一蓬蓬血雨鑽進了弓箭兵的身體裏。盾牌兵毫無聲息地倒下了,弓箭兵栽倒在地,淒厲的翻滾著,嚎叫著。


    這時,北疆軍的弓箭手已經站在搖晃的檻船上,對著岸上開始了肆無忌憚的射擊。數不清的長箭連續不停地衝天而起,迅速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黑雲。


    西涼軍連遭重擊,一時間傷亡慘重,陣形大亂。


    都尉褚孟適時出現在大軍後方,繼續指揮大軍:“擂鼓……穩住陣列,攔住北疆軍。”


    ………………


    蒙衝、赤馬連續撞岸,北疆悍卒紛紛跳下戰船,舉著盾牌,高呼向前,“殺,殺上去……”


    戰船臨岸,徐晃一馬當先,率先跳下齊腰深的冰冷河水裏,高聲喊道:“兄弟們,走,走,隨我殺過去,奪下曹陽亭……”


    河堤上下,頓時殺聲震天,血肉橫飛。


    西涼軍居高臨下,人數又占據了優勢,北疆軍被死死壓製在河灘上,傷亡極其慘重。徐晃勇不可當,連殺十七人,帶著士卒們連進三十步,終於衝上了河堤。


    運輸船抵達岸邊,成百成百的北疆軍將士成功登陸,滾滾人流以排山倒海之勢,一擁而上。


    西涼軍抵擋不住,節節敗逼,接著褚孟又在撤退過程中被流箭射死,西涼軍隨即失去指揮,一敗塗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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