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到後麵,我越是難安,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麵對這張臉,雖然它不怎麽漂亮,但是打下去也疼,我還沒自己打過自己呢。


    輪到王奇了,王奇蒙蒙的走上台,對著自己就是一巴掌,這一聲有點力度,看的兄弟們有點怯場了,這是個什麽人。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看了羅軍一眼,我直接走上了台,死死的盯著羅軍。看了許久,心一黑,直接一巴掌就呼上去了。


    大爺的,真疼,沒想到打的是自己的臉。一種心理暗示,現在我麵對的是最想打的那個人,恨到牙癢癢的。


    這一巴掌真把我打蒙了,眼淚都打出來了。鼻子酸酸的,就像剛被老黑狠狠的呼了一巴掌。


    心裏不由得恨起這個眼前的老黑來,拿我們的自尊當兒戲,不可原諒,就是他媽的一混蛋,變態。


    “鼓掌!”


    安靜了一秒鍾,學習室響起了讓我意外的掌聲。頃刻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這算什麽?玩我?


    老黑,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大不了出點意外,就像新兵連打李翔那樣,意外誰也無法製止。


    “好家夥,我就喜歡這樣的人,對自己夠狠!”


    老子狠全他媽你逼的,誰要是有病誰扇自己一巴掌,腦子有病的人。


    哀兵必勝,這種感覺再一次縈繞心頭,如果不是被人逼著,拿兄弟們的日子逼著,我真打不下去。


    “你在想什麽?你想殺了我嗎?你眼神出賣了你自己!平和你得心態,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正因為這樣你才下去手,男人不狠,地位不穩不是嗎?現在你不是個男人,你是個軍人,就應該對自己比平時狠一百倍,一千倍,這才是軍人。記住我說的一句話:軍人沒有解釋額機會,一切都沒有。”


    除了李軍,沒有人與我相伯仲,我不得不說他那一巴掌不亞於我,幹淨利索直接一巴掌,像是打老黑一般。打完以後,我們都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在比較誰對自己更狠,男人總喜歡爭,這也爭。


    “這就是你們的個性,也是你們的將來,能對自己狠的人將來定成大器。你們都一樣,都是兵,隻不過你們的前身有所不同,決定了你們的性格。我不喜歡扭扭捏捏的兵,我喜歡幹淨利索的兵,這也是未來我們需要的。”


    “你臉都紫了!傻不?”


    “別吵,老子心裏一肚子的火呢!”


    “不要說話!安靜!”


    上麵老黑在說著,我跟旁邊一個戰友杠了起來,給了他個難看的眼神。被身邊的老黑抓住了,還好他沒怎麽說我。


    “新兵們,這一課的內容就是‘什麽是尊嚴,什麽是強者的尊嚴!’”


    老子的尊嚴都讓自己一巴掌打沒了,還有什麽臉,現在我天下無敵了。心裏一陣難安,那一巴掌,是我第一次打自己,也是最後一次。


    “我知道你們心裏難受,但你們必須麵對,這叫自省!你們這些年打過自己嗎?悔悟過嗎?傷害過別人嗎?如果有,你們該打,應該自己打。相信你們腦子裏都有或多或少見不得光的事,或許有人已經未遂了。”


    老黑這一番話像刀一樣割著我的心,我將自己的臉看的那麽重,它不過是一層皮。


    以前為了它跟家人吵,跟班長吵,它有什麽值得我吵的。那點虛弱的可有可無的尊嚴在自己麵前就是那麽寶貴,即使自己看重,別人也不會看著,自己有什麽臉麵。


    想到這,臉更加燙了,不是被打的,而是被自己內心最真摯的直觀。剛才那一巴掌感情我還是打輕了,即使拿板子拍也不為過,這些年做的這些事應該拿板子拍。


    “彭浩源,李軍,這兩個兵,我喜歡!對自己夠狠!不是因為他們沒有尊嚴,而是因為他們懂得用什麽尊嚴去換取什麽尊嚴。當他們打完自己,你們是不是更敬佩他們,而沒有取消他們?”


    “是,班長!”


    我不知道李軍怎麽想的,而我更想找個縫鑽進去,永遠不出來。那一陣難受的一抽一抽的,是我自己該打,我還怪老黑沒人道。


    “記住,你們當了兵,就注定要放下自己的尊嚴,放棄你的生命,在關鍵時刻。選擇了部隊,沒什麽好說的,即使有天你因為他人犧牲了,你不是懦夫,會有人記得你。”


    老黑這一課是我在部隊當中最深刻的一刻,當很多時候自己想要放棄的時候,就會想想自己那一巴掌。


    也許我放棄自己了的尊嚴,隻為了維護軍人的尊嚴,但這一巴掌打醒了我。讓我時刻記得,自己是幹什麽來了,付出了那麽多,在多一點又怎麽樣呢。


    看著窗外的樹木,那是白楊,新疆特有的防護林。生命如此頑強,即使在邊疆也沒有改變它們依舊挺立。百年風吹,百年雨打,百年幹旱,百年嚴寒,它們更堅強,更挺拔了。


    晚上兄弟們睡覺了,老黑將我叫到隊部,與我談心。這是我第一次以一個軍人的身份自視,也多了一份光彩。


    “報告!”


    “請進!”


    “指導員好!班長好!”


    “彭浩源!傳奇人物!新兵連打班長,頂班長,到現在還讓班長說你好了。”


    “班長,您都知道了!”


    我站在隊部忐忑不安,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老黑這樣一開口,徹底讓我沒邊了,這老黑就喜歡玩貓膩,有什麽就說唄。


    “新疆雖大,但都是一個部隊出來的,誰都少不了誰,你們連長是我的戰友,同學。你的事他都告訴我了,說你是個不錯的兵,除了脾氣壞點,歪理多點,確實是個可造之材。”


    說的我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不知道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站著那不好意思了,想趕緊出去,要不兄弟們又得打聽我幹什麽壞事了,指不定把老黑打了也是沒準的。


    “說說你對特勤生活有什麽想法,看法。有什麽需要改進的,盡管說,就當談心。”


    “報告,想法,看法不敢,我隻是做我應該做的事,都是竇教練教的好,帶兵有方。”


    看的出來竇誌強心裏樂著呢,隻是不說罷了,況且我是個實話實說的人不會編。


    竇誌強確實是我喜歡的一個班長,帶兵確實有一套,就算打了我,也能給我更深的體會。


    至於心裏話,實在不敢說,除非他赦我無罪,我就說。這幫子老黑,一個比一個黑,翻臉一個比一個快,我早就知道了。要是現在說了,下一回不就連說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還是沒說,隻是一肚子心裏話在心裏都快爛了,也不說。這是鄭偉教我的,有什麽爛在肚子裏也不能跟任何人說,在部隊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的戰友。


    很多時候我都不信,看見誰都把心掏出來,給人找到自己的軟肋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因此我記得他的話,大家的事放在手上,自己的事放在心裏。我本來就不笨屬於那種鬼靈精,隻是很多時候都裝的傻傻的。


    那樣不會有人太在意我得存在,而影響到我,人必要的時候要學會裝傻。


    老黑試圖買通我,當他的臥底,被我婉言拒絕了,眾多的好處我也不能將兄弟們給賣了,到頭來挨收拾的還是我們這些人。


    這些人也真是的,想著在兄弟們身邊安插個人,就能隨時掌握我們的思想動態,真黑。


    說不定我們身邊也有這樣的人,否則一個人說的話,老黑不可能完完全全的複述給我。就連我用什麽口氣說的他都知道,除了有人賣了我,就是他有千裏眼和順風耳。


    隻要能做到一個優秀的兵,付出什麽代價我都不管,我知道李盛華一定知道。


    我是為了姐,為了李盛華,為了那些為我付出的人才走到今天的。居安思危,飲水思源,當自己有了自己的小成就以後,我不會忘記是誰鑄造了我這把鋼刃。


    很快,我就成為了雙優士兵,不斷的訓練,不斷的超越,我和兄弟們一起成長。


    作為一個兵來說,我的益處在於,曾經那些東西,不管是電動的還是機動的,我都沒白拆。


    盡管被爸打的半死,但現在我對這些東西的一知半解也讓我領先於起跑線。


    一個裝備一套訓練程序,我隻要看一遍就知道它的工作原理,注意事項。


    在班長沒教之前,我就先掌握了一些重要的,結合班長的講解,掌握它並不難。


    以前自己的目標是當好兵,一個不犯紀律的兵,而現在我得目標是一個優秀士兵。我可以犯紀律,不大不小的,但我有自己的資本,有調皮的資曆。


    老黑將我作為重點培養,一麵讓我在一個方圓裏活動,一麵準許我不受方圓的約束,可以自由發揮。


    慢慢的,自己也在像一個優秀士兵靠攏,而敢於去超越特勤的那些“神話”,我相信隻要自己努力了,今後一定可以成為無人超越的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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