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囊中之物


    看著那些被綁官兵驚恐的眼神,餘老三站了出來,嗬嗬笑道:“兄弟們,暫時委屈一下了。彩虹*文¥學%網隻要你們乖乖的待在這裏,自然啥事都沒有,等天亮了以後,你們自然就明白了。”


    正想吩咐左右開始行動,眼角處卻瞥到了那個被綁的隊正身體不斷的聳動,眼神迫切,似乎有什麽話要說,皺了皺眉頭讓手下解開了那隊正的繩索,冷冷問道:“你想做什麽,莫非不想要命了麽?”


    那隊正盯著餘老三,突然叫了出來:“餘三將軍,真的是你麽?我、我是魏虎子啊,此前曾經做過胡刀胡將軍的親兵的。”


    什麽?曾做過胡刀的親兵?餘老三不禁有些詫異,又仔細盯著魏虎子看了幾眼後,依稀有些熟悉,但此危機關頭並不敢大意,遂冷笑道:“你說你曾是胡將軍的親兵,那又如何?如今還不是王強的手下,識相的就不要鬧事,乖乖的在這裏等著就是。”


    魏虎子見餘老三神色冷淡,就有些驚慌,搶著說道:“餘三將軍。這裏是城門口,不時有巡邏的士兵經過。有我在場,應該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對於將軍辦事也能便利不少。”


    餘老三譏諷道:“怎麽,你還想威脅我麽?”


    魏虎子頓時慌了手腳,連忙分辯道:“不,小人萬萬不敢。當ri胡將軍對我有恩,又待我親厚。不過後來他跟隨楊將軍走後,我就被調派到了王強手下。不過,手下的兄弟們對王強早就有所不滿了,都希望能投到楊將軍的手下。餘三將軍,屬下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謊言,定遭天打雷劈!”


    餘老三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就信你一次。若是你做得好,ri後好處也少不了你的。若是膽敢耍什麽花樣,嘿嘿,恐怕我認得你,手上的鋼刀就不認你了。你可明白?”


    魏虎子一縮脖子,笑嘻嘻的說道:“明白,明白。將軍盡管放心就是。這幾名火長?”


    餘老三一瞪眼睛,惡狠狠的說道:“姓魏的,你不要得寸進尺。若是你表現的不錯,這些人到了天亮自然毫發無傷。”


    魏虎子不敢再多言語,跟在餘老三身後出了屋子。這時候外麵的守軍見不到自己的上司,心裏頭正有些打怵。見到魏虎子安然無恙的出來,都是鬆了口氣。魏虎子在這隊守軍麵前果然有些威信,不過寥寥幾句話,那幾十名士兵就乖乖的各自守在崗位上,再沒有任何疑心。


    餘老三不禁點了點頭,對這魏虎子也多了些好感。將他叫到身邊,隨口盤問了兩句,還真是如他口中所說,對胡刀甚是了解,看來所說無誤,的確是當過胡刀的親兵。


    又過了片刻後,一名親兵過來稟報,城下已經有了動靜。餘老三精神一振,跳了起來,低聲吩咐道:“打開城門!”


    隨著嘎吱嘎吱聲響,南城的吊橋慢慢放下。同一時間,厚重的城門緩緩被打開。那些原來的守軍看到城門突然被打開,都是驚詫莫名,不知發生了何事,將目光紛紛投到了魏虎子的身上。


    魏虎子心中已是明白了大半,隻怕這位餘三將軍正是為了這新義州而來。這天,恐怕是要變了。不禁開口告誡手下兄弟們稍安勿躁,一切聽從餘三將軍指揮,絕不可輕舉妄動。


    那些個士兵到了此時,哪裏還不明白發生了何事,又看到那些新來的隋軍一個個虎視眈眈盯著自己,不禁麵麵相覷,更有些提心吊膽起來,哪裏還有什麽別的心思。甚至有些機靈點的,已是暗暗打定了注意,要趁此機會與這些人打好關係,說不定就能博出一個前程出來呢。


    須臾功夫,城外已是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聲音,再睜大了眼睛往外看去,隻見夜色籠罩下的城外平原上,突兀的出現了一大隊兵馬,速度奇快的往這邊撲了過來。還沒等這些守軍反應過來,隻是眨眼功夫,已是衝到了城下,衝過吊橋,直接衝到了城門裏麵。為首的一名將領,手持大槍,威風凜凜,正是主帥楊戈,親自帶著人前來攻打新義州。


    餘老三見到楊戈,趕忙迎了上去,恭聲道:“將軍,南城門已經在我掌握之中,另外幾處要害地方也已經派人過去了。”


    楊戈哈哈大笑,揚起胳膊往前揮動,一馬當下往前麵躍了出去,身後數百名騎兵緊隨其後,宛若卷起了一陣旋風,衝著城中總管府衝殺了過去。


    未走兩步遠,恰好撞上了一支巡邏隊。那為首的士兵剛來得及喊出敵襲兩字,前胸處已是被紮了個透心涼。三下五除二,這一小隊巡邏的兵丁被處理的幹幹淨淨。但不可抑製的是這隊巡邏士兵已經將消息吼了出去,再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新義州了。


    要是換做往常,這一聲敵襲吼了出去,肯定是全城大亂,同時各路軍馬也會很快集結起來,以對抗敵軍。但今晚卻是不同往ri,大多數軍中統領被灌了不少黃湯,此時還在酩酊大醉,叫都叫不醒。這群龍無首,又如何能組織的起來。


    楊戈這一行人馬,一路之上竟是毫無阻擋,徑直衝到了總管府後,才遭到了零星的抵抗,但對於楊戈等人來說,無異於蟻孵撼樹,根本沒有半分成效。


    不過到了總管府後,楊戈以及諸多手下卻是愣住了。總管府內喧嘩聲一片,裏麵隱隱傳來了嗬斥聲,外麵的守軍卻是寥寥無幾。詫異之餘,一聲令下,已是攻入了總管府內。到了內院才赫然發覺,約莫有數百名隋軍正聚在內院,強弓硬弩,卻是指向了一間堂屋。而堂屋內,更是傳來了曹齊生故作鎮定的聲音:“你們再要靠近一步,你們總管大人的小命可就斷送在你們手裏了。”


    似乎是在配合他的說話,屋內隨即響起了王強稍顯慌亂的聲音:“別,大家先別進來。有話好好說,曹大人,有話好好說!”


    圍困在外圍的隋軍麵麵相覷,雖然明顯人多勢眾,但卻不敢上前,竟是僵持在那裏。突然有士兵感覺到周邊氣氛有些異樣,往後看去,不禁驚駭莫名,嘡啷一聲,手中鋼刀已是掉落在地上。


    在他們的最外麵,每一處方向都出現了一群凶神惡煞般的士兵,支支箭矢透著寒光,已是對準了內院的那些守軍。緊接著吼聲響了起來:“下麵的隋軍聽著,大家都是自己人,隻要放下兵器乖乖的投降,還能留下性命。否則可不要怪我等不留情麵!”


    聽到如雷般的吼聲,再看看四周寒光四射的箭矢,那些守軍麵麵相覷,無奈的放下手中兵器。形勢比人強,在這時候還想反抗,無異於傻子。他們可是聽得真真的,人家都說了,是自己人。想必與前些ri被逐走的扶澤宇有些關聯,既然是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做小卒的又何必參與進來。


    這時候,堂屋裏麵又傳來了曹齊生的聲音:“外麵來的人,可是楊將軍的手下,王強現在我的手中,哪位將軍主持大局,請報個名姓?”


    楊戈哈哈大笑:“曹大人,帶著強二哥出來吧,我在外麵,好久沒看到故人了!”


    門簾一挑,一名士兵的腦袋鑽了出來,正是曹齊生這次帶來的隨從之一。接著一個人被推了出來,腳下卻沒能站好,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顯得甚是狼狽。在他的後麵,曹齊生帶著兩名隨從走了出來,滿臉的得意。


    楊戈蹲下身子,將摔倒的人扶了起來。兩人麵麵相對,那人果然是王強無疑,隻是此時的他,鼻子上滿是鮮血,卻是方才摔倒之時無巧不巧的摔破了鼻梁骨,這真是倒黴透了。


    “楊戈,果然是你。莫非你想造反了麽,膽敢攻打我新義州!”


    王強見到楊戈,頓時氣急敗壞,口不擇言的說道。他說的倒是理直氣壯,卻是忘了,王猛與楊戈兩人,早已不是上下的關係。再說了,這次事變的源頭,也是因為王猛率先對楊戈所部不利在先。無論怎麽理論,這理總是占到了楊戈這邊的。


    楊戈頓時哈哈大笑,鄙夷的瞅了王強兩眼,緩緩的說道:“強二哥,究竟是誰對不起誰,大家心裏都有數。若是連這個都沒有膽子承認,你還算是個男人麽?”


    王強一時語塞,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楊戈看他變得口拙,冷冷一笑,又繼續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無論如何,王大哥對我有恩在先。這一次放你走,就當是我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吧。從此以後,我們各不相欠。他走他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王強的心中頓時一寬,知道自己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他雖然對楊戈始終不滿,但也不得不承認,楊戈說出的話,那叫擲地有聲,絕對是說話算數的。既然說要放他,就肯定不會做出什麽手腳。


    就在這時候,幾名隋軍又揪了一個人過來,丟到了一邊,笑嗬嗬的對楊戈說道:“將軍,這家夥方才見勢不妙,想從後院爬牆逃跑,被後麵的兄弟抓住了,一個勁的求饒,還拿出了一些金銀想要賄賂我等兄弟,嗬嗬。”


    楊戈定睛往那人看去,不禁啞然失笑,這還真不是什麽生人,也是身彌島上的老熟人:周達。


    周達見到楊戈,不由得羞愧難當。以前周達與楊戈也算是平起平坐,但後來貪慕權勢被孫立收買,後來被識破後本來難逃一死,就是被楊戈出言相救,算是欠了楊戈一個人情。不過雖然死罪可免,但活罪卻難饒,官位被一擼到底,後來又靠上了王強,這才重新混的風生水起。但比起楊戈目前的地位,卻是有天壤之別。


    此時看到楊戈,周達回想起往事,羞愧難當,低頭不語。楊戈冷冷看他兩眼,也沒有多說什麽,吩咐一聲,將他與王強都關押了起來,等待天亮後再行定奪。


    既然總管府已經被控製,這裏自然而然就變成了臨時指揮的地方。經過一番清理後,總管府勉強恢複了一些原貌,陸續有人進來稟報,言說城中各處要害地方的詳細情形。


    所幸,這次奇襲甚是突然,再加上有內應在城中相助,而守軍中的高級將領都被灌了不少黃湯,當四處喊殺聲震耳yu聾之際,不少帶兵的醉鬼們兀自還在沉睡不起。楊戈的軍隊宛若巨無霸一般,所到之處,守軍無不投降。不到天亮的時候,陸續有消息傳來,到這時候,整個新義州已是落到了楊戈的手中。


    “報將軍,高句麗王室宗族一行約有二三十人,目前已被嚴加看管,絕不會有任何閃失!”


    昨晚經過盤問後,楊戈才明白了當ri遭到乙支文德兵困峽穀的真相。盡管當時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但畢竟沒有真憑實據。因此當楊戈聽到王強戰戰兢兢的說完了整個事情的內幕後,不禁勃然大怒。


    王猛與乙支文德達成協議,以交還王室宗族等人的代價,來取得遼東城。而達成這協議的附加條件,卻是請高句麗人出手,置楊戈於死地。如此險惡居心,楊戈真是怎麽也想不到,王猛這位昔ri的大哥,會如此狠心對付自己,這真是不敢想象。


    從王強的口中,楊戈意外的得到一則消息。沒想到叛賊斛斯政現在居然跑到了王猛的麾下,充當軍師一職。這一個消息讓他如獲至寶,若是讓楊廣知道了這消息,恐怕王猛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要知道楊廣現在最恨的恐怕就是楊玄感了,而兵部侍郎斛斯政一直與楊玄感相互勾結,自然也是楊廣的眼中釘,肉中刺。若是聽說了這個家夥居然躲在了王猛軍中,誰都不敢肯定,若是讓楊廣知道了這叛賊居然被王猛收留並委以重任的消息,按照這位君王的脾氣,恐怕馬上就會暴躁如雷,將所牽涉到的人盡數砍了腦袋了事,哪裏還肯給人加官晉職,那無疑是天方夜譚了。


    楊戈又向那些兵將打聽扶澤宇的下落,可惜的是當時亂成一遭,扶澤宇殺出重圍後落腳哪裏,這一點讓楊戈很是鬱悶,索性在四個方向處都放上不少斥候,目的很簡單,就是想獲得扶澤宇的下落。


    正所謂得來全不費功夫,讓楊戈等人大喜過望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快到傍晚時候,在新義州北城城牆上,一隊隋軍絲毫不敢放鬆,盯著前麵不管靠近的隊伍,已是做好了萬全之策,一旦情況不對,暴風驟雨般的箭矢將毫不留情的收走了這些人的性命。


    等到了近前,這才發覺,這隊人馬居然正是扶澤宇等人,當即不假思索的打開了城門,將扶澤宇等**百人一齊引了進來。


    原來扶澤宇等人殺出重圍後,雖然實力不足以奪回新義州,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監視新義州守軍的動靜,一旦發生了什麽變化,他這幫人好歹也是近千條好漢,做個接應也好,衝鋒陷陣也好,都必須要聽從扶澤宇的號令。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沒過多久,楊戈居然帶著人重新殺了回來。連續一個晚上的廝殺,居然是裏應外合,基本上沒有花費太多的力氣,就將新義州重新收歸囊中。


    得到消息後,扶澤宇馬上號令手下兄弟,即刻起兵,與楊戈等人匯合,也好能將胸中的這股惡氣發泄的幹幹淨淨。


    扶澤宇一見到楊戈,離得老遠就撲通跪倒在地,滿臉都是羞愧,不好意思的說道:“將軍,末將無能,未能守住新義州,實在是有負將軍所托,慚愧慚愧。”


    楊戈將他扶了起來,笑嗬嗬的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你手頭上得用的人手始終不是很夠。再加上王強周達兩人的突襲,換成旁人,說不定當場落敗而亡。你能帶著手下兄弟殺出重圍,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了。”


    扶澤宇心中一暖,雖然他也明白,楊戈故意這麽說,無非是想他過的自在點,不用刻意的去尋找一些笨拙的理由。


    等到諸事安排完畢後,楊戈吩咐一聲,讓士兵將王強與周達押了過來。看著這兩人,楊戈不禁笑道:“兩位,事已至此,不知兩位若是回去見到王猛,又有何話要說?”


    王強冷笑了一聲,說道:“楊戈,你莫要得意的太早,等我大哥重兵趕到,定不會讓你過的舒服,這新義州,你暫且替我保管著,等過段時ri,我定會回來拿走的。你等著就是。”


    王強如此說話,聽著不好聽,但是楊戈卻並不生氣,反而笑嗬嗬的說道:“也罷,我就在此等著你大哥的到來。隻要他能來這新義州,我甘願出城相迎,為他設宴如何?別忘了,高句麗王室的人還在我的手中,若想得到他們,就回去告訴王猛,最好他能親自來走上一遭的好。我定不會食言,這高句麗人,我留著可是沒什麽用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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