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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倉叔受傷了?”隨即那名哭泣女孩的出現,熱鬧的院子立刻安靜了下來,人們紛紛詫異地望向了她,正坐在一塊石頭上與幾名年輕人談笑的趙大海臉色一變,噌地就站起身,神情關切地問道。


    李雲天望了一眼情緒顯得激動的趙大海,他對這名哭泣的女孩有印象,是趙大海的未婚妻小蘭,剛才一直在院子裏幫忙收拾東西。


    “忠武王的肚子再大也吃不下那麽多的魚,難道他想把忠武王撐死不成?”隨後,李雲天啪一聲重重地放下了酒杯,冷冷地望著趙大海問道,“這個周扒皮是何許人?”


    “李先生,周扒皮是我們鎮上的大財主,聽說鎮上一半的地都是他家的,大女兒嫁給了縣裏戶房的劉司吏,仗著家裏有權有勢沒少欺負老百姓,大家對他是敢怒不敢言。”趙大海聞言連忙向李雲天一躬身,恨恨地說道。


    “鎮上豆腐坊老張頭的女兒才十三歲,花一樣的年齡,被周扒皮搶去給糟蹋了,回家後就成了瘋子,老張頭想去理論也被打斷了腿,豆腐坊也荒了。”


    “隻要誰家有好地周扒皮一定會占為己有,連咱們的軍戶的軍田也不放過,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地被他給強行搶走。”


    “鄰村老趙家的三小子去周家送菜,不小心打破了周家廚房的一隻碗,結果被打得半年都下不了床,現在不僅走路不利落,整個人也神神經經的。”


    “聽說周扒皮的女婿劉司吏在稅賦上造假,使得周家每年少向衙門交不少稅。”


    “他是少交了,縣裏為了受到足夠的稅賦把那些苛捐雜稅都攤到了民戶的頭上,簡直就不讓老百姓過日子。”


    ……


    聽李雲天問起周扒皮,現場的人頓時變得義憤填膺起來,七嘴八舌地控訴著周扒皮的惡行。


    李宜安、楊銘和浙江按察使司按察使王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周扒皮犯下的罪行越多那麽三人的罪責也就越大,心中暗自懊惱周扒皮不知收斂竟然在李雲天巡察定海縣的時候還如此飛揚跋扈,簡直就是自己往槍口上撞,純屬找死。


    鄭良和方有道等人不動聲色地坐在那裏,定海縣的事務與南直隸無關,因此他們現在隻是聽客而已。


    “你們是什麽人,為何來這裏?”就在現場的趙家屯村民群情激昂的時候,院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我們是路過的客商。”隨後,又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好像是守在外麵的護衛。


    “客商?”那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隨後陰沉沉地說道,“現在是倭寇橫行的非常時期,你們這麽多人聚集在這裏實在是可疑,跟本官去衙門裏去一趟吧。”


    “我們有揚州府開的路引。”護衛沉聲解釋。


    “揚州府隸屬南直隸,這裏可是浙江,天知道你的路引是真是假。”陰陽怪氣的聲音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倭寇時常假扮客商刺探消息,你們莫不是感到心虛吧!”


    “讓他們進來!”李雲天聞言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他已經猜到外麵那個陰陽怪氣聲音的用意,看樣子是想要敲詐勒索,於是向一旁的山口惠子點了一下頭。


    李宜安和楊銘、王霜額頭上禁不住滲出了冷汗,他們豈會不知道底下人的德行,肯定是發現趙家屯來了外地客商故而想要撈一筆油水。


    很快,一名滿臉橫肉的中年差役在山口惠子的引領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十來名差役。


    中年差役的到來使得現場一派沉寂,不少人的臉上流露出懼色,好像對其十分忌憚。


    “好酒!”中年差役一進院門鼻子就抽動了一下,嗅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酒桌上的酒杯,他萬萬沒想到這小破村子裏竟有這等上好的美酒,恐怕連知府老爺都沒有喝過。


    “你們是哪裏來的客商?”隨後,中年差役的視線落在了李雲天的身上,打著官腔問道,他可以確定坐在酒桌上首位的李雲天是這夥客商的頭兒。


    “揚州府。”李雲天不動聲色地回答,向雷婷點了一下頭,“把揚州府開的路引給這位差爺。”


    “這東西在本官這裏沒用。”雷婷從一名護衛手裏拿過路引準備遞給中年差役,中年差役瞅了一眼後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一本正經地向李雲天說道,“想必你也知道忠武王來了定海縣,為了保護王爺的安全你們這些外地客商必須要到衙門裏核實身份,以免倭寇混入。”


    “你果然在這裏,這下看你往哪裏跑。”這時,一名立在中年差役身旁的瘦高個差役看見了與趙大海待在一起的陳有糧,冷笑著領著幾名差役走了過去。


    “你們要幹什麽?”見此情形,趙大海立刻與幾名年輕人胡在了陳有糧的麵前。


    “此人私通倭寇,本官要將他拿回衙門問罪。”瘦高個差役上下打量了一眼趙大海,冷冷地說道,“本官看你像是他的同黨,要是不讓開的話連你一起抓回衙門。”


    “你血口噴人,我隻不過發了幾句剿倭稅的牢騷而已,你們就汙蔑我私通倭寇要將我抓進大牢。”陳有糧扶著一旁的樹站起來,一臉憤怒地向瘦高個差役說道。


    “哼,如果沒有私通倭寇你跑什麽,肯定是做賊心虛。”瘦高個差役聞言頓時一聲冷笑,“告訴你,剿倭稅是忠武王要征的,這筆錢將用來備倭事宜,你公然帶頭抗捐,居心何在?”


    “誰不知道縣裏的大牢就是一個閻羅殿,我要是不跑被你們帶進牢裏還有活路?”陳有糧聞言情緒頓時變得激動起來,忍不住開口反駁道。


    “竟敢當眾汙蔑衙門,你還說你沒有私通倭寇?哼,本官看你根本就是一個倭寇,來人,將其拿下。”瘦高個差役麵色一沉,指著陳有糧向身後的差役喝道。


    “慢著!”不等那些差役動手,李雲天開口喝止了他們,然後皺著眉頭望著瘦高個差役,“你剛才說剿倭稅是忠武王征的?”


    “當然!”瘦高個差役聞言望了李雲天一眼,麵無表情地說道,“剿倭稅事關重大,凡是抗稅者一律以通倭論處!”


    “這些混蛋!”李雲天無奈地搖了搖頭,口中小聲嘀咕了一句,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成為了某些人的搖錢樹,想方設法地打著自己的旗號斂財,並把責任一股腦地推給自己。


    “這位差爺,我們下午還有要事,你看能否行個方便。”這時,雷婷走到中年差役的麵前,把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塞進了他的手裏,“兄弟們辛苦了,去喝幾杯水酒。”


    “這個嘛……”中年差役見雷婷出手如此大方,麵色不由得一喜,知道自己這回遇上大魚了,故作為難地望著雷婷,“守護忠武王是本官的職責,萬一要是有所疏漏本官可擔待不起。”


    李雲天聞言心中頓時冷笑了一聲,他知道中年差役是嫌雷婷給的錢少,再者說了,一名小小的差役頭目竟然也敢自稱本官,實在是太狂妄了,就連縣衙胥吏中最頂級的司吏隻不過隻是一個吏員而已,距離“官”還差十萬八千裏。


    “通融一下。”雷婷自然清楚中年差役的用意,於是又把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塞了過去,小聲說道。


    “路引拿來。”中年差役順勢將那三張銀票塞進了衣袖裏,然後向雷婷一伸手,一本正經地說道,“本官看你們像是正經的商人,如果路引沒錯的話本官就放你們走。”


    李雲天的路引自然沒有問題,上麵蓋著揚州府府衙的大印,中年差役查看了一番後就還給了雷婷,然後望向了瘦高個差役。


    既然已經得了好處中年差役自然不會為難李雲天等人,畢竟能讓揚州府府衙開路引的商人絕對不簡單,他可沒蠢到自找麻煩,況且他這次隻是陪著瘦高個差役前來抓陳有糧能有三百兩銀子的進賬已經是額外之喜。


    瘦高個差役是陳有糧所在縣的馬捕頭,陳有糧就是與他們發生了衝突進而被射傷了腿,一路追蹤到了這裏。


    由於馬捕頭在定海縣沒辦法抓人,故而通知了中年差役,中年差役是定海縣縣衙的胡捕頭,根據線索一路尋來了趙家屯。


    “差爺,我看這是誤會了,他們都是大明的良民,豈會與倭寇有染。”雷婷隨即來到馬捕頭麵前,塞給他兩張百兩麵額的銀票。


    “算你小子好運,以後放老實點。”馬捕頭也感到李雲天等人頗有來曆,既然胡捕頭已經息事寧人,他也不想再掀起什麽波瀾,警告了陳有糧一番後心滿意足地在眾人的注視下與胡捕頭等人大搖大擺地離去。


    “謝先生救命之恩。”等那些差役走後,陳有糧一拐一瘸地走到李雲天麵前跪下道謝,如果不是李雲天出手相助的話他絕對難逃“通倭”的罪名,屆時難逃一死。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李雲天微笑著起身扶起了陳有糧,然後不動聲色地瞅了一眼李宜安和楊銘等人,誰都看出陳有糧一事完全是因為吏治敗壞才會發生,身為浙江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的主官他們責無旁貸。


    李宜安和楊銘等人連忙低下了頭,有的人下意識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那些差役剛才竟然當著他們的麵敲詐到了忠武王的頭上,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也意味著他們治下不嚴。


    “走,咱們去見識一下那個周扒皮,看看他是否像傳言所說的那般厲害。”李雲天沒有理會李宜安等人,向院子裏的人微微一笑後抬步向外走去。


    鄭良和方有道等南京來的四名大員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看樣子李雲天這次要拿那個周扒皮開刀,這使得李宜安和楊銘等浙江三司官員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r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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