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皇帝


    接下來的日子,李小民白天幹活,夜晚修煉仙法。那本書上,並不隻有修煉仙術的法門而已,便是如何運用真氣進行戰鬥,也有涉及。李小民選了一些粗淺的進行修煉,卻也覺得力氣漸長,武功漸漸純熟,已足有自保之力。


    而蘭兒初嚐情愛滋味,忍受不住李小民對她的誘惑,常常趁夜跑到李小民屋裏,和他熱吻,擁抱撫摸。雖然不能真個銷魂,卻也讓她這未經人事的少女,興奮甜蜜不已。


    而李小民也沒有閑著,在她身上揩了不少油,基本上對蘭兒的身體比對他自己的身體還要熟悉,而那正在發育的少女胴體,潔白如玉的光滑肌膚,讓上一世是處男的李小民充分地滿足了對女性的好奇心,除了對自己的身體條件微有遺憾之外,一時覺得自己過得也不錯了。


    這一天的深夜,李小民先在蘭兒身上修煉了一陣雙修之法,又把蘭兒哄睡了,自己帶著幽兒,悄悄地跑出去,來到了一片樹林裏麵。


    宮中自有規矩,不能隨便走動。李小民雖然最近修煉之後,力氣和速度都大增,還是不敢輕易和宮中侍衛較量,夜裏也不敢跑得太遠,隻能來到這稍近一些的偏僻地方修煉,吸收天地的精華之氣。


    盤膝坐在地上,四周一片黑暗。李小民默默地引導著真氣在體內經脈中流動,半晌後收功,站了起來。


    空氣中,突然傳來了一陣哀哀的哭聲,李小民轉過頭看,看到一個雪白的身影,正在向自己這邊飄過來。


    強忍住驚駭,李小民定睛看去,卻見那人一身白衣,頭發披散,頸間繞著一道白綾,舌頭伸得老長,卻是一個吊死鬼模樣的女子,相貌頗美,隻是配著那慘白的麵容,鮮紅的舌頭,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栗。


    如風一般,女鬼遠遠地飄了過來。幾團鬼火在空中飄蕩,映著那女鬼慘白的麵容,她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小民,陰森森地笑道:“總算有人敢來這裏,我也可以找到替身,投胎轉世了!”


    李小民嘴唇有些發白,強自鎮靜地笑道:“妳殺人害命,強尋替身,不怕遭天譴嗎?”


    女鬼搖頭慘笑道:“我在這裏呆了這麽久,早就該投胎轉世,卻被死地束縛,一直不能離開,這日子早就過夠了!若說天譴,那些逼死我的人,卻能舒舒服服地過上一輩子,享盡榮華富貴,他們為什麽不會遭到天譴?”


    李小民知道哪朝哪代,宮中都會有冤死鬼,也不再多說,指著女鬼喝道:“咄!吾有太上仙法護體,諸邪退避,還不速速退下!”


    那女鬼一震,隨即咯咯笑道:“想大言唬人嗎?那也得拿出些真本事來再說!”


    她猛地飛撲過來,速度快逾閃電,十指尖尖,直插李小民的咽喉。


    李小民咬牙冷笑,右手在空氣中飛速劃出符印,伸手一指,那符印發出一道金光,在空中飛射而前,啪地一聲打在女鬼的身上,那女鬼陡遭打擊,猝不及防,仰天慘叫一聲,一頭撞到地上,渾身抽搐不已。


    李小民走過去,飛起一腳踹過去,卻踹了個空,腳穿過她的身體,踢在了空中。


    李小民倒也不在意,得意地冷笑道:“妳不是要殺我嗎,我就在這裏,來啊!”


    那女鬼在地上抽搐了一陣,抬起頭來,怒視著李小民,身上被符印打中的地方,閃閃發著金光。


    過了一會,金光漸漸消散,卻是符印已經消失了力量。女鬼陡然飛起,尖長的指甲飛速刺向李小民的眼睛。


    李小民早就準備好了兩個符印,雙手向前一探,“咄”的一聲叱出,兩個金光閃閃的符印打在女鬼身上,痛得她慘叫一聲,飛射而回,倒在地上打起滾來。


    過了半晌,她才費力地從地上爬起,恐懼地看了李小民一眼,知道今夜討不了好去,轉身飛退,便要飛向黑暗的夜空。


    李小民大叫道:“哪裏走!”右手擎出一件與天書同時得到的法器,卻是一個小小的水晶瓶,伸手將瓶口符紙揭下,喝道:“太上老君疾疾如律令,妖鬼無可遁形,疾!”


    瓶口處,金光乍起,如有形質一般,在空中飛射而出,罩住了飛逃的女鬼。


    女鬼大聲慘叫著,拚命扭動掙紮,卻無法逃脫,隻能一步步地被金光拖動,向水晶瓶飛去。


    她的身體,一點點地縮小,飛到瓶口處,已隻剩下一指大小。李小民又大喝一聲:“收!”


    女鬼嗖地一聲,飛射入瓶,李小民慌忙將符紙貼在瓶口之上,已是累得手腳發冷,身體微微顫抖。剛才那一陣較量,讓他體內仙力消耗得七七八八,若再不能捉住女鬼,自己就要力竭了。


    他抬起手,擦擦頭上的汗水,心中暗喜:“這仙術還真管用,按照書上寫的,還真的能對付鬼怪!隻是在空氣裏劃出的符咒,存在的時間太短了,看來還得努力修煉,等到仙力強大,就什麽鬼怪都不怕了!”


    再看那白衣女鬼,現在已經被禁錮在水晶瓶中,身體如指甲蓋般大小,拚命地四處飛射,尋找著出路,卻隻要一靠近瓶口,便被那符紙發出的金光射在身上,慘叫一聲跌下去。


    幽兒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飄到李小民身邊,滿眼崇拜的目光看著他,顫聲道:“公子好厲害哦,上百年的鬼魂,一下子就收伏了!”


    被這美麗少女滿懷崇拜地看著,李小民心中大為得意,卻謙虛地笑道:“這不算什麽!回頭我也教妳幾手仙法,讓妳也能對付一般的鬼怪,免得受人欺負!”


    幽兒乖巧地跪在地上,向他拜謝。


    水晶瓶裏,那白衣女鬼看到幽兒,便不再掙紮,也在瓶中跪下來,哀懇道:“仙師饒命!小女子也是迫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求仙師大發慈悲,不要打得我魂飛魄散!”


    李小民低頭看去,見那女鬼已經消去了那副嚇人的模樣,蒼白的臉色,白衣飄飄,相貌卻甚是美豔,看上去頗有楚楚動人的風致。


    李小民輕咳一聲,擺足了架子,冷冷道:“妳這妖邪,竟敢對本仙師無禮,該打!快把妳的來曆說出來,不可有一絲隱瞞!”


    那白衣女鬼慌忙叩頭,將自己的生前身後事,一一講了出來。


    她的名字喚作月娘,本是百年前大唐宮中的一名宮女,因為不小心得罪了一個貴妃,被貴妃令人責打,還叮囑宮中的太監總管要時時照看她,不能讓她這麽輕鬆過日子。


    宮裏的太監們,本都是見風使舵之輩,如今見月娘得罪了貴妃,都跑來欺淩打罵她,隻想以此討好貴妃。那月娘忍受不住欺淩,終於跑到樹林中上吊自盡,死時年方二十餘歲。


    因為是吊死鬼,不能輪回轉世,月娘隻得在林中,受苦煎熬。百年之內,雖是想要輪回投胎,卻不忍殺生害命,便在這林裏苦受了百年。


    宮裏的太監宮女,也都知道宮裏有鬼,夜裏僻靜之處,沒人敢去。直到今夜,月娘看到一個小太監孤身來到林裏,想起當年被那些太監欺淩得自盡之事,怒從心起,因此才下了狠心,要取了李小民性命,來做自己的替死鬼。


    在一旁,幽兒已經聽得眼淚漣漣,哽咽道:“好可憐哦!”


    李小民也聽得心下惻然,搔搔頭,不知道該拿她怎麽樣才好。


    他想了一陣,低頭對瓶中跪倒哭泣的月娘訓斥道:“妳想害本仙師,本仙師大仁大量,就不追究了。不過妳在這裏終歸不是了局,不如跟著我去吧,將來我練成仙法,妳也好有個出頭之日!”


    月娘原本不知他的根底,雖然不情不願,卻也知道命懸人手,被他帶走,或許比整天悶在這寂寞林中要強一些,因此隻得應允,在瓶中伏地叩拜,認了李小民為主。


    李小民將水晶瓶揣在身上,得意洋洋地向回走,心裏想著:“還是我厲害,一出馬,就逮到了一個漂亮的女鬼!”


    他帶著月娘回到自己屋裏,把她放出來,又取出了得自寶盒那裏的一塊收魂玉,用書上所注明的仙法,將月娘的魂魄收到玉中,將玉佩帶在身上,小心地用衣服掩蓋起來。


    月娘與幽兒的天生特質不同,不能在白天出沒,有了這玉為載體,這樣月娘便可以隨時跟在他身邊了。


    為防月娘無聊生事,李小民從書上記載的仙法中,挑了幾樣適合鬼魂修煉的,交給她和幽兒,讓她們分別修煉,將來打起架來,也好多兩個幫手。


    做完了這一切,李小民也有些困倦。走到床邊,看著蘭兒還在床上沉睡,便也爬上床去,脫了衣服,抱緊蘭兒香軟的嬌軀,沉沉地睡著了。


    ※※※


    雲妃寢宮,在等待了數年之後,終於迎來了皇帝的聖駕。


    李小民高高地坐在房梁上,小心地向下窺視,一心想要看看皇帝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由於皇帝出人意料的到來,雲妃在聽到管事太監的傳信之後,一時還不敢相信,隨後就陷入了狂喜之中。


    不知出於什麽考慮,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把李小民打發走,賞了他幾兩銀子,讓他到別的宮裏去玩,不要呆在這裏。


    越是不讓他留下,李小民卻偏要留下來看個究竟。為此,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太監,利用自己那超絕的身手,悄悄地爬上了房梁,耐心等候,等著看到皇帝的模樣。


    這樣一來,他就高高地坐在皇帝的頭上了。在深宮之中,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的,他是唯一的一個。


    李小民也知道此事的凶險,因此屏息靜氣,趴在高處房梁上,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等了許久,耳邊聽到一陣男子的笑聲,緊接著,一個身穿明黃色龍袍的男子走了起來,雲妃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滿臉喜悅和獻媚之色。


    李小民一看這模樣就覺得滿心不爽,心裏暗罵:“妳這可惡的女人,平時對老子那是非打即罵,現在看到這臭男人,竟然象條狗一樣跟在後麵,真是賤!人!”


    他心裏一邊罵,一邊偷看那黃袍男子,卻見他年約四十餘歲,中等身材,偏瘦一些,樣子倒還英俊,雖是人已屆中年,那一股風流儒雅的態度,卻是李小民從未見過的。


    李小民心裏不爽,仔細打量著他,心裏暗道:“這皇帝老兒長得這麽瘦,眼袋有點浮腫,一定是酒色之徒,被酒色淘空了身子!看這模樣,還不知道能活多久。”


    來了這麽久,他也從別人那裏打聽過,知道這皇帝姓李名漁,性好漁色,為了這個愛好,經常廣選秀女,把宮裏塞滿了美貌的嬪妃和宮娥。倒是和他同宗,據說是當代有名的詞人,最喜歡寫些淫詩豔詞,卻也有一些喜歡捧臭腳的家夥拚命地吹捧,把他捧成了古往今來第一大詞人,道是天下無有及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皇帝坐在上首,微笑著看向雲妃,輕歎道:“朕國事繁忙,一向冷落了愛妃,愛妃可怨恨朕麽?”


    怨恨那是一定要怨恨的,雲妃心裏也明白,什麽國事繁忙,怕是泡妞繁忙才是真的,隻是卻不敢露出一絲一毫,隻是拜倒在地,叩謝皇上在繁忙的國事之中,還能抽時間來看自己,此誠乃天高地厚之恩。


    李小民懶得聽那些廢話,心裏暗想:“要是我現在跳下去,狠狠一掌劈在皇帝老兒的脖子上,不知道能不能劈斷他的頸骨,就此改朝換代?”


    在吃了仙丹,練習了仙術之後,李小民對自己的身手已經很有自信,隻是還未試過跟人動手過招。現在屋裏隻有李漁、雲妃和服侍的太監宮女,侍衛都留在外麵不敢進來,李小民跳下去,倒是很有機會一擊成功。


    不過沒有好處的事,他是不肯做的。雖然能殺了皇帝,轟動一時,自己也多半闖不過大內侍衛的重重包圍,命都要送在這裏。


    正在胡思亂想,忽然看到蘭兒端著一個茶盤,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跪在李漁麵前,顫聲道:“皇上,請用茶!”


    李漁唔了一聲,伸手端過茶杯,隨意地看了她一眼,卻看得眼前一亮:眼前的少女,雖然還隻有十四五歲,卻已是麗質天生,清麗至極,那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幾乎能把人的魂勾走。


    按理說,她這個年紀,應該還未完全發育,可是以李漁的眼光,她胸前一對椒乳竟然也不小了,在胸前輕輕跌蕩,弄得李漁心裏癢癢的,暗自稱奇,差點便要不顧身份,伸手去摸上一摸。


    說起來,這還是李小民的功勞。雖然因為物質條件跟不上,讓他不能真刀實槍地幹上一場,可是這兩個月裏,他卻夜夜和蘭兒睡在一起,最喜歡摸的就是她的酥胸,在手指和唇舌的刺激下,蘭兒的發育大大提前,雖然還未達到雲妃那樣波濤洶湧的程度,卻也頗為可觀,比之同齡的女孩要誘人得多了。


    李漁一雙色眼,色迷迷地打量著這美麗女孩,越看越愛。象她這樣的年紀,嫁人的在所多有,就是李漁的嬪妃,也有好些人入宮服侍君王時比她還要小上兩三歲。李漁也就是這些年一直沒有來雲妃寢宮,沒有注意到這朵含苞欲放的小花,不然早就將她采摘了。


    李漁在這裏色迷迷地看著蘭兒,蘭兒卻是芳心顫抖,又驚又怕,直覺地感到皇上那雙眼睛裏麵,有著讓她害怕的東西。


    在屋裏,還有兩個人,也都變了臉色。


    雲妃又驚又悔,隻恨自己沒有見事之明,光想著把那個礙眼的小太監打發得遠遠的,免得被皇上看出什麽,懷疑自己和這俊秀小太監有什麽曖昧之情,誰想這小丫頭竟然發育得這麽快,自己還沒注意,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婷婷玉立的大姑娘,現在竟被皇上看上了,真是後悔莫及。


    在梁上,李小民也是驚怒交集,緊緊抓住房梁,努力抑製著跳下去一腳踹翻那個老色鬼的衝動。


    在他心裏,暗自怒罵道:“妳個老不修,都多大年紀了,還敢偷看我的蘭兒!偷看也就罷了,妳這老色鬼竟敢明目張膽地看個沒完,當老子好欺負嗎?”


    話雖如此說,他也知道這老混蛋手握天下,想殺誰就殺誰,想幹誰就幹誰,想欺負誰就欺負誰,不由咬牙切齒,心中暗道:“當皇帝真他媽的好啊,回頭老子也弄一個當當,看誰還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


    在下麵,李漁已經在初見蘭兒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嗬嗬笑道:“這個小宮女,倒是生得標致。叫什麽名字?”


    蘭兒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雲妃忙在一旁答道:“這是臣妾宮中的小婢,名喚蘭兒。一向笨手笨腳的,倒是生得還算不錯。”


    李漁笑道:“好,好,今天夜裏,就讓蘭兒給朕侍寢吧。”


    旁邊的雲妃和梁上的李小民同時臉色大變,恨得幾乎要叫出來。


    雲妃狠狠咬了咬嘴唇,卻嬌聲笑道:“皇上,這小小丫頭,懂得什麽,哪裏會服侍皇上,還是讓臣妾回去好好調理一下,待皇上下次來,再讓她服侍,皇上說這樣好嗎?”


    李漁抬起頭,看了看她,見她生得如此花容月貌,兼之身材惹火,比蘭兒倒是更誘人一些,卻也舍不得放棄這清麗可人的小婢,便嗬嗬笑道:“何必以後再教導,便在今日,朕宿於妳宮中,看妳當場調教她如何服侍朕,這樣豈不兩全其美!”


    看著皇帝鐵了心要臨幸這小宮女,雲妃也是無可奈何,隻能暗歎本來屬於自己的臨幸,現在卻隻能和這小丫頭一起分享了。


    李漁這裏兩全其美,梁上的李小民卻怒得幾乎吐出血來。雖然有心下去一掌打碎這老色鬼的腦袋,怎奈外麵侍衛眾多,若真的這麽幹了,隻怕自己和蘭兒都活不下來。


    他狠狠一咬牙,心中暗道:“妳不仁,我不義,哪天老子當了皇帝,一定要幹了妳所有的老婆,為今天的事,報仇雪恨!要是放過妳一個老婆,老子跟妳姓!”


    未來終究還很遙遠,李小民已經不能忍耐今天就被人奪走心愛的女孩,他一咬牙,從懷裏掏出那塊收魂玉,默默念動真言,不一會,便見月娘的影子,從玉上飄出,漸漸變大,在空中飛舞,白衣飄飛。雖是有幾分詭異的色彩,卻也是素妝佳人,玉貌花顏,身上充滿了靜諡幽雅的氣息。


    李小民已經沒有心情欣賞月娘的美貌,暗自催動傳心術,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月娘。


    前些天,他已經用天書所載的方法,與月娘訂立契約,將她收為自己的鬼奴,因此可以不用說話,便將心思傳到月娘心中。月娘雖然不情不願,怎奈命懸人手,隻得委委屈屈,含淚訂下契約,做了他一生的奴隸。


    這一刻,陡然聽到李小民的命令,月娘嚇得花容失色,呆呆地看著李小民,想知道他是不是在說笑。


    李小民麵現怒色,狠狠地瞪著月娘,心裏大聲下令,要月娘下去,用她剛學會的歹毒仙術,攻擊李漁!


    月娘生前做了一輩子的宮女,雖然害怕皇帝的威嚴,卻也不敢不聽李小民的命令,隻得揮動衣袖,向下麵飛去,十指尖尖,刺向前方。


    李小民趴在房梁上,咬牙看向下方。但見宮室之中,雪白的衣袖漫屋飄揚,一個白衣佳人,在空中飛來飛去,漫天倩影,長袖善舞,卻帶著鬼氣森森,彌漫了整個房間。


    但這一切,也隻有李小民一人能看到而已。別的人,雖然直覺地感覺到渾身發冷,卻不知所以然,隻道是天氣突變,或是自己懾於皇帝的威嚴,因此才會覺得寒冷。


    月娘在空中盤旋飛舞,終於不敢違抗李小民越來越強烈的命令,低低地叫了一聲,閃電般地向下方射去,十指並攏如刀,狠狠地插向李漁!


    陡然間,萬道霞光自李漁身上迸發出來,七彩絢爛,眩人眼目。月娘正要撲到李漁身上,陡然被這霞光如狂潮般湧來,撞在身上,不由慘叫一聲,向後倒飛過去,若非有李小民用仙法護住她的靈體,隻怕已然魂飛魄散。


    月娘的身子,霎時變得透明,幾乎消逝。她也隻能盡最後一點力量,勉強飛回到上空,趴在李小民麵前的房梁上,喘息呻吟。身子的影像越來越淡,眼看就要消逝了。


    這霞光,屋裏的人也隻有李小民能夠看到。陡見此奇景,李小民也是大驚失色,心裏叫道:“怎麽會這樣!難道說,真龍天子身上,真的有什麽霞光護體不成?”


    一想到這裏,他不由萬念俱灰:“他是皇帝,我不過是一個小太監,現在連仙法都不頂用了,我又拿什麽跟他去鬥?”


    可是再向下看,卻見李漁色迷迷地嗬嗬而笑,一雙色眼在蘭兒身上轉來轉去,已經伸出手,想要去摸蘭兒的臉蛋了。


    李小民心中大怒,暗自叫道:“要是連蘭兒也被他搶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早晚都是一死,這太監生活,老子早就過夠了!”


    想到此處,他抬起食指,狠狠一口咬破,”噗”地一聲,噴在麵前的月娘身上。


    月娘已是渾身無力,正趴在那裏等著魂飛魄散,滿心淒苦。本來在林中過著那悲苦的日子,足有百年,已是難熬;後來又被一個小孩子收伏,跟著他做鬼奴,更是倍覺屈辱;現在被他逼迫,不得不去攻擊皇帝,卻被真龍天子護體霞光激在身上,眼看便要魂飛魄散,不由萬念俱灰,淚珠一滴滴地落下,灑在房梁上麵。


    陡然間,一股熱流噴到自己身上,月娘靈體一震,隻覺渾身火熱,靈力大增,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卻見李小民盤膝坐在梁上,滿麵通紅,兩眼噴火,那威風凜凜的模樣,便似金甲天神一般,而身上竟也迸射出萬道霞光,千條瑞氣,環繞身邊,不由驚訝至極,呆呆地看著李小民,心神動蕩,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


    李小民並未看到自己身邊的奇景,剛才拚命運用仙法,噴出一口精血,也覺精力大損,勉強抬起手來,指向下方,澀聲道:“去!”


    月娘盈盈從房梁上站起來,浮在空中,滿懷敬畏地看著自己的主人,再看下麵的皇帝,身上的瑞氣竟然已被李小民滿身霞光鎮住,頗有衰退之狀,不由驚喜交集,心裏感覺到李小民又在催促自己,再不敢猶疑,雙袖一揮,整個靈體,便似離弦之箭一般,飛速向下射去!


    這一刻,這白衣佳人的臉上,滿是堅毅之色,十指尖尖,並攏如刀,整個靈體飛射而下,滿屋飄飛的白色衣帶,似要將整個屋宇,籠罩其中!


    周身的靈力,已經集中到指尖,月娘的掌刀,便似箭尖般,直射入那已現老態的皇帝胯下,靈體如箭射落,直穿過空中,射入地麵,沒入地下。


    這個時候,李漁的手,已經伸了出去,不顧蘭兒的驚慌躲閃,正要撫上她雪白粉嫩的麵頰,陡然間,忽然覺得身上一寒,手不由停在半空中,臉上也現出了古怪的神色。


    他就這樣呆呆地坐在那裏,手依然停在空中,滿臉古怪之色,默默地不動。


    蘭兒已經是嚇得呆了,含淚看著皇帝,知道自己的初夜已經逃不過被皇帝奪走的下場。雖然這是每個宮女都夢寐以求的好事,可是在她的心裏,卻浮現出小民子哥哥那俊俏的麵容,不由心如刀割,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滑過麵龐,落向地麵。


    雲妃也是呆了。不知道陛下是怎麽回事,突然停下不動,象個木頭人一般呆坐在那裏,眼珠也不轉一下。


    她呆呆地看了李漁許久,終於忍耐不住,大著膽子叫道:“皇上,皇上!”


    叫了幾聲,李漁才回過神來,呆呆地收回手,隻覺下身一陣陣地緊縮發冷,卻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也不好意思當著這麽多太監、宮女的麵,脫下褲子檢查,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頗為難受。


    這個時候,李小民比他還要難受。剛才他拚著大損精力,噴出那口精血,為月娘補充了力量,現在隻覺渾身無力,隻能趴在房梁上,一動也不敢動,知道若被侍衛發現,自己現在就連逃走的力氣也沒有,多半會被宮裏的管事太監亂棍打死,以懲罰自己的大不敬之罪。


    李漁呆坐了一陣,費力地站起身來,隻覺腰酸背痛,再無心思尋歡作樂,冷冷地道:“擺駕,去崇明殿!”


    雲妃大驚失色,囁嚅道:“陛下不留下來用膳嗎?”


    李漁卻是理都不理,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門去,在太監的扶持下坐上車輦,一擺手,帶著大隊隨從,絕塵而去。


    雲妃領著宮女們在門前跪送,看著遠去的車駕,想想自己這麽多年苦候,竟然隻等來了這樣一個結果,不由伏在地上,痛哭失聲,滿心怨恨傷痛。


    李漁回到自己平日所居的寢殿,偷偷地檢查自己的身體,不一會,又令人召集太醫入殿診斷,待得那些太醫麵如土色地出來時,每個人臉上,都帶了傷,卻是被盛怒下的皇帝失手打傷的。


    在金陵城中,一個奇怪的謠言傳了出來,道是大唐的皇上年紀老邁,性能力不足,已經無法臨幸妃嬪,正在到處遍尋名醫,治療自己的陽痿之症。


    聽到這個消息,各地的醫生聞聲而動,凡是對此有些研究的,或是有祖傳秘方的醫生,都向金陵城趕去,獻上秘方藥丸,隻望能治好君王頑疾,以獲取厚賞。


    怎奈李漁的病甚是古怪,來得快,去得慢,不管多少名醫來診治過了,還是束手無策,沒有讓他有一點起色。


    自此,皇宮之中,沒有一個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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