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詢問孟獲的事情,這時候徐晃出班,然而,李翊需要孟節來回答這件事情,因為這牽扯到他在南蠻的一整套計劃。他需要有一個人暫時統領南蠻,好在平定南蠻後,順利用此人實施將南蠻徹底融入大唐的計劃。


    若孟節欺騙他,那這個人就不能用,反而要殺了。


    然而孟節是一個深通中原文化,仰慕中原文化的人,蠻人中的君子。他又是最合適的扶植人選,所以李翊準備給孟節一個機會。


    因此,李翊以眼色阻止了徐晃,隻是等著孟節回答自己。


    孟節滿頭大汗,在經曆了一番天人交戰後,他終於還是拜倒在地,告罪道:“皇上,小人有罪。孟獲和孟優是草民的親弟弟,草民不能眼看著他們死在我的麵前,所以給他們指了一條路……”


    孟節說到這裏,滿臉的慚愧。他猛然撿起地麵的一把寶劍,對李翊說道:“草民願意以自己的性命,謝罪於皇上!”


    “當啷!”


    李翊揮舞霸王槍打落了孟節手中的寶劍,黑著臉說道:“孟節,你為了手足之情,朕今天饒你不死……”


    有些話李翊不好說,徐茂公揣摩聖意,走出來對孟節說道:“孟節先生,你飽讀詩書,是老夫最佩服的南蠻人。手足之情可貴,但你不能忘了忠義,背了倫常呀。”


    李翊聞言點頭,老賈詡這話說得到位。


    孟節再拜,以頭觸地。三拜後,拿起寶劍割了袍子,說道:“自此以後,與那孟獲斷了親情。此生隻為朝廷效力!”


    “不必如此!”李翊還要用他,自然不能逼的太急,寬慰道,“若有機會,朕也會饒孟獲、孟優一命,全了你的手足之情。”


    “皇上!”孟節感激涕零的大哭了起來。


    李翊就讓人攙扶孟節下去休息,便對楊鋒說道:“銀冶洞主,朕也曾聽過你的名頭,知道你在南蠻中是一位開明的洞主。正如孟節所說,朕征討南蠻,並不為了消滅南蠻,而是像草原諸族、遼東諸胡、羌族、氐族一樣幫助你們,讓你們也成為華夏人。朕想,南蠻生長在這蠻荒之地,若得到大唐幫助,一定能夠過上安定幸福的生活,豈不比現在強?”


    楊鋒本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李翊竟然能夠以禮相待,此刻帶著五個兒子拜在馬前,說道:“某等感皇上恩德,從此服從大唐,絕不敢反叛。”


    至此,李翊的平蠻大計終於有了好的轉變。他便將降兵盡歸孟節節製,又令他安撫禿龍洞到五溪洞收複地界內的南蠻上三番二十一甸蠻人。


    孟節乃是蠻人中的君子,仰慕中原文化,於是盡心竭力輔佐李翊。而蠻人知道孟節是孟獲的大哥,亦是聽命與他。


    至此,李翊在南蠻終於有了鞏固的後方。


    經曆了重重艱險,再加上連翻作戰,李翊便在禿龍洞地界休整兵馬,恢複戰力。


    ………………


    而就在李翊於禿龍洞修整兵馬,養精蓄銳的時候,孟獲帶領百多人慌不擇路奔逃在叢林之中,忙忙如喪家之犬,對於出賣他的大哥孟節,簡直是恨的牙癢癢。


    一行百多人,叢林中苦難奔走了兩天四十多裏,孟獲等人來到了銀坑洞三江城。


    這三江城蘭蒼水和葉榆水的匯合之地,兩條大河在這裏匯合,形成了三角洲地帶,故名三江。


    這三江城北麵,地勢平帶乃是難得的平原地帶,出產萬物。西邊有鹽井,蠻人多去挖掘以為食鹽,南麵有個梁都洞產銀,南蠻人的銀器多是哪裏挖出來礦冶煉的。


    這銀坑洞三江城,自古以來就是南蠻人祖先所在之地,所以就成了南蠻各洞土人匯聚之地,類似與後世的聖城,不屬於任何勢力。城中有南蠻祖廟,每年南蠻各洞洞主都會匯聚在這裏,祭拜南蠻祖先。


    這銀坑洞三江城,後來成了南蠻王孟獲的蠻王巢穴。然而此刻的孟獲還不是南蠻王,南蠻也沒有正在的王出現。所以這祖先傳下來的三江城,乃是八番九十三甸匯聚之地,各洞洞主在這裏都是有據點的。


    孟獲自然也是有據點的,孟獲來到三江城的據點後,又召集了宗黨千餘人。有酒有肉大吃一頓後,仰天長歎道:“難道天要滅我孟獲!”


    朵思大王的情況也並不比孟獲好,他是上了孟獲的賊船,才導致了慘敗,失地又失人,成了喪家之犬。本來,他是非常不爽孟獲的,但是如果想要報仇,收複自己的地盤,又必須仰仗孟獲,見他如此情緒低迷,隻好開口勸說道:“孟洞主不可如此氣餒!”


    孟獲點點頭,他知道朵思大王是南蠻有名的智者,就問道:“我受辱於大唐武德皇帝,不報此仇枉為人,你有何建議?”


    朵思大王想了想,說道:“我舉薦一人,一定能夠擊敗武德皇帝!”


    孟獲聞言大喜過望,問道:“是何人?”


    朵思大王回答道:“三江城西南有一洞,名為八納洞,洞主號稱木鹿大王,坐騎乃是一頭白皮戰象。此人祖傳的法術,可以驅豺狼虎豹、毒蛇毒蟲。洞中更是有三萬神兵,十分英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威震中三番。自打伏波將軍馬援的時候,此人先祖就與中土之人結仇。可去求他相助,反殺回去,收服各洞,自然能夠恢複昔日強盛!”


    孟獲大喜過望,欣然同意。他就與朵思大王商議,讓朵思大王留在三江城,散布唐軍就要到來,武德皇帝要將南蠻人趕盡殺絕的消息。另一方麵,孟獲親自前去八納洞,去請木鹿大王出洞相助。


    在孟獲離開後,朵思大王利用自己南蠻智者的名聲,召集三江城內散居的三萬蠻人開會。他就站立城頭,大呼道:“武德皇帝殘暴,殺了孟獲洞主和我的族人十多萬。立誓要將咱們南蠻人趕盡殺絕,雞犬不留。”


    全城蠻人驚悚。


    朵思大王趁機拔出蠻刀,高舉呼道:“若不反抗,必死無疑。若想活下去,就拿起刀箭,消滅殘暴的武德皇帝!”


    因為朵思大王智者的名聲遍播南蠻,他的話得到了絕大部分城中人的擁護,三江城的蠻人被充分調動了起來。他們為了活下去,自然是要保護家園的。


    蠻人民風彪悍,男女自小多習練刀箭之法,於是三江城全城磨刀霍霍,進入到了戰備狀態。


    ………………


    禿龍洞武德皇帝李翊的行宮。


    “啟奏皇上!”首席軍師徐茂公入帳奏道,“前方傳來消息,孟獲等人逃到了銀坑洞三江城。他鼓動土人,訴說皇上殘暴,要殺光所有南蠻人。三江城內開始戒備森嚴,估摸兵力不下兩萬。”


    李翊聞言,長長的出了口氣,南蠻又與草原諸族、遼東諸胡、氐族、羌族這些異族不同,稀少與中土聯係,雖然也屬於後世我國固有的範圍,但在這一千八百年前想要完全收複十分困難。


    然而李翊不會氣餒,他既然當了皇帝,就必須要完成一千八百年前的祖國統一,於是他問道:“這三江城是什麽來頭?又有什麽洞主在裏麵盤踞?”


    作為隨軍軍師,而且是最年輕的隨軍軍師,諸葛亮負責的事情自然比較多,畢竟大唐奉行尊老愛幼的傳統,諸葛亮也沒辦法。他沒日沒夜研究南蠻,也有所得,出班奏道:“啟奏皇上,這三江城乃是南蠻祖城,傳說南蠻祖先就是從這裏漸漸繁衍開來。”


    年紀最大的荀攸撫摸著胡子,走出來說道:“這三江城有四大習俗,其一:每到季節交替,便殺牛宰馬祭奠。其二:得了病不服藥,隻是找巫師跳大神。其三:由於並沒有實際的執掌者,所以沒有刑罰可言,但凡有犯罪的,一擁而上斬殺了事。其四……”


    李翊跟聽評書一樣,正過癮的時候竟然沒了,急忙問道:“其四是什麽?”


    荀攸叭咂了叭咂嘴,一摸額頭,訕訕的說道:“哎呦呦,歲數大了,其四忘了,不過孔明一定知道!”


    諸葛亮翻了翻白眼,這老混蛋就是倚老賣老。不過他也理解荀攸為什麽不說這第四點,因為這第四點在中原的漢人看來,的確有些太汙了。


    既然荀攸把皮球踢過來了,麵對皇上詢問的眼神,諸葛亮也隻好接著說道:“其四:有閨女長大成年了,就在城外江中洗澡,男女混浴,任其那啥,父母不會阻攔,反而會鼓勵,名叫‘學藝’!”


    諸葛亮說完後,大罵荀攸卑鄙,對於儒家大才來說,跟皇上講這些低俗的話,絕對是汙點,千古汙點,諸葛亮那叫一個憋屈。但沒辦法,誰叫人荀攸資格老,而他還算是一個新人呢。


    “咦,還有這樣學藝的!”李翊嘖嘖稱奇,心說是否偷偷去到那江邊,傳授蠻女一些中原的技藝,一來傳播文化,二來泄瀉火氣。


    他轉眼一想還是算了,估計咱正統中土長相,到地方就被哢嚓了。


    隨後的一段時間,橫掃上三番的唐軍得到了休整。


    半個月之後,李翊傳下聖旨,兵發三江城,繼續平定南蠻的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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