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比0,吳昱在他代表馬裏迪莫的最後一場比賽中,上演了帽子戲法,這是完美的告別演出!”克裏斯丁激動高昂的聲音從電視機裏麵傳了出來。


    “這是屬於吳昱的一天,他給馬裏迪莫的球迷留下了最美好的回憶……”


    克裏斯丁讚美之詞源源不斷地從口中說出來,似乎他才是對這名中國球員最為留戀的人。


    馬裏迪莫3比0的大比分領先之後,現場球迷的歌聲更是嘹亮,而布拉加的球員似乎也放棄了比賽。三球落後,想要扳回來的確非常困難。


    而比賽進行到75分鍾的時候,馬丁斯進行了換人調動,迪克奧站在場邊,準備替補上場。


    裁判哨聲一響,示意場邊進行換人。


    吳昱在迪克奧出現在場邊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被換下場了。在打進第三球之後,他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


    第四官員舉起的牌子,果然是換下吳昱,換上迪克奧。


    吳昱慢慢地向場邊跑去,看台上的馬裏迪莫球迷全部都站立起來,為吳昱鼓掌喝彩。


    “幹得好,夥計!”吳昱與迪克奧擊掌下場之後,馬丁斯走過來,與他握手。


    吳昱在下場之後,向四周的觀眾揮手示意一下,便坐到替補席,等待比賽的結束。


    屬於他的馬裏迪莫生涯,在走下場的這一刻,已經宣告結束了。在比賽結束之後,他就將正式告別馬裏迪莫,前往英格蘭,開展自己闖蕩英倫足壇的旅程。


    盡管吳昱已經下場了,可看台四周的球迷仍然在高唱著《讓他上場吧》,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在多斯?巴雷羅斯球場唱起這首歌,因為這首歌的主人即將離開。


    電視鏡頭也不時給到替補席上的吳昱和看台上動容的馬裏迪莫球迷,一些女球迷甚至感傷得哭了出來,正好被電視鏡頭捕捉到。


    而一直默默喜歡著吳昱的莫妮卡,此時卻是神色冷淡,平靜地站在看台上,隻收右手緊緊地拽住橫幅的一角,似乎要將橫幅給撕爛。


    嗶―嗶―嗶――


    裁判兩短一長的哨聲響起,全場比賽結束,吳昱從座位上起來,走進場內,向主裁判索取這場比賽的用球。他上演了帽子戲法,按道理是可以保存當場比賽的比賽用球。


    他把球夾在肋下,向看台上的球迷揮手示意。


    看台上的球迷幾乎都沒有離開,都在大喊著他的名字,讓他頗為動容。


    在球場逗留了幾分鍾之後,吳昱終究是在馬裏迪莫球迷們依依不舍的眼中,走進了球員通道。


    在更衣室裏麵,吳昱與隊友、教練一一告別,還把皮球讓每一名球員和教練在上麵簽名,作為留念。


    比賽結束了,馬裏迪莫的球員在離開洗完澡之後,都先後離開更衣室,最後隻剩下吳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看著四周稍微發黃的牆壁,各個球員衣櫃上隨便放著的球衣。從浴室裏麵透出來的沐浴露的氣味,一一組成了這一刻吳昱心中對這個更衣室的印象。


    “我要離開了,再見。”吳昱向著更衣室的空氣,低聲說了一句後,便轉身離開。


    當天晚上,王佩君從英國飛過來,準備第二天幫吳昱搬家;而高偉和華雁,也從裏斯本回到了豐沙爾,自然也會與吳昱相聚。


    高偉在當天下午,幫助本菲卡隊在客場逼平了波爾圖,在冬歇期前保住對波爾圖的3分優勢,獨占榜首位置。


    在夏天之後就沒有好好聚過的四人,當天晚上終於有了難得的聚會機會,相互訴說著在各自城市所經曆的事情。高偉與華雁在裏斯本也同居了,這讓吳昱和王佩君向他們投向詭異的目光,讓說話的氣氛特別異樣。


    敘舊之後,便各自回家,高偉怪怪地跟著華雁回家,而王佩君自然也是羞澀地被吳昱帶回自己的公寓。


    雖然已不是第一次在吳昱的公寓裏麵過夜,可王佩君仍然感到臉紅害羞。不過兩人你儂我儂的時候,也顧不得這些了……


    一夜激情,王佩君躺在吳昱的懷中,沉沉入睡。


    吳昱看著她潮紅漸退的美麗臉龐,心中卻有絲絲愧疚,畢竟在大半個月前,自己在這裏做了一些糊塗事,對不住把一切都獻給自己的王佩君。


    夜色明亮,想到第二天就要離開這座城市,吳昱心中也有一絲不舍。主要是這裏留下他太多的痕跡,也讓他收獲很多榮耀。


    第二天清早,在王佩君還沒有醒來的時候,吳昱已經張開的雙眼。不知道為什麽,他在比賽後的第二天,都習慣了早醒。


    吳昱輕輕地從王佩君的頭下抽出自己被壓得發麻的手臂,低頭輕輕地吻了一下王佩君平靜而帶有一絲幸福微笑的臉,然後輕手輕腳地從床上下來。


    在床頭留下一張紙條之後,他推開門,悄無聲息地離開公寓。


    他要與這個城市告別。


    周日的清晨,街上並沒有太多行人,吳昱一個人獨自在花崗石砌成的街道上行走著,偶爾會有一兩個早起的人向他打招呼。此時無論是馬裏迪莫的球迷,亦或是國民隊的支持者,都對吳昱充滿了敬意,畢竟他已經不屬於葡萄牙的任何一個俱樂部,他現在隻是一名馬德拉島的過客。


    腳步不自覺地走到球隊訓練基地外圍,大門的保安已經上班了,他很熱情地與吳昱打招呼,也知道這名球隊的寵兒要在最後一天,來看看他曾經奮戰過的地方。


    吳昱走進訓練基地裏麵,今天是冬歇期的第一天假期,基地裏麵也沒有人,非常安靜。


    這是他第一次在完全沒有人的情況下遊走在基地四周,兩塊訓練場、球門、健身房……


    每一個留下過吳昱曾經奮鬥的痕跡的地方,此時都出現在他的眼簾之中。


    第一次訓練時候被格列特鏟翻在地、與高偉還有迪克奧在訓練結束之後的體能特訓、熱情女球迷在鐵絲網外狂熱的呐喊、誇雷斯馬初來時所展現的驚人球技、受傷後再健身房孤獨的灑汗……


    這一切一切,都在吳昱的腦海中飄過。


    離開訓練基地,吳昱的腳步不自覺地走到了一條偏靜的小巷,一塊陳舊搖搖欲墜的牌匾出現在他的眼前――失意者酒吧。


    這間酒吧令人意外地開門了,而此時不過是上午8點左右。


    輕輕推開木門,酒吧裏麵隻有一個人,那個矮胖禿頂的酒吧老板,似乎早已預料到吳昱會來這裏,在吳昱進門的同時,倒了一杯酒,放在吧台上。


    吳昱走過去在吧台前坐下,拿起那杯酒,淺淺地咂了一口。


    兩人並沒有說話,酒吧裏麵播放著輕聲悠揚的歌曲,似乎代表著酒吧老板,為吳昱的離開而感到憂傷。


    “我要走了,謝謝你。”吳昱把那一小杯酒喝完之後,輕聲說道。


    酒吧老板並沒有說話,他知道吳昱要感謝自己什麽,可他沒有什麽話可以跟他說,兩人的交集太少了。


    馬德拉島地處地中海之中,冬日並不是太冷,吳昱此時走出街頭,被剛起來的太陽照了一下,微微感覺有些熱。招過一輛計程車,他便向著郊區而去。


    最後一個要告別的地方,是孤兒院,這座莫妮卡曾經帶他來,讓他在業餘時間有了更多精神寄托的地方,他也要與孩子們說再見了。


    當計程車在路邊停下的時候,吳昱遠遠就看見了一輛皮卡停在孤兒院門前,他心裏微微一動,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莫妮卡。


    一步步走近孤兒院,他能夠聽見庭院裏麵傳出的孩子們的歡笑聲,他們每時每刻都這麽快樂。


    可當他進入孤兒院的時候,坐在孩子們之間的,並不是他想象中的美少女莫妮卡,而是一名魁梧大漢,他的哥哥大胡子。


    “哈,吳昱,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裏!”大胡子拉著粗大的嗓子,向吳昱喊道。


    吳昱隻是微微笑了一下,並沒有說太多。


    而那些孩子們看見吳昱,馬上纏了過來,要與吳昱合影說話等等。他們都知道,吳昱要離開這裏,前往英國了。


    “吳昱哥哥,答應我們,以後要經常回來!”菲利普兩眼汪汪地拉著吳昱說。


    吳昱輕輕地摸了一下他的頭,把他抱入懷裏:“放心,我會回來看你們的,你們也要努力!”


    ……


    在離開的時候,所有小孩都哭了,而大胡子也順便捎了吳昱一程。吳昱一路上都沒有提到莫妮卡的名字,讓大胡子心裏的疑惑更深了。


    車在吳昱公寓樓下停住,當吳昱正要下車的時候,大胡子卻拉住他,從懷裏拿出一個信封,遞到吳昱手中:


    “這是我妹妹給你的,她說她希望看到你奪得金球獎的那一天。”


    吳昱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色彩,嘴唇微微一動,卻沒有說話。他接過信件,放入口袋裏麵,與大胡子告別之後,便回自己的公寓。


    這天下午,吳昱和王佩君一起前往利物浦市,他暫時住在王佩君的單身公寓裏麵,而華雁和高偉也一起同行,打算去利物浦市玩幾天。


    2014年12月14日,吳昱正式離開豐沙爾,前往利物浦市。他在馬裏迪莫一年半的時間裏麵,上場55次,打進18球,另有23個助攻。


    2015年1月1日,他將以500萬歐元的身價轉會英超球隊埃弗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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