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天野點點頭,並沒有什麽炫耀似的,但他猛然眼中精光四射看著陳冠:“你在修練元陽靈氣?”


    陳冠與雪子大為詫異,他說的是“元陽靈氣”,而守月真人,鐵九華,銅峨眉都說的是元陽真氣,顯然鬼師對於截教九訣知道得更多!


    “晚輩恰逢機緣巧合,才……”陳冠話還未說完,猛然見鬼師曠天野右手朝著觀中角落處一抓,靈氣外延出,將兩根灌木棍子抓了過來,這是陳冠與雪子以前準備的柴火,以前捆成一捆,現在散開了,這兩根棍子都長一米多點,粗約大拇指粗!


    “拿著!”曠天野右手一轉,已經將其中一根柴火棍子遞給了陳冠手中:“看棍!”


    他說完之後,突然將他手中的棍子如同長劍使一般,朝著陳冠咽喉直接刺了過來!


    陳冠莫名其妙,他並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隻見麵前的鬼師曠天野手腕應力,手臂不動,棍子尖端顫動,詭異無比,饒是他已經修行數年,身手靈活,卻幾乎看不出來曠天野的棍子將要刺向何處?


    “大哥……”雪子剛剛起身來,見曠天野說打便打,當真好奇怪,忙站在一邊,一旦大哥受傷,她也不得不上前相助了!


    “宮震幻化……”陳冠腳下碧遊奔雷訣啟動,退後了三步避開這一棍,手中棍子同時揚起防禦,如果有靈氣可以外延,則能夠擋住鬼師的棍子!


    曠天野再次出招,依舊直刺,陳冠唯有躲閃。


    麵前三招已過,雪子在飛蟬流中精修過忍者刀法,細看曠天野這一棍來勢時,不由大吃一驚,這分明是鬼宗頂級劍法,木棍頂部為劍尖樸質無華,每一招隻對準大哥的咽喉,陳冠忙左右騰擋,棍子掃在前麵,一旦與曠天野棍子相交,陳冠就虎口大震,棍子要脫手飛去的感覺,他腳下唯有連連運使碧遊奔雷訣躲避,實已用上全身之力,身體內充滿靈氣卻不能發揮出來,衣服反而有點鼓鼓的起來!


    後麵八招之中,雖然曠天野沒有刺中陳冠,但是陳冠也完全沒避開那木棍尖端對準自己咽喉之勢,他心中好是驚恐!


    曠天野看似不過隻隨意出招,實則身手冠絕修行中人,他鬼宗劍法已經達到返璞歸真境界,手中木棍早已經不僅僅為木棍,變成利器時而如蛟龍在天,時而斜飛在邊蜿蜒反刺,他意在棍先,人隨步動,人棍合一,每一棍上並沒有帶著鬼宗的靈氣,一旦帶著靈氣,連鐵九華與銅峨眉,守月真人都會全力以赴,隻怕陳冠躲不開這八招!


    陳冠臉色連變,無論自己如何反擊與躲閃,曠天野的木棍都隻離自己咽喉十公分之遠,看到這裏,他與雪子早都明白,曠天野無論身手還是靈氣都遠遠超過陳冠太多太多。


    碧遊奔雷訣十分迅疾,陳冠在抵禦曠天野第九招的時候,是要往先踏“坤”位,再轉“乾”位,哪知他剛剛念頭生出,就見曠天野已搶到坤位,陳冠轉身時,曠天野正好又在乾位上等著了!


    “啊……”陳冠雖然明知曠天野不會殺自己,如果要殺的話,早就動手了,但依舊還是十分震驚,這回連看家底的碧遊奔雷訣去勢方向都被鬼師卡死了!


    這場比拚,還怎麽打下去?


    “靈氣有小成,沒有走火入魔,很快將渡劫……”曠天野見陳冠並沒有出聲求饒,心中也對這個小夥子印象不錯,暗中隻感歎,自己門下弟子都沒有這麽出色的了,他不由在九招之後停手下來,將棍子扔回牆角原處,突然卻喃喃道:“罷了,罷了,你修練了本宗的碧遊奔雷訣!看樣子還可以,沒有丟我的臉!以後你渡劫之後,玄陽靈氣有成,碧遊奔雷訣修為才算真正發揮出來!”


    他說完這句話,陳冠與雪子這才明白過來:“不錯,剛才曠天野施展身法簡直如同魚兒戲水,遊龍纏雲,正是碧遊奔雷訣渡過雷劫之後的表現!遠比自己兩人高深多了!難怪可以料自己步法先機!”


    可是他們都有疑惑:“前輩,碧遊奔雷訣不是關東的九頂鐵刹山……”


    曠天野“哈哈”大笑兩聲:“鐵刹觀本來是截教一脈,是秦始皇讓十二金人之一鎮守關東龍脈之地!本觀祖師帶著碧遊奔雷訣一直駐守在那兒!但四百年前闡教大興,山中分為兩派,本宗前輩不願脫截轉闡,因此離開了九頂鐵刹山!碧遊奔雷訣乃是本宗截教神訣,世代掌教相傳,被本宗前輩帶走傳到我這裏了!”


    他說到這裏,有點惋惜:“隻是可惜神訣原本卻藏在九頂鐵刹山中,我曾經也回去過鐵刹觀尋找,鐵刹觀轉為闡教之後,在一百多年前已經徹底沒落成為普通道觀,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修行渡劫,也沒有一個人修練過碧遊奔雷訣!我找遍了道觀,也並沒有找到道訣!然而兩個月前初見你們時,就發現你們的身法是碧遊奔雷訣了,我十分驚訝!”


    原來事情是這樣,怪不得曠天野能與雲陽子相交,他比別人都關心靈首觀後人情況!原來兩派有同樣的淵源!


    如果細推上去,兩觀都算截教殘留,世交門派了!


    “晚輩無心之中修練了前輩觀中道訣,還望前輩原諒!”陳冠與雪子都有些吃驚,被正主找上門了,他們又彎腰作揖。


    曠天野右手一揮,一股幽溟靈氣將陳冠與雪子托住,不讓他們下拜:“不知者不罪!無妨,無妨!我截教中人甚少有門第之分,隻要與道有緣,就可修練我門中道訣!不似符籙三山與全真道武當山、龍門宗那樣小家子氣,有門戶之見!”


    曠天野說得極為真誠,對於這樣年輕後輩,也用不著欺騙什麽,這樣陳冠與雪子才放心下來。


    雪子不由佩服,她師父飛蟬淩日平日教誨,也是這個意思!


    曠天野又上前幾步,輕輕摸了摸九靈的脖子上鬃毛:“哈哈,當日那些玄門掌教可真是白癡,放著靈首觀的鎮觀聖靈在眼前都不認識!一起進洞都不知道!可惜本宗的鎮教聖靈還與小金人藏在地宮中,不能隨我馳騁天下!”


    九靈能聽懂曠天野與陳冠,雪子的對話,又能感受到曠天野身上全是截教法門氣息,因此並未去咬曠天野,安安靜靜站著。


    “貴派的鎮教聖靈是一頭很長很大的東北虎!”陳冠在旁接話:“我雖然未曾親眼一見,卻看見過它的一比一大小石像,十分威風凜凜!”


    曠天野點點頭,鐵刹觀自己的秘密他當然知道,他轉頭看著雪子,微笑說道:“以前我想不通兩個問題,今天才總算明白過來!”


    “前輩還有想不通的問題?”雪子輕輕問道。


    鬼師點點頭:“第一個就是雲陽真人親口說過靈首觀隻能一脈相傳,陳冠怎麽可能會有你這個師妹?”


    “那第二個呢?”雪子聰慧,猜到鬼師大致明白自己的來龍去脈,忙問。


    “第二個問題就是明明碧遊奔雷訣被日本的飛蟬忍者流派偷走了,卻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現在明白了!”他好似自言自語:“如果我沒有猜錯的,姑娘是飛蟬流派弟子,幾年前你們盜走碧遊奔雷訣後,因為守月牛鼻子與鐵九華的阻擊,你和你師兄師姐沒有成功將碧遊奔雷訣帶回日本,反而因為種種原因你落單滯留在了靈首觀,後麵你們兩人相依為命,一起修行了這碧遊奔雷訣!”


    鬼師不愧名震天下,這些事情被他一推算,至少準確了七分!


    陳冠與雪子自從李鎮北與李紳士一家人走人,再也沒有可以說話與信任的人,現見鬼師如此推心置腹,她也就不隱瞞:“不錯,晚輩正是飛蟬弟子,家師是飛蟬流派掌教飛蟬淩日,也早聞鬼師前輩之名!幾年前我六師兄三師姐找到碧遊奔雷訣後,家師派我……接應,我被人偷襲,重傷待死,是大哥救了我性命的!那人靈氣有如地獄千年不化寒冰一樣,與甲賀忍者的北冥陰氣,鬼師前輩的幽溟靈氣,清冽透骨的龍門靈氣都不一樣!”


    “還有這樣的高手?以後得切磋一下!”鬼師沉吟,也想不到是誰偷襲雪子:“尊師一向在日本島國之內都特別低調,從無派人協助日本軍隊入侵中國,這麽怎麽會派人來中土偷道訣呢?當日我還以為是甲賀派忍者或者伊賀派忍者,但後麵遠遠察看你三師姐靈氣才發現是飛蟬流派的!”他當然明白飛蟬淩日沒有親自來中國動手,如果是她親自來的話,肯定不會畏懼守月真人與鐵九華。


    雪子有點慚愧:“家師本意絕無殺人之心,鐵刹觀幾位道士之死,實在意外,六師兄的錯,在此我道歉了!”


    “這都是天命,命喪之日早已注定!哎,鐵刹觀轉為歸附闡教之後,與我沒有關係了!”鬼師並不追究。


    陳冠在旁說道:“其實當年秦始皇的十二金人中有一尊被徐福帶到日本,飛蟬流派是鎮守金人一脈,因此飛蟬淩日前輩深知截教九訣的秘密,她為防金人與碧遊奔雷訣被甲賀派得到,才搶先派人動手!”


    “難怪,難怪!”鬼師恍然大悟:“難怪我找了十數年都沒有成功,忍者一下子就找到了!哎,她在日本還保存著截教秘密一脈,真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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