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血氣方剛的男兒郎說出了那番發自肺腑的義結金蘭的誓言後,緊緊地想用在了一起。正值夏末秋初的時節,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時候,晚上的氣溫雖然比白天下降了幾度,並沒有白天那般炙熱,但是在兩個人喝過這一小壺白酒後,汗水也漸漸地從皮膚毛孔裏絡繹不絕地冒了出來。兩個渾身都是臭汗的大男人抱在一起,真的就成了臭男人了。


    不過,此時兩個人的酒勁兒都湧了上來,彼此也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就這樣緊緊擁抱了大概一刻的時間,才慢慢地鬆開。雖然現在還不是分別的時刻,卻從醉意朦朧的李陵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幾絲依依不舍之情。而明日一早就要趕赴京城麵聖的李磊,也是舍不得離開。


    李磊和李陵兩個人醉意漸濃,看到天色已晚,便互相攙扶著,搖搖晃晃地走下了二樓通往一樓大廳的樓梯。此時的酒仙樓的雅間裏盡都是空空如也,最後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客官。


    在一樓大廳收錢櫃處背靠著身後櫥櫃閉幕眼神的老掌櫃,正準備等著二樓兩位官爺下來後打烊呢。或許是由於等待的時間過長的緣故,此時他已經是哈欠連連,上眼皮和下眼皮幾乎是眯成了一線天。不過,酒仙樓的老掌櫃別看已經是年逾花甲的年紀,但他的耳朵卻是好使的很。在距離他大抵有兩丈遠的木板鋪就的樓梯上,李磊和李陵攙扶著拾級而下,發出的一陣陣地清脆的腳步聲,他的那一對順風耳立馬就派上了用場,樓梯上的聲音聽的清清楚楚。


    這不,剛聽到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後,方才還在夢裏跟周公下棋的酒仙樓的老掌櫃,馬上就打了個機靈,上眼皮跟下眼皮立馬就不打架了,昏花的老眼睜地大大的,十分炯炯有神。


    “兩位官爺,可在小店酒足飯飽?”當李磊和李陵互相攙扶著走到收錢櫃前,站在裏麵的老掌櫃,趕緊往外邁出幾步,雖然臉上盡顯疲態,但依然陪著笑臉,拱手問詢道。


    “掌櫃的,你,你們這裏的飯菜真心的不錯,果,果然是名不虛傳,不,不愧是涼州城最好的酒樓。那,那什麽,結,結一下賬。”酒勁兒上頭的李陵,磕磕巴巴地回複說道。


    “多謝官爺的抬愛,您以後有時間就常來小店。”酒仙樓的老掌櫃聽到李陵不吝溢美之詞,對酒仙樓讚不絕口,滿臉堆起了笑容,臉上的疲遝之色消退了不少。話音剛落,他就眼疾手快地一邊看著書簡上寫的菜譜,一邊“劈啪作響”地打起了算盤。過了片刻的功夫後,他的手才停止了下來,抬頭看著近前的李磊和李陵,滿臉堆著笑容,說道:“兩位官爺在小店一共要了八個菜肴和一小壺酒,剛才老夫用珠算算了一下,一共是三十個錢。”


    “給。”李陵一聽,頓時就醒了大半,區區一頓飯菜,竟然要三十個錢,這快相當於自己一天的俸祿了。既然,老掌櫃開了口,他也隻好如數付賬,便從錢袋裏掏出三十個五銖錢來。他在數了三遍後,確定是三十個錢,一個都不多,這才不情不願地一把放在了收錢櫃上。


    “好嘞,兩位官爺慢走,以後常來哈。”酒仙樓的老掌櫃一把抓起收錢櫃上的一小堆五銖錢,放在手心裏挨個數了起來。當他數完確定正好三十個五銖錢後,這才抬起頭來,看著互相攙扶、晃晃悠悠地剛要走出酒仙樓大門的李陵和李磊的背影,滿臉堆著笑容拱手說道。


    遠遠地聽到身後傳來酒仙樓老掌櫃的聲音,醉意漸漸清醒的李陵暗自在心中咒罵道:老子要是天天去光顧你這黑心店的話,我這一個月從頭到尾下來,發的俸祿不都成了你這個老小子的了。唉,雖然說,這酒仙樓的菜肴美味可口,這酒喝著也是沁人心脾,可就是這價錢跟其他一般的酒樓相比較的話,幾乎高出了大半截。真是好吃不便宜,便宜不好吃呐。


    當兩個人在銀白色月光的照耀下,晃晃悠悠地回到他們的住處――太守府別院後,剛一進大門,就被幾個睡眼惺忪的小丫鬟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們分別把李陵和李磊送給各自的臥室裏。由於一路行來為剛才花的那三十個錢而耿耿於懷的李陵,醉意並沒有那麽濃,還完全有自己的意識,在兩個丫鬟把他攙扶進臥室後,就打發了她們出去。睡意漸濃的他,就自己寬衣解帶,躺在了床上,蓋著一個薄薄的被子,腦袋剛沾上枕頭,很快呼呼地睡去。


    而醉意正濃的李磊在迷迷瞪瞪中,左摟右擁著兩個小丫鬟,從進大門的那一刻開始,一直持續到他的臥室裏。毫不知覺地李磊,被攙扶到床前,就一下子趴了上去。既然要睡覺,不脫掉衣服怎麽能行呢?於是乎,一路行來,被李磊兩隻胳膊壓在肩膀上累的已經氣喘籲籲的這兩個倒黴的丫鬟,在緩了一口氣之後,就兩個人配合著,把趴在床上的李磊,使勁用力地翻了個身後,為他寬衣解帶並蓋上薄薄的被子後,這才悻悻然地離去。


    已經沒有任何知覺的李磊倒頭便睡,到了寅時的光景,他被尿給憋醒了。人有三急,這個時候,雖然李磊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有些暈眩,也隻能是掙紮著起床,穿著貼身的薄衣短衫,光著腳丫,推開臥室的房門,一路朝著不遠處的茅房狂奔而去。由此不難看出,大半個晚上都沒有上一次茅房撒尿的李磊,是多麽的尿急。對於剛才還在睡夢中的李磊來說,沒有比尿急更讓他感到悲催的事情了。他剛進入茅房,根就來不及關門,就站在茅坑前,放起了拋物線的水柱。大約就這樣持續了將近半盞茶的時間,李磊才終於把滿膀胱的尿液傾瀉一空。


    當他撒完尿,走出茅廁後,明顯的感覺身心是極其的放鬆。可是,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想起了放置在床下麵的那個背包了。一想到這背包裏的東西,要是單個的拿出來,就足以令人震驚的了,就更別說整個背包的東西都一股腦兒的呈現在人們麵前了,那震撼力真的就跟一顆原子彈的威力差不多的。如今這個割舍不下又不能隨身背著的背包,就成了擺在李磊麵前必須要解決的問題了。於是乎,他又趕緊跑進了臥室,想一想把它藏在什麽地方才安全。


    再過一個多時辰,李磊就要離開涼州趕赴京城長安麵聖了,如此說來,藏好背包的時間還是十分有限而又緊張的。他必須在這一個多時辰裏,必須安頓好他的這個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大麻煩的背包。可是,當李磊在不大的房間裏,找遍了可以藏東西的地方,都沒有一個令他滿意的。翻箱倒櫃了好一會兒,連急帶熱的他已經滿頭大汗。不僅飽滿的額頭上冒出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就連他的後背皮膚的毛孔裏也沁出了汗水,順著脊梁往下一點一滴的流淌。


    找遍了整個房間,也沒有找到合適可以藏背包的地方的李磊,此時,像是一隻泄了氣的氣球,鼓搗了這一番下來,已經是精疲力竭,剛才稍有好轉的頭暈目眩,也徒然加重了。


    就當李磊為能夠藏好背包而一籌莫時,他突然從洞開的窗欞,看到了距離房間隻有一丈許距離的那棵碗口粗的白楊樹。此時,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的腦際裏突然冒出了一個自認為絕好的點子來:既然,這個不大的房間裏,沒有能把笨背包藏的太嚴實的地方,倒不如把背包埋在白楊樹下。一來,以後要是自己再回來的話,就以這棵白楊樹作為記號,就能找到這個背包。二來,放在房間裏,確實也不太安全,萬一我走了之後,再住進來個人的話,隨便東倒西翻就能輕而易舉的尋找到這個背包。無論從便於日後好辨認,還是從安全的角度來考慮的話,如今從這兩個方麵考慮的話,也隻有把背包埋藏在這棵白楊樹底下最為穩妥了。


    想及至此,李磊便麻利地從床底下抽出那個不算太重的背包,輕輕地打開了房間的門,用異乎尋常警惕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門外的情況後,看到四下裏除了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於是,他便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那棵碗口粗的白楊樹下,抬頭目測了一眼白楊樹的高度,大概至少也有個四丈高。既然都已經站在了白楊樹下,他便輕輕地拉開了背包的拉鏈,從裏麵拿出了一把短小鋒利又輕巧的鐵鏟子。這可不是一般的鐵鏟子,是李磊當初用五十個比特幣跟從一個資深驢友手裏換來的。聽說這個這把鐵鏟子,是瑞士軍械限量版的,全球也隻有一千把。如今,握在李磊手中的這把鐵鏟子,就是分布全球各地的一千把中的其中一把。


    雖然,這把鐵鏟子的來頭有些太過於誇張。不過,用起來確實十分的給力。大抵過了一刻的功夫,李磊就是用這把小鐵鏟子,硬生生地在白楊樹底下挖出了一個兩尺見方深三尺的土坑來。幸虧有了這一番挖土的功夫,雖然李磊額頭上的汗水一刻不停地往下滴滴答答。但是由於運動量大增的原因,剛才的頭暈目眩的狀況卻大為改觀,現在已經是可以忽略不計了。


    不過,李磊在埋藏自己心愛的背包之前,從背包裏拿出了那把削鐵如泥、鋒利無比,而且刀麵上沾染過野豬的鮮血的短柄瑞士軍刀。因為在他從電視劇上泛濫成災的古裝劇裏得知,古時候的社會治安相當的不好,可能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平白無故地就可能會遭到別人的攻擊。隨身攜帶這一把短柄瑞士軍刀,對於並不擅長舞刀弄劍的他來說,完全是為了防身用。當然,要是一個年輕俊朗的男子,腰間佩戴一把這樣工作精巧的刀,往大街小巷上一走的話,在人民投射而來的目光中,肯定是帥呆了酷斃了。當然在這個時候,他顧不上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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