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我依舊沒有清醒,但是奇怪的是我竟然知道有什麽人來看過我,還有說過什麽話。在這期間,感覺說不出來的奇妙,我還以為這次自己死定了。經過三天的修養,我終於又一次的回複了知覺,隻覺得身上出奇的疼痛,尤其是左手上傳來了撕裂一樣的感覺,每當我想動一動的時候就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微微的睜開眼睛,隻見眼前匍匐著一個長發飄逸的身影,直覺告訴我,這個女人和我有莫大的關係,我掙紮著想要起來。


    匍匐在病床上的美婦人終於被我驚動,關切的說道:“呀~你終於醒了…”說著說著,美婦人就哭泣起來。


    但是我沒有絲毫的憐憫,我冷冷的說道:“你是誰?”


    美婦人用手帕擦了擦眼淚,說道:“我是你媽媽呀!”


    我淡淡的說道:“胡說,我媽媽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阿姨!這個玩笑可不能開的!”


    美婦人猛的聽到這句‘阿姨’,心簡直碎成了粉磨。


    一旁和我神似的中年人冷冷的打量著我,冰冷的說道:“耿美,我說過這兔崽子就是鐵石心腸,叫你不要來了!”


    美婦人說道:“都是你,年輕的時候那麽執著權利,現在兒子都不認你!嗚嗚….”


    我凝視著這個熟悉的陌生人,說道:“謝謝你這次救我,以後我會幫你送終的!這算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啪~”美婦人抬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光,我凝視著憤怒的美婦人,沉默了。雖然她沒有養育我,但是我終究是她肚子裏生出來的。


    見我目光冰冷,美婦人歉意的說道:“噢!天哪,範仁,你不要怪媽媽!”


    我依舊淡淡的說道:“要我說多少次你們才明白,我的母親已經死了!我的母親永遠是鄒秋韻,你們走吧!我很困了!”


    說完,我不等他們解釋,閉上了眼睛。


    隻聽中年人深深的歎了口氣,挽著哭哭啼啼的美婦人走出病房。


    老三見中年人和美婦人出來,幸災樂禍的說道:“嘿嘿~我跟你們說了現在不是時候嘛!你們還不信….”


    中年人喝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說完,他認真的看了一眼黃毛,隨即搖晃著腦袋歎息而去。


    老三見唯一能牽製他的人離開,很客氣的和李強交換了名片,原本李強想轉身離去,但是無奈老三這個家夥的腕力實在驚人,根本掙脫不開。


    而眾女也躲得遠遠的,深怕因為被老三碰到而掉了幾斤肉。


    黃毛身上纏著紗布,顯然是他幫我擋了一槍。黃毛笑嗬嗬的說道:“咱們進去看看範仁吧!”


    眾女乖巧的點了點頭,沉重的走進病房。


    原本我就是裝睡的,因為我怕自己被女人的眼淚給融化了,都說母子連心,其實看著她流淚的樣子,我心裏還真的湧起了原諒他們的衝動,但是想到我從小到大就沒有得到的關懷,我不能原諒他們的過失,畢竟是他們主動放棄我的,而不是情非得已。


    不過現在的我還是很高興看著眾女的出現,讓人有種重獲新生的喜悅。


    眾女看著我被紗布包裹成木乃伊的樣子,眼眶一紅,整個病房全部都是哭泣聲,就是死者家屬也沒有她們哭得響亮。


    我拍著坐在我旁邊的芳子,笑道:“哭什麽哭,我不是還沒死嘛?”


    芳子氣得敲打我的胸口,罵道:“不許大哥哥胡說,大哥哥肯定長命百歲的!”


    我急忙討饒道:“別說活一百歲了,你要是再捶我幾下,我現在就咽氣了~”


    芳子急忙停下手,關切的說道:“大哥哥,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笑了笑說:“哪裏會呢!”


    看著纏著紗布的黃毛,我收起笑臉,淡淡的說道:“謝謝!”


    原本黃毛想說什麽,但是他身後的黃斌顯然更急切,這小子竟然跪在地上,哭泣道:“大哥,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罵我吧!我不是人啊~”說著,黃斌便自顧自的抽起自己的耳光。


    原本我還不想追究這個事,畢竟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生命負責,不存在對於錯的關係,或者對自己是對的,但是對別人是錯的,也可能對自己是錯的,對別人是對的。


    我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淡淡的說道:“起來吧,這事不怪你!”


    “謝謝謝謝……”


    見黃斌一個勁的說謝謝,我抬手阻止了他的說辭,決然的說道:“但是我以後不想見到你,又一次這樣的經曆就夠了,你走吧~”


    沒等他說話,我指著黃毛,說道:“你的救命之恩就抵消他的過失吧,以後我不想見到你們!”


    黃欣嬌軀一震,深知我說的‘你們’是什麽含義。


    黃欣哭哭啼啼的說道:“你…你是說真的嗎?”


    我點了點頭,刻意的不去看她,我堅決的說道:“沒錯,你們姓黃的沒一個好人,和你們在一起我甚至要擔心自己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因為你們的出賣再一次的被人肆意**!沒錯,我一開始就覺得黃毛,哦,應該是黃茂榮,也不知道你的真實姓名是什麽。知道嗎?我很後悔,我後悔認識你們!既然現在大家都開誠布公,你們害的我差點送命,但是又是黃毛救了我最後一命,我們應該兩消了,從此大家各過各的吧!”


    說到最後,想起黃斌的出賣,我真的怒火衝天。


    見黃毛還想說什麽,黃斌識趣的拉了一下黃毛的袖子,黃毛也隻能無奈的離開病房。


    黃欣哭泣道:“範仁!我恨你!”


    說完,甩手走了出去。


    芳子撇了撇嘴,說道:“都是他們不好,大哥哥永遠是對的!”


    我拍了拍用腦袋蹭著我的芳子,淡淡的說道:“芳子,別說了。”


    看著一旁尷尬無比李強,我歉意的說道:“李強兄弟,說起來慚愧,第一次招待你們就惹出這樣的事!”


    李強急忙說道:“話說回來,我還要感謝你呢!嘿嘿~”


    我有點犯渾,何來感謝一說?


    不過我也沒有深究,李強很客氣的和我道別,倒是李湘琪依依不舍的站在那裏,似乎不想跟李強回去。


    李強終究還是疼愛這個妹妹的,嚴肅的說道:“竟然這樣,那你就留下吧!”隨即他轉頭對我說道:“範兄,我就把這個固執的妹妹留在這裏了,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哦!”


    我笑了笑說:“放心好了!”


    老三探頭探腦的伸出腦袋,似乎是一隻正在尋找獵物的狐狸,聽到老三的話,我終於知道李強怎麽走得那麽驚慌了。


    老三嘀咕道:“咦?剛才那個大帥哥呢?”


    聽著老三的語氣,我的雞皮疙瘩似乎都要突破紗布的禁錮。


    見失去了李強的蹤影,老三失落無比,但是並沒有離去的意思。


    我問道:“你還留下來幹什麽?”


    老三嘿嘿一笑,扭動著‘嬌軀’‘步步生蓮’的朝我走來,老三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腦門:“哎喲~你這個沒良心的,奴家是留下來保護你的。”


    無奈我的左手被吊著,根本就閃不開老三的攻擊。


    芳子示威的霸占我的身軀,死死的盯著老三。


    老三掩嘴一笑,癡癡的說道:“哎喲~這位姐妹挺有占有欲的嘛!嘻嘻~”


    我不耐煩的說道:“我才不需要你的保護!你還是走吧!”


    老三似乎根本就不甩我,意有所指的說道:“都被人弄成這樣了,還這麽死鴨子嘴硬,奴家就是喜歡這樣口是心非的男人。試想一下,要是你沒有實力,改天自己的女人就要被搶走了。你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就要懸梁自盡咯~嘻嘻~”


    聽著老三的挖苦,我還真沒辦法阻止這樣的危險。


    見我吃癟的樣子,老三笑得更歡暢了。


    老三笑道:“看來你還真你那個死鬼老爹一樣的脾氣!唉~”


    我冷著臉,說道:“你不要再在我麵前提到他,要不然你馬上滾!”


    老三笑了笑說:“唷~還生奴家的氣了?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這家夥實在讓人沒法生氣,一張欠扁的笑臉時刻都掛在臉上,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話還真是真理。


    見老三沉默,我想起了在黃毛的房間裏還有我那心愛的小內褲,於是我低頭在芳子的耳邊耳語了幾句,芳子羞紅了臉,一臉的驚訝。


    其餘幾女莫名其妙的看著芳子,一臉的不解。


    林曉月和範冰冰此刻非常的矛盾,一邊是自己的愛人,一邊是給自己工資的老板,畢竟她們那窮鄉僻壤的老父母還需要生活費的。


    我看著神色不妥的兩女,問道:“怎麽了?”


    林曉月表現得有點扭捏,而範冰冰則直言不諱的說道:“範仁,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和曉月失業了?”


    我示意兩人到我身邊,我拍了拍她們的翹臀,說道:“放心,我還有一家自己的工作室,到時候你們也過去好了。對了,你跟芳子一起回去收拾,到時候跟芳子一起去新家。”


    聽著我把‘家’字加重了語氣,兩女似乎把我那正在把玩她們香臀的手給遺忘了。


    老三怪叫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兩女這才感覺到身上的變化,嬌羞的衝出病房。


    此刻隻剩下李湘琪在病房裏陪我,剛才一直被芳子霸占的陣地終於落入自己的手裏,李湘琪覺得挺高興的,一個勁的給我削蘋果。


    老三見狀,鼻子裏重重的哼了口氣。


    我翻了翻白眼,說道:“那個誰,你嫉妒還是怎麽地?”


    老三說道:“老子有名字,誰嫉妒你了!”


    我說道:“那你哼什麽?你還沒說你叫啥呢!”


    老三說道:“老子叫張非!”


    我差點把嘴裏的蘋果噴了出來,笑道:“張飛?你丫有張飛那麽魁梧嗎?”


    李湘琪也掩嘴輕笑。


    張非須發皆張,怒道:“張是張飛的張沒錯,不過非是是非的非。他媽的,就許你的名字有諧音,還不準奴家的名字有諧音嘛?和諧知道不?”


    我忍不住好笑,這家夥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就已經夠不和諧了,還大言不慚的說和諧。


    調笑了張非,我忍不住問道:“那劉哥和張哥呢?”


    張非翻了翻白眼,笑道:“我還以為你不問呢!得罪大哥的下場就是…….”張非在脖子上比了個‘卡擦’的手勢。


    我知道那兩個家夥已經去極樂世界報到了,雖然兩人背信棄義,還是劉哥親自叮囑我不要走漏風聲的,但是也不該這樣草菅人命,畢竟像他們一樣身份不白的人,法律的製裁自然是遲早的事。


    我突然想到了那倒在血泊裏的小明,我的冷汗就流下來了,人類果然是最無恥最自私的個體。


    我急忙問道:“張非,我那個兄弟怎麽樣了?”


    張非讚賞的看著我,點頭道:“還算清醒,你那兄弟比你慘啊!到現在都生死不明,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唉,你幹什麽?”


    見我試圖拆掉吊起來的左手,張非急忙阻止:“你消停一點吧,你又不是醫生!”


    我不顧張非的阻攔,放下吊起來的胳膊,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了過來,但是自己終究還能感覺到疼痛,小明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思雨一輩子怎麽過?


    張非讚歎道:“你那兄弟果然是真性情,明知道事情不可為,還是如此的執著!”


    我忍著疼痛,在張非和李湘琪的攙扶下來到小明的病房,隻見思雨正端坐在小明的病床前以淚洗麵。


    看著嘴上套著氧氣罩的小明,我的淚水就流了下來,似乎也看著渾身纏著紗布的我,激動的走了過來,礙於我身受重傷,思雨隻是站在我的麵前哭泣。


    看著哭泣的思雨,我腦中想到的詞語頓時無影無走,隻能默默的流淚。


    突然醫生走了進來,醫生問道:“你們誰是犯人?”


    我看著醫生,說道:“我就是。”


    醫生撇了撇嘴,似乎很是不滿意我的名字,醫生說道:“原來你也是個病號啊!”


    我問道:“你有什麽事嗎?”


    醫生歎了口氣,說道:“沒什麽,隻是病人在失去意識的時候一個勁的念叨‘範仁,你要好好照顧思雨。範仁,我這輩子唯一有意義的就是認識了你這個兄弟,如果我有什麽不測,你一定要照顧好思雨。我不要求你給她什麽名分,但是要照顧她一輩子,就算代替我。’你說這事奇不奇怪,那思雨是不是他的孩子啊?話說這家夥確實是一隻小強,失去意識了還真麽執著!”


    我瞪著醫生,右手死死的抓住他:“醫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兄弟,無論什麽代價都值得,我求你了!哪怕用我的命換也可以!”


    醫生很慚愧的看著我,歎息道:“說真的,不是我們不盡力,隻是病人腦部嚴重受創,能活著就很不容易了。如果病人能夠挺過今天,最好的結果就是植物人!唉~多麽年輕的生命…”醫生歎息著換了點滴,隨後便走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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