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方會館開業的當天晚上,一身便裝的李雲天出現在了戲院裏,與他在一起的是微服的宣德帝以及一名俊俏的公子,兩名太監和幾名侍衛警惕地跟在身後。追哪裏快去


    如果仔細注意的話就會發現,那名俊俏公子並沒有喉結,而且耳垂上有著耳洞,是一名女扮男裝的女子――宣德帝的妃子孫氏。


    今天晚上憐香將在四方會館的戲院第一次公演《女駙馬》,故而吸引了京城眾多權貴前來捧場,一票難求。


    如今,聽憐香唱戲已經成為了京城達官貴人的一種新的消遣方式。


    除了《女駙馬》外,憐香還唱了《天仙配》、《牛郎織女》和《玉堂春》等曲目,在京城名聲大噪,不少名門公子競相一睹芳容。


    由於憐香以前都是在醉月樓的大廳裏唱戲,不僅場地規模有限,條件也不好,而四方會館的戲院給她提供了一個堪稱完美的舞台,使得她可以在千餘人的麵前進行表演。


    由於宣德帝駕臨,李雲天自然要選二樓中間正對著舞台的包廂。


    本來,幾名五府六部的堂官和都督也看中了這個位置最好、地位也最尊貴的包廂,不過被四方會館的掌櫃婉拒,因此隻能退而求其次要了邊上的包廂。


    打開包廂正對著舞台的窗戶後,整個大廳裏的景色一覽無遺地出現在了李雲天和宣德帝、孫氏的麵前。


    舞台上的布景被前方兩麵紅色的大帷幕給擋住,所以現在人們還不清楚舞台上都有些什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裏的布景絕對比醉月樓更加精致和豐富。


    宣德帝和孫氏還是第一次來聽黃梅戲,李雲天於是將黃梅戲的背景向兩人做了介紹,例如角色有正旦、花旦和生等等,孫氏覺得非常有意思,饒有興致地聽著。


    隨著演出時間的臨近,越來越多衣著華貴的人在大廳的座位上落座,他們在京城非富即貴,不少人都認識,故而相互間寒暄談笑,顯得非常熱鬧。


    “客官,這裏麵有人了,您還是到樓下去看戲吧。”正當李雲天向宣德帝和孫氏介紹黃梅戲的三種唱腔――彩腔、仙腔和陰司腔時,包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名夥計的聲音。


    “滾!老子今天有貴客,豈能到樓下與那些粗俗之人為伍?”隨即,一個不屑的聲音響起,接著就是撲通一聲,好像先前話的那名夥計被踹倒在地。


    李雲天聞言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扭頭望向了房門處,感覺門外的人好像是衝著他所在的包廂而來。


    與此同時,砰的一聲,包廂的門被人用力推開了,幾個大漢簇擁著兩名衣著光鮮的公子哥走了進來。


    兩名公子哥臉上通紅,一身的酒氣,看樣子喝了不少酒。


    見此情形,坐在房間裏的幾名侍衛噌地就站了起來,麵無表情地走過去攔住了那兩名公子哥的去路。


    “本公子看中了這間房,你們要是不想吃牢飯的話就乖乖離開。”一名身材肥胖的公子哥打量了一眼李雲天和宣德帝,發現不認識兩人,於是伸手一指他們,趾高氣揚地道,聽聲音就是剛才在門外話之人。


    胖公子身旁的公子哥長得白白淨淨,看上去一表人才,隻不過兩眼滴溜溜在孫氏身上打轉,目光顯得有些**,應該認出孫氏女扮男裝。


    “依在下看,既然大家有緣在這裏相見,那麽不如把酒言歡,豈不快哉?”胖公子的話音剛落,那名白淨公子就開口阻止了他,色眯眯地望著孫氏道。


    “劉公子,實在不巧,本官這兒有客人,不方便邀請公子入座。”李雲天此時已經認出了胖公子的身份,起身衝著他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道。


    “你既然認識本公子,那麽就應該知道不給本公子麵子的下場。”胖公子聞言冷哼了一聲,一臉傲慢地回答。


    “劉公子,本官是都察院湖廣道監察禦史李雲天,實在是不方便請公子坐下,請公子海涵,明天本官定當向左都禦史大人告罪。”李雲天見胖公子飛揚跋扈,眉頭微微皺了皺,不動聲色地道。


    “你就是忠國公的女婿?”胖公子聞言不由得怔了一下,有些詫異地打量了一眼李雲天,顯得頗為意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李雲天,不過李雲天以前卻見過他。


    “正是本官。”李雲天微微頷首,他不想掃了宣德帝的興致,故而早早地就自報了家門,希望胖公子知難而退。


    “李禦史,在下打擾了。”果然,胖公子的臉色變了幾變,隨後衝著李雲天一拱手,抬步離開了,很顯然他知道自己招惹不起李雲天。


    “李禦史,剛才是一個誤會,還望李禦史不要放在心上,明天千萬不要告訴我爹。”走到門口的時候,胖公子又停下了腳步,轉身訕笑著向李雲天道。


    “公子放心,左都禦史大人公務繁忙,本官不會前去打擾他。”李雲天笑著衝胖公子了一下頭,答應了下來。


    白淨公子得知了李雲天的身份後也麵露驚愕的神色,打量了他幾眼後雙目閃過一絲怒色,麵無表情地隨著胖公子走了,顯得對李雲天頗為忌憚。


    “李愛卿,他是左都禦史之子?”等兩人離開,宣德帝微微蹙著眉頭問道,胖公子剛才的表現實在是狂妄無忌。


    “皇上,此人正是左都禦史次子劉福,跟他在一起的那位公子臣是第一次見。”李雲天聞言了頭,沉聲稟告。


    宣德帝再度皺了皺眉頭,隨後望著樓下陷入了沉思,京城權貴子弟飛揚跋扈的做派他早有耳聞,如今看來其狂傲的程度比傳言更甚。


    李雲天知道宣德帝心中不悅,誰能想到劉福竟然如此膽大妄為,硬闖宣德帝所在的包廂,難道這家夥不知道今晚二樓包廂裏的人非富即貴,哪一個人的權勢也不在他老爹左都禦史劉觀之下?


    趁著宣德帝沉思的機會,李雲天悄悄出去了一趟,吩咐四方會館的掌櫃暗中打探那名與劉福在一起的白淨公子的身份。


    他敏銳地感覺到白淨公子不僅對他甚為忌憚,而且眼神中似乎還有一絲仇恨,這令他感到非常奇怪,弄不懂白淨公子為何這樣敵視他。


    另外,既然宣德帝遇見了白淨公子,那麽李雲天總要對白淨公子的身份給宣德帝一個明確的交代。


    不久後,演出終於開始了,舞台前方的兩麵大帷幕緩緩向兩邊分開,現場的喧鬧聲逐漸平息,人們紛紛饒有興致地望向了舞台上。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番後花園的景象,廳堂樓閣和假山流水等布景一應俱全,顯得非常逼真,惟妙惟肖,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絕對在製作上下了不少精力。


    當憐香扮演的馮素貞在舞台上一亮相,現場頓時掌聲雷動,叫好聲不絕於耳,看得出來她現在非常受歡迎。


    宣德帝和孫氏很快就被戲曲的情節吸引了,饒有興致地觀看著,兩人還是第一次接觸如此新穎的雜劇。


    不知不覺間,第一幕的演出結束了,兩麵紅色的帷幕緩緩合上,大廳裏的掌聲再度響了起來。


    “演完了?”孫氏不明就裏,望著合上的帷幕意猶未盡地問向了李雲天。


    “稟娘娘,他們在準備下一幕的布景。”李雲天聞言微笑著解釋。


    “張公子送憐香姑娘十個花燈!”


    他的話音剛落,大廳裏就響起了一個洪亮的聲音。


    “王老板送憐香姑娘十個花燈!”


    “趙公子送憐香姑娘十五個花燈!”


    “馬公子送憐香姑娘十個花燈!”


    ……


    隨即,那個洪亮的聲音抑揚頓挫地報出了一串人名。


    與此同時,戲院裏的夥計將一盞盞喜慶的花燈掛在了舞台兩側一排排的掛鉤上。


    洪熙帝和孫氏見狀不明就裏,不由得望向了李雲天。


    “皇上、娘娘,這些花燈是客人賞給憐香姑娘的,給憐香姑娘捧場,每盞花燈十兩銀子。”李雲天微笑著解釋道。


    這個主意是他想出來的,在醉月樓的時候就用過,如此一來就避免提到錢,免得落了俗套。


    “賞錢可真不少呀!”望著相繼被掛起來的花燈,孫氏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就這一會兒的工夫,掛上去的花燈已經值兩三千兩銀子,足見憐香的受歡迎程度。


    “娘娘,這些賞錢並不都是憐香姑娘的,戲院要從中提三成,戲班的人拿兩成,她拿到手的隻有五成。”李雲天聞言不由得補充了一句。


    俗話“一旦挑一班”,身為當家花旦,憐香就是戲班的靈魂人物,現場的看客莫不是衝著她來的,她間接養活了戲班的全體人員。


    “娘娘,這出戲是臣寫的,因此臣手裏有免費的花燈,如果娘娘有興趣的話就給憐香姑娘掛十個上去,增添一下氣氛。”李雲天見孫氏興致勃勃地望著那些花燈,不由得笑著道。


    孫氏聞言眼前一亮,隨後看向了宣德帝,征求宣德帝的意見。


    宣德帝見李雲天考慮得如此周到,於是笑著了頭,讓孫氏能盡興。


    “二樓孫公子送憐香姑娘花燈二十個!”很快,樓下那個洪亮的聲音就將孫氏送的花燈給報了出來,這裏麵不僅有孫氏送的十個花燈,而且還有宣德帝送的十個花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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