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這幾月來一直都有飛機投炸彈的轟炸聲,陳冠哀歎無比:“國弱就如此啊!聽李鎮北說過西邊沙漠中前幾年出現敦煌寶窟,西洋英國鬼子去偷竊寶窟中的字畫珍藏不過偷偷摸摸,尚且不敢光明正大!而這東洋鬼子這回來七龍回首飲水穴中尋十二金人之一,已經敢大搖大擺了!看來,日本人與現在坐鎮北京掌握北洋政府的東北張督軍有一種默契、甚至肮髒交易吧!”


    他土生土長在中土,雖然對現在北洋政府這種不爭氣的政府十分討厭,但還是有些維護中土,一想起漢唐時的強大,可惜現在亂世之中,卻沒有英雄出來高呼一聲“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陳冠與雪子躲在深山,自然不知道甲賀神兵數月前親自去了奉天城與張作霖密談過,說如果動了秦始皇埋下的十二金人,可以讓中國改朝換代,日本天皇許諾讓張作霖做皇帝,日本隻要求一點點的未定利益,因此北洋政府對於日本九五部隊與甲賀派大舉殺往靈首鎮,這一回完全沒有管,一路上的小軍隊地頭蛇不敢管,畢竟現在戰鬥機與重機槍乃是最頂級的武器!


    六月六日,雪子與陳冠再也忍不住呆在密室中,他們經過三個多月研習,已經慢慢精通布陣的要點精髓,所有手跡陣法內容全部背下了,隻須日後實際運用貫通就是!


    “不行,必須要出去看看!”他們知道六月六日這是個大日子,碧遊奔雷訣就是此日重見天日,就偷偷帶著九靈出了密室,兩人一獸躲在荒廢的殘垣斷壁中蜿蜒前行,一點一點的往鎮邊上挪動,觀察古觀的動靜,他們遠遠看見天上飛著兩頭兀鷹一直在盤旋,正是他們第一次看見的兩頭,一邊飛,一邊還在“哇哇……”的叫著。


    那邊七八百日本兵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端著機槍,在衛水邊上沿江嚴密設防,一旦有人強渡衛水,就開槍隔河射擊,格殺勿論,他們的機槍最精良,射程最遠,衛水三麵形同保護著他們,看來甲賀派也通曉地利一說。天上還有三架戰鬥機不時飛過,投下炸彈轟炸各處山頭,重點當然是靈首後山山洞所在的懸崖頂與中間。


    而另外四百九五部隊的士兵現在成為挖土工與搬運工,他們做著細活,他們幾月中挖出的石頭與泥土已經在古觀外麵數百米處又堆成了一座小山,進度非常快。


    古觀前麵搭著幾個帳篷,其中炊煙了了,有人做飯,外麵到處是用過了的鐵鍬等物,顯然甲賀太郎他們暫時就住在古觀外麵帳篷中,幸好未一把火少了古觀。


    陳冠輕聲說道:“山洞洞口小,裏麵不知什麽情況,不知道忍者已經下去過沒有!他們現在直接將山洞上麵的石頭炸走,將山洞暴露在天日之下,真夠狠!就好似盜墓挖墳,直接從墓頂上揭開,墓裏麵的機關暗算都沒用了!”


    “我真恨不得衝過去殺了甲賀太郎,為爹娘報仇!”雪子跺腳,卻也無法,看了一陣,隻有與陳冠,九靈不甘心默默的回來密室中。


    七月七日,突然雷電交加,開始暴雨如注,陳冠與雪子、九靈又偷偷的出了密室來,看見天地之間暗無天日,黑層層一片隻有暴雨,也正因這樣,甲賀派與九五部隊都放鬆了警惕防備,雨水足夠洗刷兩人一獸的所有氣味與痕跡,風雷聲可以掩蓋他們行動的聲音,而且兩頭兀鷹也並未升空,天賜良機。


    “天象異動……高人鬥法!”兩人相視一眼。


    現在時日為夏季,鎮子荒蕪之後,鎮外各處小土道上全部長滿了一人深的野草,兩人帶著九靈,可以嵌藏入野草中慢慢前行,不敢任何遮雨,任憑雨水淋濕,陳冠與雪子頭發與九靈的毛發一樣,都貼在臉上,但無人分心去管,他們終於在靠近古觀腳下兩裏外停了下來,風雨中臥倒雜草內,足夠看清楚山腰!


    山腰的一半日本軍隊今日並非因為暴雨而停止開工,而是他們與陳冠雪子一樣,在圍觀決鬥!


    遠遠隻見靈首山上兩條迅疾的人影在山腰至山頂間鬥法,他們都渡過雷劫,上下淩空十分快速,在雨中打鬥。


    “甲賀派出手的人就是甲賀太郎!高大猥瑣!”雪子咬牙切齒說道:“這個畜生血洗了我家滿門之後,甲賀神兵老賊見他事情鬧得太過,殺人太多!日本天皇也扛不住壓力對甲賀派痛罵了一遍!甲賀神兵又害怕我家族朋友找他兒子報仇,因此明著昭告島國,說依天皇之命將甲賀太郎囚禁在甲賀派中不得出去!其實在暗中全力引導甲賀太郎修行渡劫,你看,現在他出手靈氣凝聚招式可以攻擊三丈之外,他自己能夠淩空站立一小會,這比星野三狼厲害一些!想那天、地、神、人、鬼五道雷劫之中,不知道他是否已經渡過人劫了?”


    陳冠點點頭,相信雪子所言不錯,因為他已經認出與甲賀太郎動手的赫然就是九華山的黑鐵大師,黑鐵大師大半年前對星野三狼是壓倒性的優勢,陳冠知道他修為高絕,然而現在戰況膠著。


    空中暴雨之下,他們兩人大戰已經至少有半個小時了,甲賀神兵手中一柄東洋忍者刀,這柄刀實在與中原各處刀鋪中打鑄的刀都不一樣,長約三尺,比中土樸刀長了好幾寸,而刀背是一道微凹的曲線,反之刀鋒是微凸的曲線,比中土刀窄了三四寸,隻比先前陳冠與雪子見過的守清道長的長劍寬了兩寸而已!


    他每出一刀,刀尖與刀鋒上都發出一股凜冽的寒氣,有如嚴霜,刀氣被他靈氣貫入成行,有如刀外生出一尺刀芒一般,搶先進攻鐵九華!他的靈氣可以外延三丈,然而靈氣越遠就是越弱,兩三丈外的靈氣鐵九華可以直接無視,不如專注在刀刃之上!


    “這柄刀我聽師尊說起過,今日才見,想來是甲賀派四寶之一!”雪子眼中仇恨之意大起,輕輕告訴陳冠:“刀名為凝霜刀,是幾百年前甲賀派的高手用北海道海底的千年玄冰混合隕石菁英製成,本性極寒,配合甲賀派的道術招式與靈氣修為,威力可以至少大增兩成!”


    高手過招有如國手下棋,先後手必爭,一旦失去先機則很難扳回平局,這柄凝霜刀竟然可以加大兩成威力,可想兵器威力之大!


    鐵九華身材高大,臉黑似鐵,有如一尊鐵塔不威自怒,氣勢絲毫不輸甲賀太郎,他手中拿著依舊長不過兩尺,粗細不過四寸,厚僅僅兩寸的戒尺。


    外行人當然隻以為不過是佛門普通戒尺,然而高手才知道這戒尺實則用的是九華山中壽命長達七百年的毛竹製成,一柄戒尺上並未有毛竹中結,可見隻用了一節,這戒尺也是鐵九華的修行法器,被他數十年時時撫摸,光滑無比!九華毛竹性地最為奇怪,紋理橫駁,隻要不是端端對著豎紋狠劈,其他任何有角度的方向用力砍,都無法斬斷的!


    現在戒尺之上發出淡淡的黃色光昏,然而並非無形,而是鐵九華的佛門靈氣外延。


    “咣當……咣當……”凝霜刀與戒尺連番硬碰硬了四五下,靈氣一觸即分,兩人兵器都並未受損。


    陳冠在古觀道經中有看見過,也聽雪子說起日本的忍術本來源自中國,在秦朝徐福占據東瀛島國之後的數百年中,日本一直都有修行人前來中國學藝,東漢末年將五行遁術等傳至日本後得到傳承與另外變異發展,流傳到現在的忍術與道術已經不全與中國走一個路子,然而到了渡劫之後殊途同歸,全憑自身強大渾厚的靈氣支撐。


    “根源中土,發展各異!忍術修練更加注重搏擊殺人實戰後果,殘忍勝之!中土修行在意出手大家風範多一些,未免有些堂而皇之的感覺!不用妄自菲薄,也沒有必要驕傲自大!就好似修練忍術的人一半還是會使用兵器!而中土修行者號稱靈氣大成之日,自詡殘花落葉都是兵器一樣,未免托大了!”飛蟬淩日是一派大宗師,她對雪子說起這些時十分坦然,並不藏頭藏尾,不偏不倚。


    甲賀太郎現在靈氣隻外延灌注在凝霜刀上,然而刀上的招式也非常精微,隻見他突然側身,長刀回帶反削,直刺如劍,帶上渾厚靈氣刀芒,角度與時機都相當詭異:“躺下!”


    鐵九華正麵對敵,早已感到他刀法詭異,與中土常見刀法、劍法都不一樣,如果正麵靈氣相抗自己不怕,然而一旦讓甲賀太郎的招式鑽了空子,凝霜刀刺中自己靈氣防禦薄弱的地方的話,自己就敗了!佛道兩宗精修道術,在身手靈敏度上也數十年苦練,如果靈氣修為相當,有人招式防不勝防勝上一籌的話,也可分出勝負。


    因此鐵九華以不變應萬變,隻以戒尺橫檔,任由兩股外延靈氣刀芒與佛光相撞,他吃虧後發靈氣受到衝擊,身子退後兩步,卸開了凝霜刀上兵器與招式優勢加成帶來的衝擊,靈氣並未輸。


    甲賀太郎暗道鐵九華是佛門高手,心腸慈悲沒有殺招,因此盡情刀走偏鋒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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