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覃達匆匆從滇黔入川趕往天門,一路上他顧不得半會兒休息。


    踏過巍峨險峻的崇嶺,走過繁華熱騰的街道,他的身影如隻歸家的遊子容不得半點喘息。


    “籲~”覃達忽然在鎮外的高地上停了下來,他仰望著翠山ng心裏生出一種念念不舍的感覺,因為越過那座山,前方就是自己的故鄉,那座故鄉,隨著他的容顏的老去漸漸變得陌生。


    他下了馬頓了頓足看著風ng靜的天空說道:“要是可以一直這樣寧靜就好了,可惜,平靜久了有的人卻會不安分啊!”


    他每往前跨幾步,心就變得沉重幾分,因為他不想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蜀山,自古隻有有緣人才會濱臨此地,可以說道家的發源也與它息息相關,所以山如似天穹,險不可攀,碧峰似柱頂天立地,而下隻見煙波浩渺,水天一色,湖中漁帆隱約,桃柳綠堤。山中蝶舞蜂喧,花團錦簇,順著狹道往上,兩側竹影扶疏,鬆柏搖曳。


    天門於山中央而臥,前三門,門似虎口喧張,裏麵樓台榭閣,水橋長廊迂回側轉。至於那些豪華的裝飾自不在提及,而天門有一扇後門,後門用千年玄鐵澆築而成,傳說那是天門的禁地,天門前幾代掌門的尊碑皆立在那,至於裏麵還有其他的秘密根本無人曉。


    覃達憔悴不堪的來到前門,隻見白布披城,門口的人皆披麻戴孝無精打采的在哭泣,覃達心裏一顫知道大事不好,他急忙撇下馬匆匆忙忙的跑了上去詢問。


    還沒等他開口,門口的人看見馬上上前圍了上來問道:“覃長老,你怎麽就一個人回來了,少,少掌門呢?”


    “少掌門?天門出什麽事了?你們快說?”覃達緊緊的皺著眉頭問道。


    隻見一十五六歲的弟子拽著孝悌詫異道:“覃長老,你不知道?”


    “要是我知道還用問你們?你們為什麽都穿成這樣?是不是天浩他……”覃達說道這裏話語哽咽起來。


    門口的人都默不作聲的搖著頭,覃達一急吼道:“你們倒是說話呀!都啞巴啦!”


    “老掌門被人殺了,嗚嗚……”下麵的人痛哭的說道。


    覃達身體一怔,如一個晴天霹靂淩空劈在他身上,他的每一根神經都仿佛有人用剪刀在剪扯。


    “到底是發生了,哎呀!”覃達兩眼無神的嘀咕道,身體似軟綿般經不起一縷清風便可跌倒。


    “上個月中原玄劍的弟子差人送信來說老掌門猝死,少掌門頓時惱羞成怒的帶領年長的師兄弟們大上玄劍怒討公道,隻留下我們這些年紀小的跟女流之輩的沒去,其他的人都去了,還不知道少掌門他們會不會出事……”下麵的人哭訴道。


    “老掌門武功蓋世,武林中隻有玄劍的郝天龍才有那本事與老掌門一較長短,此次老掌門遇難絕對是那姓郝的所為,不然……”那年紀小的弟子說道。


    “胡說,在事情沒弄清之前大夥都不要胡亂猜測”覃達紅著眼睛說道。


    雖然他痛心疾首,但是畢竟他穩重沉練,所以表現出來的淡定是年輕人不曾有的鎮定,況且他知道武林中暗藏勢力在興風ng,目的就是挑起武林的腥風血雨,所以他相信絕對不是郝天龍所為,誰又會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小小弟子抹著淚水看著覃達問道:“覃長老,你現在要去玄劍幫少掌門他們,因為人家勢力強勁,我們怕少掌門他們……”


    覃達摸著他的頭安慰道:“沒事的孩子,玄劍不是豺狼虎豹,他們是講道理的,覃伯伯累了,想休息兩天,過兩天覃伯伯就去中原接少掌門回來”


    覃達失魂的邁進正門,他兩腳發軟的推開大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隻見丫鬟們端來水果之物,覃達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吱嘎”丫鬟們輕聲的關上門,金鑾殿內冷寂清清,仿佛幽暗的光在昏昏沉沉的殿裏蔓延,周圍冷空氣襲來,覃達隻感覺淒涼心糾,曾經兩側是虎將勳臣列立兩側,熏熏檀香常年四溢,現在,這裏一切都還沒變,隻是少了人的味道。


    覃達看著殿前的大門,他憂傷的說道:“這扇門在我出生之時就從未關過,今天他關了……”


    說著他老淚縱橫的捂著臉哭了起來,他不知道天門到底還會不會綻放昔日的輝煌,他這軀老古頭還能不能為天門盡最後一點綿薄之力。


    一個老人的淚,流盡了的世態炎涼,卻無法訴說人間滄桑的百變。


    隻見他顫抖的站了起來看著周圍哭道:“老掌門對我恩重如山,卻不想遭奸人所害,這世間是怎麽了,為什麽非得都要勾心鬥角爭名奪利?”


    他重重的摸了一把淚痕說道:“我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那麽簡單,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為您報仇雪恨”


    夜深了,人靜了,覃達在大殿裏一直沒出來。


    偌大的宅庭現已鴉雀無聲,隻剩下零星的微火搖搖欲墜,待最後一盞黃燭熄滅,覃達出來了,因為他要去老掌門的書房,去查一些人的來龍去脈。


    隻見覃達飛速的閃進北麵一隔室,古樸韻存的書房整潔有致,借著微弱的月光,他開始翻閱起天門上下弟子的資料。


    從上到下,以天門祖譜為始,越往下翻他越是眉頭緊張,隻見他嘀咕道:“天門第五代傳人……怎麽劃掉了?”


    在往下他驚訝道:“第五代傳人第二十一爵位長老曹忠?曹忠是誰?我為第二十四位,算起來他應該跟前掌門同齡的,我怎麽沒見過?”


    這些詫異他並沒有停止翻閱,畢竟天門曆史悠久,在說偶爾有人離開也是正常現象,他要找的不是天門的曆史,而是現如今在天門裏存在的人。


    忽然他快翻到自己前一頁的時候目瞪口呆,他緊緊的拽著章念道:“宣政元年,符候入天門,於天門山鍤血喧誓,誓死效忠天門,於宣政二年改名號為……”


    忽然他感覺頭後麵有一股寒氣籠罩,渾身的毛孔開始擴張,他猛一回頭,忽然一隻蒼勁有力的手刹那間掐在了他脖子上……


    陰暗的書櫃邊一雙銳利的鷹眼看著覃達問道:“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麽?”


    “原,原來……是……你……”覃達憋紅著臉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哼!可惜你知道得太遲了”黑夜下,一股濃烈的腥味散漫在濃墨粘稠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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