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上旬的一個晚上,北京城內一處不起眼的民宅。親,眼&快,大量免費看。讀蕶蕶尐說網


    在夜幕的掩護下,陸陸續續有馬車停在門前,馬車上的人下車後急匆匆進入了院門,顯得有幾分神秘的氣息。


    大廳裏,武寧候、左軍都督府右都督馮長安,安武侯、後軍都督府右都督龔魁,兵部右侍郎武通,都察院左副都禦使範彬以及刑部左侍郎秦永祥等追隨漢王朱高煦的五府都督和各部院堂官齊聚一堂,相互間聲議論著什麽。


    “各位大人久等了!”不久後,兩名身穿便裝的年輕人一前一後進來,前麵一個人身材偉岸,相貌與永樂帝有著幾分相似,微笑著衝在座的眾人道。


    “參見王爺。”馮長安等人連忙起身,衝著那名年輕人拱手行禮。


    這名被稱為“王爺”的年輕人是朱高煦的庶子朱瞻域,受封臨淄王,由於魯仲乾被困在了宮裏,因此朱高煦特意秘密派他來京城主持大局。


    跟在朱瞻域身後的人是魯天行,朱瞻域到京城後最先找的就是魯天行,魯天行通知追隨漢王的這些文武大員前來議事。


    “諸位大人,本王這次前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大家。”在大廳裏分賓主落座後,朱瞻域環視了一眼現場眾人,衝著一旁的侍從揮了一下手。


    侍從隨即拿出一些賬簿分給了屋子裏的眾位勳貴和文官,正是魯天行從宮裏弄來的洪熙帝膳食記錄。


    “自從皇上齋戒後,飲食口味竟然變了甚多。”很快,刑部左侍郎秦永祥發現了蹊蹺之處,不無驚訝地望向了朱瞻域,他果然不愧是進士出身,思維縝密,頭腦靈活。


    秦永祥這麽一提醒,其餘人也注意到了這一,相互間交頭接耳地議論著,顯得非常意外。


    “父王懷疑欽安殿裏的不是皇上,而是另有其人。”朱瞻域見狀,不動聲色地道。


    “王爺,這件事情可非同可,稍有差錯後果不堪設想。”都察院左副都禦使範彬沉吟了一下,不無擔憂地道。


    單憑一份膳食記錄並不足以表明洪熙帝不在欽安殿,或許這是洪熙帝設下的一個圈套!


    聽聞此言,在座眾人深以為然,不由得齊刷刷望向了朱瞻域。


    “有一件事情諸位大人或許還不知道,太子數天前已經效仿皇上在南京齋戒,也為大明祈福。”朱瞻域知道範彬等人有顧慮,畢竟這件事情涉及到了洪熙帝,一旦有差池那就是通天的大罪,於是沉聲道。更新最快最穩定


    “太子身為儲君,為國祈福無可厚非,沒什麽好奇怪的。”安武侯龔魁聞言不無狐疑地看著朱瞻域,他實在看不出來這裏麵有什麽蹊蹺之處。


    “如此一來,太子就像皇上一樣,誰也不知道他的行蹤。”他的話音剛落,兵部右侍郎武通就若有所思地道。


    朱瞻域的雙目流露出一絲讚許的神色,要論到耍心計,那些行伍出身的勳貴豈是科班出身的文官對手,頃刻之間就看出了他言語中的關鍵信息。


    “王爺,你的意思是太子可能已經秘密進京?”範彬皺了皺眉頭,試探性地問道。


    此言一出,大廳裏的眾人不由得麵麵相覷,太子雖然是國之儲君,但與就藩的藩王一樣,沒有皇上的聖旨無法離開南京,否則就是謀反。


    朱瞻域雖然是臨淄王,但依舊待在樂安州並沒有去藩地就藩,即便如此他也是偷偷摸摸地來京城。


    “王爺,難道皇上出事了?”沉默了片刻後,秦永祥率先打破了場中的平靜,神情詫異地問朱瞻域。


    很顯然,太子不會無緣無故地前來北京城,要是他真的秘密進京,唯一的解釋就是已經接到了洪熙帝的聖旨。


    而洪熙帝要想讓太子進京完全沒有遮遮掩掩,正大光明地下一道聖旨即可,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大費周折。


    “父王的意思是,希望各位大人能查明皇上是否在欽安殿,如此一來所有的疑問將迎刃而解。”在眾人的注視下,朱瞻域不動聲色地道。


    “欽安殿在宮裏,要想進入談何容易。”武寧候馮長安聞言不由得苦笑了一聲,皇宮可是想進就能進得了的?


    “如果皇上受人脅迫,那麽諸位大人就可以進宮救駕。”朱瞻域是有備而來,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道。


    “王爺,你是利用這份膳食記錄?”秦永祥的眼前不由得一亮,拿起了手中的那本賬簿。


    “皇上的口味一夕之間改變,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百官關注的大事?”朱瞻域微微頷首,沉聲問道,嘴角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


    “高,王爺的這一招渾水摸魚實在是高。”範彬不由得衝著朱瞻域伸出了大拇指,順勢拍了朱瞻域一個馬屁。


    倘若朝中文武百官知道這份膳食記錄,那麽一定會關心洪熙帝的安危,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絕對會群情洶湧,前去闖宮見駕。


    “進來吧。”朱瞻域對這個馬屁很是受用,微笑著拍了幾下手後沉聲衝著門外道。


    “下官見過王爺、各位大人。”眾人扭頭望去,隻見一名身材粗壯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衝著朱瞻域等人躬身行禮。


    “告訴各位大人你是幹什麽的?”朱瞻域不動聲色地向那名粗壯中年人道。


    “稟各位大人,下官是禦膳房的管事張旺。”粗壯中年人聞言,連忙自保家門。


    禦膳房管事就是專門記錄皇上飲食的人,一共有兩名,是正八品的官,張旺是其中一個,魯天行手裏的那份膳食記錄就來自他這裏。


    聽聞張旺是禦膳房的一名管事,馮長安等人不由得心領神會地對視了一眼,看來漢王已經在宮裏麵安排好了眼線。


    “張管事心係皇上安危,準備挺身而出檢舉皇上膳食變化一事,屆時希望諸位大人鼎力相助。”朱瞻域見眾人麵露驚訝的神色,微微一笑後衝著他們拱了拱手,高聲道。


    “王爺放心,我等定當竭盡全力。”馮長安和範彬等人向朱瞻域一拱手,異口同聲地道。


    第二天一早,宮城,大明門外。


    張旺身穿正八品官服,手裏捧著一本賬簿,神情嚴肅地走向了大明門右側長安右門側前方的一個涼亭。


    涼亭裏有一個鼓架,上麵矗立著一麵碩大的牛皮大鼓。


    這麵牛皮大鼓就是有名的“登聞鼓”,乃明太祖洪武皇帝所設立,並派有專人進行管理,一有冤民擊鼓申訴皇帝要親自受理,如有官員從中阻攔,一律重判。


    本來,登聞鼓設立在午門外,後來洪武帝為了方便百姓上告,故而移到了長安右門外,派官員輪流值守,接納擊鼓申訴者。


    按照規定,登聞鼓隻有遇到重大冤屈以及機密重情才能擊打,否則將受到嚴懲,而一旦擊鼓將會將案情向皇帝通報。


    這也就是百姓們通常所的告禦狀,在百姓們看來隻要告了禦狀,那麽在皇帝的介入下冤情就能沉冤得雪,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也是皇帝監察民情的一種重要方式。


    “幹什麽的?”涼亭外守著一群親兵,一名身穿正七品服飾的高個子官員見張旺迎著登聞鼓而來,不由得走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麵無表情地道,“登聞鼓乃禦命之地,閑人速速回避。”


    “下官要告禦狀!”張旺瞅了一眼那名高個子官員,不動聲色地回答。


    “你可想好了,非重大案情不得擊鼓,否則將予以嚴懲!”高個子官員已經料到張旺不會平白無故地來這裏,神情嚴肅地警告著他。


    “下官心意已決。”張旺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地道。


    高個子官員聞言眉頭皺了皺,起身閃開了,洪武皇帝定下的規矩,至今無人敢違逆,否則就等著受到懲處。


    在附近親兵的注視下,張旺大步走進了涼亭,掄起鼓槌咚咚地擊打了起來,鼓聲雄渾,立刻吸引了遠處行人的注意,望著這邊指指地議論著。


    “好了,好了。”片刻之後,高個子官員上前製止了張旺,在一旁的桌案前坐下準備記錄張旺的案情,拿起筆後問道,“你是何方人氏,有何冤屈?”


    “下官禦膳房管事張旺,狀告元霞上人!”張旺神情嚴肅地回答。


    “元霞上人?”高個子官員微微一怔,他自然知道洪熙帝讓元霞上人在禦花園真武大帝神殿前開壇作法,好像與張旺八竿子也打不著。


    “你告他何事?”隨後,高個子官員不動聲色地問道,難道元霞上人與張旺有很深的私怨?


    可即使是有私怨,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上告,元霞上人奉了聖命在宮中開設法壇,誰敢前去查他?


    “下官告元霞上人心懷叵測,暗中謀害我大明天子!”張旺麵色一凜,義正詞嚴地高聲道。


    這一下,不僅高個子官員怔在了那裏,就連周圍的親兵也麵露愕然的神色,紛紛驚愕地看向了張旺。


    “張管事,你可要想好了,這可是驚天的大事,稍有差錯的話就要掉腦袋。”很快,高個子官員回過神來,伸手指了指天上,低聲告誡著張旺。


    “大人,下官有確鑿的證據,為了皇上的安危,縱使一死又有何懼?”張旺聞言冷笑了一聲,大義淩然地道,頗有一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魄。


    高個子官員不再多言,低頭將張旺所告之事記錄了下來,至於張旺口中的證據是何物則根本就沒有開口過問,很顯然此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登記完畢後,高個子官員急匆匆去趕去了文淵閣,向文淵閣的內閣次輔楊榮匯報,洪熙帝在齋戒前有諭旨,在他齋節期間如發生大事讓內閣會同各部院堂官和各府都督解決,楊榮是內閣次輔,出了這種事情自然要找他。


    楊榮此時正在文淵閣與幾名閣員商議朝廷的重大事務,冷不防得知張旺狀告元霞上人暗中謀害洪熙帝,頓時大吃了一驚,正如高個子官員所的那樣,這可是驚天的大事,連忙招張旺來文淵閣問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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