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過的訓練場,偶爾飄起的雨夾雪,在這三月陽春日子,這裏還是天寒地凍。


    看著那個窗,偶爾還有個身影趴在窗口看著,隻是她找不到人群裏的我,我們穿著同樣的衣服。


    冰封了很久的家,突然之間如潮水般湧來,淹沒了自己,讓冷峻的臉有了一絲柔情。


    我不敢去想,不敢靠近那片柵欄,更怕那個聲音會將我許久的防備徹底擊垮。很久都沒有這麽想家了,原本以為自己習慣了,原來隻是隻是偽裝。


    訓練時我不敢去看那個窗口,卻忍不住去看,瞟一眼就轉移開了,知道她在。小丫頭在四處張望著,試圖尋找我的身影,隻是我在躲著。


    我隻能把她當成最親的人,或許是老姐的影子,能帶給我某種能量。


    結束完一天的訓練,最幸福的是就是看著那個窗口,看著那個身影。


    一次偶然的邂逅,我找到了家的感覺,但是不敢擁有,這裏畢竟是我的第二故鄉。


    至於其他的,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個地方不敢想,想的隻是家而已。


    “所有新兵學習室集合!”


    這樣的聲音無故響起,老兵說話的語氣我們知道應該是他挨了罵,找我們收拾來了。


    在這個小小學習室,氣氛異常緊張,除了窗口站著的那個人,沒人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他是特勤中隊的“魔鬼”,我們噩夢的開始,也是這裏的“終結者”。


    “你們知道為什麽集合嗎?我的特勤中隊不是給你們掉鏈子的地方,三班第三張床被子上的餅幹是誰放的?”


    對於魔鬼的美譽,所有人都知道了,寧可惹了老黑,也別惹魔鬼,相比較而言,還是老黑溫柔些。


    “說話!餅幹是誰放的?”


    這種暴喝徹底炸亂了這個小小的學習室,他的目光如獵鷹一般俯視著這裏的一切。


    “我給你五秒鍾時間!五、四、三、二、一!”


    沒人說話,隻是筆直的站立的,我們的腦子都一片亂燉了。被這魔鬼一嚇,腦子比計算機還運轉的快,試圖想起些什麽。


    “很好!看來你們到了特勤翅膀都長硬了,看來我們得接觸接觸了!”


    他是特勤的隊長,但不直接管束我們,但是他有收拾我們的權利,因為這是他的地盤。


    本來寄宿在他的矮簷下我們就不怎麽好過,現在他有意來找我們,隻能說我們成為了魔鬼的犧牲品。


    “目標操場!我等你們!今晚給你來點葷的!”


    魔鬼說完徑直走了出去,隻留下了我們這些人在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麽得罪他了,誰都不知道。


    我們不敢走在魔鬼的後麵,隻能在那個地方等他,哪怕他看的過去一點。即使會讓我們死,我們也毫不畏懼,這是特勤的兵。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魔鬼早就在那等著了,不知道他是怎麽用的“分身術”,隻能說我們失算了。


    強烈的大燈照亮了這片夜空,看來今天晚上我們在劫難逃了,因為他是魔鬼。


    魔鬼站立在我們跟前,背著手,這是他的標誌性動作。一條百米長的跑道上滿是拖拉的痕跡,可見這裏的老兵還不如我們新兵過的舒服。


    “這是我很少以來練新兵!這裏的規定是不準我練新兵,你們太菜了,動不動就暈,鳥兵!”


    似乎他說的也是實話,他一般練的都是老兵,到這這麽久,我還真沒有看見過他拿著新兵練。


    我們像躺在手術台的試驗小白鼠,有感覺卻身不由己,隻能等著他拿我們開刀。


    “兩個人一組,扛起拉梯,方法不限,拉梯上坐一個人,百米衝刺!”


    魔鬼隊長說的很平靜,根本看不出他的憤怒,越是平靜的表麵心裏越是波濤洶湧。


    “今天的科目不多,直到有人承認或者吐出那塊餅幹,讓我知道!開始!”


    我和郭康劉輝一組排在了前麵,劉輝比較瘦小,但人顯得精明,跟猴似的。郭康和我身材差不多,1.75的個子,被老黑折騰的身上線條分明。


    “劉輝!你丫的坐好了,可別掉下來了!”


    “掉下來反正是你們兩個的責任!”


    “關我什麽事!你找彭浩源去,他在前麵掌舵的!”


    在這麵臨災難的麵前,魔鬼的麵前,我們還有心思逗著。把魔鬼置於何地,反正都是死,隻不過一個痛快一個淩遲。


    “你們還有精力說話是吧!等會希望你們依然如此!”


    風在吹著,絲毫沒有為我們感到憐憫,這樣的訓練也接觸不少了,隻是心裏難平。


    “準備!”


    這似乎更是一場百米競賽,前麵的三隊兄弟抬著三部梯子,已經做出了淩雲的攻勢,對麵是我們即將攻克的城池。三部梯子同時下沉了那麽一點,兄弟們如獵豹已經做好隨時衝刺的準備!


    “跑!”


    這一聲,頃刻間沒有了任何,隻有對麵的終點。跟我們競賽的不是兄弟,而是死神,在這魔鬼麵前,我們玩不了友誼賽。最後一組出列,會有來自魔鬼的獎賞。


    “啊!衝啊!快!”


    男人的野性,軍人的血性在這一刻淋漓盡致,沒有為什麽,隻有目標。


    肩膀上背個梯子跑絕不是人的思維能想到的,但是魔鬼做到了,那個小小的框框正好落在我們的脖子裏,成為一把枷鎖。


    我們三人已經達到了忘我的境界,絲毫不管身邊的一切,目標就是那百米的終點。


    劉輝不算太重,隻是這樣的訓練最累人的是配合。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但是偏偏我們配合的不是那麽默契。兩人的步伐成為了最大的阻礙,這倒是有點像綁著兩個人的腿,前進靠的是默契。


    很早就說過,他們說我變態,跑的那麽快,頻率也那麽快,能跟我合作的人少之又少。


    耳邊的風呼呼的吹著,我們被夾在中間,這場比拚注定我們失敗。兩個人的節奏完全合不到一塊,郭康推著,而我總是帶點刹車的意思。


    “最後一組出列!兩百個俯臥撐!”


    放下梯子,三個人誰都不好受,幾百斤的東西在我們肩膀上磕磕絆絆。就算有再大的力也施展不出來,而魔鬼要的就是這種結果,一次次挫敗我們的自尊。


    “下一隊!準備!”


    這個院子被一條四百米的環形跑道包圍著,而中間便是“閻王殿”。那是“十大閻羅”辦公的地方,而魔鬼隻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色。


    魔鬼帶兵的手段完全是出自這“十殿閻羅”,苦練精兵。


    “當兵不習武,不算盡義務,武藝練不精,不算合格兵。”


    一抬頭就能看見那些警示語,心裏暗暗的嘲笑著那個碩大的“練”字,這哪是把我們當人練啊。


    “開始!”


    這三組兄弟很明顯汲取了我們當中的失敗,我們確實是失敗的,跑在第一,充當著馬前卒。再有默契的隊伍,總是會有被淘汰的,三個兄弟又被魔鬼揪了過來。


    如大浪淘沙,毫不留情,落後了就要接受魔鬼的最終審判。在這樣的競賽麵前,沒有一個人敢掉以輕心,拚的是自己能否多休息一分鍾。


    一個個氣喘籲籲,這根本不是百米衝刺,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全身像是被人打了一頓。肩膀被梯子磕著,兩腿發軟,現在還做什麽俯臥撐。


    “第三組準備!”


    魔鬼根本沒有給我們喘息的機會,直到做俯臥撐的人越來越多,而兩隊的人越來越少。


    這樣的天氣與我們根本不相符,滿頭是汗,我們能在零下幾度的天氣裏滿身是汗,魔鬼就是魔鬼,帶著一種霸氣的憤怒。


    “這裏叫做特勤,沒有多的理由,我就是理由!”


    魔鬼隊長在寒風中訓斥著我們,在他的意識裏,我們還算是人嗎?就算是軍人也是個人,這樣的折磨,來自於在這的每一天,什麽時候天黑,什麽時候下刀子,這是我們最關心的兩大問題。


    我躲著,盡量不讓他看到,他還不認識我,除了被他罵了幾次。


    “你們當中很多人,我都想收拾了,隻是對你們太仁慈了。老子的‘蘭博’,你們當著麵摸,背著全身都是265的鞋印子,以後誰穿265的鞋,你們給我小心點。”


    狗的名字叫“蘭博”,感情魔鬼是為了自己的黑狗而做這篇文章,小題大作。什麽樣的人帶什麽樣的狗,就連那狗也是,學會看人低了,看見新兵還不理,難免會遭人踹。


    “彭浩源!你們誰是彭浩源!上次打民族同誌的那個!”


    “報告!我是!”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原來魔鬼還記得我,上次被他一頓狠k,我竟然忘了。


    “你數!兩百個俯臥撐!”


    你大爺的,我都做了兩百個了,未免太黑了。


    但是這些問候隻能在心裏,都知道他是什麽脾氣,我不想再加了。老老實實的數了起來,一個是一個,眼前也隻能一個一個的做。


    “一、二、三、四……”


    魔鬼跨立著站在那,看著我們,臉上都是不屑,那陰冷冷的眼睛吞噬著這裏的一切。


    早就知道他魔鬼的名字怎麽來的,看看黃雲峰就知道,特勤的神話在他麵前就成了笑話。


    他練起特勤的人比我們還狠,完全不當人練,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能承受到什麽時候。


    至少這會,我們隻是一身迷彩,沒有背負任何東西。而特勤的人身著戰鬥服,背負十公斤沙袋,背空呼照舊健步如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色生死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狼隱幽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狼隱幽穀並收藏紅色生死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